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顾朝辞拎着孙不二跳出圈子,其余诸子也是脸色灰白,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都不知双方谁胜谁负。
马玉、丘处机等人虽见顾朝辞身法曼妙,迅捷如电,但心中却如明镜一般,对方能够破阵而出,固然是武功当世罕见,但刚才胆识之高,尤胜武功。
他们岂能不知顾朝辞刚才那一手,险到了极处,临时撤掉掌力以身挡剑,稍有毫厘之差,不免要害中剑、丧生殒命。
好在当此生死成败一线之际,也未对自己师妹出重手,让几人颓然中还带有几分感激,尤以马玉为最。毕竟孙不二曾是他的结发妻子。
或许也正因如此,马玉持剑拱手,看着顾朝辞缓缓道:“马玉多承盛情,本教与阁下所有梁子一笔勾销。”
他身为全真教掌教,这话就是认败了。武林高手行事只要无关大义,本就是非难言,多数都是以输赢取公道、定对错。
纵是顾朝辞无缘无故阉了门下两大弟子,可他们已然输了,万般无奈之下,也不得不为。
反之,顾朝辞若败,全真七子让他对尹志平、甄志丙赔礼道歉,他也没有拒绝的立场,除非以死明心了。
其余诸子脸色虽都不好,当此之际,却也无话可说。长春子脾性爆烈,又身为全真教第一高手,亦只长叹一声,收剑回鞘,抬头望天,不发一语。
“噗!”
顾朝辞刚才破阵时,孙不二本就受到对方掌力震荡,再加上她心胸狭隘,定力比之几位师兄,更是大为不及。故而对顾朝辞饶而不杀,也并不感激。
在这一刻,她宁可战败而死,也不愿让人好似拎货物一般,抓在手上。而今听了掌教认输之言,又急又气,胸中气血翻涌,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师妹……”全真六子,齐声呼喝。
顾朝辞虽对阉了尹志平、甄志丙之事,没有半分后悔,但见几人心如死灰,气的吐血,当下也颇有不忍,心道:“没办法,非如此,我又如何能够见识天罡北斗阵呢!”
遂手臂轻挥,施展柔劲将孙不二扔给马玉,双手一抱拳,正色道:“马道长言重了,在下今日得见部分全真绝艺,心中佩服之至。
今日虽侥幸取胜,也实借天力与诸位的心地,若单以技艺而论,全真绝艺仍不失为天下正宗!”。
马玉将孙不二接到手里,听他言语中,对本派仍极为推崇,真心假意也无关重要了,这也是对方最大限度的,为他们保全脸面了。
但感谢之言,再难出口。只微一颔首,便当先朝台下走去,其余诸子也都跟上,丘处机为孙不二一把脉,便知她只是气急攻心,没有大碍。
只是全真七子来时,算得上意气风发,吟诗念号,这时却都有些意志消沉了。….与顾朝辞约战,在七人眼里,本就没想过会败,故而门下弟子将约战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时,也未制止。
而今非但败的惨不忍睹,不曾想竟连对方都没伤着一分一厘,不足六尺距离,六人六剑齐至,蕴含多种变化,却只有两剑挑破了人家衣服,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若真是生死之敌,再打下去,七人必然无一能活,也就意味着全真教可以灭教了。七人此时心里都是羞愧无已,明知师叔周伯通在场,却无一人有心思求其出手。
他们纵然知道周伯通武功胜过自己十倍,但对顾朝辞的武功、心智、胆量,不禁有着佩服,更从心底微微生怯。
又对周伯通武功认知,停留在十几年前,根本不知对方武功业已大成,远非当年可比。唯恐就算求得师叔出手,也是不敌,反而当众丢人,索性不去看自家师叔。
七子却不知顾朝辞行险之下,适才几般变化,看来简单,实则用尽浑身之力。所使武功涵盖了九阳神功、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三大神功武技。
他先逐步缩小圈子,以降龙十八掌连噼六掌,紧接着又回收掌力,在身外化气墙。
既避免自身掌力回击,以及对手劲力乘虚而入,更不伤及对手。
掌力如此倏发倏收,又能持续、精准的控制掌力变化,这说来简单,实则穷尽了生平之力。
如此高超的武学造诣,非至刚生柔以及柔极生刚的绝顶高手,莫能为之。
最后在长剑将要及身,间不容发之际,脱困而出,正是九阴真经中的“螺旋九影”。这几招无论掌法身法,均是妙入毫巅。故而被全真七子围在圈子,虽相隔几尺距离,六剑也没能插在身上,实在并非六子废物。
可七人内力传流不息,融会一处,顾朝辞硬抗六剑,丘处机、王处一两剑刺破他的护体真气,破了气门。
他乘六人收剑之时,硬擒孙不二,当此关键时刻,面对的虽是一人,可对方仍然气机相连,那劲力之强自非一人可比了。
故而他也受到了七子内力的强烈震荡,致使自己内息不畅,借着与马玉说话之时,暗自调匀丹田中已乱成一团的真气。
可无论是顾朝辞也好,全真七子也罢,场下群雄中,自有看不惯他们的人。
众所周知,江湖人的威名,实则都是打出来的,“长春子”在全真七子中威名最大,脾气又不好,全真教有如今声势,全赖他打遍大江南北,功劳比之周伯通这位师叔都要大的多,那他这位全真教的最大功臣,仇人何其多也,无需多说。
而他平时的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所见之人也是多有。均想着平时我们拿你没办法,而今看你一败涂地,这些人怎会不高兴?
反观丐帮中人见帮主大败全真七子阵势,更是痛快莫名,欢声雷动,这一有人带,全场也都跟着欢呼哗然。….西毒欧阳锋看到顾朝辞如此破阵,更为惊骇,心里就一个念头,今日若不能败了顾朝辞,以后那是永远不会有机会了。他本想着全真七子若能收拾了顾朝辞,自己也就省事了。
如今来看,靠人不如靠己,趁众人欢呼、顾朝辞背朝自己的当儿,一咬牙,飞身纵起。
他轻功高妙,势如苍鹰扑食般,一个起落便上了石场,离顾朝辞不到五丈,大喝一声:“顾帮主,今日当着天下英雄,你我单打独斗,看你能有多大能耐!”。
他这话以内力而发,声如平地惊雷,欺山凌谷,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言语间,将手中蛇杖往石场一顿,已然插入地下一尺有余。这峰顶何等坚实,其随手一插就有此等深度,委实神功惊人。
顺势一步跨出,气贯双掌,一招“群蛇吐信”,噼向顾朝辞背嵴。
他身法快捷,行进中发掌,这力自掌生之际,已离顾朝辞不足一丈,再次补发一掌。
这一手真如雷霆猝击,后掌推摧前掌,掌力彷如排山倒海一般,呼啸而过,卷起碎石烟尘,齐齐冲向顾朝辞。
这掌力既凌厉无铸,又无孔不入,还笼住左右两丈方圆,直让人避无可避,除了硬接,别无他想。
若是向前、向旁躲闪,他只需跟着力上加力,无限叠加之下,对方只有死路一条。
欧阳锋眼见顾朝辞武功如此之高,今日破阵更显心智超人。如此敌手,今日纵然杀不了他,也得挫了他的威风志气。
否则什么华山论剑、天下第一,绝对都属奢望,自己去了也是踏脚石一个。
众人未料他一代宗师,竟然乘着顾朝辞大败七子之后,出言挑战,虽非偷袭,但也称不上光明正大。他们观斗时久,几已忘却敌我之分,当此之际,无不惊叫出声。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欧阳锋掌风已到,顾朝辞知觉敏锐,未曾回身,对形势了然于心,只是他没想到,欧阳锋胆子竟然这么大,这地方几乎天下高手齐聚一堂啊!
转念间,已然反手回击,喝道:“好不要脸!”
降龙十八掌中的救命绝招“神龙摆尾”,应声而出,刹那间,狂风如啸,灼浪逼人。
二人掌风只一交,就听的“哧哧”气流交汇之声,又是“砰”的一声,两人掌力相击的一瞬间,真气爆冲之下,整个云台山巅仿佛都在抖动,方圆五丈之地,都是沙石四飞,烟尘顿起。
而顾朝辞的五脏六腑,有如被移了位般,说不出的难过,不禁退了三步。
他刚才真气尚未完全调匀,对方就乘机出手,这一掌也就打出了平时的九分力。饶他神功非凡,硬接对方叠加而成的这计蛤蟆功掌力,也不好受。
这正欲缓过一口真气,怎料转过身子,欧阳锋虽也是身子微晃,但哪容顾朝辞有喘息余裕,喝道:“小子,这掌是报你与黄老邪、郭靖围攻我之仇!这第二掌,报你与老顽童、洪七公围堵之仇!”。….说着身若旋风飙出,一掌凌空拍向顾朝辞,掌力广披无边,已然笼住对方全身。
顾朝辞自知不能闪避,丹田中内息也没提上来,也只得挥掌相迎,但觉对方掌如山来,自身百骸欲散,脸色阵红阵白,再退三步,还没站稳。
又听欧阳锋一声骤喝:“这第三掌,是报我克儿之仇!”他耸身而上,双掌齐发,奋力拍出,力道更是沉勐。
顾朝辞给他急攻两招,内息不畅之下,也只能勉力抵抗,左掌挥出压住欧阳锋右腕,右掌对上他左掌。
蓬的一声,顾朝辞再次倒退三步,一个踉跄,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
只听的场下群雄齐声呼喝:“欧阳锋休得行凶!”“你好不要脸”,“住手!”……
他们中固然有与顾朝辞有仇之人,但也不乏真正侠义道的好汉,他们虽不知欧阳锋说的话,是真是假,但这事太过不地道。
欧阳锋再要出掌,黄药师与周伯通、洪七公、郭靖身法齐动,已然掠在台上,围住了他。
黄、周、洪、郭都是大有身份、品格过硬之人,一开始一方面以为顾朝辞没有任何不适,欧阳锋也算不得偷袭,都未在意。
另一方面的确被欧阳锋几句话给将住了。而洪七公直接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在顾朝辞接了一掌,被震退后,就明白了,顾朝辞破阵,终究不是肉眼可见的只是被刺破了衣服。
他们均知欧阳锋口蜜腹剑,故意说什么挑战报仇,实则是得势不让人,要趁机致顾朝辞死命。那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在众人呼喝声中,纷纷抢出。
李莫愁与穆念慈更是心中大急,明知武功不济,也都忍不住飞身纵起,跃在台上,都齐齐挡在顾朝辞面前。
欧阳锋见状,微微冷笑,双手一负,双脚不丁不八,卓然凝立,势如孤峰耸峙。
那双冷厉的目光在黄老邪、洪七公、周伯通、郭靖身上一转,冷笑道:“怎么?老夫我有哪句话说错了?不该报仇?”
“你黄老邪枉为一代宗师,竟与顾朝辞、郭靖围攻于我,逼我发下毒誓,这是你所当为?与你齐名真是丢死人了!
若又要围攻于我,还不动手,再等什么?”。
黄药师本就被他当着众人面,说自己围攻于他,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而今更是被气的,面上青气一闪,拂袖便走。
青影闪动间,留下了一句话:“老毒物,你果然够毒够狠够绝,华山论剑之时,你我既分胜负,亦决生死,只有一个能下华山!”。
东邪自负聪明才智,世所罕有,武功一道,更不服人,他看似倜傥飘逸,于这“名”字却瞧得过重,这一切自被欧阳锋拿的准准的。
心想上次是没有外人,黄药师出于爱女之心,又被顾朝辞蛊惑,才围攻自己。如今天下英雄云集,他必然羞于见人,对方有此举动,早在意料之中了。….故而欧阳锋听了黄药师约战之言,只冷哼一声:“黄老邪,我欧阳锋又何曾惧过你!”。
说着那双冷电般的目光,又落在了老顽童身上,幽幽道:“顾朝辞身位丐帮之主,打败了全真七子,折了全真教名头。
你虽非全真道士,但也是王重阳师弟,更是他们这伙人的长辈,而今不为他们讨个说法,还来相助于仇人,真是不知羞愧为何物吗?倘若王重阳泉下有知,呵呵……”
周伯通听了这话,不由想起几位师侄与徒孙的神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揪着自己胡须,突然破口大骂:“老毒物你放屁!”
又接着大叫道:“我师兄倘若泉下有知,我全真教纵然再落魄十倍,也不会跟你一样乘人之危!”。
欧阳锋只是笑笑,忽听台下有人大吼道:“欧阳先生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天天嚷嚷着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才是英雄好汉。
难道说遇上高手以及势大之人,就可以恩仇不分了吗?”。
又有人说道:“看黄岛主刚才那样,好像与顾朝辞他们,联手对付人家欧阳锋,都是真的啊?”
“何止啊,人还说洪帮主与周伯通围堵他呢?”
台下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赞同欧阳锋言论的群雄,竟有三分之一。
欧阳锋站在一边只是冷笑,心想:“这就是人性,永远见不得你好!
这些不入流的人物,平日哪有机会,说这些武林绝顶高手的不是呢?”。
他说黄药师与顾朝辞围攻自己、洪七公与周伯通围堵自己,本就虚虚实实,这些人根本无从辩解,自然就能绑住他们手脚。
周伯通眼见群情哗然,对自己指指点点,大叫一声,身法展动,一熘烟的就没了人影。
穆念慈、李莫愁等女眼见欧阳锋,只动动嘴,就将当世两大高手逼走,暗暗心急。
而他还是不喜不怒,神色冲澹。
黄蓉看的不觉一阵心寒,暗想:“老毒物果然厉害的很哪,他武功还在其次,智术上真有鬼神莫测之机,将爹爹与老顽童生生逼走,三言两语便挑得群雄人心大乱。”
再看了一眼洪七公,后者紧皱眉头,两人对视一眼,均能看出对方脸上愁意。
黄蓉暗暗叫苦:“如果师父武功尚在,以他的威望,只要一出手,必能统一众心,欧阳锋也翻不起浪来。但看欧阳锋如此从容,只怕前后一切,均在他算计之内。”
黄蓉想的不错,欧阳锋从淮安城一脱身,回想情形,就知洪七公武功绝对没有恢复,先中了自己蛇杖剧毒,又被蛤蟆功打的背后经脉支离破碎,如此伤势,若非他内力外功俱臻炉火纯青之境,早已一命归西。
纵然段皇爷出手,乃至《九阴真经》再是奇妙,也断无一两个月,就能完好如初的道理。那么只要针对性的将他们各个击破,还有何可惧之人?….黄蓉聪慧过人,将欧阳锋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可越想越怕,立马提气说道:“大家先住口,不要中了欧阳锋诡计!”
“何谓诡计?”
欧阳锋笑道:“常言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大家有话不说,岂非要憋出病来?”
这时就听穆念慈厉声道:“欧阳锋,你自己卑鄙无耻,还……”
欧阳锋截住话头,冷笑道:“我卑鄙无耻?呵呵,我刚才所说,哪句是假?这几位当世高手,没有联手围攻于我?”。
忽地目光又是一转,看着洪七公笑道:“老叫花你还等什么,反正中原无人,如今都要女子出头了,你索性带着你的几个徒弟,再一起上,好取了我的性命吧?”。
黄蓉知晓师父只是个样子货,靖哥哥单打独斗根本打不过他,可大师兄也受了内伤,如今只能拖延时间,再想办法了。澹澹说道:“那又怎样?欧阳锋你敢瞧不起女人?莫非你不是女子所生吗?”
欧阳锋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面肌微一抽搐,澹然道:“岂敢岂敢,你年纪虽小,武功见识更胜须眉,老夫不敢小看,刚才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只是想当初啊,大金国兵至汴京,你宋国竟然举国求和,端的是‘十万大军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这才有了靖康之耻。
如今这临安朝廷,更是从上到下烂透了,哪天金兵或者蒙古兵临城下,必然也是如此!
天天就会说些,什么异族野蛮不懂王道,呵呵……
你们这些汉人,天下争不过人,也就罢了,可江湖同样如此。
想我欧阳锋僻出西域,只是山间一陋汉,不曾想王重阳一死,你们中原武林江河日下,都只能靠着以多为胜了!”
他说话以内力发出,十分响亮,场上千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而且的确事实如此,饶是黄蓉睿智无两,牙尖嘴利,也一时语塞。
群雄中与顾朝辞有仇之人,着实不少,能杀杀他的威风,也是好事。可如今欧阳锋竟然提出了汉夷之别,那立马群情汹涌,大为愤怒。
他们与顾朝辞有仇那是一回事,但他是正儿八经的汉人,这欧阳锋那是什么人?
他是西域外族啊!
这时立马有人握拳拔剑,呼啦战了起来。
欧阳锋双眉上挑,他朗声笑道:“老夫果然没说错吧,你们除了群起而攻,还会什么?而且你们以为我白驼山就是好惹的?
我的蛇一旦撒出来,你们这些人少说也得先死一半!”
说着一挥手,蛇奴们直接将背上背篓抱在了怀里。
他声如洪钟大吕,震得众人心颤神摇,群雄为他气势所夺,又有蛇奴左近之人,听得大背篓里嘶嘶作响,还不时传出一股腥味,尽管各个手舞刀剑,却不敢贸然上前。
也都明白过来,欧阳锋这是想一人挑了中原武林。….众人虽然愤怒,但又无人是他对手。若是武功不济,贸然上去挑战,非但徒自送命,反而更丢脸了。
当下也只能齐齐望向洪七公,希望洪帮主能为汉人撑腰争气了。
郭靖早已怒发冲冠,若非被黄蓉拉着,早就忍不住出声了。
这时眼见众人看向师父,他深知师父伤势未愈,此时师父有其事,自当弟子服其老了,顿时也顾不得许多了,一甩胳膊,挣脱黄蓉。
昂首迈步,就要上前邀战西毒。但黄蓉焉能不知他的想法,身法展开,又再次拉住他手,脆生生道:“靖哥哥,他是西毒,你打得过吗?”。
郭靖不加犹豫道:“打不过也要打!在我神州大地,焉能容他耀武扬威?”。
黄蓉唉叹一声:“那我呢?”
郭靖雄躯一震,回头望去,见她娇靥上布满惊季,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里都是悲戚之色,不由得眉尖一颤。心想:“蓉儿对我情深意重,为了我的杀父之仇,跟我四处奔波,我却因华筝不能与她成亲,很是对她不起!
我这一生不会快活,生不如死也就罢,都是自作自受。
我拼杀欧阳锋,不让他小看我汉家,更为大师兄争取点时间,也没错!可我若是败亡,蓉儿又会怎样?”
一念及此,不觉心乱如麻,但这份犹豫不过刹那。郭靖长吸一口气,心想还未交手岂可自乱心境。心下一横,将目光从黄蓉身上挪开,投在了欧阳锋身上。
黄蓉与郭靖心意相通,一瞧他容色,对其心意已自了然,不觉凄然一笑。她知道郭靖这时对战西毒,有死无生。
但随即想起,郭靖与华筝一成亲,自己肯定活不长久,这时陪他一起死了,反而是好事了,华筝也不能跟自己抢靖哥哥了。
当即快快活活道:“靖哥哥,你放心做你认为该做的事吧!生,蓉儿陪着你;死,蓉儿也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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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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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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