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甲板上,眼前是浩浩荡荡的连天碧波,两岸是数十丈高的悬崖峭壁,身处其中,着实叫人感慨天地之大,和自身之渺小。张不周诗兴大发,正准备抒发一下胸怀,身后的船舱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一下子没了兴致。
蜀地虽然也有江河,但还是山路居多,这一行人大部分都不识水性,本就对坐船这件事感到畏惧,好多人都得了晕船的毛病。张不周还好,前世有不少玩水的经验,船也没少坐,李欢歌和周沐来自南唐,那边水网发达,也习惯了。至于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吐得不可开交。搞得船舱里乌烟瘴气,张不周受不了躲了出来。
秦沧澜还是呆在老地方,车顶没了,就在船舱顶上躺着。花白的胡子头发连成一片,脸上是不知道多少天没洗的油污,身上的衣服明明是新的,却总能传出捡来的感觉,时不时地伸手抓一下裤裆,像极了街边随处可见的流浪汉。张不周叹息一声,这下真是上了贼船了。临行前在无为道人的主持下,行了郑重的拜师礼。张不周没什么感觉,倒是秦沧澜,自己磕头时好像看见他的表情有点激动,只是强行忍着。无为道人的话说得意味深长,师父师父,亦师亦父,秦沧澜终生未娶,自己这个徒弟将来是要给他养老送终的。观礼的众人倒是很高兴,自己屡次遇袭受伤,陆升等人不可避免地背负了沉重的心理压力,要是自己能跟秦沧澜好好学武,将来也多了一分自保的能力。
唯一对此事表示不开心的,大概就是李欢歌了。在仪式结束后,小姑娘走到张不周面前,趾高气昂道:“这下子我不同意这门亲事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张不周嘿嘿一笑:“我也是。”
尽管大家不得不同坐一条船,李欢歌和周沐还是尽量避免面对秦沧澜,老秦也识趣,干脆躲在船舱顶上不下来。张不周倒是乐得清闲。陆升吐得脸色发白地走出来,看张不周促狭地笑,干脆惫懒地躺在甲板上:“公子,我以为山路就够受罪了,没想到这水路才是真的要命。谷雨说要走十几天,半条命都得丢了。”
张不周好笑道:“哪有那么夸张,没听过一句话吗,吐啊吐的就习惯了。只是没坐过船罢了,最多三天你们就能适应了。”
陆升道:“本来以为是游山玩水的好差事,谁能想到这么痛苦。”
张不周道:“怎么,后悔啦”
陆升摇头:“我现在就盼着早点到南唐,都说南唐繁华举世无双,这次我要好好开开眼。”
张不周笑道:“放心吧,到了南唐给你们都放几天假,好好玩。”陆升挣扎着爬起身,被江面的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公子坐过船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不周道:“坐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陆升看他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疑惑不解。张不周自幼上山,也没听说出过远门,什么时候坐的船呢?
船老大是渝州富商用了几十年的老把式,船技娴熟,经验丰富,虽然水流湍急,船却行驶得很平稳。到了饭时,船老大拎着几条新鲜的鱼走过来:“公子,刚捞上来的,您看是我们做了再拿过来,还是你们自己吃。贵人们吃饭有讲究,小老儿不敢随便弄。”
张不周看了看那几条鱼,头大隆背,吻尖突出,背灰腹浅,是鮰鱼,后世习惯称为江团。这种鱼刺少肉嫩,很是鲜美。“船老大不必这么客气,这江上的事,一切都是您说了算。您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吃,我们倒是带了不少调料,等下叫人给您送过去。”
船老大道:“公子说笑了,这江上啊,最大的是龙王爷,哪轮得到我说了算,既然公子不嫌弃,等下将这几条鱼烧好了,再给诸位送过来。”陆升摇摇晃晃地进船舱去找调料,临行前在渝州买了不少东西,要说起来,这调料可是比那几条鱼还要贵。只是眼下众人都没什么胃口,张不周也没了自己下厨的兴致,先尝尝这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船老大手艺怎么样。
没有辜负张不周的期待,要论吃鱼,还得是水上生活的人。船老大送来的鱼,用的是红烧的手法,滋味给的很足,香辣中带有一点酥麻,吃起来很是下饭。张不周端着饭菜进屋,连船舱里的几位都吃了不少。秦沧澜自己独占一条鱼,酒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灌满了,赏着江景,吃着美味,喝着美酒,好不惬意。
张不周笑道:“前辈,上面风大,当心吃的肚胀,不如下来吃吧。”
秦沧澜鄙夷道:“你当老夫傻,你是想抢老夫的鱼,没门。”
白露虽然没什么力气,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他动了筷子的菜,谁还愿意再夹,还以为咱们会抢他的。”话刚说完,一块鱼骨头就掉在头上,气得她火冒三丈,众人哄堂大笑。秦沧澜在船舱顶上道:“丫头,再敢说老夫坏话,就扔你下去喂王八。”白露只好光动嘴巴不出声,无声地吐槽着。
吃饱喝足,张不周饶有兴致地找到船老大那边,见他们也在用饭,恭维了几句。船老大道:“公子不嫌弃就好,这长江里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鱼,上百种的鱼怎么捞也捞不完。这江团算不得什么,要是能捞到鲥鱼刀鱼,那才叫鲜美。”张不周心道,现在看来捞不完,要是放在后世,可就不一定了。就说那鲥鱼和刀鱼,在自己生活的时代,想吃到野生的几乎不可能,全是养殖的。新鲜的江鱼到底什么味道,恐怕多少人这辈子都没尝过。“听您老的口音,不是土生土长的渝州人吧。”
船老大放下碗道:“公子听得真准,虽然老汉在渝州也生活了十几年了,可是这乡音却一直去不干净。老汉是岭南人,穷山恶水,活不了人了才逃到这边的。岭南靠海,这一身行船的本事还是在那边练出来的。跟大海比起来,这长江的风浪就像是过家家。也是靠着这点本事,东家赏识我,留我做了这掌船的把式。”
张不周闻言倒是想起一件事:“岭南一带气候温和,物产丰富,老人家可曾见过一种苗木,高约丈许,手臂粗细,可以榨汁,很是甜美。”
船老大想了半天,摇摇头道:“离家太久了,记不清了。也许是有的,可能我没见过,见过也没放在心上。”
张不周有点失望,这个世界和前世虽然有些类似,但是不少物种都找不到,新宋国的遗姝,那对可怜的姐妹两个,姐姐宋念卿手里掌握着制糖之法,不过那是用甘蔗的手法,把原料换成甜菜是否依然可行,还要等试过才知道。再想想,船老大不知道甘蔗这东西倒也不奇怪,糖在这个世界既然是那么珍贵的东西,像船老大这样当年只是一个苦哈哈的平民,吃饱喝足尚不敢想,又哪来的机会和糖有交集。
去岁秋季的大水,让蜀州除了都安县以外的地方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尽管减免了赋税,朝廷也做了赈济,可是那点粮食对于几十万的灾民来说,最多能熬过冬天,等到了开春需要卖力气春耕了,别说吃饭,连种子都没有。
去年的庄稼淹没在地里,苦了百姓,倒是肥了田鼠。得知老鼠猖獗的消息,张韬还有一分欣喜,老鼠再小也是有肉的,更不用说今年的老鼠体形肥大。正要下一道捕鼠令,陆斗带着消息及时赶到,看过张不周信里的内容,张韬吓出一身冷汗。匆忙地找来许抚远问道:“渝州那边可有关于鼠疫的消息送来?”许抚远一头雾水:“鼠疫?那是什么。渝州最近送来的公文一切正常,没什么事啊。”
张韬思索片刻,或许是因为耽搁了,富顺县的情况,先是不干昼夜赶路,然后是陆斗一路狂奔,这才送来的消息,渝州若是派人送信,走大路的话肯定没有这个快。将张不周的手书交给许抚远,后者看过之后也是一脸凝重:“这事要快点传达下去,鼠疫凶猛,连无为真人都没有办法的话,要是在蜀州肆虐起来,恐怕会极为惨烈。”
张韬点点头:“唉,好不容易战乱平息,这贼老天怎么就见不得人好呢。先是大水再是鼠疫,这西南何时才能平稳下来。”
许抚远道:“上天历来如此,非人力可抗争。相比起这件事,我更担心不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倒是好大的胆子,怎么就敢跑到鼠疫肆虐的地方去。”
张韬道:“这孩子重情重义,又心存慈悲,他的师父和师兄们都在那,你让他当不知道绕过去,他是绝对做不到的。现在就只盼着无为道人能有办法解决,要不然,就不是我张韬的孙子有危险,而是整个西南都有危险。”
许抚远沉默片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多年前的那场大疫他也是亲身经历者,知道这种事有多恐怖。“这几年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还没有一件是好事。去岁遭灾,又有不少佃户失了田地沦为流民,我已经让各县重新登记造册了,目前看来,非常不乐观。蜀州城里最近多了不少乞儿讨生活,我让人问过了,都是无地可耕活不下去了才远离故土,四处流浪的。”
张韬眉头紧锁:“朝廷那边怎么说。”
许抚远道:“乞要粮食的折子上了一封又一封,户部的回信比咱们还会诉苦。去年对西凉的战事胜利,抚恤和赏赐支出一大笔,户部库房里剩下的那点东西,朔方和陇西两道的军镇就要吃去大半,夏收还远,户部也难。”
张韬道:“粮食的事,我已经派人去筹措了,应该快要有消息了。至于春播的种子,开常平仓吧。”
许抚远一脸震惊:“你疯了,常平仓是为了战事做准备的,没有皇命,谁敢私开。”
张韬道:“那现在要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百姓无粮可种,无粮可吃等死不成?开吧,出了事我担着,等到采买的粮食回来,再补回去就行了。”许抚远道:“就算要开仓,也要先给朝廷上书,得了皇上的允许才行。”
张韬摇摇头道:“来不及了,书信往来,起码要半个月,更不用说朝堂上那群大臣又要扯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答复。更何况万一最后是不允许的答复,咱们怎么办,束手待毙吗?折子你照写,仓也照开。”
许抚远道:“整个西南去岁都遭了水患,你去哪里筹措粮食。往西是片战后废土,往南是更为疾苦的巴州,往北是自顾不暇的陇西,没有哪个地方能有粮食的。”
张韬听他说完,手指一个方向:“往东呢。”
许抚远愣了一下:“往东?东边是渝州,渝州田地稀少,粮食也就刚够自己的,不向节度使府衙张嘴我已经烧高香了。”
张韬摇摇头,手指再次向东点了一下。
许抚远先是疑惑不解,随即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苍白:“我刚才的话说早了,现在你才是真的疯了。你要从南唐买粮食,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先不说你身为一道官长,和他国暗做交易,被御史知道了参你一本,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光是你将西南缺粮的消息泄露出去,要是惹得南唐动了野心,那可是会动摇国本的。”
张韬看他焦急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看你急的,我什么时候说我和南唐做交易了。只是有一群商人,见到西南缺粮,感觉有利可图,不远千里跑到南唐去行商,带回来了粮食,又卖给咱们罢了,这也不行?”
许抚远看他满脸不在乎的样子怒道:“商人?我看是亲人吧。张不周带队的那十辆车上,装的是不是采买粮食的银两?你可真狠啊,连自己的孙子都舍得下手。”
张韬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放屁,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张不周是去贺寿的,这事跟他没关系。”
许抚远见他震怒,似乎所说不是假话,思索片刻道:“你派了两支队伍?”张韬老神在在道:“放心吧我的副使大人,这件事不会出纰漏的。你就放心地开常平仓,我保证不出三月就把粮食补齐。春耕要紧,千万别误了大事。”
许抚远拿他无可奈何:“折子我会照写,不给他们留下把柄。至于你的事,你自己顾好,别搞出烂摊子来没法收场。”
剑南道节度使府衙连发三道公文至三州各县,第一道是允许各县开常平仓借粮给百姓,第二道则是严令各县把好道口,禁止流民涌向蜀州,要就地解决,妥善安置,若说前两道奏折足够各县官长头痛,这第三道的灭鼠令则是让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相对于前两件事,这道政令的口吻才是最严肃的。
都安县令靳川不知道是张不周搞出来的幺蛾子,正忙着组织全县的机动力量一起灭鼠。青壮们都在工地上忙活,灭鼠又不用力气,健妇们就能干。至于前两件事,对于都安县来说倒是省心,一不缺粮食,二没有外流的人口。靳川反倒是盼着流民多来一些,都安县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这堤坝和开河的事,早一天完工,自己请功的折子就能早一天递上去。人口田地教化,三样考核标准,这几年都安县都做的不错,靳川已经在期盼着今年自己的大评结语,是不是飘逸的上上二字。想到这里,靳川抬头望向县城南边的一处空地,那里有士卒把守,闲人勿进。除了修建房屋工坊的工人以外,将来在那里做工生活的,一个男丁都不会有。那里,就是张不周所说的,能让都安县的税赋翻上几番的地方。
新康乐坊在张三恭的运作下,建造速度飞快,只是不知道他是为了谢意,还是为了早点投产。制糖一事到现在还没几个人知道,除了谢意以外,原本康乐坊的女子中只有宋念卿和宋思思两人知晓,而宋念卿更是被重掌大权的谢意任命为二管事,主管糖厂的一切事宜。自己倒是乐得清闲,每天指使着张三恭忙来忙去。
田冀的手下不负重托,将甜菜带了回来,除了种子和幼苗,还带回来了几十个善于耕种甜菜的农夫。张不周当初预想的困难都没出现,即便是这些农夫,丝毫没有安土重迁的想法,反倒是对于搬到蜀州,哪怕是蜀州城外来生活欣喜若狂。蜀州和西凉的边界并未划清,这些人刚好生活在交界的地方,战事一起,两边都不讨好,反倒是两边的人马都会欺负他们。现在能够成为凌国的子民,对他们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宋念卿一改往日清冷柔弱的性子,当上管事以后倒是干练了几分,平日里说话也带了几分威严。糖厂的修建事宜,刚开始有些手忙脚乱,慢慢地也顺手了,几件重要的事都是由她拿的主意。谢意暗中和张三恭说过,宋念卿不愧是新宋的公主,光是这份气度,就不是一般女子能练出来的。今日下小雨,工坊的修建暂停,宋念卿难得清闲,守在屋里做刺绣。琵琶姑娘紫鸢作为她仅有的闺房密友,也陪在一旁。“张公子他们走了也有些时日了,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了。”
紫鸢说完看向宋念卿,见她似乎没听见似的,只顾着手里的活,又说道:“你别装没听见啊,这就咱们两个,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宋念卿抬起头,微微皱起的黛眉为整张脸添了几分生机:“我不是不敢说,是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他们到哪里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紫鸢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她身边,将她的刺绣抢过:“又不是诅咒,只是闲聊也不行啊。大嗣哥可说了,这次要走好几个月,又是山路又是水路的,很苦呢。”
宋念卿玉指轻点紫鸢的额头:“你这个丫头,就怕把春心荡漾写在脸上了。大嗣哥大嗣哥,叫得那么亲热,他只是你的恩客,不是你的夫君。”
紫鸢笑而不语。
宋念卿却慌了:“你们两个不会是私定终身了吧。”
紫鸢忙示意她小点声,走到窗前看看外面没人,重新坐回来,脸上是憧憬和期盼:“大嗣哥说了,他娘帮他攒的钱差不多了,等到这次从南唐回来,领了赏钱,就足够他娶媳妇了,他找张公子帮忙求情,帮我脱籍,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地嫁入他们家了。”
宋念卿道:“傻姑娘,脱籍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紫鸢道:“我知道啊,所以要请张公子帮忙嘛。他是国公的孙子,一定有办法的。到时候大嗣去求,你再帮我说说,一定可以的。”
宋念卿道:“我哪有什么资格和他说事情,我只是康乐坊中的一名贱籍女子,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紫鸢道:“张公子对你多好呀,先是出钱帮思思看病,第二次来关心你们两个的境况,还为了你一怒之下拆了康乐坊,连管事都被他杀了,现在又置办了糖厂,让你当二管事,这还不足以证明他的心意吗?”
宋念卿神情严肃道:“这些话,你跟我说就罢了,跟别人万万不能说。要是被人听去了,咱们两个都别想活了。他是国公府的公子,名声容不得半点玷污,更不用说和咱们这样的女子沾边。帮思思治病的事,我确实真心感激,可是别的心思,我真的半点都没有。”
紫鸢看她一本正经,也收起了笑脸:“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麻烦你便是。我相信大嗣哥自己就能弄好的。”看紫鸢低头做活,宋念卿直起身子,倚靠在床榻上,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
你去了南唐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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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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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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