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大疤拉对这一带的海情还是熟悉的,他刚开始这份事业的时候,每当混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溜到江坪去避避风,此地正在中越边界之上,算是越南管辖,居民都是半渔半匪的水上人家。
这时候就起了第一个纷争,贝凯希望去鸿基――他的任务是找煤,常师德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勘探队的人。常师德则想尽快把糖脱手,虽然他对越南古代地理一窍不通,但是鸿基显然不会有糖的买家。
“你要挖煤没所谓,可以慢慢的考察勘探,问题船上的糖怎么办?”
最后常师德获得了胜利――一包包的糖在南中国海的骄阳下显然不能坚持太久。
船就在张大疤拉的指挥下向北面驶去。海面上的船只多了起来,都是些双桅的渔船。张大疤拉叫大家把武器都准备好。在船舷四周和制高点上都占据好位置。
“海盗?”常师德有些紧张。
“打不过你的时候就是渔民,”张大疤拉啐了一口,“猴子们眼睛都贼着呢,不敢抢就来偷,什么都要。”
“黎朝对大明商人什么态度?”常师德还是第一次搞外事贸易,有些紧张。
“发张文书就是一千两银子一年,自然是欢迎的了。”张大疤拉不以为然,他对澳洲海商的来历略知一二,对他们有枪有炮有铁船却窝在临高当地主不以为然的很,“我们去个荒凉些的地方,大概不用这许多。”
“去哪里?”
“问这么多作甚?去了就知道了。”张大疤拉一挥手,一点也没有对老板的客气模样。
果然是匪气不减。常师德暗暗骂道,忽然又担心起来,这张大疤拉在海盗团伙里的同伙肯定不少,船上的一千石糖可值好千两银子,万一他起了什么贼念……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摸了下腰间的手枪,赶紧去找贝凯,嘀嘀咕咕说这黑胖子海盗不可靠怎么办?
贝凯道:“可靠不可靠我也没办法,这人不是外事部找来的吗?船上有我们新军的弟兄,三四十条枪还对付不了他?没事。”
没多久,海岸线上出现了一座城镇,看起来和临高之类的中国小县城很相似,但是没有城墙。这里似乎是一条大河的入海口,沿着河岸,有石质的码头和木结构的栈桥。停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船只,有些明显是从中国来的大船。
张大疤拉关照大家把步枪和大炮收到甲板下面去,这里有黎朝的官员驻扎。还没登靠岸,一艘小艇就划了过来,一个贼眉鼠眼,身量瘦小的人物,穿着类似大明官员一样的青绿色官袍,戴着乌纱帽,手脚敏捷异常的爬了上来,张大疤拉赶紧迎了上去,两个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番谁也听不明白的话之后,张大疤拉转身对常师德道:
“他说可以把咱们的船挂在另一艘交过钱的中国船的名下,只是要给他二百块西班牙银洋。”
“妈妈的,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常师德咒骂了一句,大约看到这个大汉面色不善,这黎朝官员不由得把他的小胸脯往上一挺,顺便扶了下乌纱帽,以显示其“威武”。
“好,就给他吧。还有没有其他的钱要花了?”常师德知道自己除非指挥舰队来炮击此地,否则不交钱就想上岸是休想的。
“还有就是货物进出的税了,”张大疤拉说,“花点钱就能少缴。”
“奶奶的,”常师德的咒骂升级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可以少花钱,“成交。”
张大疤拉又转身和他嘀嘀咕咕了一阵,最后以三百一十块西班牙银元的代价成交--大头的私人好处和小头的税。至于船上的货物是什么,他们又准备运走什么,这个沐猴而冠的官吏都不管了,不仅如此,连进出口的水单都开了出来,上面倒是一水的汉字。看起来大家皆大欢喜,除了黎朝政府之外。
当下船只进得港口,据张大疤拉说,此地名为海阳,是个天然形成的贸易港口,中国的海商经常来这里贸易,运来大宗的食盐、瓷器、砂糖、布匹、铁器和其他各种货物,运走的主要是生丝和槟榔。
常师德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些门槛的?”
张大疤拉挠了下头皮:“当年我们老大也是个海商啊――”
“哦,对对。”常师德想了起来,这个时空的海商和海盗基本就是一伙人。
贝凯悄声对常师德说:“这里应该就是海防港了。”
“你怎么知道?”
“地图啊。”贝凯打开手里的本子,指点着:“这条河应该就是京泰河,位置在红河三角州东北侧,濒临北部湾的西北岸,对照下地貌特征,只能是这里了。”
乐琳也凑上来说:“没错,我刚才测算过经纬度了……”
“你就拉倒吧,昨天你还说我们到了西贡附近。”
“昨天是算错了么!今天的没错――”乐琳犹然要争辩。
“好了好了,我们上岸吧。”
常师德和贝凯在张大疤拉的带领下上了岸,他们带了十名战士换了便装上岸,随同保护。这里虽然房屋卑小简陋,市场看起来还很繁荣,人来人往的,大多数人都穿着赭色的粗布衣,除了相貌身量之外,衣着打扮颇为类似大明。也有人一看就是大明的百姓。这里和东南亚所有中国海商涉足的地方一样,是个华越混居的城市。中国商船源源不断的带来了货物。大批用草绳捆绑的货物堆放在码头上,数量相当惊人。
“这里大明的百姓很多的,”张大疤拉兴致勃勃的介绍道,“有些在这里讨了当地的女人作老婆,在这里都住了几代了。来这里的海商们都喜欢在这里纳妾――女人不值钱,来做生意的时候有个安乐窝。”
常师德不由得再次相当了当年的越南游计划,可惜被老婆扼杀在规划阶段了。
常师德无心看,他在此地人生地不熟,只能信托张大疤拉了。问了几处商行的糖价,行情在七两到八两之间。接着他又询问了这里的一家粮行,米价每石五钱。价格他是绝对满意的,但是马上他就发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此地的商行习惯于赊欠,糖交给他们之后,要到第二年才能清账。但是买米却是要现钱的。
而且这些商行的商人对他这个陌生的面孔带着明显的不信任的感觉,问什么都要等半天才回答。
“这是什么规矩!”常师德觉得很恼火,刚想说“这些猴子”,但是想起来这几个商行的老板从衣服和相貌来看都应该是大明的商人。
“走,去看看粮行的行情。”
张大疤拉道:“常掌柜不一定要银子,稻米也行么?”
“不错,我主要是为了买米才来得。”常师德说。
“这就容易了。”张大疤拉道,“海阳是个小地方,除了大明商人之外,怕是没人能拿出八千两银子,但是能拿出米来换的本地的财主还是不少的。直接把糖换给他们就是了。”
“他们愿意吗?”
“当然愿意,糖是什么行情。交趾人也不是傻子。只不过他们没这许多银子,插不上手而已。”
当下在街边的一家茶馆里稍事休息,补充了些水。张大疤拉说接下来他们要深入内地七八里路,那里有一处本地大地主武玉甲的庄园。
“武玉甲祖辈也是中华人士,”张大疤拉介绍道,“听说是为了躲避元末乱世来得这里,在这里三百多年了。他家里的地可多了,蓄养了好几千家丁,连什么黎朝的皇帝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真是沐猴而冠!大明才有资格叫皇帝!”常师德本来就不大顺心,这下发作了。
张大疤拉感到有些奇怪,这群澳洲人对大明按理说没什么感情的,顺口道:“他家自个关起门来当皇帝,就过个嘴瘾而已。”
休憩片刻,队伍继续朝内陆进发。现在正是春季,亚热带的北圻大地上早已是春光明媚,土路的两侧是翠绿、金黄的广阔田亩,绿色的是稻秧在威风中抖动,金黄色的田地里,是还没有收割的稻谷。在炎热的阳光下,正发出一阵阵稻谷和禾苗的芳香。田地里穿着紫棕色土布的农民,正在进行插秧和收割的工作。
一年能够收三季稻的地方,真是一座天然的粮仓了。常师德不由得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道路两旁散布些村落,低矮而简陋,但是看上去还很平静。村子周围散布者翠绿的竹林、香蕉和木瓜树,还有长得非常苗条笔直的槟榔树,高出在所有的树木之上,象旗帜一样的叶子摇摆着。
不时的,还能看到一些农家女子也在田间地头干活。她们戴着三角的竹笠,穿着打了许多补丁的紫棕色的紧身布衣,用褐色的布巾把头、额、耳鬓两颊和下巴都紧紧的包裹起来。常师德看不清她们的面孔,但是她们都有着占城女子的典型的体型:较长的腰际线,纤细而有弹性的腰肢和低宽的臀围。虽然不是他喜欢的丰乳肥臀形的,但是别有风味。这让常师德的心又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这也是个被忽视的资源。”他想,买个女人不知道要多少钱。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与他有类似的感觉的人大概不少:
“真是好地方啊。”陆军的战士在交头接耳。
“能在这样的地方种地过日子,真是死也值得了。”
“得有自家的地才行,给人当佃户,终归一辈子受苦。”
常师德回过头来,对战士们说:“如果在这里给大家分了地,大家愿意来不?”
战士们都笑了:“当然愿意!”“我一家子都来都愿意啊。”……
“要是这里的人要把你们赶走呢?”
“那就把他们全部赶走!”集体回答。
“不行,得把女人留下!我还没老婆呢。”有个愣头青插了一句。
队伍里一阵哄堂大笑,笑声引来了附近地里的农民的张望。
张大疤拉七七八八能听得懂些普通话,也笑了起来:“常掌柜,你准备在这里买地?”
“以后的事。”常师德其实也就随口一说,调动下士气,时刻给当兵的和职工们一些不算太远的大饼。
说笑着道路上慢悠悠的来了一头大象,战士们多半没见过这庞然大物,都有些害怕。
“别怕,这是大象,胆小的很,大家不要惊扰它!”常师德吩咐着。
张大疤拉低声道:“掌柜的莫慌,这是武玉甲的庄园管事人在巡视。”
“骑大象出来逛街?好大的场面。”
“常掌柜,刚才您那二泡尿就尿在武玉甲家的地上了。”
“……”常师德顿时气馁。这大地主的排场,果然不是盖的。
骑大象的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斗笠,手里提着长鞭,虽然瘦小,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身后还跟随着十多个黑衣服的家丁。
张大疤拉跑了过去,似乎在说话。过了一会,他折返过来说:“管事的请掌柜的到庄子上一坐,这事有门!”
虽然对张大疤拉的可靠度他还是有些疑惑,但是事到临头,总不能说可能有安全问题就不去。当下硬着头皮随着去了。
常师德一行就被管事带到了一处庄子上,庄子是有些怪异的中国式的庭院,倒也是雕栏画栋,搞得很华丽,就是看着不怎么对劲。常师德和贝凯没有得到预料中的殷勤华丽招待,等了半天茶都喝淡出鸟来才出来了个中年人,看起来倒是方头正脸的。通过张大疤拉交流一番之后,常师德知道此人不过是庄园中的一个管家而已,不由得产生了被忽视的心痛感――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穿越集团里独当一面的大员了,见你个越南土财主都见不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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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找到足够的古代越南史资料,关于本文和后面的所有关于越南历史细节方面的内容大部分揣测。
海防是不是叫海阳,这个待考,大致方位类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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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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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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