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党洋搭在门把手上的动作像故障般猛地停滞了下来。
“姐…..”
他浑身僵硬,侧着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幕。
那赤裸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细长胳膊,正不断扭动缠绕着江稚的腰身,并且在持续扩大着领地。少年正欲松手,却见她突然看了过来。
那下巴一抬,就示意自己赶紧滚蛋。
舌尖被咬出了血。
理智被不断拉回,攥紧的手青筋暴起,党洋猛地向下一摁。
门开了。
他不能留,会拖后腿。
近乎于催眠般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终于迈出了步子。
啪的一声,在少年出来的那一刻,门从里面被大力关上了。
……
明媚的火身姿逐渐变小,光晕怯懦的缩小着领地,视物已经越发困难了起来。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黑暗的到来,并没有妨碍到怪物的动作。
手掌不知游去了哪里,那些白而滑腻的胳膊已经一圈圈地绕紧了怀里的猎物,并且带着她不断向上腾空。
江稚感觉自己的腰要断了。
双脚不可控制的离开了地面,恶心软黏的触感从裸露在外的小腿传来,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
好恶心。
难言的触感让她无法忍耐的挣扎了两下,不知脚下踢中了什么,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不断缠绕收缩的胳膊似乎安分了一秒,然后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般,开始疯狂的加快了速度。
呼吸不受控的开始紊乱,女人眼皮一垂,视线就从某处一扫而过。
胳膊依旧在不停的收紧。
压抑的窒息感从胸腔传来,细长的胳膊很快便缠满了江稚大半个身子,她被迫仰起头,脸色惨白的恐怖。
呼吸愈来愈无力起来,血肉与骨骼在此刻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挤压,痛的她眼底尽是一片猩红的血气。
火苗走向了灭亡,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
虽然她有赌的成分,但不得不说她猜对了。
在打火机熄灭后,四周的摆设,环境都发生了一种混乱的变化,他们无法抵达屋内的尽头,而尽头也并不存在。
唯一能打破这种平衡的,只有光。
可有光就说明着危险。
所以江稚做了个简易的纸棍,既能确保可以第一时间看清屋门在哪,还能彻底吸引怪物的注意力。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胳膊竟然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弄死她,竟然把火棍子给她搬跟前来了。
这事左看右看,怎么想怎么离谱。
天花板上的家伙明显对光极其敏感,况且他们在火苗跟花生米大小的时候就跑开了,根本就不在光照的范围内,无法构成任何被袭击的理由。
否则党洋根本逃不出去。
唯一能解释通的,也就是社长的针对计划了。
“操……”
她实在憋不下这口气,虽然感觉快要死了,但还是拼着力气骂道:“我日你仙人。”
【?】
直播间一片紧张的弹幕瞬间歇菜。
【??】
【???】
【…….哈哈,这个,额,家夫粗鲁惯了,各位莫要介意啊哈哈哈……】
【啊啊啊啊!江江该怎么逃掉啊!刀被丢了行动也受限制,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这不废话,都到这种地步了,不是窒息而死就是被挤碎,全尸都悬喽。】
【呜呜呜呜我已经不敢看了,心好酸。】
【美女姐姐好像快不行了,真的好兴奋好兴奋!】
骂归骂,江稚急促地呼吸着,脑子里正在高速运转。
武器,行动。
很好,她两者皆失。
路似乎被堵死了。
……不,也不对。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咬紧牙关,手艰难的伸向了口袋。
被压的发紫的手极其艰难的动作着,她从里掏出了什么,然后又一鼓作气的将手塞进了不断堆叠的胳膊里。
拇指开始不断的摁压,“咔嗒咔嗒”的声音不间断在黑暗里响起。
不一会儿,空气便弥漫出一股微弱的,被烧焦的奇怪臭味。
江稚把手使劲往白花花的胳膊堆里钻着,衣袖被挤了上去,骨头在承受的极限里苦苦坚持着。
仗着此刻怀里正是怪物的视线盲区,她肆无忌惮的开着最大火,嗤嗤地烧了不停。
这举动有没有用,她不知道。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自己目前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里,成功率最高的一条。
灼热的烫意剐蹭着小臂,江稚皱着眉,一只手在逐渐放松的束缚里护着衣服,另一只手完全没有半分停歇。
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如针扎一般的滚烫疼痛让缠绕的胳膊不受控地向外瑟缩起来,总算让胸腔得到了解放。
手上动作未停,微弱的火光一闪而过,江稚忽然松开了打火机。
差不多了。
此刻,软踏踏的胳膊已经无法支撑起她了。
身体开始无法抗拒的向一旁快速倒去,江稚瞅准了身侧控制台上的某个按钮,在彻底失去限制的刹那,眼疾手快的摁了下去。
“嘭!”
额角磕上了桌棱,又向地面砸去,身体被重重摔了下来,无法言喻的眩晕感里,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滴落而下。
就在细长的手掌再次向她抓来时,眼前的控制台突然频繁闪起了豆子大点的红光,巨大的声音如诈尸一般,忽然响彻了整个学院——
“亲爱的同学们,我们是新时代的代表,我们是昌盛繁荣的领路人,知识丰富生活,态度改变生活,抓紧我们当下的每一秒,我们是新希望,新花朵,新未来……”
语调高昂的嗓音伴随着激动人心的音乐,在这诡异的黑夜突然响彻四方。
就在播报开始的那一刹那,怪物的四肢如触电般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起伏的蠕动间,不停的向天花板上蜷缩而去。
危机解除了。
江稚在地上趴着躺尸,闭着眼缓了好几口气。
要死了。
不禁咳嗽了两下,她把头又慢悠悠地拧向了另一侧,跟躺自家床似的,缓缓叹了口气。
真的要死了。
打火机不知道被她扔在了哪里,这说明着什么?
说明着一件很不幸的事。
——没烟抽。
可偏偏她现在真的很想来根事后烟。
但是没戏。
摸着黑找那么小点的东西并不现实,江稚又趴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站了起来。
有灯的话,她能把人吓死。
浑身青紫的勒痕,一只胳膊满是被烫伤的水疱与发黑干裂的伤口,血从额角流淌而下,滴落在了睫毛上,让目光所及都染上了几分红。
相比较刚刚显而易见的暴戾,她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低下头,她看向了控制台。
刚刚自己就是踢中了这里,那声响便让怪物受了刺激一般将她险些勒死,而在火光彻底熄灭前,她看清了控制台上的开关指示。
严谨点说,没有电,广播是不可能放出声音。
但游戏本就是个荒诞的存在,所以这并不需要什么解释。
激动亢奋的女声依旧在高声演讲,江稚凭着记忆,将定时播报扭在了最低的三十上。
……
本就是夜,寒风吹的萧瑟。
徐伟拍打着外套上的灰,将手中拧成一股的床单扔在了地上。
他和郑笙用了最简单也是最保命的办法,落在拱形建筑上用床单一个换一个的荡了下来,这会儿站在地上,腿都有些发软。
失重感带来的后遗症。
汗黏在身上,风一吹,徐伟便打了个哆嗦,不禁怒道:“这破学校,真他妈能把人折腾死。”
他的心情很不好。
被约定好的学妹放了鸽子,这已经是一件让人心塞的事了,结果他主动去一年一班找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晓得人家的名字。
当然,他隔着窗,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徐伟感觉自己被耍了。
而且还是一个npc。
“不要生气。”
温声的安慰传来,郑笙顺着气,琥珀色的眸打量着四周,不知在看着什么。
忽然,他视线一顿。
轻声一笑,他莫名其妙的说道:“这不,你学妹来找你了。”
大晚上是不可能的,徐伟僵硬着脸说放他娘的屁。
即便如此,他还是随着郑笙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道穿着蓝色制服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她开心的笑着,那张脸,熟悉的让徐伟脚软。
是白天那个女孩。
她迈动着步子,不急不缓的向这边走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走一步,身上的皮就从某处脱落一片,血肉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随着脚下的起伏,越掉越多。
醒目的红铺了一路,刺眼的让人胆颤。
最后,停在了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只剩着骨架与血肉的人形肉团。
表层的黄绿色黏液向下滴落着,香气冲的两人发晕,不知是谁突然轻咳了一声。
不好的预感在无限放大,徐伟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一张嘴,差点吐出来。
眼前的肉团没有继续向前的打算,她暴起的眼球盯着两人,声音甜软的诡异。
“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郑笙布着细汗的脸色红润,他站直身子,神色认真的回答道:“不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她似乎受到了打击,眼珠一颤,开始小声啜泣了起来。
“难道就借一下下都不行吗?我只是想打个电话…..”
听声音,一定会以为是哪位花季少女在被悲伤所侵扰,但只要长了眼睛,那么就会发现这比喻简直瞎扯蛋。
没谁会觉得没皮的怪物美成仙。
让人窒息还差不多。
寒意仿佛渗入了骨头,徐伟浑身高度紧绷,不由得瞪了眼身旁的人。
不会说话就闭嘴,现在好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哭泣声持续着,似乎还有着愈演愈烈的架势。
郑笙皱起眉,仿佛心疼一般放缓了语气:“我的手机坏了。”
说着,他还真把手机拿了出来,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圆润的指尖在屏幕戳了两下,见没反应,他肩膀一耸:“看吧,我没骗你。”
“……没关系,没有关系的。”
肉团哭泣的音量似乎小了些,而就在下一刻,嘴里所说的话让人如坠冰窟。
“但是我好冷啊……可以借借你的外套吗?”
“我穿的裙子,还有严重的体寒……旧外套刚刚掉在了地上,真的好冷啊。”
徐伟的脸瞬间白的毫无血色。
巨大的恐惧随着她说的话彻底贯穿了心脏,喉咙里想要发出颤栗的尖叫,却被他拼命压了下来
他听见自己说:“我去帮你捡起来……”
脚下的步子刚要迈动,眼前的怪物便抗拒的尖声道:“不要!”
“旧外套脏了,我得换个新的。对了……我今天来干什么呢?好像是来取新外套的……”
“我的新外套呢?在哪呢?”
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球落在了徐伟的身上。
“原来在你身上啊……”
随着她这一声的落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烈痛楚,骤然从男人的头顶传来。
“呃…..”
他干涩的嗓子发出了一声奇怪的音调。
有什么撕扯的声音,黏糊糊的仿佛就在耳边。
对近在咫尺的死亡保持着无法相信的怀疑,徐伟痛的直翻白眼,却还是抖着声问:
“……我怎么了?”
他转过头,努力板正着视线看着面前的人,抖成筛糠的手抬起,他指着自己的头问:“你快告诉我,这里怎么了?”
仿佛只要眼前的人说没事,就会真的没事。
比如这是一场错觉,或者幻想…..
郑笙看着眼前从头顶不断往下剥落着皮的胖子,没有吭声。
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懒。
理智在被痛苦逐渐吞噬,有什么东西搭在了肩上,徐伟垂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半张人脸皮。
血红与白掺杂在了一起,散发着迷人的香。
他的皮在脱落。
这个认知在瞬息间得到了证实,再也无法忍耐的嘶吼与尖叫,被吞没在了呼啸的风中。
“真好,真好啊。”
肉球笑着,露出的白齿扬着令人惊悚的弧度。
“我有新的外套啦。”
她抬起步子,如拣拾珍贵的宝物般,捡起了地上那一片片,不规则形状的温热人皮。
嘴上哼着歌,她蹦蹦跳跳的走远,朦胧的昏暗里,那身影变的越来越像徐伟。
……
虚弱的呜咽在死寂中传来,身形消瘦的男人垂着眼,神情凉薄而又漠然。
地上的人形肉团在抽搐着,哭泣着。
不知从他那凸起的眼中读懂了什么,郑笙俯下腰,突然短暂的笑了一下。
“我说过,你开心就好。”
怎么能怪他呢。
徐伟骇人的眼球瞬间瞪大,恨意与愤怒在胸腔里“轰”的一下爆发开来。
他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当时向他搭话的那个女生有问题!早都知道这一切的发生,可他偏偏没有阻止过自己!就这么亲眼看着自己跳下死亡的深渊!
他怎么还不去死?!
郑笙站直了身子。
将手机塞进口袋,他过身,迈步向视野中的亮光走去。
夜里,传来了一声长而缓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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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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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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