汉波顿是不认识丹尼斯的,乍一见到这幅情形,还以为真的直面了什么大恐怖。
因为此情此景,给人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丹尼斯的投影,在某种无形力量的加持下,闪耀着太阳般的熠煜光辉,那种绚烂的形态,直让人觉得,是神灵高高在上。
“这样的事物,我们真的能够对付吗,恐怕连触碰到祂的资格也没有。”
说出这句话时,汉波顿已然充满了绝望。
“想什么呢。”
聂远将他从自我臆测拉了出来,道:“那可不是什么神灵,甚至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汉波顿愣了愣,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聂远注视着天空中的丹尼斯投影,道:“因为那个人我认识,他的出现,或许反而代表着,这个抽象源世界,已经出现漏洞了。”
聂远环视周围,想要找到些许灵感。
雪花的范围,已经要将最后的安全地带,给完全吞噬了。
周遭一切,在漫天大雪当中,虚幻而朦胧。
天穹之上的丹尼斯投影,也始终如熠煜骄阳,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崇高色彩,模糊了现实的边界。
“出来吧,再躲避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只能选择放手一搏。”
聂远突然开口说道,让聚集在白色木门周围,夹缝求生的众人为之一颤。
南希没有犹豫,听见聂远的话,就拎着半截儿身子的杰克和露丝快步而来。
汉波顿见状,心知躲也躲不过去,心一横,快步走来的同时说道:“你想到什么对策了吗?”
聂远将上帝视野画作,摆到众人面前,道:“我们需要用所有人融化出来的颜料,尝试打开一条通往现实的途径,那个木屋,无疑是此次事件的源头,我们还是只能从那里下手……现在,只能放手一搏了。”
每当面临牺牲的时候,就距离破除眼前的迷障更进一步,这是这个抽象源从始至终的基调。
而眼下,聂远知道,他们距离破除这里的最后一层本质,真的很近了。
虽然依旧没有非常清晰的头绪,但丹尼斯投影的出现,似乎便是在昭告着,这里的情况,已经达到某个阈值。hτTΡδ://WωW.sndswx.com/
抽象源也触及到了自身的极限,外界与内部的场景,已经出现模糊与重合。
而这一切事情的成因,都是在众人动摇了木屋的稳定后发生的。
既然牺牲与机遇并存,而且眼下的牺牲,是无法躲过去的。
那么不破不立,聂远便要看看,当众人都面临险境时,真正将木屋存在的痕迹完全抹去,到底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将上帝视野画作的画面,重新调到了远处的木屋,指挥道:“用你们所有的颜料,把木屋擦掉!”
说完,也不顾及布鲁克男爵哀嚎的抗议,拎着他残破的身躯,便将他当成是一团颜料块,照着画作便涂抹而去。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选择的余地,纷纷效仿。
这次是六人齐上阵,包括聂远和南希,他们身上涌现出来的颜料,也都完全利用了起来。
雪越下越大,聂远的半条手臂,都开始模糊起来,而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连汉波顿都因为颜料的掉落,而整整瘦削了一圈,身体布满丑陋的坑洞,杰克、露丝和布鲁克,更是已经不堪入目。
不过在众人齐力之下,画作之上的木屋,也快速的在淡去痕迹。
当杰克的身体,已经只剩胸口以上的部位时,木屋内外的所有痕迹,终于是被众人所完全擦除。
瞬间。
他们只感觉周围的视野,豁然开阔。
举目望去,雪花如同被即时蒸发了般,眨眼便不见踪影。
众人的融化速度,也为之骤然停歇。
果然。
和聂远猜想的一样,雪花是和木屋相伴而生的,一者消失,另一者也会随之逝去。
感受到自身变化的众人,先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而后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便情不自禁的涌上心头,苦命鸳鸯俩更是喜极而泣。
但看到这副情景的聂远,却似乎有些茫然,他眉头蹙起,不解的打量着周围。
因为这是否太顺利了点?
本来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准备做最后一搏。
可场景的变化,顺利的令人发指,没有遇到丝毫阻碍,也没有出现自己预测之中的线索与机遇。
这让之前的自己,表现得像个傻子一样。
本来是一件极其简单,轻而易举的事情,却被自己脑补的如此复杂?
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已经完全失控的四级抽象源,能有这么轻易被解决?
这无疑的,有些违背聂远的直觉力了。
半边身子都融化了的汉波顿,经过短暂的庆幸之后,看向聂远说道:“雪停了,我们算是暂时获得安全了吧?”
“是的,暂时。”
聂远敷衍的应了一句,心中还是困惑不安。
汉波顿发现了他的表情不对劲,心头一紧,道:“周围的场景,除了雪花消失不见之外,依旧没有大的改变,趁着暂时脱险,我们快去寻找出口吧,我依旧有着不详的预感,因为据我所知,抽象源要是被完全解决的话,所有衍生物,都应该溃散了才对……”
然而听见他的话后,聂远却还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聂远的目光投向远方,表情凝重。
汉波顿也在此刻,身形一僵。
因为他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朦胧迷雾,自远处卷土重来,潮汐般蔓延四方。
在迷雾当中,还有令人憎恶的小动物,散发着吱哇吱哇的声音,快速朝众人所在的位置游荡而来。
“又刷新了……”汉波顿喃喃说道。
与此同时,几缕轻柔的雪花,自天上垂落而下,飘落在他的肩头,再次滋生出几抹油性颜料。
汉波顿倒退两步,茫然无措道:“木屋不是已经被抹去了吗?怎么会还有雪花……就算是刷新,不应该这么快呀……”
“不,我们没有完全抹除木屋的痕迹。”
聂远终于是出声了,他低头看去,便发现了一些关键。
哒哒哒~
南希的小脚在地上踩了踩,发出践踏木地板的声音。
她道:“木板~”
聂远点头道:“是的,木板。”
这里是郊外的丛林,地面本应是松软的土壤,怎么会有木地板存在呢!
汉波顿闻声立马向南希脚下看去,瞬间恍然大悟!
只见在布鲁克男爵所在的椅子下方,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几块木地板!
并且木地板还在以一种不疾不徐的既定速度,默默地向周围蔓延着!
而且这种地板的颜色与材质,和木屋当中的地板,一模一样!
所以聂远发现的华点,汉波顿也立马意识到了!
那便是,布鲁克男爵身下的椅子,也是属于木屋的一部分!
只要椅子还存在着,木屋就不算被完全抹除。
并且当场景再次刷新时,也可以依靠这张椅子,向周围拓张,直至重铸出一个全新的完整木屋来!
其实不止是布鲁克男爵,杰克和露丝离开时,身下也粘带着几片木地板。
不过苦命鸳鸯俩身下的木地板,没有完全将他们的身体绑定在上面,是可以在不伤及他们性命的情况下,将之抹除掉的。
而布鲁克男爵身下的椅子,已经将他整个人,都吸纳在上面,而且他本身,不管是横向还是纵向,都只剩下小半块身子了。
如果将椅子抹除掉的话,他基本上也就没命了。
不过聂远当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甚至从一开始,就想到了,可能要将这张椅子在内的所有物件,都毁灭掉,才算是真正让木屋消失。
只是后续情况,实在太顺利了,让他没有走到那一步而已。
但此间,自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并且聂远还联想到了,既然这里的规则是,有牺牲才能有收获。
那么或许让已经和木屋,融为一体了的布鲁克男爵,去担任破局的关键媒介,或者称之为祭品,才能真正做到破除迷障。
聂远走到布鲁克男爵身前,认真道:“布鲁克,现在的情况是,需要你牺牲一下……你愿意牺牲自己,救下我们吗?”
“无(不)!”
布鲁克男爵听见聂远的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激动道:“无,巫妖,恒定货邮几大判罚(不,不要,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然而聂远的平静回答,却让他瞬间心碎,疯狂挣扎。
“对不起,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通知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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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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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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