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穿越小说>天唐锦绣>第二百零五章 宽慰太子
  李二陛下温和的招招手,道:“不必多礼,过来坐。”

  “喏!”

  李承乾上前,跪坐在李二陛下面前,面上神情恭谨,心中却难免惴惴。

  来此路上,他已经听闻了消息,知道长孙冲遭遇偷偷潜返长安,之后又出逃,继而被刺杀……而长孙无忌则将这个罪名按在房俊头上,甚至亲自闯入房家,与房玄龄理论,接着发生争执,甚至大打出手。

  论起政治上的天赋,李承乾远远比不得魏王李泰,也比不过吴王李恪,甚至就连最小的同胞兄弟晋王李治都略有不如,但他并非真正对于政治一无所知。

  相反,历经这么多年坐在储位之上所遭受的苛责、陷害、攻讦,再是迟钝之人也对政治的本质有了情形的认知.

  什么是政治?

  说白了,无非就是利益。

  只要捋清楚利益的供给、获得、分配,就等于抓住了朝堂当中的政治走向,不至于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尚且疑惑不解、屡屡失策、受人利用。hΤTpS://WWω.sndswx.com/

  在爆出长孙冲被刺杀这件事情之后,李承乾便已经想到必将引起朝中大臣的群起攻讦,因为这已经触及到了大家的底线。

  今日有人刺杀长孙冲,那么明日是否就会有人用相同的手法去刺杀他们?

  李承乾猜不到房俊最终会承受怎么的责罚,但毫无疑问的是,房俊谋求军机处大臣之位,必将夭折,任谁也不可能让房俊上位,以此来做到惩前毖后、杀鸡儆猴的效果。

  李承乾更清楚父皇其实一直是压制着房俊的,原因无可厚非,就是为了暂且压制着房俊,等到将来他登基之时再予以恩赏,恩出于上,以收房俊之忠心。

  但李承乾对此并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父皇的作为固然是自古以来帝王都会采取的法子,但对于他来说,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谓的恩出于上,以收房俊之忠心,这一切的前提都得是他李承乾能够安安稳稳的顺利接班登基,若是储君之位出现了变故,何谈恩出于上,何谈以收房俊之忠心?

  的确,眼下他的储君之位渐渐稳固,父皇也打消了易储之想法,但李承乾永远不会忘记曾经那一段朝不保夕、惊恐难安的日子,所有人都对他攻讦诘难,亲兄弟亦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整个天下他就像是一个孤家寡人,在惶恐之中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那个时候,是房俊站了出来力挺他,直至今日,房俊早已成为他的东宫阵营当中举足轻重的力量,说一句“中流砥柱”亦不为过。

  换句话说,房俊越是强大,他的储君之位就越是稳固。

  一旦房俊遭受挫折……天知道是否还会再次生出变故!

  他东宫署官无数,却要么是只知道文章礼仪的大儒,要么就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酒囊饭袋,没有一个强势人物支撑,总归是心里没底……

  所谓知子莫若父,只是看了李承乾的神情变幻,李二陛下便知道他心中所想,轻叹一声,问道:“怎么,太子想要保住房俊?”

  李承乾微微沉默一下,抬起头来,鼓足勇气与李二陛下对视,颔首道:“于公于私,儿臣都应当予以表示。或许儿臣的力量并不足以保下房俊,毕竟将要面对的几乎所有的世家门阀,但儿臣依旧觉得应该这么做。儿臣非是寡恩之人,当初房俊能够与天下所有门阀作对,依旧站在儿臣的身后,矢志不渝的支持儿臣,如今房俊有难,儿臣岂能袖手旁观?”

  李二陛下有些愕然。

  他知道太子有保住房俊的心思,却没想到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观其神情,非是虚妄之言,当是心中的确这么想。

  不由得又是欣慰又是苦恼。

  若他不是太子,只是一个普通的亲王,能够有这份心性义气,身为父亲自当高兴。

  可既然身为太子,却怎能这般意气用事呢?

  江山社稷,帝国重器,当这些东西一起压在你的身上的时候,你一言一行就不能率性而为,所思所虑皆要以大局为重,书生意气岂能为帝皇所有?

  想了想,李二陛下尽量使得自己语气温和,道:“为夫就怕你一时热血上头,做出那等与世家门阀为敌的蠢事来,如此,非但保不住房俊,甚至连你也将面临极为不利之局面。世家门阀不是意欲将房俊如何,而是他们不能容忍这等暗杀之事屡屡发生,现有丘神绩,后有长孙冲,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他们?这种超出了规则的举动,是一定要被禁止的。”

  李承乾有些激动,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却想不通:“可谁能证明此事当真是房俊所为?那些世家门阀不过是操纵民意以胁迫君王,以此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他们眼中,哪里还有帝国律法,哪里还有至尊帝王?”

  生平第一次,他对父皇一直奉行不悖的打压世家门阀政策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同时也对父皇的退让心生不满。

  那些门阀都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你越是退让,他们就越是得寸进尺,这让帝王威严何存?

  与此同时,他也对父皇这一刻的软弱而心生不满。

  这需要房俊去付出代价!

  李二陛下啧啧嘴,对于太子的顶撞非但未有恼火,反而有些开心。

  怎么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断定的标准有很多,但是唯有一条是最为基本的素质,那就是必须要有个性!

  无论对错,能够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因旁人的蛊惑、胁迫而动摇,这样才可能树立威信,才可能建立功业。

  耳根子软弱的家伙,被别人三言两语就说得改弦更张,今日改明日改,永远不会成就自己的基业。

  当然,如果观点是对的,坚持下去就是盛世可期、皇图霸业,如果观点是错的,则很有可能天下板荡、帝国飘摇……

  想到这里,李二陛下便安抚道:“所有的斗争,都只是在进退之边缘徘徊试探,一时的退让,并不意味着满盘皆输,而是拥有更大的空间,为将来的进击运用更大的力量。同样,一时的得意,也绝非就意味着胜利在望,要提防着是否踩进了陷阱,泥足深陷不可自拔……房俊那个棒槌都能够明白的道理,太子却缘何不明白呢?”

  太子默然。

  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害怕。

  退让一次不可怕,房俊一时间进不了军机处也无所谓,可怕的是一退再退,当退让成为了习惯,无路可退的时候怎么办?

  他可忘不了满朝文武尽皆诋毁诘难他的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

  但是不管他明不明白,接不接受,父皇的意志从来都不容许反驳,必须坚定的贯彻下去。

  而此次能够将他叫过来,亲口予以劝说以及安慰,这已经是破天荒从不曾有过的事情,令李承乾不堪风雨的身心稍有安稳。

  *****

  芙蓉园。

  临水楼阁之内,善德女王正跪坐在茶几前,将一束含苞的荷花插入花瓶之中,左右瞧瞧,满意的拿过帕子擦了擦手。

  回过头,见到真德公主高挑的身形伫立窗前,秀美的侧脸上神情有些恍惚,便忍不住轻笑一声,柔声道:“怎么了,替你家郎君担忧呢?”

  真德公主俏脸微微一红,抿了一下粉润的菱唇,没有作声,目光依旧投注在窗外波光粼粼的曲江之上。

  善德女王起身,款步走到真德公主身后,伸出纤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肢,从后向前微微探首,脸儿贴着脸儿。

  “我的小妹妹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岁,已经懂得心疼男人了,真好。”

  她说话时吐气如兰,吹在真德公主的耳珠上有些发痒,使得真德公主微微侧身,俏脸满是红晕,微嗔道:“谁心疼他了?还不都是姐姐你自作主张,提了这门婚事,若是按照我自己的意思,才不会嫁给那个魔王恶棍!”

  素来骄纵任性的真德公主,至今仍对当初房俊在新罗做下的那些事心有余悸,只要想想那人冷酷的将新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后又命令麾下兵卒大开杀戒,便忍不住一阵阵的颤栗。

  不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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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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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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