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一双冷厉晦暗的眸子看着从小小窗户折射进来的亮光。
幽沉声，“想办法弄醒她，我说过，这样的痛楚要她清清楚楚，痛彻心扉烙刻进心底一生，至于叫醒她的方式我不在意。”
这话低沉出口，让握着手术刀的女医生都不由得噤若寒蝉身体发憷。
叫醒她的方式大少爷不在意？那是不是代表她们可以用最快最直接的？
毕竟人是痛得昏倒的，不再给她来点狠的，只怕难再让她醒来。
只不过心思狠点的女医生这会后面的事还没想完，谁知旁边两个同伴就去了拿盆子接冷水。
再然后，哗啦一声，冰冷刺骨的水倒在了李若霜苍白削瘦的一张脸上。
但由于被全身绞刑的痛楚麻痹了神经意识，李若霜并没有醒来。
只是稍稍嘤咛了一声，人又陷入昏迷。
“这怎么办？冷水都泼不醒，我们要不要再问问大少爷意思？”
女医生话刚落下，身边同伴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陆景霆。
谁知他阴恻恻的冷音又再次响起道，“我说过，叫醒她的方式我不在意，就比如你们手上的刀，那是最好唤醒她的武器，需要我教你们？”
众人：“……”
手上的刀？难不成要活生生把这女人刺醒？
“啊。”就在大伙还没反应过来陆景霆嘴里话意思时，一个手持手术刀的女医生已经直接狠狠一刀划向了李若霜脸。
顿的她发出惨叫，然后虚弱惊恐的睁开了眼睛。
女医生为什么会这么心狠？那是她想起了之前保镖议论的事，说当初大少爷抱着那个被人注射不明药剂的孩子就是李若霜杰作。
而同为母亲，也同样都是早产儿母亲的她，对这种心狠手辣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的女人，打心里是憎恨，是疯狂的。
也正因为自己是个早产儿的母亲，所以她太过了解早产出生的孩子有多脆弱。
仿佛一根细细的柳枝，你稍个不注意都会把他折了。
可眼前这个狠心的女人呢，听说不仅把人家那个早产儿害死。
她还收买医生给一个刚生产完孩子的母亲，以产后大出血幌子全程无麻醉摘除了人家子宫。
现在想来，那个被摘除子宫的女人，一定就是大少爷当初怀里抱着孩子的妈妈。
天哪，骨肉分离本来就是世间最让人痛苦和难以接受的事。
更何况她那会还被硬生生摘除了子宫，还有那个孩子最终也……
女医生想着想着，眼泪就控制不住滚掉而来，她觉得比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妈妈，她真的是幸运多了，至少她的孩子现在还活着。
“陆，陆景霆，放过我，我求，求你放过我。”李若霜虚弱无力哽着声音开口。
全身撕裂蔓延开来的痛楚，让她更是倒吸冷气想驱散这种蚀骨痛不欲生感。
可是不行，身体的痛和脸颊被刀子划伤的痛，迫使她越来越清晰承受一波波炼狱的苦楚。
沈凝！她终于体会到了当初她在手术室里那呜呜咽咽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的痛苦了。
“陆，景……啊。”
“我，不，敢动沈凝，了，求，放，过，我。”
断续细弱的声音一字一句从李若霜嘴里说出口，可陆景霆却置若罔闻的像是什么也听不到。
修长高大的孤寂背影，就只是静静坐在窗边没有任何动作。
可即便他这会没动，没说一句话，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郁悲伤却还是让本就被血腥味覆盖的暗室，变得更加嗜血冷冰。
整个密闭的空间更像是个千年寒冷地窖，冻得人骨子和毛细孔都是冷的。
***
F国。
沈凝眨着又肿又涩的眼睛守了陆景琛一夜。
这一夜，漫长的几个小时中，她一下眼都没闭，也不敢闭，生怕陆景琛醒来还会有哪里不舒服。
因为昨晚医生给他做检查时，说他情况似乎慢慢在朝他们无法解释的糟糕情况所发展了。
至于是什么，还得等他醒来后再做个全面检查才知道。
“陆景琛，天亮了，你该起床了。”沈凝哽着嗓音看向床上面容苍白清隽的男人，眼眶控制不住就蓄上一层朦胧的水雾。
心房处周围，每根神经此刻都被这昏睡的男人紧紧牵制着，一颦一动，皆是为他而担忧。
突然。
“老婆，别离开我。”床上的男人急促嘶吼出声，墨黑双眸惊惧睁开时，那瞳仁里还倒映着沈凝再熟悉不过的慌措和紧张。
“陆景琛。”沈凝见他终于睁开眼，绷紧担忧的心这才放松。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到了他的异常。
那就是他向来丰富含满情绪的深邃眸子，空洞涣散，没有光泽，没有焦距……
“陆景琛，你……”
“老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不开灯？笨蛋，黑漆漆一片，万一摔着怎么办，坐着，我去给你开灯。”
说完，他大手一把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然后凭着本能意识穿好拖鞋就去找开关。
只是，迈了几步他突的惊觉过来些什么，嘴里狠狠低咒，“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黑压压的一丝光线都没有，那开关在哪？”
沈凝蓦然在后面，看着男人颀长高大的背影立在原地样子。
她瞳孔剧烈收缩，心脏扼紧，清瘦的身体僵怔在原地更是打着轻颤。
她就这么定定看着陆景琛那修长手臂摸一通这里，摸一通那里，几番不注意还差点踉跄栽倒地模样，整个大脑轰隆一声空白一片。
偏偏他嘴里说出的话还是暖进她心底最深处的柔情，“老婆，别害怕，我会马上找到开关的。”
别害怕？沈凝泣不成声看着他呆滞找寻开关样子，双手死死捂住唇不敢让自己哭出声。
胸口和鼻尖的酸涩，让她本就削瘦单薄的身影差点没趔趄栽倒在地上。
陆景琛失明了，陆景琛的眼睛彻底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她了。
怎么办，她的心好像在他眼睛失明这一刻也跟着彻底空了，碎了，裂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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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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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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