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双手揪住鸡爪子,盯着滴了半碗的鸡血,他看起来有些颓丧,一直低着脑袋瓜,“没什么……”
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一股颓废劲。
沈麓正色地看着他,问道:“怎么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不舒服吗?”
“没。”陆淮叹气,幽怨看着沈麓,“你就不能别问了?”
沈麓轻轻挑动了一下眉梢,“现在我连问一下都不行了?”
“我没有这么说!”陆淮恹恹不快地蹭着足尖,人都要郁闷死了。
主子居然来得这么快,但凡是,但凡是主子提前知会一声,他老早就带着沈麓等人先躲起来再说。
一想到晚上主子可能会叫他过去问话,他就觉得人生灰暗!
这段时间只顾着吃喝玩乐了,早就将主子吩咐的任务丢到了脑后去!
而且,他适才还怼了主子!
这下完蛋了!
“你是没有这么说,但你的表现,以及说话态度都这么表示了,这只差明着对我讲,让我别问。”沈麓拿过他手中的鸡爪子,“成了,不舒服就回房间歇息。”
她把死透的鸡丢到屋檐下,拿起装了鸡血的碗朝厨房里走去。
陆淮原地徘徊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跟在沈麓屁股后面进了厨房。
望着沈麓忙上忙下的背影,陆淮问道:“你很开心吗?”
沈麓蹲在灶台前点着火,头也没回,“我不该开心吗?”
陆淮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现在温熙白回来了,沈麓不开心才怪,想到自己今后的归处,他垮下双肩,喃喃自语。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嗯?”没听清陆淮说什么,沈麓回头,“你想说什么?大点声。”
陆淮有气无力摇头,“没,我什么也不想说。”
看出他今天的异样,沈麓往起火的灶台里添了几根干柴,确保火苗会燃起来之后,她起身来到陆淮跟前,用手背探了探他额间温度。
“没生病。”
她弓了弓后腰,与陆淮视线平齐,认真道:“既然没病没灾,可以告诉我,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直低丧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出了什么事。”
陆淮搅着手指头,盯着沈麓,眼圈有点湿,“我不喜欢家里太多人,我、我可能很快就要走了……”
虽不清楚主子那里是什么情况,但是他明白,大家伙离开沈家是迟早的事,主子要走,他铁定是要跟着。
可是,他不想离开沈家,他不想离开疯爹,不想离开沈大哥,还有不想离开沈麓。
原来是为了这两件小事不开心,沈麓笑话陆淮小孩子脾性,“过段时间他们就会离开,你忍忍就好。”
她站直腰身,不解,“你要走去哪?我这里虽说不是什么金窝银窝,可总归是一处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离开了这里,你要去哪?”
“还是说,看到这么多人,你想家了?”
这大概是她唯一能想到陆淮要离开的原因,年纪尚小,看到别人有家人,心情难免会低落。蜀南文学
陆淮垂着眼,思绪一番,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地去,跟着主子,最后还是要去完成下一个任务,他现在可讨厌漂泊的日子。
“阿麓姐姐,我能一直留下来吗?”他凝睇着沈麓,郑重问道。
沈麓揉了揉他脑袋,“如果你不嫌弃看院子无聊,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呗。”
得了应许,陆淮眼里总算是有了丝笑意,摸着被沈麓揉过的脑袋,他笑道:“我想留下来,我还没吃腻你做的饭菜,我还想跟着你一块上山,我还想吃你做的柿饼……”
“我,打扰你们了吗?”
陆淮兴奋的言语说到一半便被打断。
厨房里的两人小小惊了一下,沈麓看过去才发现温熙白不知几时过来了,正站在厨房门口,单手扶着门,一头乌发服服帖帖,干干净净落在他肩上,看起来颇乖顺和无害。
沈麓越过陆淮走了过去,眼底擒着笑意,“几时醒的?”
“刚醒没多久。”温熙白的目光越过沈麓,落在了陆淮身上,不动声色问道:“你们在厨房里做什么?”
“在厨房除了做饭还能做什么。”沈麓好笑,揉了揉温熙白脸上红得明显的睡痕,“饿不饿?”
“不饿。”温熙白摇了摇头,收回落在陆淮身上的视线。
沈麓转身在一旁的柜子上取下两个柿饼,一个塞给陆淮,另一个喂到温熙白嘴边,轻声哄着,“尝尝我晒的柿饼。”
温熙白落下眼帘,看着递到嘴边的干瘪之物,他没有露出多余神态,低头浅浅咬了一口柿饼,一股软糯甜香充斥口齿间,他双眼兴奋一亮。
“甜的!”他杏眸因吃到喜欢的甜食而眯成弯弯月牙状,整个人看起来越发顺和。
“喜欢吗?”沈麓笑着发问。
“很喜欢!”温熙白抓着沈麓的清瘦腕骨,低头又咬了一口柿饼。
看着两个旁若无人的互动,陆淮暗暗嫌弃撇了撇嘴,狠狠咬了一大口柿饼,眼也不眨地盯着沈麓后脑勺,恨不得将其开个窟窿。
先前还说柿饼吃完了,结果现在又从柜子上摸出两个来,分明就是她偷藏柿饼不给他吃!
坏蛋!
抠门鬼!
“我出去玩了!”
咬着柿饼,陆淮不想留下来招人嫌,他大摇大摆离开厨房。
沈麓叮嘱快要出门的人,“陆淮,别去山里,别把衣服弄脏了!”
“知道啦!”陆淮头也没回地摆摆手。
“我跟你说真的。”沈麓不放心,“你就只剩下最后一件衣裳,弄脏你没衣服了。”
“都说知道啦!”似不想听沈麓唠叨,陆淮快速跑出了门。
沈麓见状,都想把人揪回来好好关在家里得了。
“别人的事,你操的心倒是挺多。”温熙白略略不快的轻哼一句。
沈麓捏了捏他脸颊,“一个小孩你也吃味。”
温熙白拍开沈麓的手,不承认自己吃醋,“谁吃味了,你少诬陷人。”
沈麓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厨房门口,扶着温熙白坐到木椅上,而后将柿饼塞他手里头“是是是,是我诬陷你了。”
“本来就是你诬陷我。”温熙白低头咬了口手中柿饼,糯糯的天然果甜香太对他胃口了。
沈麓笑而不语,转身进了厨房,从锅里舀了几瓢热水倒进木盆里,又将木盆搬到厨房门口,把丢在屋檐下的野鸡放进木盆里烫毛。
放了血的野鸡一放进木盆里就冒起一股热烈白烟,烟雾里掺杂着动物本身的骚味。
实在闻不惯这一股突生的味,温熙白小小干呕了一下,刚吃下肚的柿饼差点都要吐了出来。
背对他蹲着的沈麓听到响动回头,见人干呕得眼睛发红,她说道:“要不你回屋里接着睡?”
温熙白拍拍胸口顺了顺气,可能是太久没闻过太杂的味道,又有可能是最近他胃浅了,他拒绝地讲道:“不睡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
“那你要不要去陪一下你哥或者你弟?”沈麓将木盆换了一个方向,尽量不让味漂到温熙白所坐的方向去。
“他们一定还在睡觉。”温熙白皱了皱微微小痒的鼻间,小小委屈说道,“你就不能别赶我?我就想坐在这里看着你。”
沈麓手里头拔着鸡毛,要不是手脏,她高低把少年梳得整整齐齐的墨发揉乱,“我没有赶你,只是怕这野鸡味熏到你,一会吐了胃该难受。”
温熙白放缓呼吸频率,佯装无所谓,“闻习惯了就不会吐。”
他试着深呼吸了一下,“你看,我现在不就没事……呕……”
话没说完,老天似惩罚他说假话,他毫无预兆的干呕了一下。
沈麓赶忙丢下手头拔到一半的鸡毛,舀了点清水仔细将手上的鸡毛清洗干净,直到手上没别的怪异味后,她起身进了厨房,拿了一个柿饼,来到温熙白跟前,单手将人从椅子上搂了起来。
“很难受?”她关心地看着脸色微妙的少年。
温熙白不太舒服地靠在沈麓肩膀上,眉心小小拧起,“还、还行吧,我这段时间可能被大哥宠坏了……”
沈麓撕了一小块柿饼塞他嘴里,“压压反胃,走,咱们回屋。”
臂间力道收紧,她搂着人朝房间走去。
温熙白看了看处理到一半的野鸡,弱弱道:“鸡怎么办?不拔毛了吗?”
“晚点处理也不迟,反正你哥他们还在休息。”
回到房间,沈麓把门踢上,将怀里的少年搂放在木桌上,仔细观察他的脸色,确保他还安好。
温熙白指了指沈麓手里的柿饼,舔着唇瓣,小馋地开口,“我还想吃。”
“最后一个。”沈麓把柿饼喂到他嘴边。
温熙白不舍得吃太快,一小口一小口品着甜滋滋的柿饼,“柿饼很好吃。”
他一面咀嚼嘴里的软糯甜香,一面看着沈麓说道,言外之意很明显。
他还想再吃第三个柿饼。
“太寒了,今天你只能吃两个。”担心他吃太多会拉肚子,沈麓把吃到一半的柿饼全部塞嘴里。
见此,温熙白不乐意地瘪了瘪嘴,“我还没吃两个,只吃了一个半!”
“那就只吃一个半。”沈麓掐了掐他都可以挂上二两酱油的嘴皮子。
“阿麓,你说话不算数。”温熙白坐在桌子上,悬空的足尖踢了踢沈麓的小腿。
“下回再给你吃两个柿饼。”沈麓半点诚意都没有的敷衍,双手抵在木桌上,将人环在胸腔前。
温熙白嚅嗫着唇瓣,看起来像是在说她撒谎。
沈麓抬手温柔拭走他唇角上的一点果肉碎屑,两人难得的独处。
温熙白浓睫颤得厉害,下敛着眼帘,忽然间有点不太好意思直视沈麓。
“想我了没?”沈麓指尖顺着少年精致眉眼仔细又专注地勾画着,仔算一下时间,少年离开近半年之久。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绝对是不短。
温熙白耳根一软,一热,女郎这话似在他心口上轻点一样,支撑着脑袋的脖颈弯了弯,额头最终靠在沈麓的肩膀上,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怕沈麓不能理解他的想念,他张张唇瓣,磕绊又羞得紧地说道:“我、我就连在梦中都想着你……”
这确确实实是掏心掏肺的真话,只不过,沈麓很少来他梦中就是了。
沈麓垂眼凝视着靠在左肩上的毛茸脑袋瓜,轻笑了一下,五指张开扣在少年后脑上,轻轻又很有技巧地揉了揉。
“我知道,你梦中有我。”
这下,温熙白不仅耳朵热,就连脖颈都是发烫的,他抬起清澈如泉,又干净如麋鹿的圆溜溜眼眸。
“我、我说真的,没、没有跟你开玩笑……”
他满心满眼里都倒影着女郎轻笑好看模样,似这辈子都看不够,他眼睛都不舍得眨动一下。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信。”沈麓望进少年的澄澈眸低,能感受到少年热烈又真诚的单纯欢喜。
她第一次这么感谢原主把人骗回了家,让她捡了一个大便宜。
“油嘴滑舌。”温熙白抿了抿唇角,偷笑之意很明显,显然是很高兴、很喜欢沈麓百分百信他话的模样。
“没有油嘴滑舌。”沈麓俯首,额头亲密抵着少年额间,感受着他的温热,“有一段时间我天天跑你梦中,你可能不记得了。”
温熙白没把她这句话当真,只当沈麓是在哄他开心,他也很受用,小小得意揪着沈麓的衣角不放,有几分撒娇的憨态问道:
“你进我梦里做什么?”
沈麓心情愉悦地扯动唇边,勾出一个弧度显眼的笑容来,“到你梦里自然是要去见我家小白。”
温熙白脸一红,更加用力抿了抿唇瓣,压制住都快要扬起来的笑意,最后实在憋不住,他抬起双手捂住嘴巴,只留下一双闪烁动人的眼眸凝看着沈麓。
沈麓见他这一行为傻乎乎,不理解,“你做什么?想打喷嚏?”
温熙白眉眼间含着笑,继续捂着嘴巴“嗡嗡”出声,“我哥,让我在你面前矜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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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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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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