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边疆将士的粮饷,还是战死、伤残将士的抚恤银子……都是本王的责任,不是王妃的责任。”九皇叔冷冷地警告曹管家:“她做,王府上下全力配合;她不做,你们不得有任何怨言,也不得有任何不满。”
曹管家知道,他贪心了。
可想到边疆,隐有失控之势的大军,还是忍不住向九皇叔建议,能不能让苏云七接手此事。
曹管家也不想,可现在整个王府,风雨飘摇。
九皇叔中毒,需要静养不说,有皇上盯着,不能随便出城,很多事情就没有办法做。
宋宴被打了板子,正趴在床上养伤,根本爬不起来。
就算能爬起来也没有用,宋宴就是一个能打的莽夫,让他去打打杀杀,或者练练兵没事,但要他去筹集粮草与军饷,他只会急得团团转。
顾随……
顾随有手腕有能力也有本事,可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且顾随自己,打了自己的板子。虽然还能下床,却不宜奔波。
就算九皇叔,想把事情交给他处理,他也是有心无力。
曹管家倒是想为九皇叔分忧,可他能力有限,忙活了大半个月,只筹集到了,勉强够边疆大军,吃两三天的粮食。
这么一点粮食,不用运到边疆,在路上就损耗得差不多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曹管家最近,每天都睡不着。
闭上眼,就是边疆将士,饿得倒在地上,绝望又愤怒地,看着他,骂他无能,害他们活活饿死,他是罪人。
睁开眼,就是账本上,越来越少的银子。和不管他怎么做,也不见增长的粮草。
他真的,太愁了,愁到头发都快掉没了。
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曹管家也不会,在明知自己贪心了、强求了,还跑来找九皇叔,希望九皇叔能把筹集粮草的事,交给苏云七来办。
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也真的,太难了。
“王爷!”曹管家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小人知道,是小人强求了,是小人过分了。小人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王妃行事大胆刁钻,不走寻常路,总是出人预料,也许王妃能有办法呢。”
曹管家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见九皇叔虽然沉着一张脸,却并没有发怒,咬咬牙又道:“王爷,小人真的没有,逼迫王妃的意思,也没有把筹集粮草的事务,推到王妃头上。在察觉到王妃不想沾手后,小人一句也没有说,就怕王妃有压力。”
“但小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曹管家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跪爬上前,将账册呈到九皇叔面前:“王爷,上一次送粮草去边疆,已是两个月前。那批粮草,只够大军用三个月,要是再筹集不到足够的粮草,不能及时把粮草送到边疆,将士们就无粮果腹。”
人饿起来,饿狠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王爷是治下森严,可王爷现在,不在边疆坐镇。
山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
三十万人要饿狠了,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一旦出了差错,边疆的三十万大军就毁了。
为了边疆的稳定,为了边疆的三十万大军,哪怕知道,他们这是为难王妃了,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
他知道,他此举与顾随、宋宴无二,他也做好了,被王妃厌恶、嫌弃的准备。
可他,还是要做。
九皇叔没有说话,他翻开账本,一目十行看得飞快。
九皇叔有过目不忘之能,一目十行也不在话下。
不过,他这本事并非天生,而是……
作为一个,没有母妃护着,且被皇帝不喜的皇子,九皇叔在宫中活着都艰难,识字于他而言是奢侈。
但九皇叔知道,他必须得识字,必须得跟其他皇子一样,懂书本上的道理。不然,他就与宫中那些太监、宫女无二。
没有人教,不让他学,他就偷偷学……
其他皇子坐在书房,听先生讲话,他就坐在墙角听课,边听边强迫自己背下;强迫自己记住,先生所写的每一个字。
他没有书本,回去也无人教,不背下来就没法学。
刚开始,他总是背不住,但他从不曾气馁,他强迫自己一遍一遍地背,一遍一遍地回忆,后来……
许是习惯了,先生读个两三遍,他就能一字不错地背下来。
会背后,他就开始在地上,一遍一遍地默写。
背的多了,写得多了,他的记忆就越来越好了。
后来离开了皇宫,去从军了。在军中很苦,却有了自由,他练武杀敌之余,也没有放下书本。
虽然,他每天用来学字读书的时间不多,但他天赋好,学一个时辰抵别人一天。
是以,哪怕无人教导,他文治武功却一样不落。
不过,这些外人并不知道。
在外人眼中,他萧天睿,东陵的九皇叔,只莽夫尔。
他从不解释,因为不在意。
九皇叔很快就看完了账本,看着跪在下方,满是老态与愁容的曹管家,九皇叔知道,他为何要强求了。
边疆不能出问题。
但,这不是苏云七的责任,这是他萧天睿的责任。
“去,请越凌云过来。”九皇叔合上账册,冷声下令。
曹管家张了张嘴,还想要劝说,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只低声应了一句“是”。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强迫王妃,把王妃逼得越来越远。
如果能有别的办法,那自然是最好的。
曹管家佝偻着身子,退了出去。
一盏茶后,越凌云坐在轮椅上,由侍卫推着进来了。
越凌云的伤势很重,南越的秘药只能保住他的命,伤却要慢慢养,他这伤至少要养三个月。
“云殿下,你的六万万两白银,何时支付?”九皇叔开门见山地道。
越凌云为了拍下铁骑令,或者说,为了得到九皇叔的支持,用一个天价,拍下了铁骑令。
除了这六万万两白银。越凌云还要给九皇叔五座城池,和十座税收最高的城镇,未来两年的税收。
不过,越凌云开的这个天价,除了六万万两白银外,其他的不管是城池还是税收,都需要等九皇叔,帮越凌云拿到南越的皇位,才能兑现。
“银子在南越,但……”越凌云一脸苍白,气息不足,他看着九皇叔,一脸为难:“我的人里面出了叛徒,我现在不敢确定,我父皇母后留在南越的人,是不是可信。”
“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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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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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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