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开地笑道:“杠子已经划好了。平日里再有些需索大约是免不了的――这是小钱,老爷不必在意。只是有些事情老爷要平日里经心才是,不能事事都等人开口。”
他举例来说虽然说好三节两敬,但是平日里要时刻注意杨府里的动向。隔三差五的送些水礼表表心意。冬送水果夏馈冰。杨公公的小妾做寿,一定要馈送礼物――
“杨公公是个太监,还有小妾?”冷凝云皱眉道。
“太监有小妾的多了,”乌开地说,“杨公公家有好几个小妾,又以卞姨太最受宠爱――给她的礼要额外重些。”
关于太监要小老婆怎么使用成了冷凝云的一个悬念。但是此刻比这要紧的事情多得是。
三天之后,冷凝云备上四色简单的水礼,前往杨公公府上拜会。这次,杨公公很是客气,颇有长者之风。宫里头的太监,只要能混出点名堂的,个个都是修炼到家的老狐狸,待人接物有一套迷惑人心的本事,要不是冷凝云是个现代人,又在农场接受了充分的教育,对太监有着充分的认识,免不了要给他绕进去。
杨公公在酒宴上向他介绍了自己的义子杨天梁。冷凝云不敢怠慢,对这位小杨公公很是一番敷衍。
双方把酒言欢,待到酒都有七八分了,杨公公这才说道:
“本监年纪大了,又要时时在宫里当差听候,等闲不得空。以后若有事,本监的义子说得话亦作数。你轻易亦不要到我府上。有事,我自会派人和你说。”ΗtτPS://Www.sndswx.com/
“是,一切都听杨公公的吩咐。”冷凝云恭恭敬敬的说道。杨公公其实只不过五十多岁,但是看上去已经很老了。不但头发已经白了,脸上的皱纹亦很多。
“呵呵,喝了这杯酒,本监就是不拿你当外人了。”杨公公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两个小太监,垂着头,一个捶腿一个捶肩。他舒服的哼了几声才又说道,“你们那伙人,在琼州府干什么,本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你要知道:这儿是北京城,天子脚下的首善之地,街上跑得狗说不定都吃着一份俸禄,比不得广里那边南蛮之地,天高皇帝远的,任你们胡作非为。这里就连说错了几个字,一个不对也会叫你脱层皮!”
“是,小人知道。”冷凝云装孙子装到底了,赶紧站起来作揖,“多谢杨公教导。”
“你明白就好。”杨公公点点头,“我老了,许多事情顾不到了。你们自己多加小心。”说着他一示意,一个小太监拿出一个拜帖匣子。
“里面是张拜帖,”杨公公指着匣子,“平常人,就算孝敬一千两银子本监亦不会给。你是高大官人的人,不比寻常。拿着好生做你的买卖罢。”
“是,多谢杨公。”冷凝云赶紧站起来,弓着身子把匣子接了过来,乌开地连使颜色,冷凝云赶紧又跪下去磕头。心中很是不乐意,心想这日子过得太悲催了,早知道就不闹着要外派了。这动不动就要磕头的日子真不好过。
“呵呵,以后就看你的买卖风生水起了。”杨公公眯着眼睛笑道。
冷凝云唯唯诺诺,散席之后。席上,他急忙坐上轿子赶回下处。将乌开地传了进来,与他商量。
“小杨公公那里,也得点缀。至少得一千两。”乌开地在宴请中一直随侍在旁。
“什么?又要花钱。”冷凝云差点跳了起来,北京分行八字还没有一撇,钱倒源源不断的花出去不少了,“你不是说画了杠子不用再花钱了吗?”
“那是杨公公,这是小杨公公。”乌开地提醒道,“能是一回事?杨公公的意思您老人家就没听出来?”
乌开地当奴仆出身,叫比自己地位高得都叫“老人家”。
“他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以后让小杨公公居中当联系人了。”
“没错,您想,他这个中人你岂能轻慢?一件事说起来是好是坏全在他的嘴里。”乌开地说道,“何况他还是杨公公的义子!今天酒席上还特意说明了,对他的重视不言而喻啊。”
冷凝云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心中很是不甘。在书房里转了几个圈,愤愤道:“好吧,也送他一份厚礼就是。”
乌开地提醒道:“平日里三节二敬的孝敬,有杨公公的,也得给他预备一份。分量少一半就是。”
“干股莫非也得给他半股?”冷凝云想这样的话就破坏了原先的计划了。
“那倒不必了。杨公公也没这个意思,”乌开地说道,“杨公公的账要买,但是太买了也不成,他以为你软弱可欺,会得寸进尺。太监们都阴得很,不可不防。”
“我知道了。一会开礼薄的时候都注上就是。”冷凝云点点头,他忽然感到一阵不快,眼下他竟然象离不开乌开地一般了――到了北京之后对这个归化民助手简直是言听计从,问题是,乌开地说得几乎没有不对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冷凝云在李洛由的管事的陪同下在城内寻找合适的房子作为银行的所在地。
在旧时空,冷凝云不止一次的来到过“伟大的首都”,现在他来到了伟大首都的前身――地方还是那个地方,摸样却完全不一样了。即使他来到旧时空的紫禁城外的时候,他发觉这里和他曾经见过的紫禁城也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
紫禁城的外表陈旧而肮脏,街道虽然宽阔,大多是泥土路,春天的时候下了几场雨,走到那里都是满目的泥泞,不坐轿子或者车子就会弄到满腿满脚的泥点。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一把”“一把”悠然蹒跚的骆驼。驮运着沉重的货物,其中大多是门头沟一带产得煤,北京城就是靠着这些煤才能度过严寒的冬季。
只有又甜又酸的冰糖葫芦看上去和旧时空没什么两样――当然冷凝云是不敢吃得,不仅是处于卫生安全的考虑,而且冰糖葫芦上往往沾满了春风送来得沙土。
然而,即使这里肮脏,泥泞,从他进入北京的那一天起,就能感受到这个全国最大的城市――政治和经济中心的那种非凡格局和气派,它那君临一切的气息。他坐轿子走在街上,看着远处的城楼的飞檐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这所帝皇之都,总有一日要落在我们的手里。他在轿子里默默的想着。攻下这座古都是一件极具政治象征的事情,不过不多数元老们不打算在这里定都的。首先这里就自然条件和地理状况来说不是非常适合的地点。其次许多元老还把北京城看做是“封建欲孽”的大本营。
“污泥浊水太多。”冷凝云嘀咕了一声,想到这几天和杨公公打得交道,愈发痛恨起大明和北京城来了。
建虏入关的余震已经渐渐过去,关外的后金方面未见有进一步的行动。陕西的“乱民”还没有形成气候,只能在西部作乱。至于各地的“民变”虽多,但是多半旋起旋扑,没有太大的震动。奢安之乱尽管一度震动西南,不过自从奢崇明兵败逃亡水西之后,已经不再是大的祸患,镇压下去不过这几年的事情了。东南沿海的郑芝龙也接受了招抚。所以近几个月来,北京的局面保持着相对平静。
冷凝云在乌开地和李家管事的陪同下,先后观望了紫禁城,逛了棋盘街――他记得李自成进北京的时候曾经在这里遭遇过一定的抵抗;他又去了东西四牌楼、城隍庙、灯市口等有名的热闹繁华去处。实地探勘有无合适的开设银行的地点。
开设银行不需要太热闹繁华的地方。银行不靠门市做买卖。但是为了便于商家来出票兑换,亦不能离商业区太远。最后在前门外选定了一处地方,在大街旁的胡同内,地方很容易找。原是一处典当的铺面,过去是魏忠贤手下某阉党的产业,九千岁坏事之后,典当被查抄了,值钱的东西被抄没,不值钱的东西被偷光,只余下这一座空房子。
冷凝云看了下房子,连后院在内,一共有三进院落,另外有四座偏院。因为过去是典当,建筑非常坚固,围墙、房子的底基全用石条砌成。后面有专门储存各种当物的库房,即高大又坚固。后院还有自备水井――不过是苦水。
北京的地下水基本上是苦水,矿物质含量高,不宜食用。饮用水――又叫“甜水”是向专门的“甜水窝子”买得,水夫每日送水上门。对住在北京的人来说买水吃亦是很大的一笔开销。
冷凝云看了下房子觉得很满意――开设银行对安全性有很高的要求。一般的房屋如果要用还得花一大笔钱改造,这所房屋的改造费用所需不多。当下拍板通过李洛由的管事,用四百两银子把房子买了下来。(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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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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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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