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不止是全军大将,更重要的那是她的爷爷,某种程度上,那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李舒望眉头没有一刻舒展,想要再问什么,却是不好再开口。
姑娘脸上的担心没能逃过白宋的目光,他躺着眯起了眼睛,小声说:“不用那么担心,这里不是还有我吗?要是那小丫头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我还能帮着兜底。”
“真的可以吗?”李舒望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我,你还信不过?”
看看白宋,李舒望又变得放松了,点了点头:“嗯,我信你。”
“好了,我要睡一觉,有什么状况,随时叫我。”
连日赶路,白宋确实是很饿很疲倦了。
但李舒望没想这人如此不客气,说睡就睡!
这可是自己的床铺!
李舒望刚想让说给他重新铺一张床,这厮居然已经睡着了。
白宋睡觉张着嘴,模样有些痴傻,让人看了想笑。
李舒望掩着嘴,面露笑容,轻轻在白宋鼻尖一点,然后猛地收手,享受着一下只有自己能懂的小趣味,脸上笑意更浓了。
姑娘笑了一会儿,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也觉得困乏无比。
但小小的帐中只有一个铺,被这男人占了,也不知道去哪儿睡。
李舒望掀开帐帘,左右看看,发现附近的士兵都在为大将军开刀做准备。
自己就放帘子,小心将门帘系上,再看看那猪一样的人,轻轻地挤了挤,睡在了他身边。
军营地铺着实小了些,李舒望半边身子睡在地上,有些不舒服,身边的人挤也挤不动了,索性将身子一侧,双手环在了熟睡的人腰间,如此便安心地睡去了。
……
灰蒙蒙的空间中。
白宋打开了箱子,所有的雾气凝聚进入箱子,整个空间变成了一片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白宋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赶紧将取得的东西揣进怀中。
正要起身,忽然觉得自己被谁压着动弹不得。
眼睛一瞥,才见一双白嫩嫩的小手环在面前,紧紧地抱着自己。
身后一丝热气吹打在脖子上,暖暖的,痒痒的。
再用余光一瞟,方见一张惊艳的脸蛋儿贴着自己的脖子。
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用余光也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瞧不出一丝一毫男子的侠义之风,此时此刻这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没有一丝防备。
细细的睫毛扑闪扑闪,随着均匀的呼吸声抖动着,打在白宋身上,让人感觉奇痒难耐。
但白宋又不忍去惊扰,从未觉得李舒望长得如此动人,这睡梦中的样子安静得让人怜惜,脸颊细腻中透着微红,如装订在玻璃框中的晚霞一样美。
双唇微张,一点红润宛如蘸着胭脂的手指在纸上轻轻一擦,只是连日风霜吹得那小嘴上多了一道死皮,有些破坏美感,但也异常真实。
白宋看得痴了,那小嘴忽然一动,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好事,砸吧砸吧着舌尖轻轻一舔,扫过了嘴唇,也扫到了白宋的脖子。んτΤΡS://Www.sndswx.com/
白宋打了个寒颤,从脚底板到头皮都扣紧了,赶紧坐起来,擦了擦残留脖子的口水。
这女人要人命,怎么就跟自己一起睡上了?
白宋的动作也惊醒了李舒望,她也猛地坐起来,懵懵懂懂地看着白宋:“怎么了?”
“呼……”白宋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不好说刚才的情形,正巧听到外面有动静,便打断道,“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句话,将两人拉回到现实。
李舒望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打开营帐,出去查看。
白宋也跟着出去。
只见刚才还好好的军营,忽地变得嘈杂起来,到处都是士兵在走动,一个个都十分紧张。
李舒望拦住一人,问道:“怎么了?”
“大将军……大将军快……快不行了!”
“什么?!爷爷……爷爷不行了?怎么可能?”李舒望有些茫然,实在是这突然的消息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
“带我去看!”白宋一把抓住李舒望,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听到消息,白宋知道自己的担忧应验了。
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看过才知道。
李舒望看到白宋,似是有了希望,抓着白宋的手一路狂奔。
周围好多人都在往中军帐中赶,军营之中混乱到不行。
不久,白宋到了营帐远处,正看见几个士兵将满身是血的薛灵芝拖走,还听到程咬金在大吼:“把这个混账庸医拖出去砍了!”
薛灵芝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浑身发抖,即使听到自己要被砍头也不见任何动静。
“慢着!”白宋喊道。
这小姑娘跟她爷爷不同。
那薛神医是故意害人。
小姑娘没有害人之心,和自己不对付,那也是出于对爷爷的感情。
这本质上有很大的差别。
白宋虽然小肚鸡肠又记仇,但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虽然没有看过里面的状况如何,但白宋知道这不是小姑娘医术不行,是里面的大将军逞能,硬是不用麻醉。
现在看到薛灵芝一身是血,情况似乎要比想象中的严重。
“你算什么东西?”程咬金指着白宋,眼睛已在喷火。
白宋上前道:“让我进去看看,那个小姑娘先留她性命,一切等我给大将军治疗之后再说。”
说完,白宋不管程咬金,更不管周围的侍卫,推开众人直接进了帐中。
周围还有人想要阻拦,李舒望冲到前面,拦住众人:“让他给大将军治疗,出了问题,我愿以命相抵!”
……
白宋已经进入军帐,进入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地上到处是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几个小兵都已经吓傻了,手里捧着盆,拿着帕子,刀什么的,站在原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帐中侧方的床上,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人脸色惨白地趴在床上,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后背伤口还在流血,已经染红了全身。
“我擦!”
白宋抽了一口凉气,心说这是怎么搞的?
赶紧上前到了边上,看看伤口,然后大喊一声:“拿水来!”
“愣着干什么?听不到吗?拿水来!”
白宋再喊,失神的小兵方才回过神,哆哆嗦嗦把水拿到了白宋面前,都没去问白宋是谁。
白宋试试水温:“太凉了,换新的!”
“是!”
白宋眉头紧皱,从怀中拿出准备好的一些医用品。
最关键的还是麻醉,白宋先给趴着的老人来了一针局部麻醉。
然后又用中医针法封住伤口附近的几处穴位,暂缓失血情形。
这老人家,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居然还敢不用麻醉动手术,真的是嫌命长!
那小丫头片子也是,当个大夫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哪有叫病人主导大夫的?这不是开玩笑吗?
白宋看着眼前情况,一个劲儿地摇头。
然后问一边捧着小刀的小兵:“刚才那位大夫有洗过伤口吗?”
“没……没有……刚才……刚才那大夫只是下刀,过了不到半分钟,大将军就惨叫着昏了过去。然后那大夫就被程将军给吓哭了……”
“吓哭了?”白宋实在无语。
人命关天的大事,被几个傻子瞎搅和,怎么能治好?
“那大夫的药呢?给我看看。”
小兵又畏畏缩缩地将一边捣碎的草药拿过来。
白宋沾了一点,尝了尝,然后啐了口,心中反倒有几分诧异。
“小丫头片子有些功夫,居然跟我想的古方一样。”
这时候,出去打水的小兵回来,颤颤巍巍差点儿把水给打翻。
白宋眼睛一瞪:“你小心点!”
白宋这一吼惊得小兵出了一身冷汗,精神集中了不少。
再看现在这位大夫,虽然和先前的小姑娘一样年轻,但一进来的气势都截然不同,带着一股无比的自信,让人看了就更加安心。
情绪是会传染的。
先前的小姑娘唯唯诺诺,让几个助手也跟着紧张。
现在白宋镇定自若,让他们也跟着镇定下来。
治病不单是一纸药方,对医者的心理素质也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
薛灵芝就是典型的心理素质不行,临床经验不足,理论重于实践的代表。
现在换做白宋,帐中虽然一片狼藉,但手术终于朝着正常的方向开始了。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营帐之中逐渐平稳。
李舒望轻轻地掀开帘子,看了里面一眼。
没想到一向和善的白宋忽然呵斥了一声:“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李舒望吓了跳,赶紧缩回脖子,没有多少生气,反倒是心里小鹿乱撞。
这时候的白宋,那可比上阵杀敌的将军还威风!
简直帅爆了!
整个手术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
直至昏迷的大将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吃力地呻吟了一声。
这一下,所有人都放心了。
慌乱的军营似乎找回了主心骨。
“大夫……好……好了吗?”老人回头看了一眼白宋,轻声问着。
白宋摇摇头:“将军,你失血过多,先前只是一个小手术。现在才是最要紧最危险的时候,现在需要给您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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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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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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