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鼎臣的情况,崇祯是极为复杂的。
因为当年山西左布政使王象坤临死前,把许鼎臣给参了一本。
要不是许鼎臣东奔西走,那锤匪贺今朝还不会顺利攻克太原,从而还与长城外的林丹汗勾搭上了。
可当初许鼎臣是无人愿意前往山西任职,被硬派遣去的。
他身为山西巡抚,要比不干活直接摆烂的宋殷统强上不知道多少倍,积极调拨人马剿灭贼寇本身就是巡抚的职责。
奈何贺今朝军事能力强,直接打的许鼎臣葬送了山西北部。
再当时看,崇祯对于许鼎臣的所作所为是极为生气的。
可再过几年看贺今朝的战绩,他就觉得许鼎臣还能坚持抵抗再锤匪的第一线,勇气可嘉。
现在他听闻朕要与锤匪议和,心中苦闷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这么多年的坚持,在君主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所以崇祯对于许鼎臣这个臣子的所作所为的感情是复杂的。
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责备。
总体而言,要比大部分臣子都要强上许多。
至少许鼎臣不会总向朝廷要钱,多是要粮食养兵。
对于议和这件事,崇祯心里也是十分不得劲。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他倒是庆幸贺今朝有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要不然锤匪再发难,朱由检觉得按照目前的趋势,真的是难以招架。
“陛下,那锤匪贺今朝狼子野心,必然不会安静的在西北待着。”
傅宗龙再次拱手道:“若是山陕之地的干旱稍微好一些,说不定就是他东征的日子。”
对于傅宗龙的话,崇祯又何尝不清楚呢?
奈何现在朝廷连张献忠、李自成二人都没有办法立即剿灭,现在又要提防锤匪贺今朝。
道理是在那放着,谁都懂。
但目前的情况是,朝廷哪里又那么多的余力啊?
就这样能维持大明的统治,已然是烧高香了。
“陛下。”陈新甲急忙把话题引过来:
“李自成攻克洛阳号称五十万人,又把目标放在了开封,一副想要拿下周王的意思,以臣之见,莫不如调傅宗龙专门去对付李自成吧。”
他害怕傅宗龙再在朝堂内办事,指定会被皇帝下令再一次关进诏狱,或者直接处斩。
那不就是白费口舌把他从诏狱里放出来了吗?
崇祯对于傅宗龙的表现也极为不满意,一看见他就想起自己与反贼贺今朝议和的事,这让心中极为恼怒。
现在听陈新甲要派傅宗龙出去作战,便闭上眼睛直接答应了。
就当眼不见心不烦。
傅宗龙作为和锤匪议和的使者,刚从山西复命回来,就一脚被踢到河南那个烂泥坑去了。
自两汉以来,以古番禺(广州)为中心的广东地区,即以地处滨海,利于发展对外贸易的地理位置,在经济上自成一方特色。
….在中原人的心中,这里是“取富”的地方,从两汉到唐宋期间,长江以南的农业水平有了较快的发展,而广东的农业经济水平远远落后于中原和江南其他地区。
待到南宋开始,广东的水利工程以及先进的农业技术才得到了较大的发展。
而在大明的时候,广东已经种植经济作物了,甘蔗。
广州冰糖,潮州的蚕桑、苎麻、茶。
柑橘、荔枝、龙眼之类的别说赵小五都没尝过,享受了一把杨贵妃的待遇。
而且赵小五还发现了新作物:花生。
当然杨文岳看到的是,潮州地区种烟极多,据说是从吕宋传过来的,叫什么金丝叶,性最酷烈。
因为广州因为地理位置,农作物已经不是单纯的满足饱腹的功能,更多的是去海上赚取“外汇”。
杨文岳与赵小五二人在广州分别走访。
对,就是走访,官军的战斗力太差了。
再加上锤匪说要废除苛捐杂税这么一个口号,百姓就已经倒戈大半。
这里不同于中原内陆,百姓对于中央王朝并没有那么多的忠诚,活不下去就下海,属实是基操了。
杨文岳手里拿着册子,看着远处所谓的沙田、洋田、咸田、潮田。
广东的有识之士已把视线触及于“广南之余地在海中者”,认为近海的岛屿如潮之南澳,雷之涠洲、蛇洋洲,“皆广百里,开辟之,可以为一县。”
那些被赶跑的广东士绅多是靠着自家养的海盗,跑到这些岛屿上暂且躲避,等待朝廷援军来收复广东,他们在回来继续享福。
在垦辟这些动辄延袤数十里的沙田、洋田的过程中,人们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杨文岳瞧着雷州海岸的万顷洋田,听着本地主动投靠的:“用力少而所入多,岁登则粒米狼戾,公私充足;否则,一郡告饥”。
收成好坏关键就在于“海岸修没修”。
岸修则可免咸潮泛滥伤败田苗,还可保证渠闸水利功能的正常发挥。
不仅,如此,杨文岳还被科普到,经常疏浚堤内的水菜,也是不可偏废的要务。
工程大的堤渠整治,当然需要能以此为先务的官府出面组织。
杨文岳微微颔首,这种活官府都不管,多是本地大地主组织的。
至于规模较小的墩坝修筑,则顺德、新会、香山诸县滨海百姓早已付诸行动了。
现在他们全都跑了,那这些田地自然是归锤匪所有,该分润分润,他带来那么多流民,正好与本地百姓夹杂在一起分田。
当然更让杨文岳惊诧的是广东的耕田面积不断的加大,甚至在罗扶山上,利用瀑泉的自然流水,都改造出了一年两收的“天田”。
甚至有些地方的稻米一年三熟,就这样本地百姓的粮食都不够吃。
他们所持的大米都是要从交趾以及广西方面的输入,所以出现饥饿事情是在所难免的。
….因为在大明官方海商的把持下,许多地里都是种着经济作物。
“龙眼、甘蔗、烟叶、棉花、香、青靛(染料)等等,以至于民富米少。”
杨文岳听着本地人的说法,眉头微微一挑,他说的这个民富应该不包含普通百姓,甚至连一般的小地主不配被称为“民”。
“这些东西贩卖到哪里?”
“北走豫章、吴浙,西北走长沙、汉口,顺德等地的龙眼、荔枝也可以远贩江南玉山各地。
至于广州的白糖更是南走澳门,到红毛、日本、琉球、暹罗()、吕宋、远销东西二洋。”
自古便是利益动人心。
这些经济作物往海上走一遭,那价值要比大米强上不知多少倍。
杨文岳左思右想,也觉得普通百姓纵然是种植这些作物,也干不过那些大地主。
他翻看册子,又拿着望远镜瞧着一望无际的族田。
这种情况在广东极为常见,几乎是一村一族。
许多人都是从外地迁徙到广东,同一姓而分数宗,大丁口有数千口,小丁口几十人。
自从朱熹在《家礼》中提出族田,不得典卖后,一直被写入家规,具有私法的效力,待到清朝章总时期,又成了国家之法。
以至于族田越来越多,甚至在一县内占据百分之六十的田地也多是常态。
但他们早就忘记了要救济族中贫弱之人的规矩,成为高高在上的剥削者。
纵然是同族之人,也有不少人背井离乡,下海当了海盗讨生活。
杨文岳知道族田,但没想到广东这里的族田问题是如此尖锐。
当真是“造反”的好地方啊!
“族田是各种各样方式多起来的,我家的族谱也记载着告戒我等后世子孙莫要多留浮银,多购置土地。
以免被强盗所抢,或者把浮银放出去生息,总之家里莫要留太多的浮财。”
杨文岳瞥了他一眼,没多言语。
他相信那些没有田地的族人,会很痛快的响应锤匪的瓜分田地的政策。
目前的问题是先解决大家吃饭问题,即使占据广州能占据如此大的利润。
可中原各地都在闹旱灾,此地稻米一年两三熟,就算运输困难,也得先积粮,卡他们海盗的脖子,叫他们认清现实,谁才是这片地盘的主人。
杨文岳在山西边境为了对抗官军的袭扰和派遣谍子。
他发展大批百姓作为农兵作为储备和探子的有效经验,给他们分发田地,先种上一年粮食,解决温饱问题。
他们自然会帮忙守卫各地相互团结起来。
只要不给他们提供澹水、食物,想要购买那些有经济价值的东西,都去屯门和澳门两处。
杨文岳把自己在广东走访的所见所闻以及一些问题的解决办法,整理成了一本厚厚的文书,派人连带着赵小五发现的花生种子一路护送回去给大帅悄悄。
….给穷人分田地这件事,在广东也是头一回见,什么不被大明承认的胥民也都可以登记在册,几个人相互作保,都可以上岸建造房屋居住。
尽管锤匪分发族田以及没收所有田地重新分配的事情,在广东又掀起了一次来自大地主士绅们的反抗。
因为锤匪开始打击官军,打葡萄牙人的时候,都无所谓。
他们皆是认为,无论是谁来广东,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都得跟大明一样靠着他们。
可当锤匪的锤匪向他们砸来的时候,这些人自是坐不住了。
但应对这些叛乱,赵小五显得更加得心应手,给这些大地主士绅卖命的人,至少在装备上要比明军好上不是一个档次。
甚至还能与锤匪进行火炮对射,连准头都不错。
这些消息被郑芝龙的兄弟全都传送给了他。
郑芝龙看着锤匪的所作所为眼皮子直跳,他觉得锤匪实在是太擅长收买人心了。
这种事比他干的还有魄力。
“爹,中原大乱,李自成攻破洛阳杀了福王还煮了吃,张献忠攻破襄阳杀了襄王。”hΤTpS://WWω.sndswx.com/
郑森把刚刚打探出来的消息和盘托出。
正在感概锤匪邀买人心的郑芝龙闻言抬头叹了口气:“大明越发的孱弱了,这伙流寇怕是要成大事。”
“那锤匪贺今朝就没掺和掺和?”
“没听说他们有动静,只是占据了川东的一些地盘,便守住边境,一副看戏的模样。”
郑森顿了顿开口道:“爹,让五叔不远千里去山西,是否过于危险了?”
“当年一个个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在海上搏杀,赶路算什么危险?”
郑芝龙倒是不以为意,反倒觉得贺今朝定然是有大谋划,否则也不会冷静的看戏。
以锤匪目前在广东的所作所为,郑芝龙认为提前与贺今朝进行勾连没什么不好的。
他可不想后半辈子远离家乡,逃亡海外生活。
目前就局势而言,贺今朝争夺天下的概率极大。
再加上锤匪在广东并没有表现出一副要“出海”的模样,那运输的主动权全都在他手中。
贺今朝是用的着他,且要依仗他的。
郑芝龙也就是恨自己没生个闺女,要不然指定得和贺今朝结亲。
等等。
郑芝龙想起与他关系最好的二弟,还有一个小女儿未曾出嫁呢。
当年他们兄弟俩被他爹当众逐出家门,在海上搏杀,江湖逐渐传出“龙智虎勇”的赞誉。
但是在崇祯八年的时候,他与对手刘香在广东海战,郑芝虎跳上刘香的主船大杀四方,结果被人用渔网网住,扔进海中溺死。
即使郑芝龙逼得刘香自杀,一统南洋,让海上走的人都得买郑家的旗帜。
但是郑芝虎的尸体,即使是郑芝龙带着善于潜水的人一同下去,都不曾找见。
这也是郑芝龙的遗憾,遍数他的几个兄弟,也只有老二留下的两个女儿才值得他费心。
老二一辈子就娶了一个妻子,生了三男两女,四人都已经成家。
待到老五回来之后,先看他如何评价贺今朝,再看看此人有没有“天子相”,要不然他绝不能把侄女推到火坑里去。
在海上跑船的人,对于这种“迷信”的说法是极为相信的。
“这两日你去你二叔父家里走运一二,爹要给侄女说份亲。”
郑森也是个心思敏锐之人,他看着他爹道;“爹,你不会是想要把妹子嫁给贺今朝吧?他可是大明的反贼!”
“我以前还是海盗呢,谁也别笑话谁的出身!”
郑芝龙毫不在乎,锤匪在广东的所作所为,以及中原大乱明廷的软弱表现,让他不得不多考虑几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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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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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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