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突兀的转场,顾歌一瘸一拐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快到家门口时,他还专门停下,在路边找了一个能反光的东西,整理了自己脏乱的衣服,揉了揉满是灰尘的脸,挤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这才往家里走去。
顾歌的家住在一栋极其破旧的居民楼里,楼道的绿色油漆干裂脱落,老旧的声控灯泡也早已失灵,走两步就只能摸着黑爬楼梯。这里的邻里更是没什么素质和礼貌,大包的垃圾堆在家家户户的门口,难闻的恶臭充斥楼道,飞舞的绿头苍蝇爱极了这个地方。
顾歌一路爬到七楼,取出有些锈斑的钥匙,插入锁孔前却犹豫了一下,再次调整了表情,这打开面前那扇老旧的防盗门。
“妈!我回来了!”
秦问看着强颜欢笑的顾歌,不由得一阵心疼。
“咳...咳咳!咱家小帅哥回来了啊?来,让妈妈看看。”
“来了妈!”
顾歌满脸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仿佛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儿,他来到母亲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为她倒水。
“妈,早上我给你剥的鸡蛋怎么不吃啊?鸡蛋有营养,多吃身体才好得快。”
“晚上咱们喝粥吧,等下我去熬。”
“妈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想上厕所吗?”
......
秦问看着躺在床上的顾歌母亲,她的脸不同于其他人,无比的清晰,甚至每一丝皱纹都清清楚楚,瞳孔的颜色,中药刺鼻的苦味,逐渐脱落的发丝,憔悴的面容,发白的嘴唇....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高清照片一样清晰,难以想象这些场景在顾歌的脑子里刻的有多深。
“癌症么....”
秦问看着顾歌母亲的样子,心中了然,难怪之前赵伯说过顾歌情况特殊,原来是这个情况。
“顾歌...妈对不起你,你才十几岁,学习又这么好,如果没有妈的话,你未来一定很辉煌吧...”
顾歌的母亲看着忙前忙后的顾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同时也有着藏不住的苦涩。秦问看得真切,顾歌的母亲眼含泪水,觉得自己是儿子的累赘。
“妈,说什么呢,我学习好也是为了带您去大城市治病,然后我们健健康康直到白发苍苍。要是没有妈看着我,再辉煌的未来又有什么意义啊?别再说这种话了。”
顾歌一脸微笑,手中端着熬好的药,一勺勺的喂给自己的母亲。秦问鼻头一酸,但无奈自己没有身体,挤不出眼泪。
“唰...”
又是一阵转场,这次场景再次回到了学校,只是不在教室内了,而是在医务室里,顾歌一身脏乱,躺在病床上,眼神有些暗淡,一旁的校医则是皱着眉头,给他胳膊上的伤口消毒。
“你这伤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倒了...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刮破了吧。”
“又是摔倒?一个星期摔四次?身上的淤青又是怎么回事?打架了?”
“真的没有,不用担心...”
.....
校医显然有些担心顾歌的情况,这个星期他已经是第四次躺上这张床了,情况一次比一次恶劣,每次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但顾歌却每次都不肯透露自己经历了什么。
校医简单的给伤口消了毒,又在淤青上涂了跌打药,这才叹息着让顾歌离开。
顾歌刚刚出门,就看了已经等候多时的班主任。
“赵伯?”
秦问目光一愣,看到了赵伯多年前的样子,他面容清晰,顾歌清楚的记得这个当时想要拯救自己的老师,当时的他还算是壮年,没那么老迈,正靠着墙,一脸严肃的看着顾歌。
“赵老师...”
“说吧,是谁干的?”んτΤΡS://Www.sndswx.com/
顾歌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赵老师的眼睛。年轻的赵伯则是直接上前,掀起了顾歌的衣袖,看到了密布的伤痕和淤青,怒目圆睁。
“你为什么不像老师求助!情节这么严重为什么一声不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沉默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的欺负你!要会反抗!不能....”
赵伯怒气冲冲,他认为是顾歌太过懦弱,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指责的话才说一半,他就愣住了,再也说不出指责的话来。
因为他看到了顾歌的眼神,那是怎样的双眼,血丝弥补,不甘和愤怒如同爆发的火山,但却被他强行压制住,这一刻,年轻的赵伯知道了,面前的孩子并非懦弱,而是事情太过复杂。
“顾歌....”
赵伯叹了口气,拍了拍顾歌的肩膀。
“让老师帮你,好么?”
顾歌看着赵伯真挚的眼神,似乎在思索,但过了一会,却还是摇了摇头,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
“老师,我没事,真的只是摔着了。如果一个高三的男生连摔倒都要老师扶着才能起来,那样只会显得他更加懦弱。”
年轻的赵伯瞪大双眼,没有料到面前这个倔强的孩子竟然会这么说。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放任顾歌离开。
秦问理解为何顾歌拒绝帮助,他家境贫寒,远远比不上施暴者的家庭,请求别人的帮助,非但不会给现状带来什么改变,反而会给不相干的人带来麻烦,甚至激怒施暴者,让他们变本加厉。顾歌自己或许甘愿承受欺辱,但她的母亲不行,因此他不敢赌。
“唰...”
“唰...”
“唰...”
场景快速变化,无一例外的都是顾歌受欺负的场景,由于顾歌忍气吞声,他们也变本加厉,往顾歌身上扔垃圾已经是家常便饭,让他跑腿帮他们作弊更是屡见不鲜。久而久之,由于顾歌不反抗,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懦弱的软脚虾,就连同情他的人都消失了,之前来邀约他的女生更是对他如避蛇蝎,甚至为曾经喜欢过他而感到羞耻。
顾歌彻底被孤立,仿佛一座孤岛,漂泊在由人的恶意所堆积的海洋里。
“唰...”
场景再次变化,秦问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不过这次的地点有些不同,不再是教室里或是校外的某个黑暗的小巷子,而是来到了教学楼的后方,一处枯井的旁边。
“诶,你们听说过这个传说吧?”
“当然听过,不是说有个被霸凌的女生自杀在那个枯井里了,之后就一直有人能听到枯井里的哭声和求救声。”
“所以才叫哭井啊。”
几个霸凌者拽着顾歌来到了枯井处,顾歌一言不发,但他们却是一脸兴致。
“让白毛狗下去拍给我们看看?”
“诶!这主意不错。”
几个混蛋将顾歌领到了井边,将本来绑着桶的麻绳绑在了顾歌的腰上。
“喂,白毛儿,下去有什么东西就录下来。”
“胆子大点!我们几个人拉着你呢!”
几个怂恿者你一言我一语,看上去好像在提醒顾歌注意事项,但事实上顾歌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嗯...”
顾歌被欺压了很久,已经习惯了,而且比起殴打,让他绑着绳子去枯井里拍照已经算是比较温和的了。
秦问就在一旁看着,他虽然恼火,但却根本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顾歌坠入枯井。
绳子一截截的往下降,几人的确在奋力拉着绳子,因为他们觉得很好玩,顾歌越来越深入,逐渐消失在了井口的黑暗中。
“喂!拍好了没!”
拉绳的几人似乎有点累了,吆喝了起来,但顾歌却迟迟没用回应。
“MD!人呢!回话!不然就他妈别上来了!”
为首的人愤怒的吼了一声,刚想继续放狠话,但下一秒,他们手中的绳子猛地崩紧,仿佛井里有什么东西抓住了绳子一样!
“呜呜呜....救我....”
空灵幽怨的哭泣声自井内传来,一声求救声响起,但那并非是顾歌的声音。
“鬼啊!”
为首的人率先被吓到,本能的松开了绳子,夺路狂奔,剩下的人也被牵动了神经,纷纷松开了井绳,远离了哭井,绳子快速划入井中,消失不见,那井口就仿佛魔窟,吃人不吐骨头。
“好吓人!传说是真的!”
“艹!还好跑得快!”
“等等...白毛呢?”
几人跑出了老远,这才想起顾歌,他们纷纷流出了冷汗,开始推卸责任。
“是你叫他下去的!”
“我呸!不是你第一个松手的么!敢赖我?”
“行了!没人看到....不会有人知道的...有人问起就说我们不知道,就算最后被查出来也只会觉得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几人快速的商量好,随后统一了口径,竟然就这么离开了,不再去管井内的顾歌。
而顾歌本人,此时已经跌入了井底,他身上多处挫伤,骨头也好像裂开了,几近昏迷。
“谁来帮帮我....”
顾歌浑身是血,趴在满是泥泞的井底,低声喃喃着,而他的身旁,竟然站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她看着正在死去的顾歌,一言不发。
“帮帮我...我妈妈还在家...我必须回去....”
顾歌的生命在流逝,但他想到的还是自己病床上的母亲,他看向身边站着的小女孩,心中没有恐惧,只有对生的渴望。
秦问此时也漂浮到了井底,亲眼看着这一切,这小女孩,正是他在走出厕所后看到的那个厉鬼!
小女孩蹲下身子,冷漠的看着遍体鳞伤的顾歌。
“救你,带我出去...”
顾歌此时失去了意识,而小女孩则是俯下身子,拥抱住了他,慢慢的,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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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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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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