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副双目圆睁,一脸愕然难信的表情,浑身抽搐,嘴里还在不停“咕咚咕咚”的往出吐血,看起来,太过瘆人。
再看他胸腹处被钢叉,插出来的几个窟窿,血如泉涌,天上的雪花刚飘落下来,就立马融在了血水里,突然就见其,两腿一蹬,再也不动弹了。
这种亲眼看见一个人由生到死,所产生的视觉冲击力,直让这些健仆,面如土色,浑身颤栗,无所适从。
饶是彭连虎、梁子翁这等心狠手辣的武林高手,见了这一幕,也是心头巨震,面面相觑。
他们成名已久,各个名震江湖,心下均明,这侯通海武功虽不及他们,但自己大概率可没一掌,将其震成这样的本事。
而且这出手之人,直到这会,才拂袖飞叉,毙杀仆从,可见他不但武功高强,心有所谋,心眼也是小到了极点。
只是小王爷,中了两枚喂毒暗器,耽误一时三刻,人就没救了,可如今他被人扣住脉门,拿在手里。投鼠忌器之下,一时也无计可施。
当然,灵智上人见了这一幕,自然没有彭、梁二人,那么多想法。
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侯通海,便两眼微眯,又开始养神了。
在他眼里,如侯通海这等人物,自己这毒沙掌加上大手印掌力,一掌就能震死他了。
震伤而不死的表现,又何足挂齿?
这些人孤陋寡闻,少见多怪而已!
顾朝辞杀仆从,看似是顺手而为,实则当那人在自己面前,大肆扬言,羞辱穆念慈时,就对他判了死刑。
只是当时目的,还未曾达到,才让他多活了一会。
可当看见侯通海,还没被自己一掌,给当场震死,脸色却是一沉,内心极为不爽。
他对这人也是动了杀心的,出掌未有丝毫留手,可纵然如此,还是行不达意。
可他知道,这非自己内力不济之故,而是自己未将《九阳真经》修至大成,本身就只有神功,该有之三四成威力。
又没有高人,指点运劲发力之道,更不会高明武功,在此三四成的基础上,又只能将自身内力,打出三四成力道,这两两相减之下,威力便有些差强人意了。
此时他这种情况,就好比蓄满洪水的水库,却没有一个好的宣泄渠道,自难发出沛然莫御之威。
若懂了高明的运劲发力之道,纵然只是九阳神功小成,但拍死侯通海这种二流人物,也是举手之力而已。
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一声谓然长叹:“唉,还是自己实力不济啊!”
彭连虎等一众人等,见这小子,在自己眼皮底下,擒小王爷、伤侯通海、杀亲随,就只一瞬之间,还说自己实力不济!
这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幅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彭连虎当即一拱手,说道:“阁下一副好身手,倒让哥几个,走了眼了!
亮个万吧!”
他身材矮小,看着比常人矮了一个头,但这几句话,随意说将出来,却是中气充沛、声如洪钟,尽显内功之不凡。
顾朝辞闻听这黑话,神思回转,晒然一笑道:“你这矮脚猫,适才偷放暗器时,尔等这帮不僧不俗的东西,可没走眼哪!”
彭连虎,梁子翁、零智上人几人,俱是武林成名人物,不是纵横几省的大盗悍匪,就是一派宗师,都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
听了顾朝辞这种打击全场的话,自然各个心中愠怒,均想:“这小子不过就是内力深厚,口气却是大的很哪!”
尤其彭连虎身材矮小,年轻时虽有几分不忿,可这也怪不得谁,尤其武功有成以后,谁敢拿这来揶揄他?
更别说矮脚猫,这种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词汇了。
那满是血丝的双眼,顿时发出慑人寒光,就连脸上肌肉,都在微微跳动,那真是杀机毕露,就连杨康的一众仆从,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遭受无妄之灾。
可任彭连虎再是杀机盎然,可眼见小王爷受制于人,就连脸上也逐渐布满黑气,已然昏迷,显然毒性已然发作。
心下很是不忿道:“想我千手人屠,纵横河北、河东数省,恶名可止小儿夜啼,何曾被人如此侮辱过?
只是如今小王爷为其所擒,偏偏又中了我的毒,若出了差错,不好交代不说,也坏了我的名头!”
念及此处,也只能强忍怒气、收敛杀心,转头看了一眼梁子翁。
梁子翁老与江湖,最擅长花言巧语,与人打交道的本事,比他武功可要厉害多了,否则安能从洪七公手里,逃得性命?
一看彭连虎眼神,自是明白,他是向自己求助了,心下暗喜:“这彭矮子自视甚高,又和沙通天穿一条裤子,在王府谁也瞧不上!如今却向老仙我低头了!”
想着当即仰天打了个哈哈,朝着顾朝辞捋须说道:“阁下一表人才,武功又如此高强,当真是并世无二!
老仙我是平生从所未见啊!
小友,大家伙都是误会,你又何必生气呢?”。
顾朝辞冷哼一声:“你个老瘪犊子,哪来的脸,自称老仙的?
看你这样,倒像不阴不阳的老怪物,称我为小友,你也配!?”
梁子翁岂能不知自己名号“参仙老怪”。
可他自己只喜欢“参仙”,朋友们也都叫他这个名号,至于“老怪”这两字,可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只会背地里叫叫就算。
而今被当着这么多人面,如此羞辱揶揄,直接气的脸色涨红,胡子都要倒竖起来了。
也不知,他是明知自己是谁,故意这样说,还是无意之语。
可怎么说,他手里也拿着小王爷,掌握着主动权,也不好立即翻脸,只能汕然一笑道:“哈哈,老怪物就老怪物吧!
大家都是江湖同道,还请尊驾报个号,说不得,大家伙与你师门,也有几分渊源,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就不好了!”
“你既如此狂妄,总不能连个名号,也说不出来吧?”
顾朝辞见这老怪物,为了知道自己底细,还使出激将法了,但手里还捏着杨康呢,自是无所畏惧,只是朗然一笑道:“顾某人顶天立地,岂会与尔等这些数典忘祖之徒,有何渊源?
既然乖孙子们,想要知道爷爷是谁!
那就听好了!
你家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顾朝辞是也!”
他这话一出,灵智上人、梁子翁除了心中蕴怒,还没其他什么反应,彭连虎却是陡然色变,心跳的砰砰响:“莫非是他?”
当即失声叫道:“你是辣手书生?”
只是六个字,以彭连虎的定力,语声竟微微有些颤抖,忽然也不知想起什么,牙齿相击,格格作响,竟连身子亦有颤抖之相。
他本来想要稳住的,可身子要颤、要抖,怎生也管不住。
明知身边都是高手,目光锐利,自己这副模样,落在人家眼里,岂能不落笑柄?却又无可奈何!
可当一些人的眼光,扫视过来时,他虽有羞惭之感,但他一触到,那一道道目光时,登时坦然无羞。
因为那些人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也均是害怕恐惧之色。
“千手人屠”彭连虎的大名,只要是武林中人,均曾有所耳闻。
均知他下手无情,残忍乖戾,心思诡谲,实在是个魔头般的狠角色。
他武功既高,手下又多,又与黄河霸主“黄河帮”结盟,一起做没本钱买卖,纵使连杀百人,也是毫不心软。与他稍有嫌隙之人,更是闻风胆落,逃之不迭。
以他武功之高、威名之大、势力之强,竟对“辣手书生”这个名号,如此忌惮。
将心比心,谁人不惊?
再者,此时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没有五百,也有三百,自然不乏在江湖上经常走动之人,想起关于“辣手书生”之传闻,还能保持平常心的,真没几个!
霎时间人同此心,心同此想,整个大广场上,都静了下来。
而今这位大名鼎鼎的“千手人屠”,则是面如土色,心下不断给自己打气:“千万别慌、别怕,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今他孤身一人,还带着几个累赘,手段再狠,我们人多势众,又有何惧?”
灵智上人见了他如此作态,都不由生出了几分毛骨悚然之感,立时双目一张,眸子里精光闪闪,可见顾朝辞年纪轻轻,也就长得俊郎不凡而已,再说他虽然内力尚可,武功却很是一般,又能厉害到哪去?
顿时双手合十,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彭连虎,暗骂道:“狗屁的千手人屠,所谓诺大名声,莫不都是吹出来的?
哼,这中原武林,果真都是浪得虚名之辈!
老衲与尔等并肩,真是奇耻大辱!
且等老衲最后出手,一掌定乾坤,扬我手印宗威名!”
也不怪灵智上人有此念头了,就连顾朝辞看到彭连虎这等表现,都是微微一怔,内心产生了极度怀疑,寻思着:“这辣手书生之名,难道在江湖上,这么牛逼?
连彭连虎这种悍匪,都怕的要死?”
想着眉头紧蹙,伸手挠起了下巴,思忖不停:“这到底是不是,我闯出来的名头?
莫非是那冒牌货,做了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
还是这所谓千手人屠,也是一个怂包软蛋,自己高看他了?”
这倒不是彭连虎怂,盖因河北中都路,燕山地界,曾有一龙虎门,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最喜强掳女子,以供淫辱玩乐。
单论恶名,比之彭连虎手创的“千手寨”,还要强上三分,可他们势力强大,又有金人做靠山,自非一般人所能招惹的起。
可在一年前,门内二百四十五口,从上到下,无分老幼,尽数被杀。
尤其门主陈继智与副门主刘伟涛,及手下几位堂主,身上一丝不挂,被人用长枪钉在龙虎门的门口,就好似大白猪一般。
更为可怖的是,几人下体还被割了下来,用飞镖给钉在了嘴里。hΤTpS://WWω.sndswx.com/
在龙虎门的墙壁上,还留着两行,斗大的血红大字。
“掳掠女子者,如屠猪狗也!
顾朝辞!”
这一幕见者之人,无不心惊肉跳。
起先查探死者死因,都是被人用兵刃、掌力一击毙命,典型的杀人不用第二招。
而且也不难看出,这是出自一人之手,都在想,这下手之人,武功可高的很啊!
可有位精通医道的人,总觉不对,又从死者血液中发现,这些人多数,都是中了蒙汗药之类的药物,应该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给弄死的。
这种手段,就有些让人有些发麻了!
彭连虎开山立柜,大本营“千手寨”就在河北,闻听此事后,感觉这“辣手书生”比当年的“黑风双煞”都要可怕的多。
毕竟人家“铜尸铁尸”夫妻两,手段再是狠毒,也是凭武功来硬的,可这“辣手书生”那是什么玩意儿?
江湖仇杀,还他妈玩起下药这种,下三烂的勾当来,简直突破了江湖恶汉之底线!
彭连虎在那时,便得出一个结论。
这顾朝辞武功之高、手段之狠辣,比之自己,非但有过之而无不及,还他妈的压根不讲武德。
对于这种人物,谁心里不慌?
正因如此,在那段时间里,彭连虎纵使加强防卫,也几乎没睡过好觉。
生怕不知不觉中,被人潜入山寨下了药,到时候被抹了脖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直到后来,听闻顾朝辞,又在山东做了大案,方才松了口气。
想着或许是自己山寨,虽然杀人如麻,但没有掳掠女子,以供淫辱的不耻行径,才没被这杀神,找上门来吧!
不过以前多是江湖传闻,没有见过顾朝辞手段。
可今日亲眼所见,身为成名高手,却和小王爷,这样一个无名之辈,打得有来有往,先将小王爷的底,统统扒个底掉,背上背叛师门之罪,再将他轻易拿住。
不正说明此人,不讲武德到了极点?
彭连虎对这种人,是真的有些慌了。
他宁愿面对,那些名门正派的正人君子,都不愿和“辣手书生”这种没有底线、不讲武德之人,打交道。
梁子翁虽然地处关外,但他阅历见识,都远非灵智上人,那种坐井观天之人所能及,“辣手书生”之名,倒也有过耳闻,只是对顾朝辞这三个字,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而今自然,很是正确的对号入座了。
又见了彭连虎那副神情,不由抚须寻思:“这辣手书生,看来比本仙预想的,还要麻烦啊!”
当即拱了拱手,一脸笑意道:“原是顾大侠当面,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
顾朝辞呵呵一笑道:“辣手之名是你们说的,如今又是大侠,真是什么话,都让你们给说了!”
梁子翁也是哈哈一笑道:“称呼什么的,那不重要,毕竟都是别人胡乱叫的。
就像我梁子翁,自称参仙,可人家偏叫我老怪一样,这由不了自己!”
顾朝辞已然深有体会了,他非常不喜欢“辣手书生”,这个没逼格的外号,可又能怎么办?
人都是这样喊,而今一报名号,都能对这些成名人物加以震慑。
好似比“全真七子”这种人物的牌子,还要亮多了,心下反倒有了,几分自得之意。
故而这种事,也没必要再去辩解了。
只见他一脸冷峻之色,扬声道:“原来你是参仙老怪啊!
你也是一派宗师,常闻你一向在关外,作威作福。
怎么?长白山那么大地界,都盛不下你了。”
说到这,见梁子翁仍是一脸淡然,又很是玩味道:“呵呵,你就不怕埋在中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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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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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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