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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翻一个王朝,再建立一个王朝?
且不说房俊是否有那个自信能推翻如日中天的大唐、干掉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便是有那个能耐,房俊也不会去干这么傻的事情。
大唐推翻了大隋,除了换了一个皇帝,有什么差别呢?
李二陛下就真的比杨广强大很多吗?
其实未必,若是丢掉那些史书上的粉饰评论,论起对于整个社会的发展贡献,杨广完全可以秒杀李二陛下。
曾有人说过,若是杨广只当半辈子皇帝,那么他的功业足以盖过绝大多数的帝王。
统一南北、平定契丹、营建东都、颁《大业律》、确立科举、开通大运河、讨伐林邑收复海南岛、吞并吐谷浑巡视青海与西域二十七国结盟、营建洛口仓……
一位帝王,只要做了其中一件事情,便足以名留青史了,可杨广全都干了……
若不是他执意三征高句丽,大隋没有因为国力耗尽而轰然崩塌,历史上对他的评价会是如何?
所以,不在于哪一朝哪一代、也不在于皇帝姓甚名谁,精英阶层决定了社会价值观,而社会秩序则决定了国家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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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九。
新丰城外的难民营仿佛沸腾的油锅倒入一瓢凉水,彻底炸了锅。
“你说啥?朝廷真的有地方安置咱们了?”
“那还有假,城门处的告示你看不见啊?”
“不认字啊……快说说,那上头都写些啥?”
“就是房家二郎主动提出接收咱们这些灾民,然后皇帝赐给房家一块地,作为安置之用。”
“额滴老天爷,那房二郎莫不是九世善人投胎转世,特意来搭救我等?”
“谁说不是呢,就连朝廷对我们都无能为力,那些大臣更视我们为累赘,只有房二郎破家舍业的站出来!”
“万家生佛啊!”
“快看快看,房二郎来了!”
“哪个是呀?我得给二郎磕头!”
“就是前头骑马那个,黑脸的那个!”
当房家骑着高头大马在新丰|县官员衙役和一众纨绔簇拥下走出城门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比两天前入城赴约之时隆重百倍的礼遇——上千灾民宛如风吹麦浪一般伏地叩首,口呼“公侯万代”“万家生佛”等等颂语。
灾民也不是傻子,虽然绝大部分都不识字,但他们知道在这个雪满关中、举步维艰的时刻,房俊挺身而出接收他们,是多么难得。最起码,这些灾民每日所耗费的粮食便是一大难题。
破家舍业?
这都是轻的!
既然敢在陛下面前提出接收灾民,那么这就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你当陛下是随便糊弄的?若是任务完不成,少不得便有那不开眼的御史弹劾一个“欺君之罪”“有负圣恩”之类的罪名。
前程都毁了!
所以,灾民们的感激更是发自肺腑。
老百姓很实在,甭跟咱讲那些大道理,谁给俺饭吃,俺就对谁好!
房俊骑在马上,迎着瑟瑟寒风,目视眼前跪伏一地的灾民,心里却是热血沸腾。
从此往后,这些衣衫褴褛的灾民,便是自己最忠实的拥趸!
里边那些被父母强摁着头、却依旧偷偷抬起头打量自己的面黄肌瘦的孩童,便是自己梦想的寄托!
“某姓房名俊,字遗爱!从今而后,尔等将是吾的仆役家臣!吾等命运相连、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冬天,有很多亲人倒在饥饿之下、寒风之中,然而死者已矣,生者却要继续同着无情的老天去拼、去斗、去挣命!某不说那些废话,只说一句——跟吾走,有肉吃!”
旁边的岑文叔差点喷了,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兴奋、春风得意的房俊。
偷偷藏在人群里的某位菇凉,闻言鄙视的撇撇嘴:“真是没文化啊,土包子、癞蛤蟆……”
她身边的以为男孩却是满脸崇拜:“很粗俗吗?可是百姓们喜欢听啊……”
菇凉虽然心里不忿,可是也不等不承认这一点。
因为在她身边,那些形容枯槁的灾民一个两个热泪盈眶,口中高呼着房俊的名字,迸发出自己仅余的热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希翼和憧憬。
是啊,“跟吾走,有肉吃”这句话的确很粗俗,但是对于这些灾民来说,他们不要听那些花团锦簇慷慨激昂的话语,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承诺、一份希望。
马上的房俊背脊挺直,英姿飒飒:“只要我们同心协力,熬过这个冬天,你们就会发现,自己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来年春天,就在河湾对岸的骊山脚下,将会免费为尔等建造房舍,每个人都会有地种、有事做、有屋住、有饭吃!某还会开设一所学堂,免费教孩子们识文断字、术数医科!只要孩子想学,某房二郎就教,而且永远免费!”
“轰!”
人群里像是引爆了一枚地雷,群情激烈。
“二郎,此言当真?”
“这得花多少钱,莫不是欺骗我等?”
对于百姓来说,什么最难得?
不是山珍海味、不是广厦美屋,是教育!
在这个文盲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年代,认识几个字就可以到县里当一个文书,会一点算术就能当一个掌柜,至不济也是一个账房先生!
吃喝不愁、不用再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跟老天爷挣命,这简直就是所有农民最最最终极的理想!
可就是这么一个理想,却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终生也无法达成。
为什么?
学问太难得!
学习的成本太高,资源太少!
房俊屹立于马背之上,傲然道:“某今日当众立誓:若今日之言有一句诓骗,某必将受万箭穿心之罚!”
“二郎且某如此!”
人群前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泪纵横,泪水沿着沟壑纵横般的老脸肆意流淌,在孙子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起身,转身面对灾民,激动的说道:“二郎能于此时站出来接受吾等无用之人,已是天大的恩情,不啻于父母的养育之恩!何敢再去索求?从今以后,吾等即为房家仆役家臣,自当忠心侍主!活下来,那是二郎的恩德!活不了,那是你的命!若有人敢有一句抱怨,老子董德标与他势不两立!”
灾民们唯唯诺诺,纷纷出言赞同。
岑文叔低声在房俊身边说道:“这老儿乃是新丰城外董家村的村正,今年已逾八旬,平素很是德高望重。原本此等祥瑞,朝廷另有安排,不至于同灾民流散荒郊野外。但此老对于本村受灾之后冻饿而死的灾民心有愧疚,将朝廷赐予他的钱粮尽皆散于危重灾民。”
在这个年代,限于生活水平和医疗条件,一个普通人很难活到七十岁,超过八十岁,便被视为祥瑞,会定期得到朝廷的奖赏。hΤTpS://WWω.sndswx.com/
而这董德标居然舍弃优渥安稳的生活,自愿将自己的赏赐分与灾民,这份品德让房俊肃然起敬。
房俊对岑文叔点点头:“现在便按照计划组编这些灾民吧。”
岑文叔当即点头,向身后的一个典史吩咐几句。
那典史便招呼一种衙役,各个手持铜锣,“咣咣咣”的边走边敲,将房俊事先准备好的组编之法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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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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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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