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德看了看手上的夜光表,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海军造船厂附近的灯火特别明亮,还能听见蒸汽机的轰鸣声。那是为大鲸号装货的声音。准备安装到大鲸号上的四门滑膛炮白天就运到了博铺,为了避人耳目,装船的工作的将在夜里在造船厂码头由海兵执行,不用任何劳工。
按照计划,大鲸号上将用装满土的草袋垒起护墙,外面则堆放米袋或者糖袋,实际里面埋伏若干门火炮和二个排的海兵。只要对方一靠近,就用火炮轰击海盗的船只――按照广丙号上水手们的描述,海盗们的船只都是中小型的沿海船,吃不了几发炮弹肯定会沉。
海盗只是出动一二艘船的话,以大鲸即将配备的火力,这个方案是最为简单有效。但是万一敌人的船多。突然射击达成的奇袭效果毕竟只有一次。射击之后,火炮重新装填、瞄准需要一段时间。没有被击中的船只可以采用分散攻击的方式来避开船上的火力――大鲸不是机帆船,速度慢、操纵也不灵活,一旦被小船缠上进入贴身跳帮肉搏,敌人人多势众,就要吃亏。如果敌人遭到攻击后骇于大鲸的火力掉头逃跑,大鲸的速度又追击不上,打成了一场击溃战。显然只使用大鲸本身是不够的,必须有船只进行配合作战。
但是出动的船只一多,狡猾的海盗们又有可能把触角收回去,显然,不管海军采用怎样的模式,胜利的基本条件――“主动权”仍然掌握在海盗手里。
铺在面前的是一张十万分之一的海图上再放大50倍海安街附近海域岛屿、礁石分布图。这一区域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岛屿、礁石、暗沙,形成了无数条四通八达的水道和暗峡。这样的环境下,对使用轻舟小艇的海盗自然特别有利。
沉思了片刻,他拨通了李迪的电话:
“登瀛洲号在不在港内?”
“报告!在。”
“叫那个,王――”邬德忽然想起,登瀛洲的大副似乎人人都叫他王大胡子,“……大副来基地司令部一下!”
“王大胡子?马上叫他。”
过来一会,王大胡子来了。关于他的胡子,海军分为两种不同的派,一派觉得他的胡子很漂亮,很“英国”,要他继续留着,另一派则认为胡子不卫生,军人不可留胡子。双方的争论到现在还没结束。所以王大胡子的胡子还继续保留着。一个航次之后,船员照例要休息几天,所以他显得很干净精神,一身元年式海军制服穿得有模有样,已经没有过去那种海盗的形象了。
“以你过去当海盗的经验,拦截进出海安街港的船只的话会选在哪里下手?”邬德指了一下海图,“要保证绝对安全,对方可能会有护航。”
王大胡子仔细的看了下海图――这些细节到极点的东西现在已经不能让他惊讶了。
“这里。”他指了一下海图的一群黑点。
邬德定睛看去,这个地方叫“菊花屿”。不是什么成型的岛屿,只是一堆露出海面的礁石而已。此地正在海安街港的必经之处。
他点点头,广丙正是在这一地区东南方向四海里的地方被袭击的。王大胡子的经验是正确的。
“为什么要选这里?”邬德问,因为类似的岛礁群在附近还有几处。
“这里的条件最好。岛礁多而且乱,容易藏住船。只要把船隐蔽在菊花外屿,派人在礁上瞭远,有船只过来就可以冲出去。打个出其不意。”王大胡子说,“对方要是有护航打不过,就直接穿越外屿脱逃,那里水道多,礁石林立,水下暗沙很多,追击的船不熟悉航路的立刻就会触礁。”
“嗯,要是我们要抓住这些海盗,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预先把船埋伏在内屿,”王大胡子毫不迟疑的说,“除非海盗不准备经过外屿逃走,否则内外屿之间的猫跳口是必经之路,有艘炮船在那里一堵,前后夹击。有通天的本事也跑不掉。”
“很好。”邬德想如果光看海图的话,根本不知道这只有几个黑点的暗礁群还有这么多的花样。
“不过内屿很不好进。”王大胡子提醒道,“水道太复杂,除了小舢板进去没什么危险,大些的船出入水道都有可能触礁和搁浅的。”
“能进多大的船?”
王大胡子摇摇头:“最多进200料的船。里面水流很乱,暗沙也多。”
“你熟悉出入水道么?”
“这个――”王大胡子有些踌蹰。
“实话实说,”邬德说,“这件任务很要紧。完成之后给你记功!”
“是,”王大胡子先来了个不甚标准的立正,“我的确跟人进去过,只有一次。还记得一些海路。”
“好,你准备一下,到船厂码头报到。”
第二天,邬德都忙着选武器,挑选人马。这次行动他决定不再抽调穿越众参加,完全是成建制的调用海军的土著人马。傍晚他和王大胡子两个人乘上了一艘100料的单桅船,亲自前往菊花屿进行侦察。
为了缩小目标,除了七八名水兵和二名第一批提拔起来,正在接受培训中的军官候补生之外,其他人一概不带。确保安全起见,这艘船临时的安装了一台摩托艇的挂桨机。
船只在夜晚航行了几个小时。临近午夜的时候,邬德估计现在已经接近目的地了――海安街港外的菊花屿。
海面上风平浪静,月亮很亮。船只已经下来船帆,改用摇橹慢慢的推进。
“发现了没有?”他问正在船头的掩体后观察的王大胡子。
“还没有。应该快了。”王大胡子聚精会神的观察着海面。现在的他的眼睛已经习惯黑暗了,加上望远镜的帮助,能大致分辨出海面三百米以内的东西了。
侦察船继续前进。
“前面有黑点。”王大胡子低声喊道,“注意船速!”
这时候,在邬德眼前出现的已经不止几个黑点了,而是一大群黑点了。船上的人紧张起来,难道走错了航向?海图上没有这么多的小礁小屿呀!
“停止前进!”邬德急忙命令船长。
侦察船很快降低了速度,靠着惯性的冲力,静静地向前滑行。邬德看了下罗经的度数,又下到船舱,打开手电,仔细的查对海图。可是海图上没有象这样奇形怪状的标示。难道400年来的海况变化如此之大?罗经的度数、船的航向和现在计算得出的方位都没有错。邬德想了想,又算了下潮汐的时间。没错,现在是最低潮又是逢着满月,所以许多无名的暗礁都露出了海面。这种即非航道性质的海区,测量自然不会太精细,而且毕竟时间相距了四百年。即使是测量精确的航道,经过若干年以后,由于海水的变化,航道也就面目全非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依靠测试深锤,走一段测一段,逐步逐步的进入菊花屿了。
外屿水面开阔,但是礁石不少。
“现在潮水低。”王大胡子说,“要是平时的话,这些礁石多半都是没在水下的。我们这样的100料船只要当心点就不会出事。”蜀南文学
邬德观察着这里的海况。暗暗觉得把王大胡子叫来参谋是对了。这个地方,要是不知深浅的大船追进来,的确极有可能触礁。
“现在要进内屿了。”王大胡子紧张的说。
侦察船经过一块黑色礁岩,转入一条狭窄的水道。侦察船象一头老驴子,走一段停一段,水兵们一个个屏息凝神,瞪大了眼珠,紧盯着四面不时从海底冒出来的奇形怪状的礁石,手里拿着钩竿和篙子,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的局面。
水道里的潮流紊乱异常,水手们努力把住橹杆才没有没冲到礁石上撞个粉碎。王大胡子回忆着曾经走过的航道,指引着侦察船前进的方向。有时候为了确认一块礁石到底是不是标志物,他要确认好一会。
这样走走停停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船才驶进了狭窄的内屿。然后又慢慢的航向猫跳口。这里是两块巨大的礁石。两块礁石之间的海面极为狭窄,如果是二百料的船只,只能勉强过去了。
“这就是猫跳口。”王大胡子指点两块礁石,“据说距离连猫都跳得过。”
邬德点点头:“这外面就是外屿?”
“是的,海盗只要通过这个地方,就能从内屿的其他水道出去,据说这样的水道有七八条,都能走一二百料的船――就是得有人引路。”
“那我们为什么不从这里进入内屿呢?”
“这段水路我不熟――”王大胡子倒也直白,“听说外屿靠近猫跳口的海域有好几处暗沙,经常变化位置,不是特别熟悉这里水文的人,多半会搁浅在上面。”
邬德命令侦察船进入一条狭窄的水道,找了一处能够靠上的岩滩,把铁锚抛到岩石上面抓住岩缝,把船固定起来。
整个菊花屿的正象他的名字那样,类似一朵菊花的形状,散布在海面上。小屿和小屿之间、礁石和礁石之间造成了许多奇奇怪怪,形形色色的倒流水道和小的可怜的湾子。低潮的时候大船根本就不能在其中活动。只有外屿的海面相对宽阔。
邬德带着王大胡子和一个水兵爬上了这块无名小屿。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架双筒望远镜,身上披着一件油布雨衣。三个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山上爬去,把海鸟和蜥蜴之类的动物吓得到乱串乱跑。邬德停了下来,注意了下四周海面上的动静。
整个菊花屿海域安静极了,只有远处有点点的渔火。看到四面没什么动静,他才继续带人向上爬去。
岛屿的半腰,是一层厚厚的湿漉漉的象绒一样的苔藓,人一踏上去就好像吸水的海绵一样发出滋咕滋咕的声音,陡峭的地方非常的滑。连着几次他们都差点摔倒。爬到上面,却是相当平整的一块空地,长满了荆棘丛刺。密密的硬曹和已经横倒的枯枝。正好交织成一层天然的篱笆墙。水兵用砍刀开路,一行人来到临近悬崖的一块比较平缓的空地下。满月当空,海面上波光粼粼,整个猫跳口海域在他们眼下一览无余。
这个地方的视角非常的好。邬德在心里说,可以在这里安排一个观察哨。忽然一个念头钻入了他的脑海。这个地方不是比一二百料的船只更是一个好的射击阵地么?
一二百料的船只,只能安装轻型的火炮,而且也装不了几门。真要再这里堵口阻击,火力上还是形不成优势。既然菊花屿的小屿如此的多,完全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多在上面安排一些火炮。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好的计策而兴奋起来。
他目测了一下这里的角度,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块坡地虽然有些倾斜,但是坡度平缓,对地面稍加平整就能安放中型火炮。而且面积也足够大,完全可以安置三四个12磅加农炮的炮组,还能安排少量的掩护步兵。
遥望对面也有几处可能适合安置火炮的地方,每处一二门,这样总共就能有上七门以上的加农炮形成交叉火力。从固定的岛礁上发射的炮火比从摇晃不定的海船上要准确多了。再准备一二条船只在猫跳口堵口拦截。海盗船只要一到这里就是瓮中捉鳖的局面。一艘也跑不掉。
“让军官候补生上来!”邬德命令,“在这里进行作图作业,标测四周目标参照物!”
下达命令之后,他下到船上,通过电台向临高报告了这一计划。
“请马总长协调此事。”他在电文最后加上了这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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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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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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