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们吃。”
一老妇人将怀中的苹果塞到李成手上,李成连声拒绝却推脱不掉,只好先拿在手里,抬头向墨侯爷投去求助的目光。
“阿婆让你拿,你就拿着。”
李成下意识地一拱手,唤了声“遵命”,欢喜地藏在怀里准备一会儿慢慢享用。
墨彦正与百姓唠着家常,一队穿着戎装的人马从城门那边奔了过来,百姓们见状纷纷让行,队伍中间一中年男子跳下马来。
“墨侯爷,原来是您回来了!”
来人正是墨侯爷麾下的亲信徐统制,墨彦抬首见他颇为意外,按理说徐统制应该在前线才对,不过这样的安排倒是能快速稳定后方,若城徐统制在秦赢的暗探讨不到任何便宜。
“王将军,别来无恙?”
两人人互相拱手行礼,徐统制见到李成激动不已,他原来可是李成的部下,多年未见甚是怀念当年并肩作战的日子。
“平康县的难民安置得不错,老徐还是这般心细,我当年还真没看错人。”
李成握紧拳头捶了下王岩的胸口,笑出一脸褶子。李成的话让徐统制羞愧难当,这么大的功劳他真是受之有愧。
“说来惭愧,都是墨小侯爷临行前安排的,粮食是王教头派人运过来的,在下只是出出力而已。哦,现在应该叫她王副将了,他的那一仗打得真漂亮,荒儿升他为军中副将也是理所应当的。”
墨侯爷吩咐着徐统制的副将给方才的老妇人送去苹果,转身听到王家小女的消息,不由得多问了几句。
“是与薛荒定亲的那个,王宰相的四女儿吗?”
“对,侯爷不说我还真忘了她是位女子了,哈哈!”
徐统制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忽想起薛行义是墨侯爷看着长大的,也算是侯爷半个儿子了,他关心王绾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王副将就在城门上巡视,侯爷请随我来。”
三人上了马往城门去,之前那对人马被徐统制的副将直接带回了军营。
李成在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看来这城中的治安相当的好,整个县的难民都进了城却没有与本地人发生冲突,小侯爷一定安排得事无巨细。
“王副将,你看谁来了?”
徐统制下了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城墙之上,王绾儿听闻大喜,能见到鼎鼎大名的戍边大英雄,可是她来凉州边陲的一直盼着的事。
“王绾儿见过墨侯爷。”
王绾儿随徐统制下了城墙,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一布衣少年端着食盒匆匆赶来,一见墨侯爷立马慌张地躲在王绾儿身后。
“阿洛,快见过墨侯爷,这就是我常与你提起的戍边大将军。”
徐统制见阿洛怔愣在那里,笑着补充道:“今日城中骚乱就是百姓见到侯爷,夹道欢迎所致。”
阿洛听闻探出半个头来,眼中的光亮忽明忽暗,神情很是复杂,不过最终还是怯生生地出来行了礼。
“阿洛见过墨侯爷。”
墨侯爷摆手示意他起来说话,阿洛直起身子抬首瞟了墨侯爷一眼,随即胆怯地低下了头。
“这孩子……”
墨侯爷走到近前细细打量,见他眉宇间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王绾儿一拱手,是她失礼了,应该先向墨侯爷引见才是。
“回侯爷,阿洛是我在战场带回来的,看他机灵乖巧就让他跟着我了,之前我见他一直不说话就称呼他为阿明来着,徐统制应该有些印象。”
“确实如此,现在想来他当时真是瘦弱,这战乱真是民不聊生。”
徐统制忍不住感叹起来,李成拍了下他的肩膀,他知道小侯爷一定有法子结束这一切,他也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
“阿洛……”
墨侯爷微微皱眉,低声呢喃着,他对洛字倒是十分在意,看他这个年纪许是自小就遭遇了那场两国战乱,不免让他对眼前的少年多了几分怜惜。
“阿洛,你可还有尚在的亲人?”
阿洛摇头,亲人倒是有几个,不过一场战乱在他小的时候都没了,从他记事起身边只有娘伴着他。
“我只有娘,她两年前没了。”
阿洛说着眼泪汪汪,他倔强地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可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泪流满面,他反手抹去泪水。
“墨侯爷,我娘说对不住您……”
阿洛极尽忧伤地说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对着墨侯爷一下一下地磕着头。
“阿洛!”
王绾儿惊诧道,她从少年第一次进军营就察觉到他有心事,也一直在等着他自己开口,不过没想到的是此事与墨侯爷有关。
“这是如何说?”
墨侯爷边说边将少年扶起,他一时想不出他娘是谁,难不成又是他派到荆平国的暗探?
阿洛红着眼睛再次落泪,这次的泪水止都止不住,他声泪俱下地替母亲说出了她心中最后的忏悔。
“她临死前让我来找您,说她当年错信他人害死洛瑶姨母,她悔恨了一辈子,她没脸来见您……”
阿洛再次跪在墨侯爷面前,若是能让墨侯爷消气,他一直跪在地上也毫无怨言。
墨侯爷眉头紧锁,抚摸额头眼神涣散,原来这少年的母亲是当年背叛洛瑶的女子,难怪他会觉得眼熟。
“侯爷,阿洛还小,他能替他母亲来见您,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李成的话让墨侯爷回了神,今时今日能听到她迟来的忏悔,洛瑶应该很是欣慰,不过若她在世一定早就原谅了,也许只有他始终还停留在十多年前,如今也该释然了。
“好孩子快起来,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若是肯的话,我明日带你去看看她……”
墨侯爷说得是真心话,他相信洛瑶会想看到这个孩子的,他长得实在太像当年的小姑娘了。
“阿洛愿意一同前往。”
阿洛拱手拜别,随王绾儿回了军营,今日将心事一股脑地全部说出,心里顿时轻松不少。
“侯爷!”
李成上马追上一同回军营的墨侯爷,他方才见侯爷提出去松林时,心里急得要命,他知道侯爷每次去都要惆怅半月,今日主动提出必是想起了从前的过往不能释怀。
“我没事,她既然已经在临终前忏悔,当年的事我也该释怀了。”
墨侯爷拉紧缰绳让身下的骏马慢了下来,冲着李成淡淡一笑,他平日都是不怒自威难得笑,最近倒是笑得多了些,不过李成还是有些不习惯。
“真的释怀了?”
李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想看到笑容下真正的墨麟,那个叫桢安的爽朗少年。
“李成,你好像没有表字,不如我给你提一个,如何?”
李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两人并肩骑着马,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李成顿时说话大胆了起来,少时的自己可不怕眼前之人。
“墨桢安!别以为我还像当年那么好骗,这成字不就是你赐给我的,还说跟着你就一定成大事。如今连墨小侯爷也有个成字,你当到底要成就什么丰功伟业?”
墨侯爷展颜一笑,他要成的事可不容易,就去他为自己取的表字一样,他要成为国家的桢干之柱,立于这混乱的边陲之上,成为可以胜任重担之人,而这重担就是……
“国泰民安,这就是我想成就的事,也是我们戍边军一生的追求。”
李成早已热泪盈眶,他懂得这种保家卫国的情怀,可惜他已不能胜任这重担,心中终是有些许遗憾。
“李成,你已成就了过去,如今也有你未完成的事要做,也要懂得释怀才是。”
墨侯爷宽慰他道,这段时间他为自己不顾性命相护,这份情感不法用言语感激,同袍之情也无需如此,但到了彼此劝勉的时候,他自然不会缺席。
众人从松林回来,墨侯爷随李成回了他的小院。一进院门,就看到小六从屋里奔了出来,一把将李成抱了个满怀。
“老李,你可算回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憋回去。”
“墨侯爷。”
“小六可以啊,以后就你带头干了,我也该歇歇了。”
“请收我为义子吧!”
“你先起来,男儿的双膝不可乱跪。”
“不收孩儿就不起来!”
“收了吧,这孩子多好,省得我回京后惦记你。”
“侯爷要请旨回京?”
“起来吧,答应了,答应了!”
“义父不可反悔,墨侯爷就是见证。”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还该质疑我!”
“小六啊,今日我是见证之人,他万万不敢反悔的。”
“侯爷为何回京?您走了,这戍边军怎么办?”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再过几年你我就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赶紧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多好,这担子也该让给年轻人。”
“侯爷……相见各头白,其如离别何。”
墨侯爷淡淡一笑,脸上的沧桑尽显,边陲风沙把他的轮廓打磨得更加锋利,人也越发寡言,但他心中的那团火从未熄灭,他相信自己梳理好一切还会回来的,他属于大漠属于凉州。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明日不许来送我,不会让到白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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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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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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