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已经闪身来到一位武僧跟前,五指如勾掏向武僧门面,这一招当很是快的好似电光石火,待到那名武僧和身后之人的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迎接那位武僧的下场,只会是身首分离。
“你闹够了没有!”夏泽怒道。
远处,那吞天即将洞穿武僧头颅的稚嫩小手,愕然悬停在武僧额前。
见夏泽动怒,少年嘻嘻哈哈做了个鬼脸,须臾间收敛所有的杀意和阴鸷,变回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孩童,一脸茫然。
按照先前的约定,夏泽赤手空拳赢过了那位武僧,便可以带着所有人平安无事的离开。
可眼下,似乎所有赶到此处的武僧,都不愿就此放过他们,所有武僧手持哨棒,一拥而上,步步紧逼。
任不倦向着双手白骨裸露的夏泽比了个大拇指,而后看向那群咄咄逼人的武僧,顷刻间,衣衫哗啦作响,森森剑气,立时宛如洪流瀑布,倾泻而下,又悬停在他们头顶之上数十丈,仅仅如此就已经足够让许多不是修行之人的凡夫俗子呼吸困难。
“此事虽然是我们理亏在先,可你们这些和尚,半点理都不与我们讲,那就有点欺人太甚了不是?若是讲理,我任不倦未必讲得过你们,可若是比不讲理,天底下有谁能比龙胜洲剑修更不讲理。”
一位武僧宛如出林猛虎,双手好似旋转飞快的风车,借由佛家神通和寺院棍法,向着任不倦打出一道金色而气劲。
忽听半空轰隆一声,那位武僧惨叫一声,须臾后身形依然出现在十丈之外的碎石堆内,昏死过去。
陈洞幽和陈坛静同一时间看向任不倦,却发现他竟然也是一脸的惊愕。
根本轮不到他出手,夏泽即便先前才与那为首武僧一轮拼杀,可此刻的拳法拳势,没有半点示弱。
脚下一震,先是脚下大地裂开一道瓷器皲裂一般的裂痕,磅礴拳罡声震如雷,瞬间便将足足二十位修为在五境左右的武僧震得昏死过去。
而在此时,那些人才发现,夏泽原本裸露白骨的双手,在几个呼吸之间,便长好了血肉,不仅如此,面对那些武僧疯狂沉重的拳罡,他压根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任凭那一拳一棍,轰炸在身躯之上。
少年屹立不倒,而且下一拳的力道和拳意,只会比先前一拳还要重还要快。
而这座鼎鼎有名的凿齿寺,虽说数百年间曾有过修武有成的武僧去往北边的烽火关驰援那一场妖族入侵的大战,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这与人战场厮杀而机会,哪里见过这般不怕死,与人换命的功夫。
而且无论受伤多重,少年满身的伤势,便会恢复如初,罡气一震,全身血痂便自行脱落,惊得那些武僧心惊肉跳。
“够了!放他们离去!”起先那位与夏泽捉对厮杀的武僧,艰难支撑起身,喝道。
“可是慧明师叔!他们私自闯入井中,还杀死了那头大妖!若是就此放他们离去,唯恐无法向方丈交代!”有位武僧说道。
“师父那边,我自会与他交代,你们让开,放他们离去!”
话音一出,战至正酣的两拨人马,当即停下。
夏泽一头,除了弥雅略有损伤之外,其余几人几乎是在先前的对拼之中占了不少的便宜,例如陈坛静,原本还有些底气不足,未曾想被一位武夫全力一棍砸在脑门,半点不绝疼痛之后,竟然鬼使神差的用那水诀唤出一汪清水,与一位武僧打得难舍难分。
纵使如此,两拨人之中也只有受伤,没有人殒命。
“阿弥陀佛。”远处,忽听一声佛唱。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僧袍的花甲老僧,须眉斑白,缓缓踏入院子。
他眼底全无他人,放眼看去,全是院内受伤的僧众,口中呢喃佛语,刹那间一道道包裹着充沛灵气的金色灵气,将一个个受伤不轻的武僧覆盖,转眼间便将原本不清的伤势缓和。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老僧双手合十,冲着夏泽几人说道:“几位施主的言行举止,到底还是有些冲动了,一连打伤我数百位弟子,我那些个弟子保护寺院乃是职责所在,纵然是冲动了一些,也情有可原。”
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夏泽,向着那位老僧抱拳道:“此前是我们冲动了,还望大师恕罪。”
老僧摇了摇头:“我的弟子许诺过,若是你能以赤手空拳接他三棍,便放几位离去,君无戏言,你们可自行离去。”
“方丈!他们私自闯入井内,杀死了那头妖物!就此放他们离去,万一他们是妖族派来的奸细,那该如何是好!”有僧人问道。
“那头妖物,千百年间,不断有院内高僧以高深佛法不断颂唱,都未曾超度,单凭一个小小的孩童,如何能够斩杀,一切皆是虚妄。”
说罢,僧人猛地一挥僧衣袖袍,那颗狰狞带血大妖头颅,当即消散不见。
“难不成先前的一切种种,都是那孩子的障眼法?”有僧人问道。
长老点了点头,冲那些个未曾受伤的僧人说道:“将一众受伤弟子扶到别处休息,我要与这几位施主单独谈话。”
那些个武僧,原本还有些迟疑,眼见老僧态度坚决才悻悻然离去。
那老僧看了一眼立在夏泽身旁,一言不发的吞天,双手合十说道:“施主,这一路远行极为不易,可带着这位小施主,路途恐怕会更加凶险。”
夏泽眼神微变道:“大师有何高见?”
老僧眼神柔和,说道:“有一眼说了,施主或许能听进心里,可却依旧会依稀不行,所以老僧这句话可以余着了。”
夏泽于是有些疑惑道:“老师父既然不愿意开口,那究竟为何要拦下我们?”
老僧呵呵笑道:“夏施主是聪明人,自然清楚老衲此前与弟子所言,犯了佛家不打诳语之罪,多亏了施主斩杀那头妖物,才能让这座凿齿寺,再度安稳两百年光阴。”
夏泽有些意外,转头看了一眼同样是满脸疑惑的吞天,小心翼翼问道:“莫不是此前吞天当真斩杀了那头妖物?”
僧人摇了摇头,笑道:“不曾当真杀死那头孽畜的肉身,却在无形之中吞掉了妖物积攒数百年的嗔痴怨念,没有怨念加持,又有着佛家圣人镇压在此的佛家经文,短时间内不会再次作祟,因此老衲才要感谢施主。”
“大师说笑了,若不是我们贸然闯入,也不会惹出如此事端,只是我们不明白,这样一口镇压着妖物的老井,为何会如此轻易的让来人靠近,将其隔离起来派人镇守,不是更好?”夏泽问道。
老僧笑容和煦:“将此妖关押在此处,任由世人观摩,是千年前那位佛家圣人的意思,至于是何用意,也唯有那位圣人知晓,今日过后,或许就要好好参考一下施主的建议。”
老僧说着,自僧袍之中取出一本古朴佛经,递给夏则,而后双手合十道:“此物赠予施主,心生恼怒,愤恨,孤寂、悲伤之时,可以细细研读佛经,对于修生养性,有大好处。”
夏泽没有拒绝,拜谢老僧。
那老僧看一眼吞天,轻轻将一只手按向吞天脑门,然后对夏泽说道:“可别怪老夫多管闲事,今日若是施主不反对,那老夫便在这娃娃心湖之中,种下一枚禁制,如此一来,那头妖物便不能轻易浸染这娃娃心性,不会像今日这般惹出祸端,如何?”
夏泽怔了怔,看向一旁的吞天,只见男孩有些怅然若失,不过看向夏泽,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于是夏泽毫不犹豫对着那老僧说道:“不必了大事,这样就挺好。”
老僧有些诧异,追问道:“当真不用?”
“真的不用,吞天若是再度被那妖物浸染心性,我只会出手。”少年笑容粲然。
闻言,老僧只有笑着点头。
一行人终于得以离开这座历史悠久的凿齿寺,只是这一路,除了陈洞幽和陈坛静和任不倦一路闲聊外。
剩下三人,似乎都变成了闷葫芦。
弥雅是因为那次差点惹出祸端而试探,心存愧疚。
夏泽则是因为在那场凿齿寺内的大战,自知理亏,因此有些沉默寡言。
至于吞天,不知是什么原因,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良久,夏泽忽然放慢脚步来到吞天身边,用手按着他的脑袋笑道:“不要觉得自己向往那头大妖,便觉得自己愧对我,先前和那老和尚说的话,我可没有半句假话哦。”
吞天愣了愣,旋即双眼微红,说道:“夏泽,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变成那头大妖,你会不会讨厌我,用剑杀我,或者甚至就干脆装作不认识我,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夏泽缓缓停步,沉默良久,看着前面几个人走出去老远,才轻轻蹲下身子,抱住那个孩子,轻声笑道:“从今日起,你还有个别的名字,就叫夏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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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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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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