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是枯槁树林被摧毁的缘故,前行的阻力从曲折的道路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树干枝条,翻过这些障碍极大的减缓了黄粱前进的速度。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一般,他踉踉跄跄的行走、跌倒、爬起、再行走。黄粱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伤痛,他甚至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唯一支撑着他的念头只有走到那扇门前,然后义无反顾的穿过它。
黑暗在黄粱身体最疲惫、精神最松懈的那一刻来袭,无声无息,没有任何预兆,似乎凝结成固体的黑暗吞噬了这个扭曲的世界,一切的一切全都被它消化,只留下纯粹的黑暗和虚无。蜀南文学
如果恐惧是有颜色的,它一定是黑色,浓郁的黑色。
上下左右,黄粱的视野中除了那扇小小的、散发着绿色光晕的门之外,其余的空间没有一丝缝隙的被黑暗所填充。他感受到不到任何物体的存在,脚下空空如也,就像是悬浮在没有重力的宇宙一般,黄粱张开双臂,笨拙的滑动着,缓缓的在黑暗的世界中向前游动着。
累,全身的肌肉都在发出惨叫声,理智向他建议应该歇一会儿,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承受不住。但是黄粱却不肯听从,被恐惧支配的他死死的盯着那扇小小的、貌不惊人的门框,注视着那扇泛着绿光的门板,他担心在眨眼的一瞬间,这唯一的出口就会烟消云散,他将被彻底的黑暗所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黄粱完全丧失了时间流逝的感觉,那扇门终于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够碰触到。身体早已经达到崩溃边缘的黄粱减慢了游动的速度,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门没有消失,它发生了一些变化,诡异的绿色光芒隐去了,呈现在黄粱面前的是一道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劣质的由白色门框和白色门板组成的窄门,一次只能够一人通过。
足够了,黄粱想,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这扇门足够了。
挣扎着伸出手,黄粱用颤抖的手握住了‘L’型的门把手,轻轻下压,门发出嘎吱的声响,缓缓的被他拽开了。
门后仍是一片浓郁的黑暗。
这让黄粱感到失望无助,他破口大骂,发泄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接受了现状。站在敞开的门框前,他犹豫不决,门后的世界如果没有任何改变该怎么办?
伸头是一刀,退缩也是一刀,干了!
咬紧牙关,黄粱伸出左臂,小心翼翼的向被门框围住的黑暗伸去。指尖消失了,然后是整只手,当半条左臂都消失在门框内的黑暗中时,黄粱已经生不出任何情感了。他不清楚是因为自己失去了痛觉,还是说消失的半条手臂真的完好无损的去到了门后的世界,无所谓了,长时间的恐惧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即便是死亡找上门来,他都不会有太剧烈的情感波动。
想了想,黄粱试着把手臂抽回来。
出乎意料的顺利,消失的手臂再次出现在眼前,观察着左手手指灵活的晃动,黄粱感到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他想,即然门都打开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黄粱再次把手伸进了门内。
这一次不一样,他清晰的感受到手碰触到了某样毛茸茸的东西。这种触感是如此的意外,黄粱吓得不可抑制的狂笑起来,他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臂,但没能如愿。
有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奋力挣脱着,黄粱用尽全身的离去向后仰去,像是门后的人在和他拔河,只不过绳子用的是黄粱的手臂。
“该死的...放手!!你TM给老子放手!!”
黄粱把这辈子能够透支的力量一股脑的全部使出来了,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两股力量的僵持中被拉长,骨骼发出绝望的呻吟。黄粱后仰的身体几乎要平躺下了,手臂关节处传来的剧痛迫使他放声尖叫。
巨力陡然消失了,黄粱的身体重重向后摔倒。他没有在黑暗的坠落,只是躺在了那扇门前。白色的门板在黄粱惊恐的注视中猛地关上,门扇紧闭,仿佛从未打开过。四周静谧无声,回荡在浓郁黑暗中的只有黄粱浓重的喘息声和剧烈的心跳声。
该死...门后面究竟有什么?黄粱惊魂未定的死死盯着那扇门,眼皮渣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紧闭的房门会再次打开。
什么都没有发生。
门矗立在那儿,仿佛是一座历经了沧海桑田的无字石碑,淡漠的注视着周遭的变化。
究竟是什么情况...黄粱突然想要放声大笑。正当他打算从地上爬起来,找找其他的出路时,紧闭的房门如烧融的蜡烛般融化,白色的浓稠液体向着黄粱所在的位置蔓延过来。
惊慌失措的黄粱顾不上尖叫,手脚并用的向后挪去,拼尽全力的试图拉开距离。整扇门板都融化成了一团团流动的白色液体,浓稠的像是没有稀释好的纯白奶油。它们似乎有生命,向着黄粱蠕动而来。
“别...别这样!”
仿佛是听懂了黄粱口中的乞求之声,白色液体停止了扩张,彻底安静下来。这让处于崩溃边缘的黄粱有了喘息的机会。目光死死盯在那一滩沸腾冒泡的白色液体上,黄粱缓缓的站起身,他不敢动作幅度太大,生怕激怒这摊古怪至极的液体。
“对,我们可以谈谈,保持冷静,伙计。”黄粱胡言乱语道,“安静,做一只安静的小猫咪不好吗?”
或许是黄粱的用词,亦或是他的语气,总之奶油般的液体不打算做一只安静的小猫咪,它在黄粱惊恐的注视下剧烈的浓缩、变形,像是在进行着某种邪恶的反应。眨眼间,这团白色的液体竟然变成了一刻巨大的人头。
黄粱完全被吓傻了,木然的仰起头注视着十几米外漂浮在半空中的纯白色的硕大人头,他甚至觉得这颗人头有些滑稽,鼻子太大了,看上去有些比例失调。
下一秒钟,巨大的白色人头瞬移到他的面前,对着黄粱露出鬼魅的微笑后,人口张开了大嘴。嘴角由于长得过开的嘴巴而被狠狠的撕裂,白色的液体像是鲜血般顺着伤口留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头重脚轻的眩晕感过后,黄粱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噩梦。直到这一刻,他才想起了呼吸,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掀开被子,黄粱摸了摸睡衣,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了。挣扎着把睡衣脱下,黄粱再次倒在了床铺上,茫然的注视着灰蒙蒙的天花板,胸中回荡着残留的恐惧。
喘息了几分钟,黄粱抬起沉重的手臂,手指够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夜光表盘显示着此刻的时间,晚上11点04分,他睡过去后才过了半个小时。
“奇怪的梦...”黄粱呢喃道。
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怕的噩梦渐渐变得模糊、抽象,只剩下几个挥之不去的碎片残骸。
“真TM是奇了怪了...”
“你有病啊!!”
伴随着一声怒吼,黄粱卧室的房门被一脚踹开,这下没直接把黄粱的心脏病吓出来。
“大晚上的你鬼哭狼嚎什么?!”
“你要吓死我啊!”黄粱委屈巴巴的吼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对门怕得要死!!幸好是你,要是一开门飘着一颗白色人头,我特别就吓死了!”
“呃...白色人头?我没听错吧?还有你怕门干嘛?”留意到黄粱一头的冷汗,张芷晴蹙眉问道:“你是不是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坏事了?嗯?从实招来!”
“我能干什么坏事。”黄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做恶梦不行啊!”
“做恶梦啊。”张芷晴乐呵呵的走到床边,把黄粱丢在地上的睡衣随手捡起来丢回床上,“不怕,姐姐今晚陪你睡——诶,你踹我干嘛?”掉下床的她不死心的试图爬回去,被黄粱按住了脑袋。
“别烦我,回自己房间睡去。”
“你这人真不识抬举。”张芷晴气鼓鼓的站起身整理一下头发,跺着脚骂着街离开了房间。
“嗯...为什么是门呢...”重归安静后,黄粱枕着手臂,专注的思索着仍能记起来的梦境碎片,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噩梦很重要,似乎在向他传递着某种信息。“还有绿色的光...那只三个头的狮子又在象征着什么呢?”
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除了再次引出困意,黄粱没能得出任何有价值的结论。妄图在疯狂中理出逻辑,这一举动本身就显得很可笑。自嘲了一番后,黄粱打算清空杂念,好好的睡上一觉。在闭眼前,他伸手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今晚还是有点亮光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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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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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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