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氏皱眉,伸手虚虚的扶了一把,姜沉鱼顺势攀上她的胳膊,缓慢地站直了身子,一旁的姜落雁适时地开口,“妹妹,可是病了?”
“嗯。”
姜沉鱼垂下眼睑,乖巧地点点头,“前几日连床都下不来,今日勉强能走动了,听说母亲回府了,便着急过来见一见。”
“这么着急做什么,又不是以后见不上了,来日方长。”关氏生硬地答道。
“……”
姜沉鱼绣眉一挑,心说这关氏说话也太难听了些吧!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怕不喜欢,也不至于这么冷淡,且恶语相向吧!
“母亲……”
为了维持自己柔弱的形象,姜沉鱼一掐大腿,顿时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扑闪着大眼睛,满含期待地望着关氏,“母亲,前些日子女儿病得不省人事,还以为见不着您了呢!”
“哎呀,如今不是见着了嘛!”
“前阵子我生病,好几次病危,女儿都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可一听说母亲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女儿便寻思着,无论如何也要见上母亲一面,这才生生地熬了过来。”姜沉鱼一边垂泪,一边说。
“……”
听得关氏心里很不是滋味,面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对自己这位母亲竟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不免也心软了几分。
“熬过来就好了,我这几日忙着府中的事物,耽搁了,你也知道,快要过年了,大事小事都要我操持。”关氏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托辞,安抚道。
“嗯嗯。”
姜沉鱼含泪点头,心里却破口大骂,你个糟老婆子坏滴很!什么借口工作忙,说到底还是不在乎。
关氏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又好生的安抚了一通,眼看时机成熟,姜沉鱼也就不绕弯子了,虚扶着关氏的手臂,几番欲言又止。
“鱼姐儿可是有话要说?”
“是有些事要求母亲。”姜沉鱼故作为难地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前几日请了大夫抓药,女儿的月钱也花销的差不多了,可还是短了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先预支一些应应急。”
瞧着姜沉鱼小心翼翼的模样,关氏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向姜落雁,“雁姐儿,四季常服和添置首饰的银子还未拨给鱼姐儿吗?”
“……”
姜落雁面色有些难看,原以为姜沉鱼是来母亲面前争宠的,没想到三言两语就扯到月银上头来了。
再说府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关氏难道不清楚嘛,听她这话的意思,是要把锅扣在自己头上。
“哎呀,瞧我这个脑子,最近忙着过年的事儿,倒是把正经事儿给忘了,妹妹,你不会怪我吧!”姜落雁赔着笑脸说。
“当然不会,二姑娘贵人事忙,这些东西晚一些倒也没什么,别是府里连姑娘的月银都拿不出来,要变卖田产就好。”
姜沉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回,顿时一阵电光火石。关氏倒是没看出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既然是忘了,那便连同下一季的一起补上吧!”
“是,母亲。”
姜落雁咬着牙,答应。
看她吃瘪,姜沉鱼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但是一想起自己的铺面和田产,心里又不得劲儿了,“母亲,女儿还有一件事,要同母亲说明。”
“什么事?”
“前两日,那家人来京城了,特意差人来寻我,我那兄长打算在京城做些小本生意,想管我借一些银钱周转,可我手里哪有银钱呀!便打算将手里的铺面和田产抵押出去,借一些银钱用来周转,按理说那些东西本就是那边给的,我既已归家,哪怕是还回去也是应当的,更何况只是借用一下,所以女儿自作主张便答应了,只是……”
“只是什么?”
一提到铺面和田产,关氏的脸色便阴沉起来,捏在手里还没焐热,哪有往外送的道理,不满又多了几分。
“只是不知道二姑娘可否将铺面和田产交还于我?”姜沉鱼怯生生地问,装作连眼睛都不敢看她的样子。
没等关氏发话,姜落雁便抢白道:“妹妹,这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好往回要呢?”
“送?”姜沉鱼挑眉,惊讶地说,“当初二姑娘同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姑娘家手里的私产虽是中馈管理,可东西还是姑娘自己个儿的东西,想如何处置都是可以的,只要只会中馈一声便是了。”
“是,话虽如此,可中馈之事多繁复,铺子和田产刚刚运作起来,哪儿是说撤出就撤出的呀!妹妹,你还没学过如何管家,不懂其中的道理也是情有可原,改明儿姐姐教教你。”姜落雁解释道。
靠!
姜落雁你特么是属貔貅的吧!
“我虽说不懂中馈,可我知道咱们侯府家大业大,那几间铺子和田产对咱们侯府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了,只是借来用用,又不是不还回来了!”姜沉鱼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难道说,咱们侯府离了我这些东西就没法运作了?”
“呵,呵呵……”
姜落雁讪然一笑,“妹妹说得哪里话,咱们侯府怎么可能靠着这么一丁点儿东西过活,母亲,您最清楚府里的情况,您觉得此事该怎么办,女儿都听您的。”
姜落雁咬碎了一口银牙,将问题抛给了关氏,一听这话,关氏也想起了那三万两银子的事儿了,心头不由得一跳,再看姜沉鱼,连眼神都不对了。
这丫头不会是知道了点什么吧!?
关氏眉目一敛,拿出了当家祖母的风范,训斥道:“鱼姐儿,姑娘是侯府的姑娘,姑娘的私产便也是侯府的私产,这个道理你应当懂,万事应当以侯府为重。”
呵呵!
姜沉鱼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娘俩都不是什么好人,说了半天就是不想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罢了!
“母亲教训的是,姑娘手里本就不该留私产,事事都该以侯府为先。”姜沉鱼低眉顺眼,点头称是,“既然这是侯府的规矩,那我等我禀报了老太太,将大姑娘二姑娘和四姑娘的私产一并充了公,为侯府出力的好事,可不能叫我一个人得了。”
说着,站起来便要往外走,却被关氏一把拉住。
“鱼姐儿!”
“母亲?”
姜沉鱼疑惑地望着关氏,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瞧她这模样,关氏在心里暗骂蠢货。
这种事怎么能闹到老太太面前去呢!
谁不知道老太太最重名声,若是让她知道她们哄骗鱼姐儿将私产充公,这中馈大权怕是要花落别家了。
“母亲,是怕不够吗?府里不是还有几位堂兄,让他们的私产也一并充了公可好?老太太知晓定会夸母亲持家有道。”
姜沉鱼见火还不够旺,又添了一把柴。
第一次见有人把威胁的话说得这么无辜,好似帮她想了多好的主意似的,关氏气得脸色铁青,连话都说不出来。
“咱们侯府家大业大,还不至于惦记着哥儿姐儿的私产,雁姐儿,去,明儿就把鱼姐儿名下的铺子和田产一并交还给她!不过是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咱们还真不放在眼里,也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商户,整日惦记着,连做生意都要借姑娘家的私产来周转。”
关氏一边为侯府的面子往回找补,一边还不忘踩上姜家一脚。对于她的话,姜沉鱼倒是没往心里去,只要还钱就行,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关氏也不过就是嘴上痛快痛快罢了,肉还是得照割。ΗtτPS://Www.sndswx.com/
“是,母亲。”姜落雁无奈答应。
既然关氏都点头了,她也什么好说的,打掉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了。看样子自己之前还真是小瞧了姜沉鱼了,她跟前世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难道她也是重生的?
“那就有劳二姑娘了!”
姜沉鱼得意地笑笑,看着姜落雁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她心里畅快无比,关氏脸色黢黑,借口身体不适,便将她打发走了,连午膳都没留她。
“哈哈哈哈……”
“姑娘!”
“秋月,你看见她们当时的脸色了吗?简直就跟打翻了颜料盘似的,一阵红一阵白,哈哈哈……真解气啊!”
总算替原主出了一口恶气,女主重生又怎么样,还不是斗不过她这个穿书的,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姜沉鱼走路都带风。
秋月看着自家姑娘这毫无形象的样子,无奈又宠溺地笑笑,好久没看到姑娘这么笑了,看来这回是真开心了。
回到关雎院,姜沉鱼从妆匣里取出地契,交给了秋月,“秋月,你把这个交给我大哥,告诉他今天一定会有人来赎回这张地契,一口价六万两,少于这个数不卖,记住了吗?”
“是,奴婢记住了。”
“去吧!”
秋月拿着地契便出府了,姜沉鱼翘着二郎腿,歪在软榻上,吃着白糖糕,喝着热茶,想着姜落雁此刻正焦头烂额地筹钱,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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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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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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