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抱着朱载堭,听着下边的奏报。
江彬五子,全部被杀。
下首位的群臣忍不住窃窃私语,一个个尽是骇然。
江彬一家,被团灭了。
“根据调查,始作俑者,应该是兴王……”
“住口!”朱厚照厉喝,怀中的孩子吓了一跳,嘴巴一瘪,哭了。
朱厚照只能将孩子交给徐枣,送到皇后那里抱着,然后一脸煞气:“应该?谢毅,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谢毅“吓”得跪在地上。
连连叩头:“臣无能!但刺杀江彬所用的左轮铳,乃是皇太后赐予兴王未来就藩域外,征讨蛮夷时防身之用。
兴王说他上次挟兴王太妃拜见完皇太后后,就一直在炼丹,久不入武库,不知铳去了何方……”
群臣哗然。
杨一清眯着眼睛,看着演戏。
左轮乃是禁物,整个天下,一共就三把。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皇帝从承德回来之后,自己一把、张太后一把、皇后一把,防止出事。
张太后本人不怎么喜欢铳械,觉得是凶器,沾染罪业,所以后来兴王带领着兴王太后蒋氏,入宫觐见,发现心疼这孩子懂事,以及兴王这一次来,是希望皇太后帮他寻一处好封地。
一想到出海就藩,就得与蛮夷战斗,就把这武器送了出去。
结果,兴王所在武库被盗了?
能这么巧的?
而北方调查发现,兴王的贴身奶兄弟,陆炳不知所踪。
同时,不少大臣的情报网络都知道,陆炳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可是兴王死士的掌控者。
他不在,武器却在万寿圣节前于江南出现,距离兴王拿到武器,到出现在南京,前后不到二十天!
太巧了!看起来就像是兴王为了杀江彬,而去求太后赠予。
或者,背后是皇帝的意思。
可是皇帝都要封江彬做侯了,权利都快被皇帝架空的江彬,也只是皇帝左右最好的狗,没必要杀他啊!
皇帝杀他不成立,那么,谁才是杀手?
谁能获利?
“陛下,臣还有证据。”谢毅咬了咬牙,装作一副恐惧的模样说,“那个假冒镇国将军者,已经搜出其人身上腰牌。
对比年岁,模样,都是陆炳无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朕知道厚熜那孩子,他是个聪明的娃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当街刺杀朝廷重臣,他能这么做?”
朱厚照怒斥:“不信!朕不信!去查!再给朕查个清楚!”
朱厚照说完,直接就走了。
“……”
“退朝!”徐枣嚷了一声,也跟着皇帝赶紧离开。
“恭送陛下!皇后!皇长子!”
众人说完,拜送之后,谢毅才站了起来,拍了拍灰尘。
“谢都督。”
谢毅已经被提拔为右都督,开始去处理江彬的案件了。
而江彬遇刺,南京都被翻了几遍。
结果抓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细作,但就是没有找到兴王刺杀的案子。
唯有这一把左轮铳。
皇帝和皇后的都在左右,太后的送出去给兴王了。
兴王的丢了。
陆炳不知所踪。
整个案子,所有矛头,全部指向了兴王。
而兴王人在京中,皇帝如果说是兴王干的,那么在宗亲看来,就跟排除异己没啥两样。
毕竟兴王当过监国,皇帝现在有嗣了,他留在京中会不会威胁朱载堭的皇位?
如果不是,江彬的死,又不好交代。
因为朱厚照要对国内的功臣集团负责。
不能因为刺客是宗亲,就不去惩戒,但问题是,陆炳不知所踪啊!
“右都督打算怎么处理?”杨廷和开口。
听到这话,原本要走的官员纷纷站定。
谢毅苦笑道:“首辅,莫要逼迫在下了。现在所有证据都表明,刺杀左都督的,就是陆炳。而陆炳可是兴王殿下的人,很难不保证不是兴王的授意。”
“那与兴王而言,有何好处?”
刑部尚书乔宇摇了摇头,“按照受益来推断,兴王让死士刺杀江彬,明显不对劲。倘若暴露,兴王有可能被直接废为庶人。”
“北方最近,有不少人出没兴王府,江南士绅代表,也有不少人求见过兴王。”
群臣堆外围,阴恻恻的尖锐声音响起,众人赶紧让开一条道,让新的东厂提督张品进来。
一听这话,杨一清立刻开口说:“若是江南士绅的意思,那为什么不刺陛下,反而对着江彬下手。”
“这很简单。江彬倒下,兴王作乱,陛下如果没有端平水,朝局必然大乱。”
张品呵呵一笑,看着杨一清:“陆炳从去年开始,替兴王收买死士,这件事在国中不少人皆知。江南士绅之中,也有不少人送他花楼过。
根据东厂的调查,陆炳收下了三座花楼。
其中两座,正好是江彬二、三子最常去的地方。
而且陆炳和江彬第三子争风吃醋过。
至于第二子,当初送陆炳花楼的叶氏少爷曾经与之对抗,陆炳亲自帮他解围,这才让其人免受江彬第二子迫害。
而这个少爷,正巧就是徐州天花大案的始作俑者。”
张品透露消息,九真一假。
因为陆炳压根不认识叶少,那个叶少只是去陆炳的花楼消费过,恰巧当天陆炳去过那座花楼。
所以证据是硬穿起来的,但效果差不错。
不少人心中各有结论。
“或许,陆炳心忧兴王丢了皇位,所以才……”
“闭嘴!”谢毅恶狠狠的打断了张品的话,“张厂公,有些话休要胡言!离间天家,这可是死罪!”
“是是是!失言,失言。”张品扇着自己的嘴巴子,躬身让开半步,让谢毅走出去。
但抬起头的瞬间,又忍不住呵呵说道:“但东厂查到的证据,也都在陆炳身上。在下以为,陆炳的死,绝对不是饮弹自尽,应该另有猫腻……或许是有人以陆炳家人作为要挟。”
“……”
现场瞬间冷下来。
寒气四溢。
陆炳的家人能被谁要挟?
显而易见嘛!
张品要将刺杀江彬的案子,扣在“兴王”头上。
“这事,要讲证据!”几个朱氏宗亲脸色难看的喝断张品,“我们相信兴王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没错!江彬为人举止,嚣张跋扈!在江南肆虐多年!有些许仇敌也在理!或许陆炳只是被收买了……”
“你也闭嘴!什么辩解!不会说话就闭嘴!”
几个朱氏宗亲揪着那个不会说话的宗亲一顿痛斥。
越说越像是兴王干的!
真的,为了皇位,这种事情完全干得出来。
江彬死了,处理不好,朝局大乱,江南是什么趁虚而入,皇帝也得小心。
所有的核心,都卡在了一个人身上。
陆炳!
“陆炳真的死了吗?”杨一清淡淡的设问,然后离开。
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彬的死活,自有锦衣亲军都督府和东厂、刑部去调查,与我们有何干系?”
杨廷和突然插嘴道:“江南还在混乱,必须尽快平抑。”
杨廷和的意思很明确了,江彬死与他们何干。
死了不更好?
毕竟现在江彬没了,锦衣亲军都督府力量大多被调走调查,那么江南必须尽快依靠他们这些文官安抚下来。
不然让皇帝继续用锦衣卫和东厂这些特务下手,非得更乱不可。
于是,大家都保持了默契。
不言、不语、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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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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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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