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仔细摸了摸说道：“好了，现在可以用手了。”
慈意皱眉看着她问：“你不难过吗？”
水灵反而被问的一怔，“难过？”
“你的……眼睛看不见了，应该是这辈子都看不见了。”慈意说道。
水灵沉默，是啊，看不见了，这辈子都要活在黑暗里。
不过自己能跟墨宝共用眼睛，也不算一直都暗无天日。
还有……与其让娘亲看着自己一点点瞎了而干着急，还不如直接一下子瞎了，这样娘亲难过也只是难过一阵，不会受到煎熬。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水灵已经把这件事的利弊都想好了，最终的结果利大于弊。
她微微一笑，非常淡然的说道：“难过？如果现在难过的大哭大闹，难过的想撞墙，可又有什么用呢？”
“事实已定，我们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就顺其自然吧。”
慈意震惊的看着她，十分不解的问：“你是如何做到的？”
水灵反问：“什么？”
慈意的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男人都无法承受这样的事情，为何一个小女人却能承受得起？”
水灵吧唧一下嘴，仔细的想了想之后说道：“也许我心大吧，行了别整这些没用的，你现在可以用手，背着我上去。”
慈意愣了一下，这个女人居然让自己背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吗？
水灵见他没动静，听呼吸方向，然后一巴掌呼过去，这下打在慈意的手臂上。
慈意眉头一皱，转身过去将水灵背起来，“你搂紧。”
“知道。”水灵没好气的回答。
慈意只觉脖子后的呼吸像一片羽毛在搔着自己，这种痒痒直接窜进心里，感觉非常的奇怪。
因为自己心里想把她扔了，可又有些舍不得。
他稳住心思，抓紧绳子上去。
水灵刚才拿着的两把匕首好巧不巧的都钉在那木头横梁上。
慈意拿起匕首像水灵那样往上爬，两人很快就到了上方。
可出去后慈意皱眉说道：“这里塌了。”
水灵放开手，问道：“顶层都掉下来了吗？”
慈意回答：“是，但洞顶并没有塌陷，而是那些玉石砖掉落。”
水灵一拍手，欢呼道：“好啊，不用我自己拆了。”
她立即蹲下身体开始摸索，摸到玉石也不管是什么部位都收起来。
慈意皱眉问道：“你做什么？”这女人怎么一下又变得非常蠢了。
水灵一边收一边回答：“这些玉石好看啊，拿回去可以自己盖一个玉石屋子，或者用这些玉石雕琢什么物件儿也好啊。”
慈意怒道：“你又看不见，弄这些做什么？”
水灵淡淡一笑，“我虽然看不见，但将来我的孩子能看见，而且我的家人，我所有在乎的人都能看见。”
“只要他们开心，我也开心，总不能因为我这里出了点状况就要所有人都陪着我苦兮兮的。”
顿了顿，她洒脱的一笑，“一个人遭遇了不幸，如果他一直沉浸在难过和恨里面，那有什么用？只会让自己的日子越来越黑暗，因为人们靠近他，他就会拉着别人一起陷入痛苦。”
慈意默默的听着，只觉水灵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自己被抛弃出来后满心都是恨，所以自己想让别人也变得凄惨，甚至比自己还要惨。
只要看见他们陷入痛苦难以自拔的时候，自己就非常的愉悦。
可……这个小女人居然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想的是让身边的人开心，而不是跟着她一起陷入痛苦。
自己能做到吗？不，自己做不到，凭什么自己那么痛苦，甚至被抛弃了还要去照顾别人的心情？自己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比自己还要痛苦！
慈意越想越气愤，浑身都散发着暴戾的气息，有一种要毁天灭地的气势。
水灵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她伸手向前摸索，最后摸到了慈意的手臂。
她轻轻的拥住了慈意的后背，柔声说道：“别想那么多，世界是公平的，它关上一扇门必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你看，你失去了慈念这个本体，可是你自己成为了独立的、全新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不是很好吗？”
“我不知道你想回到慈念的身体里，跟他融合，以后完全被他支配，还是想继续做你自己？”
慈意身上的戾气瞬间散去，他喃喃自语，“做自己？”
水灵点头，“是的，做你自己。”
慈意沉默片刻问：“可你也说我做了很多坏事，会有人原谅我吗？”
他自嘲的一笑，“他们只会怕我，恨不得弄死我。”
水灵摇头，“不，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况且……过去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你。”
还是哪句话没有需求就没有买卖，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不说那些孕妇和孩子白死了，这个始作俑者放下屠刀就真的能成佛。
而是水灵觉得这人太强大，目前还没人能杀死他，所以与其跟他拼命还不如将他的思想改变。
只要他以后不去作恶，那过去的事情不追究也是可以的。
慈意沉默着，水灵给他时间去考虑，她就继续摸索着收取玉石。
然而她忽略了一件事，玉石受到撞击后悔碎裂，她不小心摸到一块断口锋利的玉石。
“啊……”手掌传来的刺痛让她惊叫一声。
慈念被她的声音惊醒，他立即走过去将水灵给抱起来，之后放到旁边的空地。
他抓住水灵的手，皱眉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看……”
他的话语一顿，水灵看不见啊。
水灵毫不在意的嘻嘻一笑，“没事儿，就破了点皮，我随便包包就好了。我要快点收完东西回家去了，家里人一定很担心。”
慈意抓着她的手，解开她眼睛上的布条给她包扎了一下，随后认真的问：“能带我回家吗？”
他说的是回家，而不是回你家。
水灵沉默，带不带呢？
带回去他发疯怎么办？不带的话可能直接发疯，带还是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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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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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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