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鬼面麒麟】也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秦问，不知在酝酿些什么。
“哪怕当年我早去那么一天...哪怕当年你的生命里能多遇到哪怕一个对你饱含善意的人...也不会发生惨剧，是吧...”
“愚末？”
秦道玄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面前的【鬼面麒麟】，他心中知晓。
当年那一战，最后的一剑，斩了生机，而【青龙灵】则彻底湮没了小麒麟的灵性。
也就是说，小麒麟，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不可能再次出现于事件。
借【鬼面麒麟】残骨复活的，另有其人。
而具体是谁，秦道玄当初看到了，小麒麟被挖去的双眼中，曾泛起点点星光。
那是【星眼】，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天赋，即使纵观古史，也找不出几个拥有这种天赋的个例。
【星眼】在觉醒之前，会一直处于失明的状态，一旦激活，将能通过视觉直接的观察到世间游离着的，如同点点星辉的灵力。
目之所及，尽在掌握。
眼眸中点点星辰，并非是异常的病理表现，而是反射出的世界本质，是无处不在的灵力之光。
可以说是世界的宠儿，【星眼】结合【世界之语】，虽不能全能，却可以达到类似全知的境界。
而这还不是最特殊的，【星眼】最特殊的地方在于，能将意识散步在流离的灵力中。
也就是说，身体对拥有【星眼】的人来说，并非是最重要的，只要他们想，完全可以永远的将意识保存下去，而且不用面对普通魂体会枯竭的缺陷。
他们的灵魂就是灵力本身，随日月沉浮，如潮汐涌动。
当年他被斩首后，魂魄如灵力般渗出，却久久不散，最终出于本能，靠近了重伤垂死心灰意冷的小麒麟，并且短暂的控制了它的身体，为愚村的所有人报了仇。
但最终...官兵死绝，愚末也不再有执念，小麒麟此时苏醒，最终死于秦道玄的剑下。
而愚末，则一直被封存在小麒麟的骸骨之中，被分成无数份，直到遇到赵伯贤，才得到了苏醒的契机。
而他...被埋葬了不知几个百年，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善良的盲眼孩童了。
秦道玄摇头轻叹，而愚末还不知自己被认了出来，事实上...他也忘记了很多事情。
在陵寝之中被埋葬了许多年，有很多事情会逐渐随着时间淡化。
例如自己的姓名，例如自己的过往。
他只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只记得自己寄宿在了重要之人的骸骨上，只记得这重要之人也已经死去多年了...
但除此之外，有一样东西，即使经历了如此长久的岁月，也不曾被淡忘。
那就是成见，是恶意，是这个世界以及人心那扭曲恶心畸形变质腐烂的本质...
恨...非常恨...
他一直在憎恨的狱火之中焚烧，这恨意没有来源，他早已忘记自己到底在恨什么，因什么而恨，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唯独一点他确信。
“这世界就他妈是一锅煮熟的臭屎，我恨存在于其中的一切蛆蝇粪秽，我恨一切存在本身...”
意识逐渐扭曲，精神逐渐枯萎，愚末的灵魂逐渐被【鬼面麒麟】骸骨聚集而来的死气所影响。
他是愚末，但不再是愚末，而是一个怪物，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赵伯贤的到来，将这可怕的疯魔从地下带了出来，让他回想起了一些事情，让他得到了宣泄怒火的机会。
这也是为何之前赵伯贤身上会有那些可怖的，形似鬼脸的疤痕和印记，那就是属于愚末的【鬼面疫】。
“【鬼面吞生】！”
愚末嘶吼着，肆意使用着属于小麒麟的力量。
秦道玄看着冲来的身影，再次摇头。
他微微侧身，轻松避过扑杀，随后再次随手一拨，赵伯贤体内的一块残骨再次应声而碎。
【鬼面麒麟】的天赋被激活，如同那年那般，大量的回忆和翻涌的情感通过场域侵入了秦问的身体，包裹住了秦道玄的精神。
“恨...好恨！世界就他妈是个粪坑！”
“活在其中的都是些自私的蛆虫！”
“不配...他们不配呼吸...不配拥有心跳...”
...
无数负面的哀嚎如同魔咒传入秦道玄的思想中，那是愚末在多年里积攒下的恨意，以及无穷无尽的嘶吼。
这影响力，可比当年小麒麟的记忆杀伤力大多了。
若是换成凡人，恐怕直接就会在这疯狂且歇斯底里的呢喃和吟语之中失去理智，直接疯狂。
但秦道玄早已不是当年那般，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去管。
这种疯狂的精神攻击，对如今的他来说，就如同蚊虫振翅一般，没有任何威胁。
“碎。”
秦道玄再次连出几掌，每次都只动用一丝一毫的龙气和力量，却总能精准的击碎一块残骨。
这就好像火力压制和狙击的区别，秦问即使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胜过愚末，但秦道玄却只用极其有限的力量就能给对方造成重创，这就是经验的差距！
但...秦道玄终究是失误了...他小看了那吟语的力量。
就在秦道玄挥手再次击破几块骸骨之后，愚末立马和他主动拉开距离。
此时赵伯贤的身上只剩下十几个光点，这代表最后的十几块骸骨，其他的已经尽数被秦道玄击破，愚末的实力已然骤降！
可就在秦道玄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猛然间，秦问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震颤了一下，随后，左臂不自然的下垂，仿佛和意识失去了联系。
“嗯？”
秦道玄疑惑的看向左臂，随后才意识到愚末做了什么。
他不怕那疯狂的吟语...可不代表沉睡中的秦问不受影响！
“呵...很聪明...但你现在的实力，想必他也应付得来了。”
秦道玄能感觉刀秦问正在那吟语的刺激下逐渐苏醒，而秦问的身体则正在逐步脱离自己的掌控。
秦道玄眉头一皱，压制了那呢喃的影响，但却没有阻拦秦问复苏，而是自己逐渐沉睡。
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将愚末削弱成了现在的样子，秦问已经有了胜利的希望。
其实他和绮雨曦一样，一开始就不能干涉秦问太多，如今出手已经是犯了错，既然秦问醒了，自己也就到了退场的时候。
“秦问...你的价值，比你想的要大得多...努力活下去吧。”
秦道玄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隐藏在了秦问体内不知哪个角落里，陷入了沉睡。
而紧接着，秦问的身影低下了头，但很快就再次抬起。
“发生什么了...”
苏醒的秦问疑惑的看着四周，而远处的愚末则警惕的看向这边，以防秦问再次击碎自己体内的骸骨。
愚末本来也只是想试试这样的方法是否能影响到控制着秦问身体的那个灵魂，却没想到秦道玄直接退出，将秦问唤醒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距离日食。
只剩不到五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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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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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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