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惊惧的眼神盯着大哥的每一个动作。
大哥拧动钥匙,发动机轰一下着了,同时着了的还有英子。
只见她身体剧烈一颤,很明显差点蹦起来。
打开大灯,明亮的灯光打在雪地上,反射回来,晃得小妮子眯起眼睛都不够,还要用手遮挡着。
车子开动起来,小妮子就找不着姿势了。
很明显她不知道坐车应该是个什么姿势。
手应该往哪里放?
脚怎么放?
身体要保持什么形状为好?
梁进仓看她俩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身体往前探着,几乎就是速冻了,一动不敢动。
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一会儿露出欣喜的表情,但又强行给压制着,想装着很严肃吧,明明欣喜得想笑。
大哥都替她尴尬。
从没见小妮子这么猥琐过。
梁进仓暗暗好笑。
长这么大,或者说,她记忆当中这是第一次坐车,这种表现很正常。
“你为什么不倚在靠背上?”梁进仓对她说。
“哦哦,这样挺好啊,我看前边。”
“倚着也能看。”
“大哥,你怎么会开车的?”
“跟那位石师傅学的啊。”
“石师傅对你真好!”
“厂里对我好的人,多了去了。”
“嗯,我大哥肯定人缘好。”
梁进仓心说,你大哥人缘确实好,好得人都拿棍子打到厂里了。
兄妹俩随便聊着,渐渐的英子才放松下来。
车子路过夏山的时候,梁进仓去公社医院,开了点痢特灵。
虽然这药副作用比较大,后世也成了禁药,但是听奶奶在电话里说爷爷拉肚子,拉得都要不会走路了,也就顾不得副作用了。
拿上药兄妹俩继续赶路,没到半路,英子就已经惬意地倚着靠背,享受坐车的乐趣了。
到了车站,锁好车,兄妹俩相跟着进了候车室。
快过年了嘛,乘客格外多,客车停发,但是火车还会源源不断地下来乘客。
现在候车室里的人显得有些拥挤,里面人声吵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儿和脚臭味儿。
长椅上早就坐满了人,好多人只好坐在行李包上打盹儿。
往里走了走,英子一眼就看到奶奶了,她倒是在长椅上有个座儿,旁边还用行李占着一个座儿,只是人看起来有些萎靡。
萎靡就对了,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又滞留在车站,体力都快耗尽了。ΗtτPS://Www.sndswx.com/
英子欢呼一声跑上去:“奶奶!”
奶奶抬头一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孙女抱住了。
“奶奶你可回来了——”英子哗哗的眼泪。
奶奶还没完全从惊讶中清醒过来,但是怀里的孙女可是实实在在的。
搂着孙女笑眯了眼:“这不是我的英子吗,还有仓,这俩孩子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仓啊,从哪里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嘛。”梁进仓笑着环顾左右,“我爷爷呢?”
“死老东西,还能上哪,又跑厕所去了,估计掉茅坑里了。”
“我去看看。”梁进仓说。
找到厕所,发现这时候的车站厕所不是一般地不可描述,条件太差了。
里面有一盏昏黄的电灯,照得如厕的人影都像鬼影。
在一个坑位前,梁进仓终于看到爷爷了。
老家伙低着脑袋安心蹲坑,似乎都要睡着了。
“爷爷!”
老家伙一惊,抬头一看,吓得差点站起来。
“仓?”
“是我!”
“你——你怎么来的?”
“来接你啊。”
“这么大雪,你怎么来的?”
“有车。”
爷爷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端详孙子半天,然后面现痛苦之色:“肚子疼,一阵一阵的。”
“拉肚子?”
“嗯!”
“拉出来了吗?”
“早就没得拉了,再拉就得拉肠子了。”
“那你还蹲在这里干什么?”
“蹲着疼得差一点。”
“回家蹲去吧。”梁进仓把爷爷拽了起来。
回到候车室,掏出给爷爷买的痢特灵,要递给他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
“爷爷,你今天有没有喝酒?”
“没喝啊,怎么了?”
“喝了就不能吃痢特灵,犯着。”
把药递给他,又发现没有水,拿起行李包上面的搪瓷缸子,要去找开水。
“不用那么麻烦了。”爷爷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扁平的酒壶,金属的,看起来很精致,这应该是他去关东的收获,女婿给买的。
拧开盖,就要往嘴里送药。
梁进仓眼疾手快把他手抓住了。
然后捏住老家伙的嘴,闻了闻。
一股酒味儿。
“你还说没喝酒?”
“对啊,没喝。”没等爷爷回答,奶奶替他作答,“你还不知道这老酒鬼,不坐下来一碟子咸菜,咪拉半天,不叫喝酒。”
“对啊。”爷爷分辩说,“我今天就是没喝,馋了的时候用这个酒壶灌了那么几小口,还叫喝酒?”
梁进仓真是无语啊,痢特灵加白酒,喝了比氰化钾效果还好,你个老家伙就是灌了那么几小口!
当即把他酒壶暂时没收,去接了些开水,让爷爷把药吃下去。
这才收拾起大包小包的行李,梁进仓挽着爷爷的胳膊,往外走。
不得不承认,大姑确实太用心了。
谁知道她给弄上了些什么,据说全是吃的,大米,松蛾,黑木耳,榛子,干豆腐……
大多是大姑自制的。
据说大姑家这几年日子过得挺好。
可你过得好,也不用拾掇上这么多东西吧,明显是想把爷爷奶奶累死啊。
来到130前边,爷爷奶奶吃惊坏了。
专门这样一辆车来接自己?
这得什么待遇啊!
“司机师傅在车上?”爷爷的腿好像更软了。
“你孙子开车。”
“……”梁进仓感觉爷爷的腿确实不管用了,整个人直接就是挂在自己胳膊上。
“仓啊,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这辆车是哪的?”奶奶那爆豆嘴快速地开始了灵魂追问。
“先上车吧,路上跟你们说。”
这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还飘着大雪花子,等到给你们解释明白,人也成冰雕了。
把大件行李放到车斗里,小件的放到驾驶室,扶着爷爷奶奶爬上后座。
倒不是老两口年纪有多大,爷爷奶奶都还不到六十岁,身体好着呢。
关键就是活了快六十年了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往车上爬,激动得腿都哆嗦。
走在路上,梁进仓简要说了自己现在已经开始学车,跟厂长关系比较好,厂长是公社副主任兼任的一类。
爷爷奶奶听着孙子叙述,一阵阵发出惊叹。
为孙子感到骄傲啊。
没想到小半年不在家,孙子出息得这么好!
大哥边开车边叙述,副驾座上的英子就默默看着大哥。
这种神情,坐在后座上的爷爷奶奶焉能看不明白?
老两口偷着做小动作。
有时候你掐我一下,提醒对方往前看,朝孙女呶呶嘴。
有时候扯扯衣袖,偷着指向孙女那专注的脸。
人老成精,孙女那点小心思,点点滴滴全在老两口眼里装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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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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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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