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教严谨,夜宿在亲朋好友的家里,也是睡在客房里,不跟人同床,嗅觉也灵敏,杂乱的味道会失眠。但一沾上方渡燃的床,困意就席卷而来。
像自己的被窝一样安心,又不太像,这里是另一个人睡过的地方,鼻尖能闻到不属于他自己的沐浴露。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在想,方渡燃的自我管理也足够严格,居然连贴身的被窝里都没有信息素。
他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呼吸沉睡,鼻尖凑在暖和的被窝里面,······一点信息素也没有。
宿舍里的床都是敞开的,只有方渡燃装了床帘,现在还放下来,包得严严实实的,许烈阳睁开眼的时候也吓一跳,还当睡错了宿舍。
再看到方渡燃在下面进进出出的,放东西都轻手轻脚,几乎没弄出动静来,得出结论不是宿舍睡错,是宿舍里多了个人。还眼尖地发现对面的楼梯柜下面放着明显没见过的拖鞋,深吸口气,拉起被子装睡。
想了一大圈的名字,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只能是郁月城,所以在被窝里偷偷发微信过去,好半天郁月城那头也没回,对面床上也没动静。
这都中午十二点多了,昨晚宿舍里是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的?怪他自己睡得太沉,有人跑宿舍里都不知道,还拉上床帘两个人腻了一宿,许烈阳感觉一个巨大的八卦在他眼前流失。
这时间睡懒觉也该饿得爬起来到饭点了,方渡燃挺上心的,都不忍心吵醒他。
······
“擦完了,我跟你下楼去宿管那登记。”
许烈阳竖起耳朵听到门外方渡燃跟另一个人放低声音说话,言行举止都尽量小声再小声。
奈何没关门,他还睡醒了,全被听清楚。
“行。那我等会儿再铺床。”
这句是路至安。
然后宿舍门被无声地关上,门锁一落,许烈阳立刻从被子里钻出来,朝对面床喊一声:“燃哥!”
没人回。正好!
他来接替这个方渡燃不忍心的任务,赌了一把,里面肯定是郁月城,提高声音叫清楚:“郁月城——!!”
郁月城半睡半醒应声,翻个身平躺着又眯了两分钟,感觉好多了。
抬手看看腕表,已经中午十二点半,睡了五个多小时,差不多了。再睡下去晚上该失眠了,生物钟全乱掉。
“不是郁月城吗?”许烈阳小声嘀咕,那也没别人了,谁能睡方渡燃的床?
刚嘀咕完,床帘就被分开道缝,对面的状态完全就是刚从被窝爬起来。
郁月城看着他问:“有事吗?”
“没,没有。”许烈阳一肚子的话,看到他这张睡眼惺忪的脸,又咽回去。
郁月城坐起来把床帘两侧都拉开,外面的雨还在下,宿舍里却不冷,是因为阳台的门被人关紧,空调开的恒温。
许烈阳看他较真地坐在床上折被子,几次都没折出来他们日常用的豆腐块。打眼看起来相差不大,大概是学神的要求比较严谨,有一丁点多出来也不行,最后像是放弃,全拉出来变成整整齐齐摊开。
“其实周末不抽查,可以不叠。”许烈阳提醒他。
“这样吗?”郁月城松口气,他是听说要抽查的,不想给方渡燃留下麻烦。
“嗯嗯。”许烈阳应和点头,还是八卦了一句:“你跟燃哥,什么时候睡在一起的?”
郁月城的疑惑写在脸上:“我刚来。”
“可不是刚来嘛,你刚来燃哥就让你跟他一起睡。”许烈阳调侃道:“我们初中的时候去网吧包夜,就只剩下一张沙发,燃哥死活都不愿意挤挤,硬是一个人去要了张躺椅来打盹儿。”
郁月城耳朵里听到的信息是,方渡燃和许烈阳的关系真得很好,方渡燃对睡眠质量有要求。
不过还是解释说:“昨晚熬夜,早上路至安搬宿舍,我过来补觉。”
“这样啊。”
许烈阳有点失望,顿时还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脑袋抱歉道:“我还当你跟燃哥,你们都睡了一宿了,不是故意叫醒你的。”
郁月城看着他不接话,暗想这床是谁都能睡吗?
许烈阳这会儿发现郁月城的脸上挂着两大大的黑眼圈,更加愧疚,双指对天起誓:“请组织相信我!我真不知道你的刚来,真就是早上刚来的意思。我是估计这个时间,也该吃饭了,就算我不叫你,他回头肯定也要叫你起床,让你吃饱再战。”
“不是故意的?”郁月城问。
“绝对不是!”许烈阳坐在床上挺直腰板,义正严辞。
“我就是有点儿好奇。”他泄气小声说,意识到捋顺过来似乎也没差,脱口而出:“那他的床也没人睡过啊。”
“啊?”
郁月城刚冒出来的想法,就被解惑。
“他比较注重隐私,以前就特意招呼我们,抽屉和床都不要乱翻。”许烈阳自己大大咧咧的,衣服虽然心疼,但随便让人翻,拿去穿也行,都不差钱,方渡燃恰好相反,是正儿八经划分自己的范围。
“个人习惯不同吧。”他指指方渡燃床上床下:“燃哥不喜欢东西被人打乱,他的地盘,得他自己说了算。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样,冬天衣服口袋都不让人插。”
郁月城瞬间就想起来方渡燃丝毫不见外地准备自己的衣服给他穿,还睡了一张床。
注重个人隐私是好事,但方渡燃是个这样在意的人,他其实有些意外。
又有点意外的欣喜。蜀南文学
本来方渡燃的同学关系就很和睦,在班里作为班长也有公信力,有兄弟朋友一起插科打诨,对自己照顾,他就想过是不是对其他的同学都这样?
因为他是新来的,方渡燃是班长,这是相互关照的同学情谊。
现在许烈阳无意说出来并没有。
他的床上没睡过别人,他不会让人翻他的衣服,那对自己的照顾是不是也······也许有那么一部分是超出关照以外的。
今天是条件正好,赶上了,要是换个人,他是不是并不会向对待自己一样对别人,把自己的被窝让出来?
自己这样,这算是对方渡燃而言,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吗?还是因为自己帮方渡燃隐瞒了秘密,就获得了特别的位置?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真的就是从那件事情之后,有了质的突破。共同的秘密能让陌生人之间很快产生连接,划分站位。
这是值得高兴的好事。于情于理,他们之间的交往有了与众不同的特殊意义。
不过他自认为对方渡燃如今的了解,甚至都比不上许烈阳清楚,有时候连方渡燃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所以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就是特别的那一个。
“你起了?”方渡燃跟路至安一起回来,抬眼就看见坐在床脚楼梯柜上的郁月城。
“嗯,换好了?”郁月城走下来问。
“结束了,你宿舍都收拾过,这边他自己搞。”方渡燃看眼他,自然伸手把头上炸起来的两缕发梢拨了拨。
好软。
要是没有别人在场,他可能就直接说出来了。当着其他人的面夸赞头发摸起来手感真好,对一个身高腿长的Alpha男生好像有点伤面子。
他识时务,没必要去让人不自在。
但实在好软······想再摸一下。
方渡燃几个小时之前看见路至安碰他还挺不爽的,两个人站那么近,现在大白猫从自己床上睡醒,坐在床边伸伸前腿,抻抻懒腰,抖抖毛,头发都是乱的,待在自己的领地里,浑身都是自己的气味,顿时身心舒畅。
他的Alpha信息素全靠人工合成注射,没有天然的香味,想要在大白猫身上留下气味是个不成立的现实。然而,也许是骨子里的天性,让他能意会到自己养的猫被自己圈住的样子。
直接接触自己皮肤的床单被罩,接触了郁月城的皮肤,留下他的呼吸。被他闻过,还一整个把他覆盖上。
这就足够可以算作是被自己的气息包裹了。
方渡燃尚且不知道这股占有欲从何而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也不想去克制,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看见别人碰郁月城,就是不爽。躺自己的被窝,就是舒坦。
“本来想带饭回来,但今天路至安第一天搬过来,刚好大家一起,许烈阳你把赵霖也叫上。”
方渡燃说着侧头问他:“你睡好了吗?我们去学校对面吃火锅。”
郁月城眼睛明显没那么肿了,虽然黑眼圈还在:“睡好了。”
“吃火锅?”许烈阳听到一时说漏嘴:“你昨天不就刚吃完,不嫌腻啊。”
说完方渡燃看向他目光顿时锐利起来,许烈阳恨不得打自己嘴,怎么能在郁月城面前提别人。
虽然知道方渡燃在学校外面有个千里迢迢来一趟的所谓的相亲对象,还是下意识认为郁月城成双成对走在一起很协调,就是性别······
许烈阳看着地上搬来的行李,琢磨着他俩的性别现在不是已经不算双A了?
“我不嫌腻。”方渡燃大概也不是说给他听:“今天吃北方火锅,味儿不一样。旁边有家烤肉店,装修得不好,味道还不错,可以让人趁热送过来。”
许烈阳小心打量着郁月城不被发现,连连点头:“全听燃哥的。”
郁月城离开他们宿舍的时候,方渡燃递给他一个小东西,塞进没擦伤的手心里,没说什么就转身。
走出门一看,郁月城才发现是瓶眼药水,新的。
几个人换完衣服在火锅店碰头,郁月城和方渡燃一起去超市买饮料和啤酒。
打开手机群消息早就99+,许烈阳才看到学校的Alpha大群里面都在议论郁月城在更衣室里的事情,有人还匿名放出来几张他在学校里被偷拍到的照片。
不是什么特别的偷拍,大部分的背景都还有其他人,都是在公共场合,走廊、宿舍楼下之类的,只是为了突出他虚化了周围人。
只是里面有些爱生是非的人,联系上他在Alpha更衣室里掉出来一支Omega高浓度抑制剂的事情,导致那几张穿着十二中制服的照片多少都让人想再放大仔细多看几眼。
草草滑过屏幕,谈论的内容全都是关于郁月城是Alpha还是Omega的猜测和争执,但因为可以匿名,总会有人顶着匿名说一些不太中听的话。
一面揣测他的真实性别,认为这样优秀的Omega人间绝无仅有,一面又藏不住对他隐瞒性别装Alpha的鄙夷。
这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却在群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些躲在匿名背后的人,好像终于在一张白纸上找到了黑点,无限倍地要放大它。
尤其是郁月城还用过96%最高浓度的Omega抑制剂,大部分的人心里还停留在年纪越大,需要的抑制剂浓度就越高的不科学的封建思想里。
甚至是生育过后,或者是流产、有过多次被彻底标记的性-经验的Omega,才需要用到浓度更高的抑制剂。
这类思想本不应该出现在他们新时代受教育的高中生身上,可科学是一回事,是生理课程考试写在卷子上的东西,恶意中伤和戴有色眼镜是另一回事。
这些谣言放在一个长相过分好看的,身材也非常完美,还可能是费尽心机去装成Alpha的Omega身上,跟艳闻没什么区别。
到底是私生活多复杂的Omega才需要使用96%浓度的抑制剂来压制住发热期?
“毕竟他是个以Alpha名义转学过来的学神。”赵霖是被叫上来蹭吃的,看到了率先出口,打破沉默。
高二七班的班级群里反倒很安静,大概因为方渡燃展现出来的跟郁月城不错的关系,还有更衣室里那一句威胁。
“这件事我要是再学校听到一丝风吹草动,我不介意去警局走一趟,希望你也别介意去IUC赌命。”
许烈阳抬头跟赵霖交换个眼神,丁羽和路至安也相互看看,这句话太重了,他们在场的Alpha都听见了,也没忘记过。
丝毫不怀疑去挑战方渡燃的底线,他真的会做到这一步。
许烈阳还知道他在初中被老师刁难,扇巴掌,出手殴打遭方渡燃反抗,最后双方打起来,这是被认定成正当防卫的,两个人的体格悬殊太大,方渡燃才十三四岁就干翻了正直青壮年的男Alpha,那老师的下场也就进了ICU。
“可能燃哥很少看群里吧,要是燃哥在群里,他们肯定不敢这样。”许烈阳说。
“他们说明天学校会出处理结果,一大半的人都赌郁月城绝对是个Alpha,看来他已经靠实力让人相信他是个Alpha了。”丁羽最近都在忙着追上体育班的作息,根本没时间刷手机。
“他是Omega吗?”赵霖问,眼睛看的是许烈阳。
本来想说不知道的许烈阳也瞒不过去,搬宿舍他是觉得有点奇怪,方渡燃也还没说为什么搬。但是好好地,就要马上搬,除了因为Omega跟Alpha不能住一个宿舍,他想不出来别的原因。
只是他也跟大部分人一样,目睹过郁月城单手轻轻松松,稍微一使劲,就把薛常拿捏得死死的,把肩膀上的手臂都卸下来,所以事实摆在眼前,仍旧觉得别扭。
赵霖盯着他,许烈阳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只能说:“今天路至安换宿舍,搬我们宿舍了。”
对面两个人睁大眼,这结果不意外,但又非常违和。
郁月城的先天条件太好,做Omega当然不违和,就是比一般的Omega要高半个头。
但郁月城能单手搞定薛常,还是个Omega,就挺不搭的。
路至安没有对他改变性别的消息发出惊讶,面对周围的目光,只是简单地应和,表示知道。
丁羽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早就知道?你们住一个宿舍,闻到了?”
“怎么可能。”路至安道:“我只是认为性别不重要,我不会因为他是个Alpha就奇怪,也不会因为他是Omega另眼相待。”
丁羽觉得他们好像认识没多久,怎么交情挺深的样子。
许烈阳帮他问出来:“你们早就认识?”
“算我单方面认识他,他以前的设计竞赛我都看过。”路至安说。
许烈阳想起来经常看到他佩戴一些设计感新颖的项链和手环,关注这方面的竞赛也正常,点点头说:“那缘分不浅,你跟偶像面对面了。”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来十二中?”自从知道之后就没出过声的赵霖突然问。
许烈阳摇摇头:“我哪知道,就是玩呗。他一不担心成绩,二家财万贯。”
他伸手在几个人中间圈了一道:“我上次好奇查了一下,他家比咱们这几个加起来的资产都多,在哪不是学,还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青训十二中除了升学率差,但也是别具一格,花园学校呢,空气好绿化好,还有特色,是吧。”
“体验生活吧。”丁羽说:“青春需要刺激。”
“想去哪找刺激?”方渡燃隔着一张屏风就听见他们夸学校,啤酒饮料全放上桌,郁月城就在他身侧并肩而立。
几个人心脏骤停,迅速把手机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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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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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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