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跟着贺今朝征战未曾战死的老乡们,如今不说个个发达,那也是过上了富贵生活。
当权派大部分都是山陕之人。
陕西那个地盘至今都没有几个人衣锦还乡,大抵是没有必要的。
他们许多认识的人,都死在了绵延十几年的天灾人祸当中。
更何况即使贺今朝针对老家进行一定政策的扶持。
可因气候缘故,目前并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
那里的土地至今收成都很不好,土地贫瘠,也留不下多少人。
秦地百姓给贺今朝当兵打仗,立下战功,离开家乡,在别处安家置地,反倒是最优选择。
杨畏知早在陕西的时候,就听说过贺今朝的名头。
他本人生于贫困人家,自幼丧父。
当年高迎祥进犯宝鸡的时候,是他率领乡勇据城而守,为知府称赞,遂成名。
他还曾追随过洪承畴一同击溃贼寇,但是在三边总督失去了陕西地盘盘踞在河南的时候,他被保荐到云南为官。
况且在秦地造反的时候,贺今朝的名头便异于其余贼寇的头领。
先不说用自己真名字这种没脑子,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操作。
什么八十万起义军总教头,以及夜里要睡八个黄花大闺女之类的谣言。
但出奇的是,锤匪的名头在贫困人家当中还是极好的。
可是在「有身份的百姓」嘴里,更是十恶不赦的人。
杨畏知到了云南之后,本想励精图治,编练人马,以备将来能够勤王覆灭贼寇。
可是这些年传来的总是锤匪在不断的取得胜利,直到大明皇帝朱由检被欠饷钱的甘泉县驿卒贺今朝攻破京城所杀。
直到锤匪进了云南之后,才慢慢有消息说大明末帝朱由检并没死,直接被拉去当苦力,为大夏修桥补路以此来赎罪。
对于这一点,杨畏知其实是相信的。
因为四川的蜀王便是这般被对待的,听闻蜀王如今小日子过的还不错,靠着劳动挣钱养活自己。
蜀王那肥胖的身子,已经掉了很多肉,至少性命无忧。
贺今朝好像对待大明藩王的处置并不是那么的残暴,但许多人都认为此举比杀了他还要狠,属实是杀人诛心。
对于这个老乡的手段,杨畏知是有些了解,但了解的又不够全面。
故而此时在万般无奈之下,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就只能向锤匪求援。
贺赞只是叫杨畏知的使者回去,他会调查几天,再出兵打击沙定洲的人马。
为了减少入滇各地的阻力,贺赞也早就派出间谍去宣传锤匪的政策,同时利用许多官员以及各地土司对沙定洲的不满来散播谣言。
沙定洲卷了沐国公二百多年的积累,属实是吃独食的行经,一点都不往外分。
否则杨畏知也不会仅凭着一纸檄文,就能号召那么多土司来当大明的忠犬。
背后还是有着更多的利益纠纷。
沙定洲他自己好好的一把牌玩成了孤家寡人,现在怨不得锤匪能够一路上畅通无阻了。
锤匪攻破蒿明州,斩杀沙定洲滞留在此地的千余人守军,连克兔儿关、板桥,但是到此并没有直扑昆明。
而是选择南下,要去阿迷州,直扑沙定洲的老家蒙自,在河阳击溃沙定洲的援军一千人。
沙定洲见兵力不敌,认为滇人已经投靠锤匪,为其带路偷袭自己的老家。
于是他决定放弃昆明,返回老家保住自己的基本盘。
在离开昆明之前,沙定洲命令其部将杜飞把软禁于贡院的大明臣子全都斩杀。
而留在昆明的巡抚吴兆元等人终于弄明白了,入云南府的不是什么大明救兵,而是锤匪。
可是他们手头无兵,根本就无法抵抗,只能任由锤匪进城。
贺赞率部过宜良顺利进入昆明,秋毫无犯。
他不仅要平定云南的叛乱,还要扫除那些依旧仕明的顽固分子。
对于顽固分子,贺赞是排在需要处理的后面的,总之先让他们跳一波,好好瞧瞧锤匪的实力。
孙守法带着一支精兵抵达沙定洲重点防御的临安府(府治在建水县)。
他是跟着曹变蛟打***的官军,后面看到锤匪的待遇如此之后,鼓动曹变蛟降锤的主要推手。
孙守法仔细观察一二,决定从讲武堂学来的手段给这帮南蛮用上,让他们瞧瞧城池是怎么被攻破的。
大夏军队采取挖掘坑道直至城墙下面填塞几个棺材火药的「放迸法「轰倒东南面城墙,迅速占领全城。
震耳欲聋的响声,大片坍塌的城墙。
让这些没有接受过「火药爆炸」的土司士兵们感到极为惊恐,认为是上天帮助大夏军队,毫无抵抗心思,一路狂奔逃亡。
临安距离沙定洲的家乡阿迷州(今云南开远市)很近,锤匪本来可以趁胜进攻阿迷。
不料原昆阳知州冷阳春和晋宁举人段伯美发动叛乱,孙守法惟恐后方有失,立即「星夜回兵「,于三日后平定了两州的叛乱,沙定洲才得以苟延残喘。
孙守法再次南下。
王可兴被贺赞委以重任,统兵由昆明北上,经富民收取武定州、和曲、禄劝等地。
然后向西推进,占领鹤庆、丽江、剑川,平定了滇西北地区。
贺赞亲自前往楚雄,招徕杨畏知以及沐天波投降。
杨畏知倒是无所谓,本就是他来求援的,可是自从沙定洲撤军之后,沐天波赶快领兵前来会合之后,他倒是不乐意了。
我堂堂沐国公,要是降了锤匪,那岂不是对不起大明对我家的世代恩宠?
「我绝不降贼!」
沐天波瞪着杨畏知怒吼道。
听到这里,杨畏知叹了口气道:「沐国公愿为大明忠臣,我又何尝不愿?
可是楚雄被围困八个多月,城中粮食即将无了。
眼瞅着就要到了冬天,百姓无柴烧饭,更无饭可吃。
我等兵弱,如何能抵抗锤匪的攻势?」
沐天波盯着他道:「你若降贼,我不拦着你,可你若是想要拿我当投名状,有胆你就来!」
先前所有人都背叛他,唯有杨畏知在前线抵住压力,吸引沙定洲的视线,让他得以苟活。
现在沐天波听说杨畏知要降了锤匪,当大夏的新臣子,他便极为愤怒。
杨畏知倒是飒然一笑:「沐国公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在陈述目前的事实。」
现实往往不以人的意志改变。
当你还是大明黔国公,征南将军的时候,谁都围着你转,未曾感到人生是有什么挫折的。
无数人的因为你的身份,愿意为你前仆后继的奔走,就是想要从你庞大的资源当中,分润出来一点好处,足以改变人生。
可是当大明无了,你的身份也就不好使!
谁还愿意鸟你一个旧时代的残党?
其实总兵龙在田也觉得没有什么能抵抗的了。
他可不想死。
厅内陷入了寂静当中。
外围解了,又像是没有解一样。
区别的便是外面的对手变得更强了。
「诸位,我们手中加起来也就剩三千余人了。」龙在田端坐在竹椅上:
「既然楚雄无法守卫,黔国公也不想投降,那我们便趁着锤匪没有反应过来,突围出去。」
沐天波对他这个计策当即表示了肯定,绝不能坐在此地等死。
杨畏知也积极出谋划策,先奔着昆明的方向跑,锤匪指定无法预料,到了昆明还能卷起更多的人参加明军。
城外的贺赞对于这帮求援的人并没有放在眼里,他叫自己的亲弟弟贺诚带队走蒙化府、景东府等地,迂回过去打掉临安府,灭杀沙定洲。
「哥,你且放心,整个云南有谁能是咱们锤匪的对手?」
贺诚跟着他爹贺虎臣投降后,也随着普通士卒加入锤匪。
这次作为征南主帅,贺赞特意跟贺今朝求了情,待到他回老家同家人团聚后,就把他两个弟弟带在身边。
贺赞又拍了拍堂弟贺诠,叫他也小心一些,勿要大意了。
一队人马离开楚雄县,对于城内的人还在劝降黔国公沐天波,贺赞倒是没什么操心的。
这些大明旧臣没有真正挨到锤匪铁拳之前,全都是心存侥幸的。
他们不听话,锤一顿就好了!
不出意外的,杨畏知与沐天波的军队在云南府禄丰县城东面的狮子口被锤匪击溃。
他本人也被活捉!
贺赞晓得杨畏知是老乡,又处于抵抗沙定洲的最后力量,再三劝他投降。
大明已经灭亡了,你们还坚持什么?
连皇帝都投降了,你们这些当臣子的还不投降,是不是想要逼着朱由检去死?
杨畏知便提出了不妄杀人,不焚毁庐舍,女干***女之类的,就坡下驴。
他被贺赞的话给击溃了,毕竟大明皇帝都投降大夏了,你们这帮臣子还坚持个什么劲?
【鉴于大环境如此,
沐天波心里极为不痛快,可是听着他仅剩下的两个儿子的求救,大叫着我沐天波不降,素来听闻锤匪不杀幼童。
速杀我!
对于这个顽固分子,贺赞也并没有成全他。
黔国公在云南二百多年的名头,还是有点分量的。
故而贺赞按照锤匪处置俘虏的优良传统,于是也让沐天波在昆明扫大街去了,一时间成为昆明的西洋景
毕竟按照以前黔国公的威名,谁敢不给他面子?
现在嘛。
黔国公也不寂寞,收垃圾的多是一帮大明官绅。
不是谁都有资格干扫大街这件差事的。
论身份,云南被俘的官绅可比不上沐天波。
基于此操作,民间也有朱元章是扫把星下凡的传言,应在了后代要沦落为扫大街的存在。
论编排人,贬低前朝吹捧新朝,这帮无耻文人那是有一套。
倒是沐天波的两个儿子被编入了陷阵营。
搞定沐天波之后,贺赞拿到了大明世袭的征南将军印玺。
由于沐氏家族自明初以来世镇云南,佩征南将军印,在军卫、土司中享有很高的威信。
贺赞废除大明文武各官印信,独留下征南将军印,行文招抚各土司。
这帮土司们多是认印不认人,故而西南等地不战而降。
就在贺赞把目光放在孙守法围攻临安府的时候,堂弟贺诠带回来了贺诚的遗体。
在贺诚连克数府,进入元江府的时候,遭到当地土司的埋伏,中了毒箭,流
血不止,连夜抬回来。
还没到昆明,就死了。
贺赞瞧着弟弟中毒颇显发黑的尸体,倒是没有流下眼泪来。
这么多年的征战,是敌是友死在眼前的人有多少,他也记不清楚了,早就练成了铁血心肠。
况且为将者,绝不能因怒兴兵。
贺赞本想着带着亲弟弟能让他升的快一点,却不想直接葬送了他的性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贺赞把白布盖上,顿了顿对着左右说道:
「云南天气暖和,不利于尸体保存,在画像之后,便与战死的兄弟们一同焚化吧,送回河曲英灵殿安葬。」
「是。」
待到众人抬走弟弟的尸体,贺赞伏在桌子上给贺今朝写战报。
写着写着。
啪。
毛笔被恶狠狠的摔在地上。
「来人,我要亲征沙定洲!」
为了彻底铲除沙定洲的残余势力,贺赞会合孙守法领兵南征阿迷、蒙自。
由于道路崎区,粮草难以为继。
贺赞开始发挥锤匪抄大户后固有的钞能力传统!
有偿征召民夫。
此事在大明那就是不可能的存在。
官府征召你当民夫,那是你应该做的,还得自备口粮!
于是在锤匪的宣传下,自昆明省城民夫,每户出民夫一名,每名领二斗米。
至临安交米一斗五升,其五升给夫作口粮。
昆明每夫一名脚价银二三两不等,通过独轮车,运的多,钱就给的多。
特别是第一批敢于尝试相信锤匪的苦力,赚到了银子,回去之后稍微一吹嘘。
于是昆明等地百姓乐于挽运。
皆是不知其苦也!
贺赞其实一直都不明白贺今朝所说的什么胜利,多数是由支持咱们的民夫推小车给推出来的。
明明是我们打赢了官军,又给他们钱,他们才愿意帮助咱们锤匪的。
现在他依旧理解不了,可大帅定下的策略就是好用。
一时间,粮草的困难被解决了。
贺赞与孙守法人马饱食,迅速攻克临安府,击溃沙定洲军队。
如今沙定洲就剩下他的老寨佴革龙,被锤匪四面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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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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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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