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两人之间因为秘密的坦白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沈明辉将人抱在怀里,细细的讲述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惊心动魄,和心底隐不去的种种怀疑。
“……这次让郭叔回去,不光是为了打通路子弄人参,还有一个疑问一直停在我脑子里。我不确定,他给出来的老山参有没有问题!
如果人参没问题,那个姓张的骗子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野生老山参?如果人参有问题,又怎么可能把郭叔这个老行家骗了过去?”
林嘉禾想到自己查阅的资料。
“你是说你怀疑你卖出去的老山参年限和生长方式有问题,不是纯野生?”
“对!就是这个意思!”沈明辉眼睛一亮,觉得媳妇一点就通,脑子就是聪明。
“你不知道,他前后给了我们三次货,第一次三根老山参,第二次又是三根,第三次直接翻了倍。一个人看着不多,我们五个人前前后后加起来能有六十四根!”
说到六十四根野山参,他怕嘉禾不明白,激动的直接比划手脚。
“这是多少?按一根三千来算,这是小二十万啊!要不然他突然提出本钱周转不开,想借钱买货,那几个老狐狸也不会那么轻易上当了!”
细细一算,林嘉禾发现对方投下的诱饵确实够狠。
单拿沈明辉来说,他和邹老三提前拿到过两根老山参,比后来的多一点,算下来一共十四根。
前后价格不一,也差不多有四万八。
去掉一万七千四的成本,纯利润高达三万多,前后仅仅二十几天,他能不心动?能不疯狂吗?
“那他借了多少?”林嘉禾好奇,这么大的手笔,不捞一把狠的赚不回来呀!
“其他人不知道,跟我说的是五万,保证给我四十根的老山参。这钱不是借,是提前支付的货款。”说到这儿他不禁低了低头,垂头丧气的模样真是难得一见。
“五万给四十根,合下来一根一千二百五,噗嗤!哈哈哈……”正在计算价格的嘉禾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还真成了二百五!白忙活一场不说,还送了骗子两万块!”
要是别人早被这巨大的亏损吓昏了头,去掉之前赚的,倒赔两万,这可是九三年的两万,多少人想都不敢想。
林嘉禾也不是神经大条,这种情况下还开玩笑。一来她空间里有钱有物资,单是一块金砖都不止两万。二来沈明辉接连受挫,身上明显压力巨大,要是自己再责难恐怕他受不住。
自己生意上没法儿帮忙,只能尽可能安慰开解一下了。
“别难受!谁年轻的时候没栽几个坑,做生意有赔有赚,被人骗也只能当花钱买了教训。这次你贪心受骗,下次有了防备,自然不会再掉进坑里……”
嘉禾温言软语,很快说的沈明辉神色动容。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水光,低低的说了一声:“媳妇儿你真好!”
随后,撇过头去,狠狠眨了一下眼,接着一脑袋扎进嘉禾的胸口,鼻息急促,磨蹭着她的脖颈。
“怎么?还难受?行了!行了!记住教训,下次就好了!”林嘉禾无奈的默默肩膀边毛茸茸的狗头,微笑着安抚。
等半晌过去,沈明辉抬起头已经不见郁闷,只剩红红的鼻头。
他鼻音嗡嗡的开口:“其实也没有两万!”
“我当时不想动用老底儿,加上郭叔这边说好年后回老家一趟,想着可能价钱更便宜,就凑了手上的现金一共三万八给他。去掉卖参赚的,亏了六千块……”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突然一乐。
“那几个老家伙就不一定了!尤其是邹老三和王胖子,背地里没少找过去,我的人一直盯着,发现了好几回。
这两个老狐狸肯定偷偷多拿了一批货,否则后来姓张的骗子消失,两人从哪儿来得人参造假?”
说着他眼睛一眯,闪过明悟。
“怪不得这两个家伙自砸招牌,连造假的手段都使了出来,估计是没少在骗子那儿下订单,这下赔大发了!恐怕底裤都没保住,可不得搂钱止损么……”
这么一想,自己当时由于没多要货反而少亏了一笔。
他想又向嘉禾仔细解释:“这种大几千的货色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找的客户钱和关系都要到位,不然凭什么一张口就把人参换成钱?
不是谁都有郭叔这份眼力,能判断人参好坏,说白了大部分人还是相信他们的招牌和信誉。
如果不是被骗光了全部身家,两个人不至于自撅根基,把几十年攒下来的人脉毁掉。
要知道,私下里做生意靠的就是名声和口碑,平时我们斗得再狠,对手里的老主顾也要尽心尽力拉拢关系……”
这么简单的道理林嘉禾还能不懂?不就是类似于奢侈品店重点维护和优质会员间的关系么!
关系好了,来了新货立刻打电话询问,有钱的富婆一般不问价格,看上了直接就会下单。
如果有人敢拿假包骗人,哪怕只有一次,整个行业都不会容得下他分毫。
“你也说了是自撅根基,不到陌路穷途怕是不会这么干!
钱财迷人眼,说不定这俩人还借了外债,不然不会这么疯狂!能惹得官府出手,恐怕骗得不是一笔小钱!”
嘉禾不禁感叹,要说这骗局有多精妙,也不是!可只要有足够大的利润在前面吊着,多的是人忍不住贪心掉进去。
就像几年后出现的水变油、气功天线、旅游投资……,甚至四十年后还有人打着熟鸡蛋孵小鸡的幌子假装高科技。
不是没脑子,只是身在局中早没了理智,满脑子都是赚钱发财,最疯狂莫过于后世的传销。
“想点好的吧!吃一堑长一智,亏了六千多,至少人没事!”
人就是这样,有了对比,自己的损失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沈明辉想想,六千块,和对方的抛家舍业一比,也算不得什么。尤其这钱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出。
“我们兄弟几个今年就当白干了!原本我想着自己出钱填了坑,没想到东子他们不肯。说生意是一起接的,当时大伙儿商量后都同意,没有我一个人吃亏的道理……”
嘉禾也为他感到高兴:“不只是钱的事儿,有这么一群好兄弟,什么时候不能东山再起!”
沈明辉声音里也带出笑意:“是啊!都是好兄弟!”
想到不肯共患难,反而趁机提出分道扬镳的何岩几人,他眼中又是一暗。
眸色幽幽,心底一片寒意——这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他一个也不会忘,迟早有一天落到他手里。
兄弟阋墙的事儿他不想对媳妇说,话头一转说到骗子消失的事儿。
林嘉禾对这个也很好奇,随便拿出一大批野山参,又忽然消失。这两个情况对别来说或许没什么,但她自己第一次听到着实吓了一大跳。
这情形和自己怎么那么像呢?
大批野山参——自己空间里就有。
忽然消失——自家能大变活人。
要不是后来得知骗子是易容跑路骗过众人,她都要以为有第二个开挂人士了。
说到易容,这个也简单。
“本来我们五个就没少派人盯着,这下掏出一大把钱,更是让人贴身跟着,几个人全天盯着就住在他隔壁。”
“对方也识趣,光明正大的当着我们的面去邮局把钱寄走,回来就老老实实在招待所待着。”
“邮局?”嘉禾忍不住出声打断,现在邮局可查的严,上万的汇款单,没有企业政府的盖章和陪同,怕是不好弄吧!
“你想什么呢?好几十万的汇款单,他敢寄,也没人敢取呀?不把八辈儿祖宗调查完,银行人家也不敢给他钱!是夹在盒子里邮寄走的……”
“邮寄?难道人家没有拆开?”林嘉禾不信,她也去过邮局,见过检查过程有多严格——封好的包裹也要打开查验,有不对劲儿的东西立刻拿出来让你解释。
尤其是这么大的一笔钱!
要知道现在最大的面值是十元,一小匝是一千块,一万块钱刚好成年男子一只手抓稳。而二十多万……
“估计可以塞满一书包了吧!”林嘉禾大致估算出体积,
她手里的现金不过三万五左右,主要是第一波卖白面所得,剩下有四千多是每天刷金币积攒,一天十块,一年半刚刚过四千。拢到一起,也要两只手满满的才能捧紧。
沈明辉见她大惊小怪的站起身,伸手一拉又把人当抱枕拢到怀里。嗤笑道:
“真想寄,办法多的是!这老小子也精怪,直接把钱塞到了骨灰盒里……”
人死为敬,骨灰盒自然不好拆开翻动,趁此机会被他蒙混过关。
“想借用邮局送东西,私下里的招数真不少,之前我还听说有人把东西藏在浇筑的石灰半身像里。别说检查了,摸都没人敢摸一下……”他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
至于什么人的半身像?当然是现在最流行的×××了。
“要么说他精怪呢!寄东西用骨灰盒子,逃跑的时候假扮孕妇……”沈明辉接着之前的继续讲。
“估摸着是早有同伙帮忙,那天晚上招待所住进去个大肚子女人,当天晚上就闹着生孩子。血流了一地,一层楼的人闹腾的哄哄乱乱……
招待所怕出事,借来了三轮车把人抬上去送走。等我们的人一回头才发现姓张的消失了!”
出了事,自然要查。
“当天盯着的是强子和国栋,一个被指使出去买烟,一个被拉着打牌喝酒。等我赶过去,一屋子七八个醉鬼没一个清醒的。”
上头老大都被人参的巨大利润迷花了眼,更何况下面的小弟呢?
被拉着吹嘘几句,给几个许诺,例如回头悄悄分他们一两根参什么的,没几分钟就聊的火热打成一片。
一千五进货三千多出手,转头两三倍的生意谁不眼馋?住隔壁盯梢的几个人早生了小心思,被人几句话糊弄的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至于半夜被惊醒的五个老大,一路追过去才发现,今晚最近的医院根本没什么孕妇来生产。三轮车骑到一半就被人跳车跑了。
“那些流在地上的血,特么的就是鸡血!天黑慌乱没人注意,值钱的东西也被他裹肚子里带走了!”
几个老大头头也不是没留个心眼儿,单纯的人质不把稳,对方身上还押着一颗真正的百年老参。
不是四五十年的小山参,单是重量就超过四百克,真正的参龄上百年。官府收购价能给到三千多,黑市里更是有价无市,八九千没问题。
只不过,现在看来都是幌子,吊着几人出钱出力,回头钱货一卷,通通跑路成空。
这时候再回过去看,当初的莫名被截胡,后来的消息散出,指不定是人家早就设好的局。陷阱设的并不复杂,偏偏把几个平日里声名赫赫的老狐狸套了进去。
“我不甘心!东西是真的,就算没坑我们姓张的也能换一大笔钱!”
沈明辉能走到今天就不是自哀自怨的性子,他很快振作起来,将事情前后整理通顺。
“重点在那批老山参上,本身就值二十万,他只不过是借我们的手卖了个高价,顺便又坑了我们一笔……”站起身来回踱步,说到被坑也没了刚刚的憋屈。
“如果能弄清楚这批货的来历,别说被骗的六千,再挣个六万、六十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明辉神色郑重,快步走回来,紧紧抓住嘉禾的两只胳膊,眼睛里满满的写着野心两个字。
“媳妇,你要知道,产人参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只要下力气去打听,对方能弄来人参没道理我弄不来?你说对不对!”
沈明辉眼珠黑亮,眸光闪闪,自顾自寻求她的肯定。林嘉禾无奈,虽然有心劝说,但也明白他本质上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叹气道:“你要明白,现在风向不对,偷偷摸摸的生意做不长远。不如耐下心等等,过几年情况说不定能好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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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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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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