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山河抱着谭玲,看着灰扑扑的棚顶,声音里带着无限向往:

  “我多么希望,能留在你这里,永远和你相依相伴。

  没柴我去砍,没水我去担,有活我去干,一张饼子分着吃,一床被子一起盖。

  不怕穷,不怕累,两颗心劲往一处使,好好过日子,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んτΤΡS://Www.sndswx.com/

  我多希望永远不再回到那个整天孩子哭、大人骂的没有温暖的家。

  我多希望,永远不看唐蕊那张蚯蚓一样扭曲丑陋的大长脸,如果这一切能实现,让我少活二十年我都愿意。”

  谭玲紧紧贴在钱山河怀里,笑得像一只小狐狸,柔声说:“别着急,有些事情,说不定真能实现。”

  她和钱山河的关系才迈出一步,彻底让这个男人死心塌地跟她过,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她是啥都不怕了,她在等,等他啥也都不怕的那一天的到来。

  谭玲心里说:

  唐蕊,你用亲情毁掉我的爱,那我就用爱情毁掉你的家!

  让你没有丈夫,让你的孩子没有爹!我再怎么受伤,我是一个人。

  你可就不同了,你们是八口人,我要让你们每个的心上都带伤。

  这是你伤害我的代价。

  两个人在一起待到快做晚饭了,谭玲才看着钱山河说:

  “你回去吧,不然她又该骂你了。

  咱们都是爹娘生养的,别因为和我多呆一会,让死了那么久的爹娘还被她骂。

  那样的话,爹娘九泉之下也不安宁。”

  这几句话,听着是为钱山河好,实际上是在钱山河心头堆了一堆柴。

  就等有了火苗,必定轰一下烧起来。

  钱山河冷哼一声:“我就是一直待在家里哪也没去,她不是照样骂我吗?

  她就是个泼妇,又丑又坏,没啥本事还咋咋呼呼,唐寻和谁结婚,她就看不上谁。

  我无数次想过,她呀,最适合和唐寻一起过,虽然这话说的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

  谭玲温柔地牵着钱山河的手:

  “她骂你是一回事,我不希望她骂你是另一回事。

  你赶紧回去,明天找机会过来。我又不会走,我永远在这等着你。”

  后面一句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落进钱山河耳朵里,变成了让他感动的誓言。

  钱山河这才非常不情愿地站起身,低头亲了亲谭玲的唇:

  “好姑娘,等着我,明天我一定来。”

  说完,才不得不回去了。

  刚进屋,唐蕊一见他就开始尖声叫骂:“钱山河,你是去阴曹地府找你死鬼爹娘拉?

  骚拉骚拉一走就是一下午,有本事你别回来。

  啥用没有的东西,一天就知道吃,就知道拉,除了这两样,你还会干啥?”

  钱山河一声怒吼:

  “你他妈的以为我愿意回来呀?一张破嘴跟个癞蛤蟆似的,整天鸡巴呱呱叫。

  你除了骂我,骂孩子,你还能干啥?你还会干啥?我就知道吃,你没吃吗?你吃完不拉吗?

  这屋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每天吃,每天拉,没见见谁跟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唐家四口人,当时愣住。

  这钱山河是咋地了,啥时候变得这样胆大了呀?这么大的火气,是在外面被人揍了?

  唐蕊是个碎嘴的女人,也是个能请神不能送神的女人,每次遇到硬茬儿,她就啥办法都没有了。

  见钱山河真怒了,老实了一小会后,又问:“这一下下午,你干啥去了?”

  钱山河没好气地回答:“我去河边了,我看河里有没有王八,这总行了吧?”

  “撒谎!”

  唐蕊突然高声大叫,把怀里的孩子吓得一哆嗦:“我去河边洗衣服,咋没看见你?

  我被沈小安踹到河里,咋没见你来救我?”

  钱山河一愣:“你被沈小安踹河里了?”

  他心里先是升起一阵欢喜,脸上都挂上了几分,好像一个穷到极致的人,突然有了一大笔钱的样子。

  接着就是懊恼:她咋又上来了呢,淹死她多好,会省很多事。

  结婚这几年,钱山河一直被唐蕊欺负,祖宗十八代都被她骂了无数遍。

  钱山河也被她骂得麻木,和唐蕊的感情早就枯萎。他的日子,就是整天被否定,被骂,他就是一个行尸走肉。

  但他才二十八岁,他还非常年轻,他心里也有一丝丝的不甘。

  因为那一丝丝不甘,他茫然地自己寻找突破口,谭玲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们都是唐家外拉来的人,他们都是被蔑视被欺负的人。

  钱山河冷哼一声:“我去河边,就是站在一个地方?就不能沿在河边走一走?

  是谁把你救上岸的?”

  钱山河的意思,谁他妈的多管闲事,救你这么个只会骂人的东西上来,不是多此一举吗?

  唐蕊误会了,以为钱山河感激救她上来的人呢。

  她又来章程了:

  “是陈殿文救我上来的,我根本没指望你。我爹已经给陈殿文送去了两瓶酒,感谢了人家。

  我根本没指望你去感谢人家。”

  钱山河眸色幽深,话语很冷:“我根本没打算去感谢他。”

  话落,话锋一转:“沈小安那么大力气,没踹死你,算你运气好。”

  晚上腊肉炖豆腐。

  生产队有豆腐房,三百多户的村子,每天只做一板豆腐,卖没拉到。

  唐家为了庆祝唐蕊没被河水冲走,买了十块豆腐,切了一些腊肉,都炖上了。

  两个大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了,一边吃一边喊香。

  钱山河低着头吃饭,脑海里是谭玲的影子,她晚饭可能又是大饼子,咸菜。

  他一点都没吃出来菜香,心里反倒有点怨愤小安,要踹就应该使点劲踹,把这个除了骂人什么都不会的东西,踹死在河里该多好。

  彼时,小安也在吃饭。

  她家是鸡肉炖土豆,里面放了一大把山蕨菜,咸菜是酱缸里的芹菜包,主食是大米饭。

  一家三口,吃得很开心。

  尤其小安,想到落户的事情终于有了一点眉目,心里高兴,饭也格外香。

  吃完饭,小安把碗筷收拾下去,洗刷干净。

  刚收拾完,文小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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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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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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