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
与我隔桌相对的心理咨询师再一次露出他那职业性的伪善表情,他用舒缓的语气问道:“你愿意详细谈谈这个话题吗?”
不然呢?我应该回答什么?滚一边玩你自己去?
“好的。”我表情痛苦的回答。
我将给面前这个白痴的版本和我自己亲身经历的那段回忆相差甚远,甚至可以堪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在我编造的谎言中,我亲眼看着心脏病发作的母亲在厨房中倒下,她没能坚持到救护人员的到来,死在了我的怀中。
但实际的版本与这完全不同。我的父母和爷爷相继在我眼前遭遇了入室抢劫的那伙人的杀害。可能是看我当时年纪小的缘故——我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来着?记不清了,应该是刚过十六周岁没几天——我被那伙歹徒留到了最后。
这就是住在远离人烟的地方的最大坏处,一旦碰上图谋不轨的人,你很难逃跑,更不可能反击。
我家就被这样一伙凶徒盯上了。
在那时的我的概念中,我不知道邻居是什么含义,毕竟我家附近根本没有别的住户,一家人都住在一栋大别墅中,过着远离尘嚣的生活。事后我得知那伙歹徒是群偷车贼,一个偶然的契机让他们发现了我家的存在。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天大的幸运,但对我们而言则是不幸。
我还依稀记得,那伙人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闯进家中的。家里的司机和管家被他们活活打死,就在我和我的家人们的面前。
问出了家中保管财物的地点和保险柜的密码后,这群人没有善罢甘休,他们本可以拿着钱财离开的,但或许是担心被抓起来吧,他们决定把别墅内的所有人都杀死。
这群白痴是当着我和我家人的面儿讨论这件事的。在决定动手之后,他们摘下了头上的面罩,露出了本来面目。
谁会愿意戴着不透气的面罩呢?反正这些人都会变成死人,没必要太过认真。
这是他们在那天晚上犯下的唯一一个错误。
我记住了他们每一个人的长相,深深的镌刻在我的脑海里。即便是此刻,我也能够在眼前立刻浮现出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就像是一张完美的照片一般,永远也不会褪色。
只有我活了过来。
我在血泊中挣扎着不肯咽气。过了整整一天一宿后,每隔三天会来家中一趟的送货的卡车司机发现了家中的异常,是他救了我。
我在医院整整昏迷了一个星期,这期间几次挣扎在生死线上。这些都是我之后才从不同的人的嘴里打探到的信息,当时我并没有概念。
苏醒后,我没有向警方透露任何线索,我没有把那几人的面部特征形容给他们。我那时脑子里还没有明确的计划,但我知道这件事我要自己解决。
————,————
黄粱最终还是没能挽留辛雨在解忧事务所中住一晚,只能目送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开车离开。那辆红色的肌肉跑车仿佛也感受到了驾驶者的精疲力竭,克制着不发出猛烈的咆哮声。
默默的注视着红色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的转弯处,心情复杂的黄粱叹了口气,走进事务所里,把大门紧紧关上。他犹豫了瞬间,把所有的锁都挂上了。
返回客厅后,张芷晴仍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
“想什么呢?”黄粱问。
“没什么...”张芷晴茫然失措的摇摇头,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辛姐走了?”
“嗯,走了。”
“她那副样子不应该开车的。”
“放心好了,她不需要我们过多担心,你见过比辛姐还强悍的人吗?”
“嗯...没有。”张芷晴哑然失笑,“不过能让她这种粗线条的人担心成这幅模样,也足够说明情势的严峻了。”
黄粱不得不承认,叹气道:“是啊...”
“我在网络上找不到太多有关四叶草杀手的有用信息。大部分都是些主观意愿过浓的猜测和臆想罢了,在那些人的形容里,四叶草杀手简直是魔鬼的化身——不是比喻哦,是真正意义上的魔鬼。”
黄粱平静的说:“人们总是把他们不愿意接受的事物怪诞化,从自己的正常生活中剥离出去,仿佛这样做就可以让自己感到更加安全。”
“就是自欺欺人呗?”
“精辟。”
“切,夸我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张芷晴明显一副很受用的开心模样,“不过真是无法置信诶,一连杀了五个人,竟然连半枚指纹和一个目击者都没有找到,四叶草杀手难不成真的是会隐身的魔鬼?”
“他的确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魔鬼,不过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人,是人就会犯错。到目前为止没有犯错,不意味着他永远不会犯错。”
“可问题是...”张芷晴欲言又止。
黄粱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沉默了片刻,他开口说道:“是啊,我们等不起,消耗的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但却有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他主动露出破绽。”
张芷晴失落的耷拉下眉梢,说道:“我多少能体会到辛姐的心情了,想必她一定特别不好说。”
“和我们不同,辛姐她在十二年前就是亲历者,我想这一天的到来,她一定感到非常复杂吧。这场正义与邪恶之间的较量,燃烧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人命。”
张芷晴急切的问:“黄粱,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不知道。”黄粱摇摇头,“我真的毫无办法。这不是一场公平的擂台赛,敌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他擅长的事情,而我们,却只能任凭对方牵着鼻子走。这是一场看谁会先犯错误的较量,但四叶草杀手却拥有一件只有他才能使用的强力武器。”
“是什么?”
黄粱苦涩的一笑,说:“四叶草杀手可以随时退出这场生死较量,完全不需要通知对手。而我们却只能时刻警惕着他的下一步行动,连他是否已经离开都无从知晓。想一想,芷晴,上一次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他及时收手,就这样沉寂了十二年。这一次归来,他为自己设定了怎样的目标呢?还是五个人?或是十个?亦或是只是杀一个人,和这座已经将他忘却的城市打声招呼,引起恐慌后再次销声匿迹?”
“我的天...”张芷晴往后重重的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张着嘴巴,黯淡无神的双眼茫然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时时刻刻被这些问题纠缠的话,人是会疯掉的...”
“只能看较量双方的抗压能力了。我们至少还有一项优势。”
张芷晴立刻坐直身子,问:“是什么?”
黄粱微微一笑,“我们人多。”
“切,还以为是什么呢。”张芷晴重又靠在沙发上,“人多力量大,但问题是找不到击打的靶子,力量再大也毫无意义嘛。”
“谁知道呢。量变引发质变,我想四叶草杀手能够依靠的人只有他自己。”
“不是说还不确定四叶草杀手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吗?”
“我更倾向于四叶草杀手是一个人。”黄粱说,“之前辛姐和我聊过几次这件事,当年专案组也更倾向于四叶草杀手是单独犯案。”
“因为他一个人就能够控制住局面?”
“有这方面的考量。十二年前那五名惨遭杀害的被害人都是在独处的情况下遇袭的。或是在独居的家中,或是在上下班的路上,或是在独自经营的小商铺中。这些都是单独一个人也能控制住情势的情况。”
“被害人中有成年男性吗?”张芷晴发问,“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连环杀手更倾向于选择弱势的目标,比如女性和老人。因为他们大多是单独作案。”
“有,是一名经营烟酒店的小老板,我记得是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有些臃肿,算是身高体胖的类型。”
“这样的也被干掉了?”
黄粱表情无奈的解释道:“体格好又不等同于能打,撑死了多抗几下。毕竟是普通人啊,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遇突然袭击,很少有人能做出恰当的反应。很多人面对恐惧和危机的第一反应甚至不是逃跑或呼救,而是愣在原地、一声不吭,眼睁睁看着危险逼近自己。”
“好吧...如果人人都是练家子的话,这个世界上会少很多争端吧。也不一定,人人都有就等同于人人都没有。哎,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脑子乱得很。”张芷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怀抱着笔记本电脑向卧室走去,“黄粱,我回房间了,搜集一下有关四叶草杀手的资料,晚安喽。”ΗtτPS://Www.sndswx.com/
“好,晚安,早点睡。”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哦。”
黄粱苦笑着摇摇头,目送张芷晴走进自己的卧室。客厅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趴在狗窝熟睡的豆眼发出的阵阵鼾声。
“四叶草杀手吗...”黄粱冷哼一声,“即然出来了,那就别再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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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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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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