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序一路上闷闷不作声,梵行送吕序到枕月小筑:“你走的这几天,我每天都让人打扫,用过的东西都还在,你看看还缺些什么,明天我让人去采办。”
“梵先生,吕序只是上来驱除寒毒,事情结束就回家,不用置办什么东西。”
吕序不能告诉任何人心中的顾虑,他们愿意误会便继续误会,眼下她没有多余的精力考虑别的问题。
梵行听到这番话,以为她还介意白天的玩笑,扶着她的肩膀道:“今天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最近大家压力都太大,太子就是开个玩,想笑让大家放松一下,他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先生早点回去休息吧。”吕序行礼转身要回房。
梵行拉住她的手道:“序儿,有我在,不用担心将来的事情,更不要因此委屈自己。”
他懂她在担忧什么,能让她向人情世故妥协的只有她的父亲,担忧在她走后父亲年迈之时无人照顾,她不能跟吕家几位伯父撕破脸。
吕序惊讶地抬起头,没想他懂自己。
忽然眼圈一红,赶紧别开脸,抬手匆匆抹掉快溢出的眼泪。
梵行没想到一句话会把她惹哭,慌手慌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脑子一热把她抱入怀里。
青鸾和朱雀相视一笑,识趣地走进房间里面,一边又几不可闻地轻叹,梵先生再精明的人,在小姐的眼泪前也得投降。
吕序在梵行怀里低低哭泣,压抑得太久了,一旦宣泄起来特别凶。
眼泪一下打湿梵行的衣襟,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止住哭泣,尴尬地用帕子拭了拭被打湿的位置。
“别擦了。”
梵行握住吕序的手:“药浴汤已经备好,你先去沐浴梳洗,一会儿我过来陪你用膳。”
吕序轻轻嗯一声,梵行低头在额头亲一下,转身匆匆地离开,却能从他背影中看到属于少年公子的激动,才会让人想起他也不过才过弱冠之年。
闭着眼睛浸在药汤里,吕序能感觉到丹田处,有一股力量在暗暗涌动。
吕序知道那是什么,尽管三年多没有再修习内功,但是曾经积攒下来内力、真气一直都在,不知道对明天驱毒有没有影响?
上官守若没有上来,明天问问他再说吧。
大半个时辰后,吕序一袭月白色常服坐在镜子,长发没有梳发发髻,而是用发带系住发尾。
忽然一阵细细嗦嗦的脚步声,门从外面轻轻推开,兰姑姑领着一群宫女鱼贯而入,很快便摆满了一桌子二十多道菜,大部分还都是吕序平时常吃的,自然也少不了用血参腌制的小菜。
“菜是不是有点多啊?”
晚膳的时间早过了,吕序晚上很少东西,面对一大张桌子的菜有些不习惯。
兰姑姑望着吕骗子含笑道:“难得公子今天高兴,吕序小姐就当时陪陪他,不然他平时一个人用膳都匆匆几口。”
吕序有些惊讶,梵行在她面前举止从来都是优雅有度、从容淡然,很难想象他匆匆吃饭的样子,不过如果是一个人用膳的话,好像自己也是随意吃几口应付。
“公子……”
忽然传来宫女问梵行安的声音,吕序抬头看去,看着徐徐走近身影不禁失神。
梵行也是一身白色家常衣袍,墨发没有像白日那样束起发冠,仅是把耳后两撮头发松松系在脑后,白衣缓带,袖袍在风中翻飞,如从人间秘境走出的行修者,不染半点凡世红尘。
梵行生得很好看,朗眉星眸,眸里锁着佛祖拈花一笑的瞬间,淡然圣洁让人不敢亵渎。
看到吕序眼里的依恋,以及一身的天然去雕饰,梵行眼中的笑意又浓了一分,走过来伸出手道:“知道你不惯在这时辰用膳,但总不能空着肚子休息,多少吃点免得夜里饿醒。”
“好吧。”
吕序把手放到他掌心里,梵行顺势把她拉起。
两人面对坐在餐桌前,兰姑娘给吕序盛了一碗粥:“吕小姐,喝碗燕窝粥暖暖胃。”
吕序道了一声谢,用小银勺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梵行吃得也不快,桌上每样菜肴都尝了一筷两筷便放下碗筷。
用过晚膳,梵行说刚吃饱就睡不好,拉着吕序出走转了大半个花园。
回来时吕序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两个丫头伺候躺下时,人已经是半梦半醒,梵行等她睡熟了才走。
回到重离阁宽了衣打算休息,忽然听到一阵动静,赶紧系好衣带匆匆来枕月小筑,远远就看到吕序一袭薄衣坐在屋顶上出神,耳边还有朱雀和青鸾小声哀求的声音:
青鸾:“小姐您在上面别乱动,奴婢上去接你下来
朱雀:“小姐,您快下来,被人看到就不好。”
“不要。”
吕序任性地拒绝。
朱雀想一下道:“小姐,秋夜寒气重,奴婢给您送件斗篷吧。”
没有等到吕序答应,却看到嘴角微微上扬道:“你来了,要上来一起看看山庄的夜色吗?”
青鸾和朱雀马上回过身,就看到梵行匆匆走来,赶紧行礼道:“梵先生,您快劝劝小姐,夜里露重霜寒,再待在上面只怕是要染上风寒。”
“没事,我来陪她。”
梵行拿过斗篷,徐行一步便飘起,轻轻落在吕序身边,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把斗篷披在吕序身上,坐在她身边道:“怎么忽然间想上屋顶,是好奇从上面看的风景,还是想看看吕府的方向。”
吕序拢一下斗篷的领子,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有些日子没有醒来,似乎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心里有不舒服,上来吹吹风透透气,心情爽了我才睡得安稳。”
感觉着肩膀上的柔软,梵行倒抽了一口气道:“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不能待上面讲。”
“为何不能在上面讲?”吕序抬眸,目光似嗔似怨。
“因为故事有点长,你在上面待久会生病同,所以我们下去,你躺着我给你慢慢讲。”
梵行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吕序,生怕吕序会不答应,毕竟白天她强烈地抗议过,他们不能有过于亲密的举止。
“好。”
吕序爽快地答应。
梵行怔一下,果然还是另一个性格好说话。
回到房间,吕序躺在床上,梵行坐在床沿为她掖好被子,从演武场公审那天说起。
吕序听得很认真,听到激动处时想要坐起来,都被梵行轻轻按下,但再精彩的事情也抵不过瞌睡虫
昏昏沉沉间,感觉到梵行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耳边呢喃:“序儿,有我在,必不会让你早早夭亡。”
“梵行……”
吕序拽着梵行的衣袖,挣扎着起来跪在床上,眼眸睡意惺忪,似醒非醒。
梵行低头,疑惑地看着吕序……
吕序忽然凑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梵行只觉得脑子嗡一下,就像是被雷劈到,全身上下一阵酥麻。
回过神马上反客为主,但某美人已经睡熟,无法再回应他的吻,却仍然让人迷醉不忍松口,用力吻着她的双唇。
“……”
梵行意犹未尽放开吕序,把她放在床上重新盖好被。
这个小丫头真是会打磨人,匆匆回到重离阁,用冷水冲了个澡才渐渐恢复平静。
翌日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吕序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道:“昨晚睡得不算晚,怎么还是会睡过头。”
朱雀身体一僵,回过头笑眯眯道:“许是龙吟山庄地气暖和,小姐觉得舒适,就睡得沉了一些。”
总不能说昨晚那个小姐双醒了,独自爬上屋顶看风光,还躺在床上听梵先生讲半个多月前的事情,直到半夜才入睡,睡过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吕序轻轻哦了一声。
朱雀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直到现在小姐都不知道。
每回小姐睡过头,就是那个小姐夜里醒来,一直闹到快天亮时才肯睡。
吕序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简单梳洗后想晒太阳,但是院子附近树木太繁茂,阳光照不到院子里。
“青鸾,带我上屋顶。”
吕序一开口,吓了青鸾和朱雀一大跳。
青鸾板直的腰问:“小姐,我们是来做客,上屋顶不太合适吧。”
“院子里都晒不到太阳。”吕序指指屋脊道:“你们看那里太阳多好,再晚些太阳强了,晒着就不舒服。”
“晒太阳啊。”
原来不是记起昨晚的事情。
青鸾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啊,奴婢事您上去。”
揽着吕序的腰,直接把她带到屋脊上,回头又给她送了书和早点,让她在上面慢慢享受。
吕序看书吃早点好不惬意,忽然抬头望向前方,看到梵行一袭白衣缓缓行来,画面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曾经看到过一模一样的画面。
“你怎么……上屋顶。”
梵行一看到吕序在屋顶上,本想说“你怎么又上屋顶”,幸好反应快及时把“又”字去掉。
吕序察觉到梵行说话不流畅,有些不高兴道:“我上屋顶有这么奇怪,你连说话都不顺畅,还是龙吟山庄有规定不能上屋顶晒太阳。”
“担心你摔下来嘛。”
梵行直接从外面飞上屋顶,坐在吕序身边。
垂眸看一眼书的封面,看的竟是他先前给的书,有闲情在屋顶上看书,说明她接受眼前的生活。
“先生今天不用去军机处协助太子吗?”
“给你驱毒更重要。”
梵行看看天上的太阳:“还跟上回一样,在温泉宫驱毒,上官守若准备好会过来通知。”
提到上官守若,吕序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事情,迟疑一下道:“我好像忘记什么,必须得告诉上官守若的事情,是跟驱毒有关的事情,要不等我想起来了再驱毒吧。”
“你当这是在南市集买东西,还能讨价还价。”梵行快要气死了,这个小丫头每次都想临阵脱逃。
“我不是为了逃避驱毒。”吕序看着梵行道:“是为了先生安危考虑,那个事情一定是跟驱毒有关的……我最近记忆有些混乱,就好像刚才你走过来的画面,我好像看到过,可是我没有上过屋顶啊。”
“……???”
梵行悄悄看一眼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拼命地朝他使眼色,意思不要说昨晚的事情。
梵行会意地笑笑道:“这种情况很多人都有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要是担心一会儿让上官守若先把脉。”
吕序点点头,低头继续看书。
梵行看看院子的情况:“树木太繁茂了,回头我让人修剪一下,让阳光晒到院子里。”
“那倒不必,反正就住两三天。”吕序可没打算一直住到中秋节。
“你爹说了,各国使团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你待在龙吟山庄比较稳妥,他也少了后顾之忧。”
梵行知道,他们是不想她插手朝堂的事情:“明天让兰姑姑带你去后山,后面的蘑菇比前面多,还有个水潭子可以钓鱼打发时间。”
“说到底你们就是嫌弃我。”
“我们是想让你好好调养身体,别再劳心费神。”
梵行看到吕序撅起小嘴,想起昨晚那个莫名中断的吻,差点忍不住亲下去,幸好他及控制住自己。
“你怎么了,一副做亏心事的表情。”吕序察觉梵行神色不对,随口问了一句
“我怎么会做亏心事呢。”梵行一口否认道:“早膳准备好了,我们先下去用早膳吧。”
“好吧。”
吕序爽快地答应。
梵行一把揽着她的纤腰,飞出小院,来到花园的凉亭内。
石桌上摆着炉子一口铜锅,里面白粥不停翻滚,一看知道熬了很长时间。
“?”吕序看着梵行。
“天气渐冷,这样吃东西不易凉。”
梵行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多吃一点,今天驱毒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
吕序喝一口热粥,嘴唇上有一丝刺痛,但并没有太留意:“回头在家里,这样熬一锅汤,应该可以用来烫肉和蔬菜,到时候多叫点人坐一起吃,肯定会很有趣。”
皇城中,吕颐会着马车回府。
忽然从外面飞进来一个信封,吕颐迟疑一下用帕子包着捡起。
打开信封上面的蜡封,从里面滑出一块玉月芽状的玉佩,跟女儿佩带的玉环一个质地。
------题外话------
我以为更新了的,没想到睡一觉醒来,才发现昨天没有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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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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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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