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如此,也依旧有人愤愤不平,比如说,四皇子。
容子琏看着春风得意的容子安,只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酸涩微硬。
他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努力扮演着各种角色。
他虽然是皇后所出,太后养大,可是看着父皇对太子的偏爱,就算他年少沉稳,也会生出羡慕。
再长大一点,他就能够从父皇的眼里隐约看到对自己的厌恶。
到了如今,容子琏方才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比不上太子在父皇眼里的一根手指头。
“四弟,想什么呢?”
容子安远远的就看到容子琏站在大殿门口,面色晦暗不明。
自己这个四弟,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估计这会儿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他呢。
“为兄回来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跟孤走动走动,可见是贵人事多。”
容子琏深吸一口气,露出惯常的笑容:“太子哥哥说笑了,之前只是害怕打扰您罢了。”
“若是太子哥哥不嫌臣弟吵闹,明日我就带些伶人去给太子哥哥助兴,如何?”蜀南文学
因为星利和谈的事情,沈渺渺也罕见的上朝了,这会儿正在一边,瞧着这一出好戏。
“你来就算了,还带什么助兴的?”
容子安淡淡一笑:“四弟还是操心一下朝政吧,不要整日里玩物丧志。”
操心朝政?
容子琏若非还有几分理智克制着,几乎要冷笑出声。
他从生下来就放在太后身边教养,几乎被默认打上了太后的标签。
父皇就算是明面上再尊敬这个母后,对自己的防备,可是一点都不少,能够接触到的朝政,更是少之又少。
“臣弟不如太子哥哥惊世之才,也只能够在府里养些小玩意儿了。”
容子琏笑容不变:“早朝快要开始,太子哥哥,请。”
沈渺渺看着太子志得意满的进了金銮殿,又淡淡的瞟了一眼脸色黑沉的容子琏,转过头去。
把猛虎当做小猫逗弄,就连炫耀都找错了地方,由此可见,他这太子,还是做的太过安逸了些。
容子琏冷冷地看着太子的背影,心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计划。
与此同时,容子安接受着四面八方扑面而来的恭维,不由得又想起在星利的时候。
——那段日子就应该被人埋在地底下,腐烂发臭,不见天日。
三日过后,沈渺渺又收到了一笔巨款,同时还有轰云宗的密信。
“蠢货已经迫不及待了。”
沈渺渺笑得分外甜美,本就有些妖艳的容貌越发慑人:“之后的事情……”
容钰轻叹一口气,接过话茬:“我来处理。”
沈渺渺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巨额银票,一个念头忽然就起来了。
“你们这些封了亲王的,都这么有钱吗?”沈渺渺想着那一日自己收的定金,“这两次的钱加起来,有数万两之巨。”
说着带着几分犹疑,看向容钰——这人的地位比太子更高,然而,他的将军府虽然巍峨大气,可内里装饰简朴,并无奢靡之风。
容钰动作微顿,直直的看向桌子上的钱匣子,“我们虽是皇亲国戚,然而,可支配的金钱,却得要看自己的经营。”
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至于太子这边为什么会拿的出这么多钱财,那就有待商榷了。”
沈渺渺目光幽暗,把这事情暗暗放在了心上,只等最近空闲下来之后再去细查。
两日之后,沈渺渺再度上朝,却听闻了一桩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皇上,威斯珩是和谈的使臣,竟然有贼子胆大包天去刺杀!”
程时今带着几分沉怒,“如今,他拒绝太医出诊,只说重伤卧病在床,可见是不打算轻轻放过。”
见皇帝还是一脸的意兴阑珊,程时今又提高了声音。
“大朔如今在皇上的带领下国力昌盛,按理来说,臣不应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大概是听到了有人说自己的好话,皇帝这才带了几分认真的神色:“此事可大可小,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罪犯,给出一个交代。”
说着又看了一圈底下的文武百官,“御花使和星利使臣来往颇多,这事情就交给你吧!”
沈渺渺暗自咬了牙,这人是可着一个羊薅毛是吧?
那她自然也不能吃了亏。
“皇上厚爱,微臣必定不会辜负,只是这刺客如此嚣张,恐怕臣有心无力。”
沈渺渺说着笑眯眯的一抬眼,直直的对向容子琏的目光:“四皇子有经纬之才,微臣厚颜,还请皇上让四皇子与我一起惨案如何?”
对于自己这个皇子,皇帝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这一次查刺杀的事情,认真算起来,可是弊大于利。
既然如此,给他也无妨。
“既然你都开口了,那你们就一起查吧!”
容子琏万万没有想到,沈渺渺竟然会在朝上如此行事。
等到散场之后,容子琏特意在宫门叫住了沈渺渺。
“沈大人,关于使臣遇刺的事情,不知你有何看法?”
容子琏面上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可是眸子里,不由多了几分审视。
“现在看来,行刺之人,必定有幕后主使。”
沈渺渺只装作没看懂他的目光,淡淡一笑:“只是我实在是想不到,现在刺杀使臣有什么好处?”
说着沉吟一番,仿佛自言自语,“若是没有好处,恐怕就只能够是报仇了。”
见容子琏若有所思,沈渺渺又淡淡一笑:“不过这都是我的猜忌罢了,就算他在星利有仇人,也不可能一路追到大朔来吧?”
若不是星利的仇家,那自然就只能是大朔的了……
想起之前宴会上面发生的事情,容子琏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容子琏眸色深深,分外郑重的看着沈渺渺:“沈大人金玉良言,本王受教了。”
“王爷在说什么?”沈渺渺做出一脸茫然的模样:“我们只是在闲聊罢了。”
没再多说什么,容子琏微微点了点头,大步往前走去。
“你这么说,他当真能明白?”
容钰缓步走到她身边,看着容子琏远去的背影:“他看着可不像是心甘情愿当刀的人。”
“左右我也没说什么,”沈渺渺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轻描淡写:“他一个王爷,我一个小官,自然事事以王爷为先。”
容钰眸色深深,含着几分笑意。
与此同时,驿站之中,威斯珩躺在床上,冷冷的看着手臂上的绷带,面色阴沉。
“还好只是皮肉之伤。”威斯玟收起药箱,神色微凛:“只是这刺客奇怪得很,分明游刃有余……”
“怎么,我没有被刺客杀死,二弟很意外吗?”
威斯珩冷声打断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出刺客,方可消我心头之恨!”
说完眯起眼睛看向威斯玟,冷笑一声:“二弟不会阻拦吧?”
“大哥多虑了。”威斯玟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你我出生于威斯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在大朔,我断不可能加害于你。”
“不过……最近这些日子,大哥就不要出门了。”威斯玟顶了顶侧颊,露出几分狰狞之色,“只要我们按兵不动,自然有人更着急些。”
二人斗了这么久,比之旁人,更多了几分默契,这话一出,威斯珩自然就知道,自己这位二弟自有主意。
“大朔此时估计已经焦头烂额,”威斯珩收敛了些许怒气:“只是……二弟,你觉得会是谁?”
“会动手的,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威斯玟沉声道:“最重要的,是那位新上任的御花使。”
威斯珩想着在星利的事情,以一己之力说动他们,推动两国大战,这人,当真不可小觑。
“找人看着她。”威斯珩掀了掀眼皮子,“若是有机会……”
他没在说话,只是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目光阴狠。
威斯玟薄唇微勾,起身离去。
而另外一边,剑一也查探之后回来了。
“四皇子已经开始动手查证。”剑一想起之前看到的,不由有些心惊:“可是他手底下,除了明面上皇帝给的权利,似乎……还有些势力。”
沈渺渺原本在执笔作画,听了这话,手下微微一顿。
“其他的势力?可有什么眉目?”
原本他只想利用四皇子,把容子安拉下目前这个位置,可如今看来,这人似乎也不是好惹的。
“我们监视四皇子的时候,发现他在服中有许多暗线往来。”
剑一斟酌着语句,“我们截获过一封密信,发现其中内容,多数会事关朝廷大臣。”
“四皇子,好像在朝廷诸多大臣身边都有安插眼线。”
“对了,”剑一眼前一亮,“他府上,似乎混养了许多伶人,荤素不忌,男女不分,个顶个的好颜色。”
今日许放特意来找沈渺渺汇报商会的事情,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致。
“岂止是好颜色?四皇子府上那可是出了名的出解语花,不管有什么烦心事儿,那些个美人儿一番开解,总会让你开心起来。”
许放说着叹息一声,“不过啊,这些解语花,也就只有皇亲贵戚享用的起,咱们是没福气的。”
沈渺渺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放,知道这是在给自己递情报,“如此一来,这些个伶人,可算得上是四皇子的心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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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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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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