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厚厚的绒毛十分柔软,腹部的疼痛变得隐隐约约,伤口似乎被处理过了。他试着动了动,但尖锐的疼痛阻止了这一行为。
滂沱的雨还在继续,敲打在铁皮上,浩荡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
窗外散发着微弱的霓虹灯光,在玻璃上留下蜿蜒奇特的痕迹。
“你醒了?”窗边的一坨阴影动了动,林春温这才发现那就是修斯,不知在那坐了多久。
林春温张张嘴,却因为干渴说不出话。
修斯走过来,在林春温身旁坐下,手里拿着一杯水,他递给林春温。
“谢谢。”林春温喝完水,才有力气说话。
“你要谢的地方多了去了,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吧。”修斯漫不经心地说,伸手向林春温摸去。
林春温下意识地侧了侧头,修斯强硬地把他头掰正,然后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
“还行,伤口没有恶化。”说完手指滑到他的脸上捏了捏。
捏得有些痛,林春温“嘶”了一声。
“挺嫩的,怪不得多兰纳这么喜欢你。”修斯捏了几下就松开了,拿走林春温手上的杯子,走回了窗边。
“啪”修斯低头点了根烟,长长的烟雾在室内散开,模糊了远处绚烂的灯光。
林春温沉默了一会,问:“老头怎么样了?”
“嗯?”修斯侧过头,头抵在窗子上,懒懒地说:“还行吧,他看上去有些惊讶,喝药倒是很配合。”
林春温还想追问,修斯却打断了他,打了个哈欠:
“别关心别人了,先来说说你欠了我多少钱吧。”
“给你涂外伤的药可贵了,你身上伤口又那么多,价格大概在五十万左右。你肋骨有点骨裂,我给你固定好,又花了我一百万。当然,你现在睡的是我的床,所以租用费也要一百万。加起来两百五十万。”
“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你估计要死外面了,所以除了五十万以外,你还欠我一条命。”
这几乎是现在的林春温努力几十年才可能摸到的数字,他沉默地听着,轻轻“嗯”了声。
修斯边打哈欠边倒下:“我可不做赔本买卖,你早点好起来,别赖在我这。”
林春温应了声:“我知道了。”
窗边响起修斯的嘟哝:“烦死了,没有床果然很不习惯。”
——
第二天林春温起来时,修斯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一动,枕头旁便发出细碎的声响。
林春温侧头看过去,是一张写满字的欠条,内容和昨晚修斯说得差不多。
旁边还有印泥,林春温取过来,在纸上印下自己的指纹。
做完这事,林春温才觉得腹中空空,他忍着疼试图下地找吃的,门被一把推开了。
多兰纳拿着吃的进来,见林春温想要下床,急忙制止他:
“诶,别别别,你这伤口还没愈合呢,先躺着。”
她把林春温摁回床上,又拿起那篮子吃的:“你先吃点东西吧。”
是浓汤和面包。
林春温接过,没急着吃:“谢谢你。”
多兰纳摆摆手:“老大吩咐我准备的,你要谢去谢他吧。”
林春温没说话,多兰纳扫了圈屋内,发现了床边的纸条,坏笑道:“老大对谁都这样,你别把他话太当真。他因为嘴欠挨过姑娘的揍,但是心不坏。”
她盯着林春温吃东西,忍不住感叹:“你吃饭的动作看上去很不一样,你是那些大家族出来的吗?”
林春温摇摇头:“我从小跟老头相依为命。”
多兰纳支着下巴:“说不定你身上有什么隐藏身世,林,你看上去真的很像那种故事里的世家公子。优雅,充满美感。”
她并没有多留,检查完林春温的伤口,叮嘱一番后就走了。
林春温有些焦虑地捏了捏手指,他想去看看老头,但如今寄人篱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扫视起屋内的摆设,白日炽热的阳光从窗户投进来,衣服凌乱地丢在地上,窗下有张柔软的小沙发。墙上挂着被白布裹住的匕首,大面积跳脱的涂鸦。
和它们格格不入的是摆在墙角柜子里的电子钢琴,细尘在它的琴键上飘浮,干净而保养良好。
——
修斯推开门,边走进来边脱掉身上沾满污渍血迹的衣服。
他看上去和林春温差不多岁数,肩背没有太多肌肉,身形已经是完美的倒三角。行走间此起彼伏的肌肉让他看上去如年轻健美的黑豹,伤疤更添性感。
裤子松松地挂在腰间凸起的髋骨上,仿佛随时要滑下去。腰间有块青紫,他脱衣服时牵扯到了,皱着眉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根烟,低头点燃,深深吸了口。接着他重重倒在窗边的沙发中,看向远处的赛光城,眉头紧锁。
林春温猛地见他进来,吃了一惊。距离那次修斯出门已经有三天,一直是多兰纳在照顾他。他仔细打量着修斯,见他神色憔悴,嘴唇干燥,恐怕消失的那几日挺操劳。
修斯猛地转头看向他,神情郁郁:“你都快把我盯出个洞了,怎么,想打架?”
他上下打量林春温,嗤笑道:“你这身板,跟娘们差不多。你到底怎么活这么大的?”
林春温没有接话,他恢复速度很快,如今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他从床上起来,拿了块毛巾沾湿,走到修斯面前。
修斯皱着眉又吸了口烟,扯起嘴角:“我可没有那种不揍老弱病残的规矩,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林春温蹲下身,举起手中的毛巾:“我帮你敷一下。”
他指了指修斯腰间的瘀伤。
修斯把烟伸到地上的啤酒罐里抖了抖,看着林春温:“讨好我没有用,能干活了就出去赚钱。”
林春温垂眼,窗外流光浮在他的眼睫上:“我以前工作的地方不能去了,银环……不喜欢我。”
修斯慢条斯理地抽了口烟:“然后呢?”
“要我帮你报仇?还是去跟银环说:嘿这个小子是我的人,你别动他?”
他将口中的烟吐到林春温脸上,笑起来:“别做梦了,我救你是因为钱,别给我找麻烦。”
林春温没有躲开,忍不住呛了几口,他抬头看见修斯嘲弄的眼神,将毛巾放下。
“我可以给你弹琴,我会钢琴。”
修斯顿住了,他突然起身,眼神凶恶,捏住林春温下颌:“你以为你是谁?我最讨厌你这种以为能摸清楚我的人。”
林春温被他捏得疼,眼里泛起水光,艰难开口:“我没有揣测……你放得很明显,不是吗?”
他不自觉扶上修斯捏着他的那只手。没有用力,虚虚攀附着。
柔软冰凉的触感叫修斯冷静了下来,他盯着临春温。半晌,松开手,躺回沙发上。
林春温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怕那里已经有些肿了。
修斯凉凉开口:“果然跟娘们一样,娇滴滴的。”
林春温充耳不闻,放下手:“让我试试吧。”他盯着修斯:“我真的很想让你开心点。”
月光从窗外撒在他身上,有些充血的脸颊,看上去像少女见心上人时酡红的害羞。眼睛水光粼粼,身形瘦削,几乎有点柔弱。
修斯目光凝在林春温脸上,不知在想什么,突然猛地移开目光,屈尊降贵般说道:“算了,我心情好,你试试。”
林春温又举起手:“那我先把毛巾给你敷着。”
修斯眯起眼睛,将烟拧灭,扯过毛巾,自己敷上:“快点弹。”
林春温应了声,去将电子琴取出来。
这琴的款式看上去有些老旧,白色的琴键也泛黄了。但是声音清晰,琴键顺滑,可见是花了心思保存的。
修斯在旁边虎视眈眈,林春温没空继续观察,试了试音,便弹了起来。
原来的林春温会弹琴,完全是因为庄书衍。
庄书衍是家族捧在手心的儿子,天生聪慧,庄父在他十三岁时就带着他处理公司业务。
他优秀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每个人都觉得他是庄家下一代的希望。
可惜,十五岁那年,他被查出先天基因缺陷,从此他不得不坐在轮椅上。
无数流言蜚语袭来,有些人甚至笃定他活不过二十。
庄书衍从学校退学,请家教自学。同时淡出了公司事务,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
林春温到他身边时,他看上去像个富贵闲人,每日只研究音乐画画,不沾俗世。
为了讨好庄书衍,林春温去学了些乐器。
只可惜……庄书衍眼里永远也看不到他,无论他做什么。
林春温回过神,一只曲子不知不觉间便弹完了。他看向修斯,不由得一怔。
修斯看着他,目光复杂,没有以往那些戏谑嘲弄的神情。深蓝色的眼睛认真盯着人的时候,显得无比温柔安宁,与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修斯问:“你是从哪里学的?”
林春温垂眼:“我以前……”他不知道该怎么编,只好含糊道:
“反正我对赛光城比较熟悉。”
修斯点点头,盯着他的眼神十分复杂:“……伤好之后,你和我去趟赛光城。”
“你知道庄家吗?”
林春温心中一紧:“知道,赛光城三大家族之一。”
修斯点了根烟,转头看向窗外赛光城五彩斑斓的灯光,喃喃道:“三大家族,呵,听上去很麻烦。”
林春温试探着问:“你要去赛光城干嘛?”
修斯吐了个烟圈,支起手回答:“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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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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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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