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这个村名,就能大概知道这是一个山村。
其实,磨石峪虽然属于山区,但也不是深山。
山不高,林子也不密,交通也还算便利。
村子将近八百口人,也算个中等偏上的大村。
下来公路,走五里路的村道,就到磨石峪了。
只不过走这五里路村道所用的时间,在公路上跑的话,跑三十里也不止。
因为这段道路太难走了。
路上坑洼深的地方,夸张一点说,下雨积水掉进去能淹死人。
这是因为村里有打石头卖的,有磨石子的,有烧石灰的。
石头、石子、石灰什么的,都要用大车拉出去。
这条村道上走的都是重载车辆。
别说是村道,就是再好的柏油路也给碾没了。
村里那几个打石头的、磨石子的、烧石灰的大老板,也并不是不修路。
隔三差五就要往路上拉几车石渣子,石灰渣子什么的撒上。
作用肯定是有,那就是让路上即使下了雨,也不至于泥泞把车辆陷住。
但是不管晴天还是下雨,骑车子的和行人,走在这条路上可就苦了。
大仓到了村子的时候过午,这个点儿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
而且现在好几天没下雨了。
车子行驶在这条村道上,坑坑洼洼小心行驶且不说。
关键就是车子外边的空气。
隔着玻璃窗,大仓感觉自己就是行驶在云海茫茫的天空。
因为空气中弥漫着白茫茫的灰尘。
这些灰尘,是南边山上石子磨飞扬出来的石子粉尘,石灰窑上飞扬出来的石灰粉末。
从路上往南边看,村南那座山就像被利斧劈去了一块,露着绝壁一样鲜明的石头茬子。
这些浓浓的粉尘就是从绝壁那边挥洒出来的。
大仓知道二舅的石子场规模进一步扩大,已经拥有了两台石子磨。
而那边的石灰窑则是更多,据说总有五家以上。
靠山吃山的几位大老板这几年都赚得盆满钵满。
只不过全村将近三百户人家,靠着发资源财的人家不超过十家。
也就是说,富了我十家,痛苦三百家。
那将近三百户人家,这几年家里的水缸都必须加盖。
要是不弄个盖子盖上,不用半天,水缸里的水面就会被一层乳白色的颗粒物覆盖。
整个村子以及周边的树木,叶子都不是青绿色,而是青白色。
叶面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粉末。
庄稼和青草上同样如此。
大仓的窗玻璃都紧紧关闭着,新车密封好,外边的粉尘进不来。
但是在夏日午后最热的时间里,身处这种环境里面,还是让他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而路上偶尔遇到的骑自行车的人,大仓真不知道他们浸泡在浓浓的粉尘当中为何没被呛死?
这几年经济发展很快,社会变化很大。
但是像磨石峪村这样环境被污染的情况,或轻或重到处都有。
比方说村里出几个养殖大户,能把整条河流搞成一条粪水河。
不但再也不能下河洗澡,捉鱼摸虾,离河边近的住户都要忍受臭气熏天。
一将功成万骨枯!
就是富裕那么寥寥几户人家,但是给其他绝大多数村民带来的痛苦,几乎是活不下去的程度。
大仓到了大舅家,一进家门,见大舅蹲在院里树荫下,明显情绪不好。
大舅跟姥爷姥娘一起住,跟大仓的三叔和爷爷奶奶一起住是一个模式。
就是一个院里面两处房子。
父母跟儿子虽然在一个院子里住,但是分开做饭,独立核算。
父母还能自己生活的时候,就尽量不跟儿女掺和。
大舅一看大外甥来了,赶紧站起来:“英子刚走,你怎么又来了?”
“大舅,我来看看姥娘。”
“她——”大舅欲言又止,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俺姥娘好点了吗?”大仓一边随着大舅往姥爷姥娘那边走,一边问。
既然大仓已经来了,大舅知道也瞒不住,只好实话实说:“别说你姥娘了,刚刚你姥爷也气得躺下了!”
“还是为了俺二舅?”
“不是那个混蛋还有谁?”大舅怒骂一声。
没错,确实混蛋。
大仓用手扇了扇空气中弥漫的粉尘:“大舅,这么尘土飞扬的,能喘动气儿啊?”hτTΡδ://WωW.sndswx.com/
当然,村里树多,而且不像路上来回过大车,院子里的粉尘没有路上那么浓。
但阳光底下依然看到弥漫飞扬的粉尘,让人有些不敢呼吸之感。
大舅闷闷地说:
“平时没有灰尘没有这么厉害。
这是赶上好几天没下雨了,今天又刮风,天太热,确实有点喘不动气儿。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打石子、烧石灰,又不犯法!”
平时粉尘没这么厉害?
但是在大仓看来,即使偶尔飘飞如此浓重的粉尘,这地方的空气质量也明显不适于人居了。
何况平时即使没这么浓重,但是空气中的粉尘杂质依然超标数倍。
这样过不多少年,村里得肺病的肯定不会少。
其实这种事用一种辩证的说法,那就是村里的人用自己的生命和金钱,捐给医院,然后医院转捐给了几个靠山吃山的大老板。
进了屋,果然看到姥爷和姥娘都躺在炕上。
一个炕头,一个炕稍。
一看大外孙来了,老两口都挣扎着爬起来了。
一边一个拉着大仓的手,老泪纵横。
所谓气病了,其实也不是什么病。
就是气得浑身酥软无力,年龄又大了,只好躺在炕上养着。
姥娘流着泪说道:“仓啊,英子刚过来看了我们,你怎么又来!”
“亏得我来了。”大仓说道,“二舅跟俺娘那事都过去了,俺姥爷怎么还跟着生气?”
“什么时候过去了?”旁边的大舅没好气说,“你姥爷这是刚刚让那个混蛋气成这样的!”
不出大仓所料,大舅看到妹妹让春平两口子逼成那样,他肯定于心不忍。
虽然这些年了,他从来管不着春平的事。
甚至因为弟弟是村里的首富,有钱有势,弟弟还看不起他这个当大哥的。
弟媳妇王翠花也是无限膨胀,恨不能把大伯哥一家踩在脚下碾压。
但是今天,魏春安已经没法再装聋作哑。
他必须要去找春平两口子说道说道。
这人啊,总得讲点理吧?
春平跟春芝这次的事情,首先是春平求到春芝头上的。
是他们两口子来找爹娘,让二老去求他姐姐。
为了阳阳的亲事,想跟姐姐合好,恢复正常关系。
可是他们两口子一听春芝现在正好也需要跟弟弟合好。
这两口子就以为抓到姐姐小辫子了,就可以以此来要挟姐姐。
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啊!
话说,如果春芝宁死不屈,宁愿二仓的亲事散了,也不愿给弟弟弟媳赔罪。
那不就是两败俱伤吗!
这样有什么好?
毁了二仓的亲事,同时不也是毁了阳阳的亲事吗?
魏春安来找春平两口子,就是给他们讲这些道理。
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能有多大仇恨啊!
希望他们还是按照一开始的想法来,弟弟去给姐姐赔个不是,姐弟俩哈哈一笑。
这样二仓的亲事也没阻碍了,阳阳的亲事也成了。
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甚至魏春安还打算好了,假如王翠花还是不依不饶,坚决不去给姐姐赔礼。
那么就可以各退一步,谁也不给谁赔礼。
权当以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姐弟俩直接恢复亲戚间正常的来往关系。
魏春安很清楚,自己这个最后提议,只要春平两口子同意,春芝更是绝没二话。
可是,他想错了。
或者,还是不了解王翠花的恶意到底有多深。
当他过去劝说,还没把想法全说完的,王翠花就恼了:
“他大爷,你要是过来坐坐,我欢迎。
要是跟我说这些,我不爱听。
你要想再坐会儿,你就什么都别说了。
要是还想说,找个旮旯自己说去!”
魏春安就是日子过得没有春平好,但总还是王翠花的大伯头子。
没想到王翠花就猖狂到这种程度。
直接口出不逊,让他大伯头子找个旮旯自己说去。
这跟出口骂人没什么区别了。
做大伯头子的虽然老实,但是被如此羞辱,肯定也是受不了。
于是就跟弟媳妇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
一边吵,魏春安还在妄图控制局面,在争吵的过程中,把他最后各退一步的想法说出来。
可是王翠花可强势了,直接伸出指头指戳着大伯头子的眉心: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跟我提魏春芝。
我跟她的事不用你来插嘴。
你嘴痒痒找个南墙拉拉,我不听那些老家臣子瞎喳喳——”
魏春安被人指着鼻子骂,哪里受得了,直接一巴掌把弟媳妇的手扫开:“你少拿个指头指着我!”
“嗨——”王翠花执着地再次指向大伯头子的眉心,“你还敢跟我动手,你再打一下试试!”
魏春安怒不可遏,再次扬起手要打开指在自己眉心的指头,手腕子却被弟弟给抓住了。
“出去出去,你走吧——”魏春平直接把大哥给推出家门,“以后你别来我家!”
魏春安气得眼都花了,一跳一跳地还想冲进弟弟的家门。
这时候王翠花端着一盆水冲出来,就站在门口:“好汉子你进来试试!
你过来,你敢再往前走两步,这盆子水先给你泼上。
我看明白了,你们父子俩都是属狗的,非得泼一盆子水就不汪汪了!”
左邻右舍看他们亲兄弟争吵起来,都过来解劝。
纷纷拉住魏春安,不让他再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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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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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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