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一副狮子大开口,转个天,又殷勤介绍这么优质的房源。

  林嘉禾秉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念头,拜访了周围的邻居、街道办事处,又回纺织厂安保科做了租房登记,才彻底放下心。

  托现在城乡人口流动政策严格的福,林嘉禾发觉这些年的城市治安颇为不错。

  人们出行交通要开证明,买东西住招待所要证明,租房子也要证明,一道证明手续大大减少了人口流动。

  城里人要工作,农村人要挣工分,就连街上晃悠的闲汉混混也随着“下乡”潮流消减了许多。

  突然要搬走,姥姥姥爷不同意,恁小的女娃娃,咋敢自己搬出去住?

  奈何外孙女态度坚决,又请一大家子来看过租好的新房,老两口才松了口。

  林嘉禾也第一次见识了老人家的交际能力,小半天就和七邻八舍混成了熟人。你有有什么亲戚,我家有什么亲戚,说一说年纪姓名,哟!这不都认识!

  再把两个漂亮的孙女往前一拉,这是你苏奶奶,这是你张大姨,亲连着亲,以后多多照顾着……

  这关系一拉,左邻右舍也知道了姐妹俩根底,眼见着亲热几分,回头供应商副食店有什么消息也喊林嘉禾一声。

  林嘉禾还有些懵,人已经迅速跟上了大爷大妈的抢购步伐,汇入争先恐后的人流。

  “年后家里一片绿叶子也没有,听说这次从隔壁调来一批土豆子,哎!多少是个菜,赶紧排队买吧!”

  “你家还有多少定量?我家人口多,这根本不够吃的,听说调来不少东西,这没票也买不着啊!你们谁还有票,借我先使使……”

  跟在街坊邻居身后排队的林嘉禾没敢说话,自己的粮食关系在厂里,方便是方便,可每月交了食堂,票据更不富裕。

  好半天人挤人出来,左手是不要票的两斤带鱼,右手是一兜子发芽土豆,头发乱成一团不说,脚上还被踩了好几下。

  恍恍惚惚回到新家,对上老式的土灶大锅,都市女精英也无从下手。

  还是吃食堂吧!不说做饭,每天抢菜抢粮抢酱油也受不了啊!

  提了带鱼土豆回姥姥家,又挨一顿教训,大冬天取暖是个问题,短时间想搬家也不容易。

  姐妹俩家属楼的被子是不用想了,买布买棉花重新做也要时间,晚上烧炕少不了煤炭木柴,哦!捡柴火是来不及了,煤炭还需要煤票……

  一摊子大事小情考虑完,又得回家属楼报备,亲爹再渣也不能不说一声。

  林父最近被老家人烦的神经疼,听见这个消息只觉得脑袋嗡嗡。

  “就不能老实待在你姥姥家?”

  “姥姥也不欠你的,白给你养闺女?”

  林嘉禾对渣爹向来看不上眼。

  “再说了,姥姥家在郊区,离纺织厂隔了大半个市,你给我买自行车?”

  什么自行车,林父只当没听见,想到租金,抽烟的动作也是一顿。

  “你大了、挣钱了,我也不好管,你爷奶这一来我花了不少钱,手头有点紧……”

  说着没了声,抬眼瞅了瞅女儿,意思分明。

  林嘉禾还就不惯着他,直勾勾的看过去,嘴角勾着笑,就是不接话。

  “唉!你的工资都给了你姥爷家,爸没说什么,现在帮衬不上你,你也体谅下爸的不容易……”

  林嘉禾算是看透了这个男人,爱面子,少担当,自私自利,还有些享乐主义。表面上事事不关心,肚子里早把利益算到分毫。

  “租金不用你管,我借的我还,小妹的口粮要给我,总不能让我们没饭吃……”

  城市户口每个人的口粮早有规定,林嘉禾不缺这点,但不能让人察觉质疑。

  林父一个大男人,这点脸面还是要的,没得让人挑嘴说克扣女儿的口粮。

  谈好了事,林嘉禾也不准备多待,原属于姐妹俩的房间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最后一点留恋也消失了。

  待她走后,屋里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林嘉禾的背影。

  不是别人,正是小叔家的女儿林二红。

  ……

  由于要做棉被,许诺给三舅妈的布料也不能少,林嘉禾忙忙碌碌几乎忘了时间。

  等到办公室发元宵票,才意识到已经是正月十五。

  大工厂就是这点好,福利供给丰富。

  下了班去食堂一问,不想在食堂吃还可以带走。

  北方的元宵是滚出来的,冻成块儿的糖馅儿沾上水在糯米粉里一滚,又圆又硬。

  拿回姥姥家,一家人也稀罕的紧。

  “今年家具厂福利好,你舅舅表哥也发了,正好煮了一起吃!”

  晚饭桌上分一分,一人两颗尝个味儿。

  “来,姥姥年纪大了不好消化,给你们小孩吃吧!”

  嘉妙和小丽表妹一人多分了一颗,喜滋滋接过,几个舅舅都摆摆手,让给了家里孩子,两个表哥更是趁机大撒狗粮。

  “咦~,没眼看!”

  “哈哈哈,哈哈~”

  羞得表嫂红了脸……

  ……

  诸事准备妥当,已经是正月十九。

  赶着周日休息,舅舅舅妈抱着新棉被送姐妹俩搬家。

  大舅借了推车、拿了煤本儿去买煤,三舅叮叮当当,把桌子椅子检修一遍才放心。

  邻居婶子见有男人出入,打着借酱油的幌子来串门。知道是亲舅舅,又夸有本事手艺好。

  “这不是收拾了几天才好搬过来……”

  客客气气把人送走,林嘉禾才松了口气,这年代租房子可真不容易。

  舅妈在前院儿后院儿转悠一圈,回头扯着外甥女嘱咐:大门钥匙要攥紧,就算房东张口也别答应。

  “二十啷当的大小伙子,沾点猫尿就上头,真有个坏心思,你俩捆一起也打不过!”

  林嘉禾哭笑不得的应承下来,舅妈不知道自己的底牌,真动起手,来几个都白给。

  新租的房子没开火,自然没法儿搞招待,只能怀着抱歉送几位长辈离开。

  “快回去吧!炕火烧的欢,睡之前记得熄灭喽,小心着了火!”

  晚上林嘉禾买了饺子庆祝,是真买的,街口就有家小饭店,国营的,还提供早点。

  “姐,真的住上咱们自己的房子了!”林嘉妙感叹!

  嘉禾明白她的意思。

  “对,咱们自己的房子,不会有人闯进来打骂,也没人能把咱们赶走……”

  “真好!房子好,新被子也好,和姐姐在一起更好!”

  给小妹掖了掖被角,林嘉禾也觉得空气更自在几分。

  不管是家属楼还是姥姥家,都比不上这个陌生的地方让她有安全感。

  “睡吧!安安生生睡个好觉!”

  “哦!那姐你明天上班我怎么办?”

  “待在家里老老实实看书,中午来厂里找我吃饭,再有一个星期你们就该开学了!”

  “啊?这么快就开学了?我感觉没过什么呀?”

  不想开学的学生,到哪里都一样,嘉禾咯嗒把绳一拉,关灯睡觉!

  ……

  见过一次面的房东倒是像他说的一样,隔了十几天才回来一趟。

  选的下班以后,林嘉禾正和妹妹吃饭,食堂八分钱一碗的馄饨,难的带点荤腥。

  听到敲门声,嘉禾让小妹在屋里待着,自己出来瞧瞧。

  确认是长得有点凶,但眼睛却很清澈的年轻房东,她才招呼一声,打开门栓放人进来。

  “我今天出车回来,来拿下换洗衣服!”

  “哦!您请便!”

  林嘉禾随口应了一声,双手环抱,站在门口看着。

  对方气势汹汹的从一旁走过,到了正房门口,掏出钥匙的手却有些慌乱。试了两下才插进钥匙孔,急忙推门进去,咣当,门又被关上。

  确定暂时没事,嘉禾回去接着吃馄饨。

  正房里

  沈明辉背靠着门板,感觉后背被一路视线灼烧的发烫。

  “呼!搞什么鬼,我又不是十七八的傻小子,激动个毛啊!”

  脸颊却偷偷漫上一抹红晕,熏得人发热。

  一边收拾碗筷,林嘉禾也注意着正房的动静。

  这位房东看起来蛮勤快,不一会儿就吱呀、吱呀打了一大缸水。

  生火、烧水,洗衣服,院子里挂满陌生男人的衣物后,又提了一桶热水回正房。

  意识到对方要干什么,林嘉禾赶紧插紧房门回到里屋,脸上也泛起一丝羞意。

  等人收拾好,裹着大衣出了门,又赶紧把大门插上。

  虽然有点小尴尬,但林嘉禾已经很满意现在的情况了,总比租到大杂院里每天要应付一群人来的清净。

  出了自家大门,沈明辉来到几人常厮混的一处“仓库”。

  东子,强子,瘦猴,老张,几个关系亲近的兄弟正聚在一起吃锅子,咕嘟、咕嘟的沸汤里荤的素的煮了一锅,几人沾着辣椒吃的满头大汗。

  “老大,快来,肉还给你留着呢!”

  瘦猴招呼,沈明辉也不客气,大衣一挂、鞋一脱,窜到了炕上。

  东子递过碗筷,许强笑嘻嘻的放进两把绿叶菜。

  “老大,尝尝,猴子淘换来的新鲜货,草棚子里撒的小白菜,鲜灵着呢!”

  如今还不流行反季节大棚种菜,毕竟粮食都还不够吃的。

  但总有聪明的人,在自家种了冬小麦的自留地里撒两把菜种子,玉米杆小麦杆一盖,天气稍暖,就能长出两片叶子。

  也有用箩筐种菜的,放到人住的屋子里,温度高,撒点水,也能揪一两把绿菜。

  这大冬天青黄不接的,放到黑市里比粮食都贵。

  “咋样?有动静没?”

  许强贱嗖嗖的用肩膀抵了抵。

  “什么动静?赶紧吃你的吧!”

  沈明辉嘴上不承认,心里却动了动,没办法,谁让他先怀了别样的心思呢!

  “哎!别呀?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

  “就是,说出来兄弟们给你出出主意!”

  “说上话了吗?哥你得主动,不能干等着人姑娘不是!”

  “就是,老窝都让出来了,再不主动不白费力气,看电影,买衣裳,再不行弄点上海的时髦货色,还不立刻把人拿下?”

  几个人你一嘴我一嘴,挤眉弄眼的不知道是帮忙还是取笑。

  “滚你丫的,老子用得着你们教!”

  沈明辉恼羞成怒,一人踹了一脚。

  几人嬉笑着躲避,一通收拾,才连忙讨饶。

  “老大!沈哥!哥~,别踹了,别踹了!”

  “果然是贱皮子,一天不收拾就不老实!”

  几人闹过,又继续吃锅子。

  东子正色几分,追问老大交往的进度,用他的话说:“我多少也算半个媒人吧!不然这茫茫人海,你能这么快找到,还把人拐到了家里?”

  “进度就是没有,我们才正式见了两面,刚刚认识打招呼的关系,能有什么进度?”

  瘦猴急了:“两面怎么了?我们乡下见两面就办事儿的多了去了!哥你还等啥,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猴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沈哥你找个保媒拉纤的试试,反正咱们都知道她家是哪里,直接找上门去!”

  想到第一回在戏台下看见时自己出的主意,东子觉得现在用也不晚。

  “多少聘金多少条腿儿,就是三大件儿咱也不是搞不来?直接给老丈人拍桌子上,还怕他不答应?”

  主意不少,可沈明辉琢磨着总感觉不称自己心意。

  还是许强机灵,见老大拿不定主意,直接扯过了一直没开口的老张。

  “咱哥儿几个都没成家,要说娶媳妇,不得问老张,他和嫂子当初不也是什么自由恋爱?”

  这话一说,几双眼睛巴巴看过来。

  老张咂巴一下筷子,才悠悠的开了口。

  “这事儿,不急!”

  待许强殷勤的接了筷子,端上杯酒,把谱摆开,才清了清嗓子继续。

  “你们那些个主意都太虚,这是结婚的大事,不是耍朋友拍婆子,怎么办得看人!”

  “像猴子说的那是乡下没见识的村里闺女,爹妈选中人,见两面扯一身衣服,就完事。”

  “沈老大看中的是家属楼出来的,那能一样?”

  话说一半,憋的几人着急。

  “快说,快说,该怎么办?”

  “这呀!还得看沈老大,先探探性子,了解了解对方爱好,要是虚荣爱花哨的,就用强子的办法,花钱,买东西,要金的不给银的,要一块钱的雪花膏,咱就给五块的上海货,不怕她不喜欢!”

  “要是喜欢谈感情,那更容易,温柔小意、甜言蜜语,咱们一群人合计,还能糊弄不住一个小丫头?”

  “等把人姑娘的芳心拿下,再用东子的办法应对老丈人,沈老大还愁娶不到媳妇?”

  一群人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沈明辉也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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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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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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