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跃川见自己受惊的姐姐皱着眉头，面色凝重，他伸手将程卓宜的眉头抚平，“妙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就是觉得奇怪，我骑术还不错，为什么偏偏就我一个人惊马。而且这个马非常躁动，我完全不能控制。都掉到河里了，那马还踢了我几脚。”
她将惊马的经过描叙了一番，与两人在别人口中打听到的情形无二。
认真听她讲话的林淏，若有所思，“是有些蹊跷，据你与其他人的描述，这马是突然一下就发了狂，看样子倒不像是普通的惊马，或许是人为。”
“妙妙有怀疑的人选吗？”程跃川盯着程卓宜，希望能从程卓宜的嘴里得到有用的线索。
“没有明确的怀疑对象，有几个官家小姐或许对我不满，在端午聚会上看我的眼神就不善。”程卓宜摇摇头。
“如雪和我关系好，她们多多少少有些嫉妒，这个我能理解。嫉妒也确实会萌生邪念，但是仅一面之缘，不足以达到要谋划着害我吧！”
“你别操心了，我让人捞马，早晚会水落石出。”林淏见程卓宜被抚平的眉头又皱起，怕她思虑过重，让本就受寒的身体更加脆弱，连忙出言打断她。
*
一行人回到程府，程父程母已在大门口焦急等候。
程卓宜被林淏从马车上抱下来，程父程母便迎上来，林淏将程卓宜的手递给程父，便退到程卓宜身后和程跃川并排。
程父上下打量程卓宜的身体有无异样，程母更是直接搂着程卓宜哭了出来。
本就手臂受伤的程卓宜倒吸了几口凉气，但程母情绪太过激动，程卓宜不忍心推开，只得咬牙忍住。
看出程卓宜在忍痛，程父连忙制止程母搂着女儿的动作，程母反应过来，打量程卓宜的伤势。
见到爹娘如此紧张，她连忙安慰道：“爹娘，我没事，真的。就这几处小伤，痛了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林淏也对程父程母弯腰拱手道：“程叔、项姨见谅，是我今日没照顾好妙妙。”
程跃川一把扶起弯腰的林淏，对着父母解释经过。程父程母得知完整的经过，宽慰了林淏几句，让他不必自责。
家门口不是讲话的地方，一行人转身，打算进屋。考虑到程卓宜腿受了伤，程父欲背程卓宜回她的院子，程卓宜见程父鬓见有两根白发，不忍程父劳累。
“爹，我很重，让越川背我吧！”
再次被程卓宜传唤当人工车架的程跃川道了声好，正欲蹲下，却被林淏拦住。
“我力气大，还是我来抱她吧！”
时下对定亲后的男女约束不严，特殊情况下，未婚夫妻有不过于亲密的接触也是被允许的。
在征得程父程母的同意后，林淏一把抱起程卓宜，向程府的西厢房走去。
回到程卓宜的院子不久，项老爷子老两口赶了过来，问过几句身体情况后，程父提前命人请的医士也赶到程府，查看了程卓宜左腿和手臂的伤势。
“不幸中的万幸，小姐的腿并未被马踢骨折，只是被踢伤了皮肉，大概会肿上十来日，消肿之后半个月就能好。手臂上的伤都只是擦伤，坚持抹药即可，结疤了就能停药。”
医士开了几副药，又留下几盒、药膏，叮嘱少食辛辣油腻食品后，便起身离去。
得出程卓宜伤得不严重的结论，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从落水到现在诊治完将近三个小时，程卓宜觉得江水不干净，现在浑身发痒，强烈要求洗干净再好好养病。众人拿她没办法，只能如了她的意。
程父程母问起惊马的经过，程跃川复述了一遍马车上的话；问起原因，程跃川只得将他们发现的疑点说了出来，一时拿不出证据，室内众人沉默了好一阵。
秋日江水寒，喝过药的程卓宜还是发起了低烧，昏昏欲睡。众人连忙退出室内，到花厅里坐着等她情况稳定。
夜幕降临，林淏派出去捞马的人回来禀报，马的口腔里有白沫，从剖开马的胃里找到了还未消化的油豆。
油豆晋朝特有的植物结的果子晒干之后用黄酒煎熬再晾干而成，多用油豆来治疗老寒腿，医馆里都有卖。但马匹误食后，会发狂不受人控制。
“这事不简单，养马的人家都知道马吃不得油豆，偏偏又从马胃里找出了油豆。”程母气愤的说。
项老太太不加掩饰，直言道：“摆明了就是有人暗算妙妙，我跟你们说，别看小姑娘们文文静静的，背地里使起心眼子来，让人防不胜防。”
“只剩两匹马，那也有可能是妙妙误骑了杨小姐的马。”程父紧皱眉头，确实没想到女儿惊马是人为。
马是杨家的，程家的人不能上杨家找人，线索就此中断。究竟是谁要害程卓宜，一家人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程父拍板，将从马胃里找出油豆的事情散播出去。即使找不出始作俑者，也能让她夹紧尾巴，不敢再出来害程卓宜。
*
没查出程卓宜惊马的原因，程家人一直提心吊胆，害怕程卓宜再次被谋害。
直到两日后，杨如雪身边的翠玉带着礼品上门探伤，顺便将杨如雪提前准备好的托词讲给程家人听。
“程大小姐真是抱歉，我家小姐特命我来向您赔罪。”
说着，翠玉深深的行了一礼，“我家别院的两个老婆子争风吃醋，一个厨房的婆子企图将养马的婆子赶出去，赏秋宴那天在马的吃食里掺杂了油豆。小姐已经命人将那下油豆的婆子打了三十大板，连夜赶出去了。”
说着，翠玉又施了一礼，“让您惊马受伤实在是我们杨府的过错，小姐已经两日不曾安眠，特意挑选了好些礼品，望程小姐早日康复。”
听翠玉这么一解释，程家老小放下心来，又客气了一番。临走前，翠玉留下杨家九月二十即将启程回京的消息，并告知程卓宜养伤要紧，不必前来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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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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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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