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尊金身罗汉,先前才豆粒大小,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变得好似小山一般巨大,而且神情各异,衣炔飘飘。尤其是看到那手持一尊小龙的罗汉之时,魏饮溪总觉得莫名的心悸。
即便如此,他仍是高高昂起头,载着王恶,冲霄而起。
“杀一个心神残缺之人,犯得着用上十八金身罗汉仿品?说好的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呢?”有人抚须笑道。
云头上,某位法相高达数百张的僧人双手合十,佛唱一声:“阿弥陀佛,阁下也不必厚此薄彼,阁下的天绝阵也不逞多让。”
那人听闻此言,捧腹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连连点头道:“是,是,看着这不自量力的家伙,就忍不住多踩几脚,老师父可别吓唬我。”
四面八方,一阵轰隆作响。
魏饮溪循声望去,顿时差点倒吸一口凉气。
四座放在大齐也能算得上是大岳的巍峨山岳,有一两尊上还覆盖着皑皑白雪,在某位大能的神通授意夏,正如同风中翻滚的水车,不断的向着他们所处的地方滚来。
声势之浩大,千年难得一见。
“山岳招来?这几个老不死的可真是花了血本了。”王恶狞笑道。
下一瞬,有位通体霞光灿灿,躯缠黄龙的罗汉,先其他几位一步,踏空而来,见着王恶脚下的金色巨龙,立时杀性大起。
他身上那头头黄龙,在双方相隔数十丈之际将身躯一扭,骤然有熊熊烈焰从口中喷吐而出,然后化作一片火海,将一人一龙吞没。
须臾后,一道潋滟剑光,长数百丈,从那火海之中划出,余下十七尊罗汉仅此情形,唯恐避之不及,纷纷远遁。
而那尊手擒黄龙的罗汉,便没有那么幸运了,那道剑气第一时间在他的脖子上流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然后身首异处。
王恶脚尖轻点巨龙,一手抓住那迅速下落的罗汉头颅,然后再度以快的令人发指的速度冲入那片云海。
“烂的是那尊品秩中上的降龙罗汉,有人要心疼的直掉眼泪咯,兴许将那头颅抢回来,缝缝补补还有救。”捻须老者幸灾乐祸道。
一旁的法相僧人,眼神阴鸷,面露不悦,但也没有发作。
身化巨龙的魏饮溪,忽然停下硕大的身躯,龙鳞熠熠生辉,因为不远处,有个身架猛虎的金身罗汉,厉声怒喝,带着沉重的威势向着他们杀来。
猛虎身高四丈,口中喷吐着浓烈杀气,睥睨百兽,罗汉衣袖飘荡,身形魁梧,两条粗壮手臂像是撑天的柱子,眼眸金光四射。
“太猛了,根本没办法与他们厮杀。”魏饮溪看着那宛如人间杀神一般的罗汉,心生胆寒。
眼看那一人一虎越来越近,魏饮溪强行压下心中越攒越深的恐惧,咬紧牙光,今日纵然一死,即便是能侥幸逃脱,恐怕大齐也难逃牵连,还不如跟随王恶奋力一战。
说什么也要护得王恶周全,他眼眸一颤,从血盆大口之中喷吐出凛冽冰雪。
那凛冽的冰雪,裹挟着狂风,瞬间在天际中央凝结出一座庞大的冰山,轰向那名罗汉。
魏饮溪心里有数,那尊罗汉,高低也得是个十境炼气士的强度,凭自己这临阵磨枪弄出来的冰雪神通,作用不大,只能稍稍延缓他们的攻势。
却不料头顶陡然一片漆黑,王恶和魏饮溪抬眼望去,一掌古朴的灰色布袋,缓缓张开,一瞬之间已经延长到数百丈,进入遮天蔽日。
而魏饮溪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凝聚出的冰山,在触及那粗糙的布袋之后,竟然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尊骑虎的罗汉须臾间已经杀到身前,浓烈的杀气令人直冒冷汗,魏饮溪气的想骂娘。
但是渐渐的,魏饮溪惊奇的发现,那尊罗汉还有坐下猛虎,一点一点的变小了......
或者说,是他和王恶变大了。
王恶法相再度拔高百丈,两指并拢抓起那位原本威风凛凛的罗汉,拎到眼前,如同猛兽俯视爬虫蝼蚁,随手捏碎。
魏饮溪觉察到那瓷器般的罗汉碎片砸在身上,信心倍增,血盆大口一张,将那头残存的猛虎,一口吞入腹中。
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那尊猛虎竟然也硬的如同生铁,硌的牙齿生疼,最后只得囫囵吞入腹中。
“哈哈哈,一尊降龙,一尊伏虎,大师这会赔的底朝天咯。”那人眼见两尊罗汉碎裂,笑声震天响。
那法相僧人眉宇间,隐隐有雷霆之怒,似乎下一瞬就要倒戈杀向身旁法相道人。
“大师莫急,且看贫道南北两岳助你。”
魏饮溪拧转身躯,刚要带着王恶乘胜追击,却不料头顶的王恶,毫无征兆的腾空而起。
魏饮溪心生疑惑,只是他抬头望去之时,差点没吓得直接坠落云头。
只见王恶面露凶相,目眦欲裂,一身金甲金盔熠熠生辉,宛如神灵,他的身形骤然拔高,魏饮溪睁大了眼睛,也只能看见他的下巴。
先后两声震耳发聩的砰然巨响,浩瀚云海倒退,脚下版图的大奖大渎翻涌,三山五岳震颤。
王恶的肩头之上,多了两尊巍峨山岳,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重压,左边那座弥漫着浩浩荡荡的剑气,怪石嶙峋;右边那座雷电滚滚,山上遍布电浆雷池。
不知从何处借来的两座大岳,同时发难,只见两道金色涟漪荡起,王恶闷哼一声,身形迅速下落数十丈,看那铁青的脸色还有嘴角溢出的鲜血,显然并不好受。
“贫僧还要多谢你的锦上添花了?”法相僧人沉声道。
“不是雪中送炭?”道人声若洪钟,揶揄道。
正说着,僧人心神微动,残存的十六尊金身罗汉,迅速杀到,将王恶和魏饮溪团团围住。
遽然间,四尊金身罗汉拔地而起,各自寄出随身法器神通。
背挎布袋的胖罗汉,口中念动佛经,身后那件布袋,立时飞旋而出,转眼间再度遮天蔽日。
一罗汉手持芭蕉,吹动熊熊烈焰,滚滚狂风。
余下两位,一人抛出金钵盂,一人祭出一座霞光摇曳的宝塔。蜀南文学
魏饮溪悬立在原地,看着那翻滚而来,且身形越来越大的钵盂和宝塔,再看看死命和两座山岳硬抗的王恶,把心一横,冲向那钵盂。
一身鳞片,在刹那间亮起潋滟光辉,整条巨龙在此刻再无鳞片龙角血肉,而是以雷电为骨血,一头撞向那金钵盂。
轰隆一声,那金钵盂轻轻晃荡几分过后,安然无恙,而卯足了劲拼命的魏饮溪,以巨龙身姿撞的头破血流,龙角松动,全身上下被那金色的灵气术法焚烧的遍体鳞伤,重重的从高空坠落。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看似苦苦支撑的王恶,眉头微皱,双手发力,将两座巍峨大山捏的粉碎,迅速用手抓住下落的魏饮溪。
“两座王朝大岳被毁,这回可就不是贫僧一人赔的底朝天咯。”法相僧人,笑容意味深长。
身旁之人,脸色铁青,整个庞大的法相仿佛气的微微颤动,他怒发冲冠道:“风凉话少说,在场的各位道友,若是不想今日颜面扫地,速速随我出手。”
王恶看着昏迷不醒的魏饮溪欣慰一笑,然后扒开甲胄缝隙,将他轻轻放入怀中。
脚下一震,身形如经天之虹。
一束流光划过天际,那座不断旋转而来的宝塔,在须臾后骤然停止,轰然碎裂,连带着那那手托宝塔的巍峨罗汉,也一同碎裂成齑粉。
“想逃?”王恶看着那逃窜的钵盂罗汉,轻轻抖落手中长剑。
一道剑光,不知从何处滑落,就在那尊罗汉要重返罗汉大阵中央之时,被长剑以快的令人发指的速度,贯穿了那位仿制罗汉的胸膛,也碎裂了那金色的钵盂。
长剑托着长长的尾巴,带着那尊罗汉返回王恶手中,王恶神情轻蔑,一手按向那位的头颅。
丝毫不顾他发出的悲惨的哀嚎,直接将整个头颅抓的碎裂。
而后几乎是在一刹那,王恶一一己之力,冲破那火海雷池,一手抓住那持扇之人,另一手手握钢鞭猛地横扫而出。
整个金身罗汉,堪比金石的身躯被拦腰截断。
与此同时,不知范围几千丈的布袋之上,那罗汉只见眼前有道人影一晃而过,旋即被那人一拳打烂胸膛。
那法相僧人顿时满脸错愕,阴神出窍?哪个神经病在祭出法相天地的同时,还会使出身外化身?生怕自己不会灵力枯竭,爆体而亡?
“给我杀了此贼!”那长须道人,双袖晃荡,以手指拨动袖中某个用篆文写有天子的石碑。
陡然间,头顶云霄,万千剑光,猛然坠下。
“今日能走出握着天绝阵,算你有本事!”
那僧人见状,也不藏掖,口中念动晦涩难懂的佛经,十六尊罗汉,人人金光大放,厉声咆哮冲向王恶。
“天绝阵算个屁,万年前见识过某个大阵,你这都不及万分之一。”说着,王恶大步向前,震得脚下云海翻腾,随手一抓,将某个骑在巨鹿身上的罗汉一把抓下。
在贯穿他身体的同时,以罗汉金身,磨砺手中之剑的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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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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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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