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闻舟惦着脚尖,痛得直呲牙咧嘴。
“痛——啊,这地上——好多碎石头——”
裴衍心里无语,道:“有这么夸张吗?我们平日里拉练都是光脚踩在碎石上,你这也太娇气了,檀闻舟,是男人吗?”
“我又不是你!”她气得想跺脚,可是一用力,就更痛了。
檀闻舟真的没有夸张,她又不是这些糙汉,去哪里都是正正经经穿好了鞋和袜子的,哪里光脚踩过这样粗糙的山地。
“忍忍就好了,不会有事的,我们先下去吧。”
听到裴衍这样说,她有些委屈地抿起嘴,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裴衍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
裴衍一边仰头观星识别方位,一边观察下山的地形,时不时对着身后催促道:“快些,等到了后半夜,星星就看不到了,我不熟悉这里,怕是要迷路。”
他没及来得及注意到后头檀闻舟的情况,等他准备休息会时,已经听到身后传来低声的抽泣声。
他转头,看见檀闻舟一边哭,一边扶着树,一瘸一拐地往下走。
他一愣,走到她面前,声音刻意放缓了些,生硬道:“怎么还哭了呢?”
“没事。”檀闻舟吸了吸鼻子,不想看他,准备绕过他,继续往下走,一落脚,脚下又是一阵钻心透骨的疼。
脚下湿湿的,腻腻的,针扎一样的疼。
肯定流血了!
她眼睛都肿了!脚都流血了!这个人还在那里问她怎么哭了!
被他这样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原本只是有点委屈的檀闻舟顷刻间委屈被放大了无数倍,心里那点小小的地方,瞬间被酸涩的潮水淹没到顶,溺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可以!檀闻舟!要坚强,不能在这个蠢猪面前哭,要展示出阳刚之气!
她本来想压抑住哭地,毕竟有外人在,一个大男人哭起来总是有些丢脸,可是越控制,她发出的声音越是哭得奇怪。
听起来像是一只烧开的水壶。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她泪如泉涌,抬手捂眼也捂不住。
爹啊————闻舟好想你——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真的好想回家——呜呜呜呜真的好想有一双鞋——啊好想骑马——我为什么今天要陪这个扫把星出门啊——
听到奇怪的声音,裴衍慌了,他急忙走过来,一低头就看到她脸上密密的泪痕和鼻涕泡,
“啵——”的一下,鼻涕泡破了。
借着昏暗迷蒙的月色,还能看见她两只肿的如同核桃一样的大眼。
本来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眸子,变成一对大核桃。
“你......你别哭啊,我错了行了吧?”他还是第一次看男人在他面前哭成这样。
军营里他要是罚谁,哪怕是五十军棍,那人也只会一声不哼地受着,不会哭成这鸟样。
再怎么样,他心里还是软了下来,甚至还有些愧疚,想来,这就是读书人的娇气吧。
一听到裴衍这话,檀闻舟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更生气了,浑身颤抖,一把鼻涕一把泪问道:“你哪里错了?!你不知道?你才没错,行了吧?”
明明自己是为了他的请求才答应陪他去庙会的,现在丢了鞋,走山路,也是间接因为他,他怎么有脸这样嘲讽她?
越想越气!
裴衍着急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喃喃道:“我没说你吧?怎么越哭越厉害了?平日里见你还好,怎么一生气比夜叉还凶......难道是痛的?”
他灵机一动,蹲下身就要查看她的脚,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双脚底被泥沙和血糊了一片。
他这下真慌了,连心里也开始质疑起自己刚才的话,难道真是自己太糙了?怎么自己平日里带着将士们光着脚踩着石头拉练没有事,檀闻舟走一会,就血肉模糊的?
其实他是忘了,自己进军营的时候,才十岁出头,第一次脱鞋在地上训练时,也是一片惨状。
裴大将军叹了口气,拉住倔强的她,弯下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檀闻舟惊住了,瞬间忘记了哭,有些不自然的闷声道:“你这样抱着我......呃......是不是不太好。”
刚才哭得太伤心了,打了个抽抽。
裴衍没注意到她说什么,找了一个平滑的大青石,将她放在上头,低下头,一门心思都放在她的脚上。
摸上去全是沙石,看来还有不少已经嵌入了血肉里。
自己方才确实是有些误会她了。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还是自己方才粗心了。
他随意坐在满是泥土的山路上,也不顾弄脏衣服,将她的一双脚抱在怀里,抽出匕首,小心地将石头挑了出来,又用袖子,擦了擦她脚上的泥。
倒是很细心,檀闻舟心里的气消了一半。
她刚想开口道谢,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人声。
裴衍也听到了,二人脸色一变。
“快追......肯定不远......”
“在那边......”
“走.......”
......
听脚步声,人还不少,难道是方才逃走的那些人,去寨子里找了救兵,看见并没有官府的人追上来,知道了是诈他们的?
裴衍收好东西,一把将她背了起来,往山下快速走去。
“那里有声音!”
“在那儿!”
“追......”
他们不好走大路,只能挑草木繁盛的小路跑,现下又是夏日,山上多的是蛇虫鼠蚁,估计还有豺狼野猪,裴衍身体矫健,在山路上背着人,也能疾步如飞,若是不背人,怕是早就将人甩了。
檀闻舟轻声道:“谢谢你。”
裴衍低笑一声:“什么谢不谢的,你们这些读书人心思就是多。”
张千是,她也是。
想起张千,裴衍有些歉意道:“之前的事你别往心里去,我救了你一次,咱们算是扯平了,我......”
他犹豫再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不起。”
檀闻舟心里暗暗腹诽。んτΤΡS://Www.sndswx.com/
今天本来就是他非要自己来的,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这么危险,什么扯平嘛,自从来了岭南,一路波折几乎都跟这人有关。
真是扫把星。
她鼻子里哼哼两句,嗡声道:“嗯,不怪你了。”
裴衍扑哧一笑:“别,听你这意思,还怨我呢,也是,怪我,就当我欠你的人情了,行了吧。”
背上的人不说话,裴衍忽然觉得有些奇怪,道:“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
“哪里奇怪?”
“你是不是很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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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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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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