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撕开的那一瞬间,林春温听到远处的人群传来了惊讶起哄的喧哗,有人吹起了口哨,小孩子压抑不住的抽噎,多兰纳的痛呼。
刺骨的寒意传来,雪白的背脊在天光下瑟瑟发抖,血痕从脖子上滑下去,像横生的一支梅。林春温想挣扎,但是脸颊旁的枪指着他,叫他不敢妄动。
就在银环将手抚上他的背,枪顺着脖颈慢慢往下滑时,苦苦忍耐的小孩终于受不住了,他瞅着银环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转身飞快地跑起来。
像一匹矫健的小鹿那样,银环举起枪射了几下,却只打在他的脚印上。那群小弟抖都不笑了,不用银环吩咐,纷纷冲过来追上去。
银环被这个举动激怒了,他用枪拍了拍林春温的脸,唇齿间吐出的话语阴冷非常:“嗯……这就是你的小把戏吗?”
林春温直直和他对视,半响,扯出一个冷笑:“这就是你的本事吗?欺负小孩和女人?”
银环额角青筋直跳,他抬手,林春温挂着冷笑,似乎并不惧怕他接下来的暴力。这反而叫银环停住了手,他森森地说:
“谁叫这个世界不公平呢……有人天生是Alpha,就压了别人一头。我这种生出来就是Beta的人,难道活该成为奴隶吗?Alpha奴役Beta,我这种普通人当然只好奴役更弱的女人小孩。”
“所以我真的很想不通啊,都是卖屁股,卖给我就要死要活的,被修斯上了几次,就这么忠心耿耿的,还要护着他手下的人?”
他用脚踢了踢旁边的多兰纳,引得她痛苦地哼吟起来。
银环误会了他和修斯的关系,不过这也很正常,Omega和Alpha呆在一块能干什么事,连八岁的小孩子都知道。
林春温垂眼,他现在其实也有点迟疑。明明不管多兰纳和那个小孩也可以的,修真不是个尊老爱幼的事情,反而更加残酷现实。他也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现在只有他直面银环的怒火,一个回答不好,脖子上的枪就会叫他立毙当场。
他的百年苦修是否付诸东流,从此是否大道无望、身陨道消,此时就掌握在一个神经病的心念之间。
银环的目光沉沉落在林春温面上,他迎着这目光,抬眼与银环对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他轻轻说,仿佛在念着什么诗一样。
银环没有听懂,有些不耐烦地说:“什么天地?什么厨狗?”
这一刻,林春温忽略了脖颈上时刻传来的枪管的热度,双手发麻腕骨的疼痛,还有背脊上血液流过的痒意,他定定看着银环,既是在跟他说,也好像在跟自己说:
“意思是,上天对待世界所有的人和东西都是一样的,并不会对谁特别好,对谁特别坏。我们都是祭品,最后都会走向消亡,被时间和其他东西磨灭。有的人天生比较惨,成了Omega或者Beta,从此只能一直躺着床上生孩子,或者注定籍籍无名浑浑噩噩。还有的人天生基因有缺陷,时时刻刻都生不如死,或者干脆活不了太久。”
他艰难地抬起手,从银环的禁锢中,活动手腕,掐了个剑决。
这个动作许久没有做过了,此时有些生疏,但是还是很好看。他手指骨节纤细笔直,像花枝又像竹节,带着奇怪的韵律做着繁复的手势,叫银环想起很小的时候看到一只灰蓝色的鸟儿从自己面前飞起的姿势。
手指因为他的禁锢而变得苍白紫涨,颜色颇有些可怕,仿佛他掐死了那只鸟儿。
银环手下意识地就松开了点,血液回流的感觉又痒又麻。
林春温皱眉忍着,他冲银环比完这个剑诀,心里突然有个地方轻快了起来,他甚至笑了下,说:“你看,我上学时看书,印象最深的一句是‘我即使身在果壳之中,仍自以为是无限空间之王。’,天造樊笼,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从来没有人能真正决定自己的人生。我不想当Omega,你不想当Beta。但是我能在力量所及的范围里做出自己的选择,比如以前拒绝你”
“比如现在,留下来。”
林春温笑里带了点嘲讽,他直视着银环,问:“你呢?你做过什么?”
他很久没说过这么一长串的话,加上寒冷和失血,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鼻翼染上了粉色,眼睫也无力地低垂,黑发凌乱地黏在脸颊上。但……银环恼怒而痛恨地想,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叫人恶心。
仿佛当初被他压在泥潭脏污里,抬头问他是不是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他懂什么?他懂什么!
这个世界是这么的肮脏卑鄙,每个人都绞尽脑汁地彼此撕咬,他狡诈卑鄙狠毒阴险无耻并且自豪地爬到了现在这个地位,林春温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林春温见银环不说话,喘了口气,也闭上了嘴。
寂寂天光暗淡,他裸露的上半身白皙瘦弱,线条流丽,仿佛连阳光都不忍灼伤他的皮肤而柔和轻撒。
正是这样姝丽的外貌,才叫银环当初光看背影就起了收用的心思。那时他风光无限,怎么会想到一个瘦弱无权的服务员会拒绝自己。
他总是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惊讶,乃至于不适。
银环沉沉地扯开一个笑,他突然收起枪,弯腰扒掉多兰纳身上的外套,丢给林春温:“换上,快点。”
接住还带着体温的外套,林春温看了看银环,还是套上了。他刚穿好,天旋地转间,银环一把扛起他,放在自己肩上。
胃部被咯到的体验让林春温十分难受,银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咬牙切齿地笑意:“我改变主意了,你是修斯的Omega,我把你藏起来,然后带着你一起死。你说,他那个时候会不会跪下来求我不要杀你?”
颠倒的视野里,多兰纳那张失血过多的脸逐渐消失远去。
——
解决完那群喽啰,赶到现场的修斯和诺顿,只看到了满地的血,还有昏迷不醒的多兰纳。ΗtτPS://Www.sndswx.com/
修斯冲过去,迅速检查了多兰纳的伤势,做了相应的急救措施。但是多兰纳一时半会醒不来,他看着满地的血,又急又气,狠狠踢飞了路边的垃圾罐。
会不会有林的?银环那个混蛋对他干了什么?
修斯如同困兽那样原地转了两圈,回头见诺顿皱着眉十指如飞,在平板上点着什么,心头火气,走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二话不说往诺顿脸上打了一拳。
“都怪你!非要今天和银环谈判,非要带上全部人!”
平板被甩飞,摔在地上。诺顿趔趄着扶住废旧路灯,右脸立马浮起红肿痕迹。他擦掉嘴角因为磕碰流出来的血,金色的眼睛冷冷看向修斯。
没有管躺在地上心爱的老婆,没有想他和Alpha之间的差距,诺顿冲上去,狠狠捏拳回敬修斯。他甚至比修斯高一点,黑客技术了得,拳头也很硬。修斯防护不及时,眼角立马青紫肿胀起来。
虽然修斯身为Alpha,身体素质比诺顿好,但他的身手大部分都是诺顿教起来的,两人又经常比划,对彼此的习惯招数都很熟悉,一时间打得有来有回。
直到打到后面,诺顿体力不支,被一拳揍飞出去,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修斯打红了眼,跟上去,压着诺顿,对着他的脑袋就要砸下去。
诺顿眼睛眨都不眨,直直看着修斯。整张脸惨不忍睹,只有金色的眼睛越发阴骘,在永远不会真正暗淡的赛光城夜晚天空下,如同潜伏野兽在黑暗中的窥视。
修斯的手突然就失去了力气,他急促而低沉的喘气,松开诺顿,然后倒在他旁边。
“对不起。”
他和诺顿静静看了会天空中永不熄灭的霓虹灯光,率先开口道歉。即使他身上被诺顿打的也不好受,但……他自从成为Alpha后,一直有小心收敛的力度,却在刚刚完全忘记了控制,估计诺顿伤得比他重多了。
他真诚地道歉。
良久,诺顿才冷笑了声:“没脑子的东西。今天谈判,是我叫你把银环逼到无路可走的?现在打舒服了?林如果死了,完全是因为你的愚蠢和鲁莽。”
修斯沉默了会,才说:“想到银环曾经想那样对林,是我没控制住……现在该怎么办?”
诺顿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你知道我也喜欢林吧。”
修斯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来,僵了下。诺顿见他不说话,嗤笑道:“防我跟防什么一样,死活不肯让我陪林,谁都知道你想干什么。”
他艰难地撑起身体,吐掉淤血,幽幽地说:“你想找回林,只能依靠我。我帮你的条件只有一个,我也要林。”
修斯立马跳起来:“你疯了!我……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看着林在银环那个疯狗手上死掉?”
诺顿侧头,带着点天真意味地发出疑惑:“为什么我得不到的东西,还要留在这个世界上呢?”
赛光城的天空广袤无垠,像个盖子一样盖在他们头上。上面永远反射着赛光城金花银火日夜不休的霓虹灯,像绚烂的极光那样轻轻舞动。
修斯立在那,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从身体中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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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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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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