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点起一根烟,看着队员们竭力拆墙,烟蒂的火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的声音传到王杉婼的耳边,似乎魔鬼在低语。
“他是你的同学,你之前说过,你为了保他,宁可放弃这次的所有收获,因此我才留了他一命,哦对了,还有那个姑娘,现在这两个人都消失了,你很聪明,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似乎是想暗示我,你和这两个人,和这件事都毫无关系,可是——”
游子剑停止叙说,王杉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向后看去,看到队伍那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拽着她的背包,宁娅死死拉住包带,不肯松手,眼里蓄满泪水。
“游哥,我——”王杉婼回过头,向游子剑哀求。
“嘘!”游子剑呼出一口烟气,吐在她的脸上,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嗽声刚响两声,意外发生了!
一道黑影忽然闪现,从所有人都未注意的角落突进,来到壮汉的身后,速度如鬼魅般迅捷。
大大的尾巴低扫,壮汉立刻头朝后重重倒下,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
随后,他的胸膛遭受重击,嘴角溢出血沫,毛茸茸的大尾巴摆过他的鼻间,一股浓烈的骚臭味。
变故发生得太快。
宁娅尖叫着赶忙躲到最近的箱后,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游子剑神色凝重,举起枪,对准那行动不停的魅影开枪,好几发都射到了壮汉的身上,崩出一簇簇血花,壮汉脸上带着难以置信,扭头看他。
咔哒,弹夹见底。
一连七发,无一命中,那黑影的灵活程度叫人叹服。
“狗杂种!”游子剑怒骂,闪到最近的箱后,换子弹。
他把新的弹夹拍进枪里,靠在箱壁上,侧过头,听了半晌,猛地闪出去。
地上,王杉婼的背包被一股隐形的力量拖动。
“逮到你了。”游子剑轻声说。
他扣动扳机,一蓬火光在枪口绽放,子弹笔直地射入背包,击穿了里面的瓶瓶罐罐,然后穿出。
枪声如雷鸣,巨大的后坐力让游子剑都稍稍往后仰。
新的弹夹里面装的都是精加工过的子弹,每一枚都泛着冷光,弹头上雕刻着古老花纹,那是炼金术的结果,每一枚子弹的底火都被涂成深黑色,这是“工厂”的标志。
游子剑连续开枪,整整七发具有穿透特性的子弹贯穿背包,这些子弹,往往前一道还未命中,后一道就已经射出,头尾相接,如燕子衔泥,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尖厉的凄叫,听上去像猫在发春。
游子剑看着背包后的黑影一蹦三尺高,似乎难以忍受这透体的疼痛,手指夹着香烟,嘶哑地笑了起来。
他从箱后走出。
他要看到这东西的尸体,让他看看,到底是妖物还是侦缉局的那些变形者。
王杉婼在变故发生之初,就反应极快地逃到了与游子剑相反的另一侧。此时,她静悄悄地摸到宁娅那边,她的手刚碰到宁娅,宁娅就像疯了一样,朝她打出一套猫猫拳,把王杉婼都打蒙了,虽说不痛,但那小拳头砸在自己身上还是很有分量的。
“是我,阿娅!”王杉婼抓住宁娅的手臂,对她说。
宁娅失去焦点的眼睛重新恢复焦距,她看着王杉婼,眼神中焕发光彩。
“跟我来。”王杉婼说。
“婼婼,包。”宁娅半转过头,结果王杉婼拽着她就走,“别管包了,命要紧。”
两人摸黑猛跑,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她们只知道,要离游子剑那个危险的人越远越好。
王杉婼很明显地感受到,游子剑刚才对她动了杀机。
游子剑此时也腾不出空去管逃跑的王杉婼了,他小心谨慎地向地上的背包探去,手伸到一半,突然,摘下嘴里的香烟,屈指一弹,那烟蒂带着弧线向背包落去。
这一刻,半空中的烟蒂像是撞到了一层黑色的膜,重又弹了回来。
游子剑立马后退,只见那魅影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向他冲撞而来。
那发春的猫叫又响起了,叫人心里毛毛的。
借着烟蒂的微光,游子剑隐约看见了那黑影的面目,一张漂亮孤戾的狐狸脸。
他脚步如电,飞速后退,途中不忘开枪,可子弹很快又打空了。
游子剑劈手抓过弹夹,试图填进枪里,但那东西行动如游龙般矢娇,娇小敏捷的身体纵身一跳。
游子剑只感到持枪的手剧烈一痛,接着,虎口被利爪撕开,他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枪的握把。
那东西在他的手上借力,再次跃起,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电光里它发出嘤嘤的叫声,身体舒展开来,冲着他的脸扑去。
“啊!”
游子剑捂着脸发出惨叫,慌张失措地后退,撞到了箱子外壁。
这时,老孟他们终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
老孟率先开枪,他看着箱前扭动嚎叫的人形,准星在游子剑的身上游离片刻,最终还是偏转枪口,对准旁边的箱子开枪。
子弹打在金属制的外壁,溅起点点火花,惊退了那抱着游子剑脸不撒手的怪物。
可这怪物并没有善罢甘休。
微微一顿后,它再次发起进攻,在枪林弹雨中迅速靠近老孟,身形如一条长鞭般舞动,尾巴狠狠地抽打在老孟抬起试图抵挡的左手臂上。
咔嚓,老孟明确感受到自己的手臂断了,骨折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上来帮忙。
此时,游子剑满脸是血,嘴里骂骂咧咧,身体摇摇晃晃,举起手枪,对准那纠缠作一团的众人,直接开始射击,无差别射击。
烈焰铺满黑暗,多人中弹,全都不敢置信地倒下,没想到攻击来自最信任的行动发起者。
游子剑擦着嘴角的血,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老孟早在听到那狂放的枪声时就觉察到了不对劲,暗叫不好,这游家老二又开始发疯了。
他躲在箱子后边,捂住断裂的左臂,看着一个个同伴倒下,眼角抽搐不已。
连那狐狸脸,也被游子剑这发疯的表现吓得暂避锋芒。
枪声狂响不止,等到两个弹夹打空,游子剑才气喘吁吁地放下了手,走到那无人问津的背包前,蹲下,在里面翻找,想要找纱布包扎。
恐怖的黑影再次从阴影中窜出,直奔着游子剑而来。
“有病是吗?这都打不死你!”游子剑反应不及,被仰面扑倒。
他边与黑影纠缠边想到:不对,这黑影真正在乎的……是这个背包!
一人一兽奋力对抗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那个倒地不起的壮汉身边。
壮汉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他承受了太多来自队友和敌人的攻击,恐怕身体没死,心也死了,何况游子剑刚才那几枪中有一发命中了他的要害,他的脏器。
游子剑心思电转,急中生智,牺牲一只手臂,腾出右手,去摸壮汉的靴子,匕首硬邦邦的,一摸就能摸到。
游子剑单手按住壮汉想要踹他的脚,把靴子中的匕首抽出,匕刃上闪着雪亮的寒光。
他眼神发狠,抬高手臂,重重往那黑影的脖后扎去。
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层层热汗,全部力量都集中在那致命的一刀。
他扎中了!
可是位置不太理想。
黑影哀叫一声,长嘶着,放弃了游子剑,如丧家之犬般,一瘸一拐地逃离。
“呼……”从生死关头抢回一条命来,游子剑忽然想笑,想放声大笑,他真的这么做了,他的笑声在仓库里回荡。
“真是个疯子!”老孟忙着把伤员一个一个往掩体后面运。
游子剑在地上躺了很久,胸膛上下起伏,像个剧烈旋转的风箱。
这时,一个冷静的脚步声在他身左五米处响起,游子剑的身体一僵,一格一格转去。
脚步声的主人,是个出乎他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角色:方棠。
枪弹的余火照亮了方棠来时的路。
看到是他,游子剑放松地笑了,这个学生仔就是个废物,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开枪。
况且,此时现场没有一把有子弹的枪,真要肉搏,他尽管力竭,也依然能把这个小鸡崽子拿下,他一点都不慌。
另外,他手中还有刀。
“咳咳……”游子剑一边咳嗽一边笑,“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方棠不说话,缓缓靠近。
“我饶了你一命,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怎么着,想来报复我?”游子剑继续说。
方棠依旧不说话。
游子剑感到几分不妙,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要是方棠此时歇斯底里地朝他狂吠,他反而安心,像这样沉默不语,他反而觉得有些蹊跷。
方棠笔直地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把手伸到他的脑后。
人的耳后有个神经节,只需要重重一按,就能关闭这个人的运作系统,让他像个被关了开关的灯一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游子剑眼睁睁地看着方棠对他露出古怪的微笑,心中顿觉不妙,刚要抬手攻击,却已经晚了。
方棠背起昏厥的游子剑,曾经中弹的肩膀一松一弛,跟没事人似的,不觉疼痛。
他用脚挑起王杉婼的背包,向外走去,先是来到李新和死的地方,捡起地上剩下的纤维绳,再来到那座奇怪的雕像前。
慢条斯理的,像是搞什么艺术创作般,把游子剑绑上了雕像。
游子剑就像是受难的耶稣,被挂在了十字架上。
啪的一下,方棠用游子剑的枪托重重给了他的脸颊一下,把他打醒。
游子剑一醒来,就发觉了自己的处境不妙,他用力挣扎了一下,方棠绑得很紧,而且用的是渔夫结,他越挣扎,那结就越难解开。
他怒视无悲无喜的方棠。
他无法说话,因为方棠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大坨纱布。他只能发出闷哼声。
后者低着头,没有看他,而是取出一枚弹壳,这是他沿途捡到的。
他将这枚弹壳对准游子剑的肩膀,和他肩上的弹孔相同的位置,如同木匠钉钉子一样,拿枪把作为榔头,一下接着一下,往血肉中敲击。
游子剑痛得眉头狂皱,呲牙咧嘴。
这种软刀割肉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的痛苦,让他恨不得大叫,可换来的只有“唔唔”的闷哼声。
不知敲击了多久,木质的握把才终于把这枚弹壳印进了游子剑的肩膀,也印进了他的心里。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弱鸡废柴的方棠,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冷酷无情的杀手。
他的合作伙伴给他的卧底名单中根本没有方棠的存在,他也知道,方棠就是王杉婼的同学,出现在此地是机缘巧合,一个被他当作无足轻重、随时可以拿来牺牲的角色,此时却成了要他命的利器。
原本以为尽在掌控的局面,出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变数。这由不得他想不通。
游子剑脑筋转得飞快,没有工夫去思考方棠为什么异军突起了,他得自救!
这时,他发觉,嘴里头的纱布塞得并不是很深,甚至只需要用舌头一顶就能顶出来。蜀南文学
这小子到底是个新手,就算有仇恨作为加持,也难免会有疏漏之处。
游子剑眼珠子一转,趁着方棠转身的瞬间,将纱布吐出,用那种魅惑人心的语调说道:“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钱,女人,什么都可以。”
说完之后,他就阴险地看着方棠的背影,等着方棠转身,听话地替他解开绳索,一旦他获得自由,他一定要让对方承受加倍的折磨。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方棠毫不受他的话术影响,继续向前走。
“喂!”游子剑急了,大声喊道。
喊出声的刹那,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那一瞬间,仿佛雷电贯穿他的脑海:松弛的纱布、特定的雕像……他想到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方棠的计谋。真是好算计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已经晚了。
“嗡嗡嗡……”
那夺命的声音正在飞速靠近。
方棠头也不回,将那把枪从头顶向后抛去,落点正好在雕像正前方。
分贝已达到取件标准,尽责的生命快递员正在取件路上。
游子剑拼命地挣扎,雕像纹丝不动。
十几秒后,身后巨大的石像崩塌声响起,方棠终于笑了起来。
然后,他的脸色一变,如同被关闭了所有能源一样,身体直挺挺地向地上倒去。
“啊!”拐角处,宁娅捂住嘴巴,眼中尽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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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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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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