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我的身世很可耻吗?”
闻言,贺老夫人抓紧了贺云洲的手,苍老的眼祈求的看着贺老夫人的眼。
“当然不,我的孩子。”贺老夫人肯定的说。
贺云洲一怔,微微用力回握住了贺老夫人枯瘦的手。
对于贺老夫人对自己疼爱这一点,贺云洲从来没有怀疑过。
否则,他也不是什么圣父不可能会容忍这么久。
贺老夫人又紧了紧孙儿的手,力图让他能理解自己。
“可是云洲我不认为,外人可不那么认为。”
“你曾掌权贺氏,你知道人言可畏的重要性,你知道的。”
人言可畏。
听到这,贺云洲眼眸有那么一瞬间掠过茫然。
他的记忆似乎一下被拉回到从前,最初被带回贺家的那一夜。
……
“义父,这里是?”
一男人直接将小男孩推到一个妇人面前,要不是妇人扶住小男孩险些栽倒在地上。
小男孩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又昂起小脸看着身前这位年轻貌美的妇人。
小男孩还未能回过神来,身后的男人突然大跨步离开。
他猛地挣脱待自己温柔和蔼的妇人,追着男人而且,一把抱住男人的小腿。
“义父!”
“不要丢下我,义父!”
男人想一脚踹开这粘人肮脏的东西,但是瞥见那年轻妇人冰冷的眼神浑身颤了颤。
他忍了忍,蹲下来语重心长,“小东西,她以后就是你的母亲了。”
“母亲?我没有父母。”小男孩不能理解。
男人皱了皱眉,手上用了力,掐的小男孩生疼也不敢说。
“听话!”
“义父,为什么您又把我……”
“我买你回来不是忤逆我的,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说罢了,男人好像没什么耐心,推了一把小男孩。
小男孩原以为会被推倒跌坐在地上,却猝不及防落在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
那年轻的夫人接住了小男孩,她无比怜爱珍惜的看着怀里的孩子。
年轻的夫人温柔的笑着,“孩子,你有名字吗?”
“没、没有。”小男孩摇头。
毕竟小男孩生来奇怪,因为天资聪颖,过分早熟,与孤儿院的人格格不入。
他没有名字,不知来历。
被义父带走后也没有名字,义父只喊他小东西。
他从未享受过别人的温暖,除了这一个素未谋面第一次见的年轻妇人。
年轻的妇人将他抱了起来,举在空中。
她的眼里映出了璀璨的灯光,整个人沐浴在暖灯下熠熠生光,让小男孩一时忘了挣扎。
“那你以后有名字了。”
“你姓贺,贺云洲。”
……
经贺老夫人轻声呼唤,贺云洲的思绪猛然间又被拉回到现在。
贺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熬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苦头,你好不容易到尽头。”
“奶奶。”
“我知道秦筝是个好孩子,但是你为了她就要放弃一切吗?”
“我……”
贺老夫人打断了贺云洲的话,既然走到这一步,她索性就摊开来说了。
“想想就连耀宇知道这个秘密的态度都如此,你再想想别人?”
“如果其他人知道你身上流着的不是贺氏的血,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到贺氏了。”蜀南文学
贺云洲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
他突然敏锐的察觉到门边有一道黑影,止住了话题。
贺老夫人却同时也顺着门边的方向看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匆匆而过的影子。
贺云洲顿了顿,下意识的想追上去,可这个时候他意识到就算出去也追不上那跑掉的人。
他第一次慌了神,下意识的摸出手机发了个命令给凌远。
“是秦家那小姑娘吗?”贺老夫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贺云洲按了按贺老夫人的手,安抚道,“是,您不要挂心。”
“早知道我就不说了,不说的话就不会被听见了,我……”贺老夫人后悔了。
本来以为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却不知秦筝竟会在门外偷听。
贺老夫人又心疼又伤心,觉得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她不是不希望秦筝留在贺云洲身边,是贺云洲大可以现在忍让几分,以后——
等以后回了贺家站稳脚跟后,再把人接回来。
可是秦筝那心善的孩子要是听见了,贺老夫人几乎能想到后果。
思及此,贺老夫人催促道,“快叫人拦着那孩子。”
“她不会走远的。”贺云洲慌神不过短短一瞬,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贺老夫人奇道,“为什么?”
“因为您的病情,她不会走远的。”贺云洲淡然的解释道。
刚才一瞬间的慌乱是怕失去,但冷静下来贺云洲知道秦筝不会走。
她是个守信的人,同时她也是个善良的人。
贺氏私人医院无人可用,贺老夫人还未康复,贺玄之还虎视眈眈,秦筝不会走。
听贺云洲这么一说,贺老夫人松了口气,又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她抿了抿唇,又叮嘱道,“云洲,她是个好女孩。”
贺云洲微一点头,算是应下了,“我知道的奶奶。”
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贺老夫人好不容易压下的疲惫感又涌了上来。
贺老夫人撑了一会,再也忍不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见状,贺云洲这才离开病房。
……
秦筝逃似的离开了贺老夫人的病房,令人奇怪的是震惊多余伤心。
她惊讶于贺云洲的身世,要是没有听错的话——
贺老夫人的意思是,贺云洲并不是上一任贺家掌权人的亲生儿子。
怪不得贺耀宇的态度会对贺云洲那么差,秦筝仔细一想,似乎一切就顺理成章。
不仅如此,秦筝还想起昨天晚上查房时偷听到许家父女的话,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贺云洲如果身上没有流着贺氏主脉,一旦公布于众后果不堪设想。
“夫人!”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将还在出神的秦筝吓了一跳。
她看了看,来人竟是凌远。
“您原来还在医院里啊,可要把我们吓坏了。”
秦筝奇怪的歪了歪头,“你们找我干什么?”
“是三——”
“没什么。”
面对秦筝,凌远对这个夫人没有什么防备心,说的话几乎不经大脑直接脱口而出。
他说到一半才堪堪反应过来,“我是说,三爷担心您的安全。”
“担心我的安全,还是怕我跑掉?”秦筝又好气又好笑。
凌远一时无话,几乎等于默认。
她咬了咬牙,气愤道,“我看他是做贼心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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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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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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