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冲着大明文官武将出淤泥而全染而言,此举效果很好。
李自成雷厉风行地执行追赃助饷,使山东各地官僚地主觉得自己掉进了油锅里。
他们不仅像被割了心头肉似的,被迫缴出贪污盘剥所得的钱财,而且在追赃过程中刑拷相加,缙绅体面扫地以尽。
李自成真是一点体面都没给他们留着。
或者说李自成还是不够狠,交了钱大部分人就能保住性命。
哪像贺今朝一样,直接开审判大会,没收你所有的钱财土地,再把你脑袋砍了挂在旗杆上。
如此,大明官僚地主作为一个在山东各地拥有盘根错节,潜在实力的阶层,政治态度就逐渐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他们原先希冀托庇于闯贼政权的保护。
毕竟贺今朝“杀士绅如麻”的名头他们全都听说过。
而清军来了山东也是大肆砍杀抢掠,他们这些人遭老罪了。
现在山东的士绅们发现连闯贼这个新来的政权的刀锋,正是对准着自己。
严酷的事实使他们同闯贼政权处于不共戴天的敌对状态。
当李自成率领麾下在山东境内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地向前挺进时,各地的官绅地主慑于兵威,表面上俯首贴耳潜伏忍受,骨子里却咬牙切齿,待机报复,即所谓“人人饮恨,未及发也”。
甚至一些被闯贼吸收参加政权的官僚士绅,也不免产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对执行这种政策的闯贼政权的前途表示怀疑。
因为他们想的是加入闯贼,可以完美的保护自己在大明所得的钱财土地。
毕竟我是在“旧朝”搞来的,那是我的本事。
现如今我在“新朝”可是“清白人家”!
这波官绅们属实是婊子洗白,开始从良了!
我都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舍弃了大明的高官厚禄,转头来投降你一个反贼,你为什么还揪着我肮脏的以前不放?
故而在窗子额政权管辖区内就存在着一种十分微妙的政治形势。
一方面是表面的,百姓们如释重负,意气风发,沉浸于胜利的喜悦当中。
另一方面是潜在的,地主阶级在各地的头面人物虽然被弄得衣冠扫地,但他们所代表的封建势力却依然相当强大。
在某种程度上讲,只有他们才有可能利用各种社会联系、习惯势力把当地的人力、物力调动起来。
李自成没有像贺今朝一样,创造出有效的组织,来镇压这些旧有的地主以及保护新生政权的利益。
他们的胜利当中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贺今朝听着张福臻的复述连连点头,如今说摸着李自成过河,一点都不为过。
“看样子李自成都要全占整个山东了?”
“不错,山东总兵刘泽清已经跑到了京畿附近,根本就不敢同闯贼交战,闯贼据说军队也突破到了百万往上。”
贺今朝忍不住笑出声来。
左良玉八十万,张献忠也六十万,这俩人即将在江西对上,也不知道是优势在谁?
李自成百万人马。
贺今朝自己对外号称也就是三十万人,还加上了长城外的一些蒙古正兵,就这才刚刚力压清廷的皇太极一头。
】
至于困居在京师的大明皇帝朱由检,他手底下能指挥几百人的人马,贺今朝就承认他算是有点实力了。
“如此多的人,那些勋贵和宗室们,能养得起闯贼多久?”张福臻捏着胡须道:“李自成目前也只能一个劲的抢下去,可哪还有多少空余的地方供他抢掠?
北直隶早就被鞑子给抢了数次,还能剩下多少玩意,最重要的是李自成得自己种粮食才能养活他麾下的兵马。”
徐与显出声道:“李自成他没有多少时间的,一旦松锦之战结束,洪承畴若是没有被皇太极打败,返回关内,只能奔着山东去。
而且李自成一旦在战事上失利,那些被他追饷幸存下来的官绅,定然会疯狂的报复。”
吉珪也赞同的点头,他在山西南部可看过主公嘴里“还乡团”的模样。
这些人报复起来,根本就称不上一个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总而言之,就是得有人死!
区别只是死的哪一个阶级的人罢了!
“不用管了,这是李自成的麻烦,我们需要搞定自己的麻烦才是最好的。”贺今朝继续翻着文书道:“南京内的勋贵们老实吗?”
“回主公,大多数老实,也有受不了自杀或者逃跑的,但都被抓回来了。”
“嗯。”
贺今朝应了一声,他们这些人享受了几百年的富贵,到如今也该往外倒一倒了。
“有人建议我让钱谦益去修明史,你们怎么看?”
听到贺今朝如此询问,几个军师都懵了。
“此人才华够,但德行不够。”
张福臻应了一句,现在就修明史,是不是太早了?
毕竟自家主公还没有杀到北京,请崇祯同大明一同赴死呢!
“那就先晾着他。”贺今朝咧嘴笑了笑:
“按照李自成的处境,相信在我们地盘想着反锤复明的人也有不少人,他的身份是一个挺好的号召,就先用他来钓鱼吧。”
徐以显摸着胡须笑了笑,自家主公还是爱钓鱼。
但这种法子偏偏非常有用。
“行了,太累了,我要洗个澡休息一二。”
贺今朝摆摆手,便叫人下去休息了。
这些文书总是看不完的。
杨轲骑着驴进了南京城,凭借验,他在官衙内报道之后,便得到了相应的新衣服和赏钱。
他可以在南京城好好转转,想要去皇宫内转悠也随便。
作为本地新被纳入的吏员,杨轲想都不敢想,他能进朱明皇宫里转悠。
尽管有许多地方都破败,有些宫殿坍塌了。
可对于贺大帅的赏赐,他依旧感到新奇。
听前辈说锤匪士卒受伤后都可以住在王宫内养伤,着实让他羡慕的不行。
可惜的是南方战事发生的很少,官军节节败退,根本就不敢抵抗。
这让他很难有什么机会前去与明军厮杀。
但是根据大帅的命令,他们这些人要组织百姓进行耕种,还要农闲的时候进行训练,届时进山“剿匪”发挥作用的话,还会下发赏赐。
这才是重中之重。
大抵是只有军功才能直接获得田地的封赏。
曾经的那些士绅们裹挟了一大堆百姓进山耕种,成为“匪”!
现在锤匪主要是维护地方治安,绞杀“新匪”。杨轲站在皇宫门口,只觉得改天换地就在眼前,而他幸运的搭上了这条船,他觉得自己的子子孙孙也能步步高升。
毕竟他以前是个奴仆,靠着机敏学了些字,给他打下基础。
可就算侥幸能成亲,子子孙孙也得是奴仆。
这般翻天覆地的改变,是杨轲这种人,以前从来都不敢做的梦。
因为在大明,他一出生就是奴才!
但在大帅的锤匪体系内,他杨轲大小也算是个官,还能往上多走几步。
贺今朝通过利益把自己人全都捆绑在一起,取代旧日贵族,同时让百姓也有更多的吃食,那可比大明要强上许多倍。
杨轲看着贺大帅在府衙后院亲自烤肉串招待他们,一时间难免有些惊诧。
对于这种活,众多吏员没想到自己会受到大帅这般重视。
事情传出去,那咱们得多有面子啊!
贺今朝倒是觉得没什么,天气热就该吃点烧烤喝点凉啤酒。
现在就喝点凉果酒也差不多,至于烤串,纯属想要玩一玩。
其实不止是烤串,如今南京城内许多厨子都也被征用了,毕竟青楼都关了那么多。
锤匪官吏可以在食堂吃饭,这样解决了许多事情,还方便他们办公。
当然也是许多人第一次见贺今朝。
贺大帅穿的背心短裤,头发简单的整个马尾,要是带个帽子,颇有些武当王野的气质。
就南京这种天气,要不是因为世俗,贺今朝还真想给自己整个短发,立立整整的。
众人对于贺大帅这身贫民打扮的衣服从最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的解读出来大帅这是时刻提醒大家曾经穷的连衣服都穿不起。
莫要把手伸向不该伸出去的地方。
有关贪腐的处罚他们可都是清楚的,在吏员学堂里上课的时候,便晓得严重性,是祸及三代子孙的。
罪过大的就直接砍头,其余便全都罚去做苦役。
总之兴修水利,修筑道路,挖矿什么的活可好找了。
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搬木头协助造船。
“大帅一言一行都如此有深意,着实是让我等佩服。”
宗灏家里发迹超过了三代,属实是贵公子行列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贺今朝竟然亲民到这种地步。
就算宗灏看自己这个吏员,在手握千万人性命的贺今朝手底下,那就是个小屁屁。
可偏偏贺今朝就要亲自接待他们这群干的不错,受到提拔的基层吏员。
着实是把他都给惊呆了。
宗灏明白了,谁说贺今朝不礼贤下士?
只不过他礼贤的不是那些只会在外请求登基开科举,就会钻研八股文的读书人罢了。
如此行径,何愁众人不能效忠于他?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宗灏看着自己手中的肉串,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尽管他家中田地大多都被夺走,且被强行分家,家中老父兄很是不满,但也不敢说些什么。
宗灏此时此刻却是晓得,贺今朝他一定能够打天下的。
就他爹这样的人,能有个好下场,就算是他这个当儿子投效的早,还是主动来的。
要不然看看郑家吧!
在老家胆敢派人刺杀锤匪的人,几乎灭族,而逃跑的人也在追捕当中。
这便是教训。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敢动我的人,我就杀你全家,叫你付出极大的代价,以此来杜绝这类事情的发生。
通过李源生的事,他们这些吏员在村镇当真挺直腰杆子说话。
吉珪等人却是习以为常,自家主公如此行径,几乎都成了锤匪的传统。
无论如何,这些晋升的吏员和后面要来的士卒,都有机会被贺今朝给接见一番的,说几句话。
当年大帅打下太原,可是在皇宫内赏赐众人,从第一桌直接走了上前桌。
当时实力弱小尚且如此,大家也都能理解。
但如今怎么也是夺得三分之二的天下,依旧如此,只能说贺今朝不忘初心了。
许多人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团体的大领袖都很激动,但贺今朝身边的人并不会如此,因为激动这个劲头早就过去很久了。
牛有才等人也皆是在一旁护卫,同样身着背心短裤之类的,只不过腰间挎着刀罢了。
贺今朝递给杨轲一串肉串,笑道:“好好干。”
“多谢大帅。”
杨轲连忙接过来站在一旁兴奋地不知所措。
倒是身后的人推了他一把,叫他往前走一走,后面的兄弟们还没有领到大帅亲自烤的肉串。
对于这些事,贺今朝从来不觉得繁琐。
权力是自己给他们的,如何能假手于人?
就算以后杀进北京,一切平稳了,贺今朝也准备时不时的召集各地的官员,甚至一定要去各省走一走,坚决不能被臣子困死在“大殿”内。
地方太大了,通讯又不是很方便,难免会出现贪污腐败的问题。
贺今朝最近也没有询问,设置在太原的工匠研究院有没有什么成果进展。
他知道,要是有进展,定会主动汇报的。
“主公。”
徐以显看着贺今朝远离小火炉,拿着扇子坐在躺椅上扇着,小声道:“我看都发完了。”
“嗯,那就好,别漏了人就行。”
贺今朝闭目养神,烟熏火燎这活,刚开始还行,后面着实是有些累人。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快烤好了,贺今朝上去转动两下,然后放在一旁。
张福臻早就混在人群里,聊聊天顺便询问一下遇到的难题等等。
至于贺今朝这里,当真没有人来说些什么事情。
“大帅。”牛有才俯身说道:“兄弟们汇报,说是李将军回来了。”
“这么快?”
贺今朝睁开眼睛,定国这小子回了四川探亲假也没待上多长时间呐。
“正好叫他来一块吃点,然后再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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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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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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