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勉强列队完毕的叛军队纷乱起来,一些难民转身就想逃走。幸而炮弹没有继续落下来,毛承禄的手下四面围堵,又斩杀了十几个人,才把队伍维持住。
毛承禄面色极其难看――虽然这几炮打死的人不多,但是毁了红夷炮队这一助力,他夺寨的难度就大为增加了。
他最惊讶的还是对方的火炮威力之大,开花炮弹这东西他见识过,但是从来没有如此强悍的威力――连守御城池用的那种二个人才能搬动的大号万人敌都没有刚才射来的开花炮子那么强悍。更不用说炮弹了。
大明军队能够发射的开花炮子,一种实际上的毒气弹:炮弹里装少量的火药作为引爆剂,其他主要有硫磺、石灰,还有许多巴豆之类的有毒中药,炸开之后烟雾弥散;另一种确实榴弹,但是装药甚少,落地之后一炸二半而已。二者威力都比不上发射实心弹或者群子。所以使用也不太广泛。
看来对方不仅鸟铳犀利,连大炮都远在己方之上――毛承禄的心中暗暗担忧。眼下敌人既然已经停火,显然是刚才发射过多,必须歇炮了。
16、17世纪的火炮,因为在冶炼、铸造上的技术有限,炮身的强度低,因而炮身重量大,而且发射速率都不高,一小时最多发射12~15发炮弹,每天发射不超过60~80发。这还得在配备大量的醋进行强制降温的条件下。
毛承禄不知道对手的火炮的质量,刚才那一阵密集的炮火,让他认为对方的大炮应该已经进入到散热的阶段,正好的是己方发动冲击的绝佳机会。
“击鼓!”他大声命令道,“第一阵,上!”
鼓声急促的响了起来,第一阵的难民兵们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已经被刚才密集的炮火吓破了胆,鼓起的一点点勇气早就没了,许多人原本只是一时被煽动起来的血气之勇,当死亡就这样简单又血淋淋的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显出畏缩之势。
一千多号人,挤挤挨挨的,就是不肯往前走。
叛兵们对此早有经验,无需号令,只等第二通鼓擂起,押队的叛兵们已然举起大刀,将队尾的数人斩杀。
“不进着斩!”随着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和押队的吼声,在队尾的人群开始朝前涌动,迫使前面的人也开始前进。
柳条边要塞上,各处报告火炮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火。
陈思根举起望远镜:难民们组成的第一阵已经踏上沙堤了,看着凌乱的人群密密麻麻的向着柳条边涌来,那副被逼无奈去赴死的惨状,让他愈发不忍,但是此时炮位火炮已经标定目标,他迟疑片刻下令:“射击!”
随着一枚信号火箭升起,柳条边要塞、屺姆岛分遣舰队的所有火炮同时发射,因为目标已经标定射表,第一轮炮弹准确无误的命中的目标区域。
这一次射击面准的目标是难民的后方,也就是说,火炮并不直接打击冲在最前面的难民,而是炮击在后面等候加入冲击的大队人马。陈思根希望用这一方法直接迫使叛军溃乱,尽量少死人。
炮声惊动了正在观察着阵势的毛承禄和他的手下将领们:怎么,对方又开炮了?他们有多少大炮?
正转念间,只见从岛上炮台和海湾里又发出许多道烟痕,朝着岸边飞来。然而这一次炮弹却不是直接落下,而是在半空中爆裂开,瞬间朝着地面喷射出几十枚到几百枚不等的小铁球
暴雨般的炮子不断激射而至,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断肢四散,打到地上的也会喷射出半人高的烟土。不说正面阵前的那些毫无组织训练的裹挟来得难民立刻溃散,就是随后视情况准备投入战斗的叛兵战兵也是惊恐万状,四处逃散。一些人直接从沙堤上滚落到冰面上,发疯一般的朝着岸上逃去。
毛承禄面色煞白,登州的炮手素称明军中的最强,不论发射速度还是炮火密度,但是在他现在的感觉中,对方的炮火竟如源源不断,永不停歇一样。
铁球的暴雨一阵一阵的横扫着已经分崩离析的大阵,哭喊叫、惨叫声和人在惊恐中毫无意义的尖叫充满了空气。即使那些未被波及的军阵,众多士卒都是阵阵骚动,心惊胆战。
已经靠近的柳条边的第一阵被这炮火所惊慑,虽然只有几发炮弹落到他们头上,但是所有人还是不约而同的全体往后转身一起逃去,连押队的叛兵也顾不上挥刀斩杀督战了,被裹挟着一起跑路。沙堤上顿时丢下了无数的破烂。
中军这边,毛承禄的家丁和战兵一阵骚动,众人个个内心已起了畏惧的念头:一刀一枪的厮杀,这些经久沙场的老兵痞们并不害怕,但是就这么站着,连敌人长什么摸样都没看到就被人活活的打死,这种感受实在令人绝望。
毛承禄等人脸色极为难看,虽说这一阵炮火只不过打乱了几千难民的阵列,叛兵战兵死伤不多,但对方一开炮近万人就陷入混乱,这战斗恐怕是没法打下去了。
人多是优势,也是劣势。毛承禄明白这个道理。真要这“十万大军”乱起来,他连跑路恐怕都会被人踩死。
他铁青着面孔,将马鞭一挥:“家丁队上,把这伙乱民都收拾齐整了,叫他们继续冲!”
家丁们迅速拍马而出,四处堵截溃散的乱兵。难民还好说,手无寸铁,被家丁连斩几个就不得不停下听候整顿,那些老兵痞就没这么好对付了,他们毫不犹豫的挥刀抵抗,有好些地方自己就厮杀起来了。
屺姆岛上,柳条边要塞上有许多挺进纵队的乡勇帮忙搬运弹药,他们没见识过大炮的厉害,虽说很多人知道老爷的“鸟铳”犀利无比,但是鸟铳再犀利也就是个鸟铳,没想到大炮更是厉害,打了二三十炮就让对手溃不成军,连逼近都没能毕竟。让整个要塞上顿时笑逐颜开,欢呼声一片。
正在这时,有人匆匆赶来,向他报告了一个重要消息。
观察哨刚才通过炮队镜观察发现叛军中军所在地就在4471方位。
陈思根看了看设计图板,又举起望远镜:这个地方距离屺姆岛有点远,直线距离足足1800米。在本时空来说没有大炮能够射到这么远的地方。看来毛承禄心眼挺多。陈思根心想。他再次下令:“停火,各炮装填榴弹,五分钟后目标4471方位!”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准备急速射!”
距离增加到1800米,虽然仍旧在各炮的有效射程之内,但是距离远了精度就大打折扣。陈思根决定来个急速射,一次性投射大量炮弹到目标位置,使毛承禄和他的中军来不及反应就全部被覆盖。
屺姆岛这边炮声隆隆的时候,陈光福的五百人已经悄悄的到了龙口湾边的一处树林内。选择这里作为出发阵地是经过陈光福深思熟虑的:从这片小树林下到冰面上,直到冲上屺姆岛,路途虽然比另几个地点要长,但是冰面结实,适合骑马运动。
骑马行进的速度很快,就算长个半里一里的也不碍事。万一在前进途中遇到冰隙,就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五百骑一个个静声凝气,只等着他一声令下。
沙堤那边不断的传来炮手,陈光福暗喜:那边打起来了!当下传令:
“弟兄们,上!”说着他一策马,第一个从树林里窜了出来。
五百骑几乎同时,从树林涌流出来,倾泻到龙口湾的冰面上。
马蹄沸腾,雪烟阵阵,五百骑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屺姆岛柔软的下腹部射来。
凄厉的警报声几乎同时在屺姆岛上响起,一直和士兵们盘坐在地上的朱鸣夏猛得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信号台,挂出的旗帜表明对方是从屺姆岛的西面过来的。
“击鼓!”他大喊一声。
急促的备战鼓响了起来。原本盘腿坐在地上休息的士兵全部站起身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急急忙忙的将帽带扣好,检查武器。
四个连瞬间就进入到备战状态。朱鸣夏沉声道:“轻步兵连、战列三连、四连以连纵队随我开进,掷弹兵连为预备队!各连跑步!”
三个连迅速开到岸边――这里全是沙滩,非常适合敌人登陆,因而事先已经在冰冻的海滩上布设了铁丝网和拒马。朱鸣夏率领的三个连赶到岸边。
“以连为单位,展开为双列横队!”他第一个赶到岸边,看到冰面上正在疾驰骑兵――原来敌人的后手在这里。朱鸣夏心想。
“标尺300米,准备射击!”他举起一只手,观察着骑兵的移动,“放!”(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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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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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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