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伴儿关上门坐了回来,姥爷也压低声音叹了口气。

  “建业啊!现在就剩下自家人,我也不说虚的。这工作花了不少钱,要是光我们老两口就罢了,可家里还有儿子儿媳十几口人呢!”

  一直好似木头的二舅三舅动了动胳膊,显示了一下存在。

  “这钱就当孩子借的,我也不急着要,每个月还二十就行,直到还清,你看怎么样?”

  “二十,那还能剩多少?”

  卧室里曹桂芳也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后立刻走出来。

  姥爷看向林嘉禾,引的众人都看过来。

  “我现在每个月工资二十七,纺织厂离家远,我准备把粮食关系转过去,吃食堂,中午就不用跑回来了!”

  姥爷的话一提林嘉禾就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心中暗赞,姜还是老的辣,顺势接了下来。

  “二十七,那不就只剩七块了,你一个丫头能吃多少,一个月交家里五块钱吧!”

  二舅一听少见的发了怒,“小禾他爸,你还能当这个家的主吗?不给孩子剥层皮不罢休是吗?”

  “两块钱一个月,她吃什么喝什么?不穿衣不换鞋是吗?你要是也这样想,那我算看错你了!”

  这话说的林父脸上无光,他是缺这个家吃了还是缺穿了!

  “你回去,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林建业你!”看着满屋子的人,曹桂芳连着念了几声好。

  “好,好,我是外人,你们是一家子行了吧?”这下是真躲进屋里了。

  “这个工作一共花了多少钱?”

  林父也不想给,又做不出胡搅蛮缠的事儿。

  “这是个清闲工作,是库房的管理员,又是纺织厂这样的大厂,福利待遇好,价钱就便宜不了,不算中间的人情打点,一共花了我们七百块……”

  七百,说实话不算多,林父也听说过卖工作的事,钢铁厂一个车间装卸工上个月还卖了五百多,这价不虚,可他心疼啊!

  “七百,一个月还二十,那就是近三年,三年后她十九,说不定都嫁人了!”

  “你放心,嫁人我们也会和她夫家说好,不用你还。几个月工资换一个有工作的媳妇,他们还占便宜了呢!”

  姥爷说的笑眯眯,看着女婿神色变幻,心里一阵痛快。

  最后林父还是答应了岳家的条件,还被要求写了张协议书,送走一家人后怎么想都觉得亏了……

  ……

  林嘉禾带着小妹送姥姥姥爷一家,一直送到钢铁厂外,在姥姥再三拒绝后才停下。

  “姥姥!姥爷!”

  林嘉禾原本只是想找个人给自己打掩护,没想到两位老人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忍不住有些鼻酸。

  “好了,好了,姥姥能为你做的不多,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立起来,小苗还要靠你这个姐姐多照顾……”

  姥爷也掏出刚刚的协议,仔细折好递给外孙女。

  “这协议你自己收好,平时也要注意,别被看出来,有事记得来家里,你还有姥爷和舅舅呢,总能为你做主!”

  两个舅舅点点头,给了肯定的眼神,两个舅妈不知如何想,反正没说什么。

  小苗抱着姥姥哭红了鼻子,她的心思是最简单的,只有见了亲人的不舍。

  “小妹,别急,以后我们常回去看望姥姥姥爷!姐和你保证!”

  现在两人不是没人要的拖油瓶,可以正常的交际往来,手上不空着,想来舅妈们也不会不欢迎。

  送别了姥姥一家,两姐妹牵着手回去。

  “姐,这下你不用下乡了?”

  “对,不用了,而且姐有了工作就有工资养你,再也不用看后妈的脸色,你以后要学会强硬起来,不要什么都听她的,可以偷偷懒……”

  “她要是生气也别愣着挨打,跑出来等我回去,家属院和钢铁厂是安全的,别往外面跑……”

  一路上林嘉禾仔细叮嘱,小妹要长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强大成熟的内心。

  ……

  接下来几天后妈一直没有好脸色,渣爹也丧着脸,但这些都影响不了林嘉禾的好心情。

  买饭盒,开证明,入职培训,一系列流程下来,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工作。

  这个库管员是真的轻松,平时没人打扰,需要材料的会拿单子来领,布料、线圈、各种配件,签字盖章流程成熟。

  一个仓库也不止她一个库管员,里面似乎有不少油水,老人藏着掖着不让她碰账本子,她乐得轻松,只干点搬搬抬抬的活计。

  没两天财务送来一些票据,只有半个月的,虽不多,也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大到粮票,小到洗澡票,总之是很实用。

  月底领了半个月工资,立刻给自己和小妹添了不少吃穿用具。

  “我姥姥说刚刚工作少不了花销,让我从下个月开始给钱!”

  林父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工作的价钱都是岳家说的,谁知道真正花了多少,两边私下里给多少自己更不清楚,这个女儿是白养了。

  “随你吧!”

  听着林父冷漠的声音,林嘉禾眉头一拧,自己不必怕他,但小苗还在家里。

  “只见过上班挣钱的,没见过还要亏钱的,你一分钱不交家里,还回来吃饭不合适吧?”

  自从林嘉禾的粮食关系转走,能买的粮食少了,副食也少了,曹桂芳心里就憋了一肚子气。

  “那我以后都在厂里吃!”

  林嘉禾不惯着她,直接甩了一句。

  “你要是能耐还回来干什么?家里的房子就白住吗?”

  看对方气的口不择言,林嘉禾愈发慢条斯理。

  “家里的房子我不知道是不是白住,我记得,当初厂里分房子的时候我妈还是食堂的临时工。正是考虑到我家三口人,双职工,厂里才给分的这套大房子,对吧?爸!”

  其实林父的技术水平也很关键,这事就不提。

  “倒是你?呵呵!”

  这声呵呵让曹桂芳彻底炸了,四下一寻,拿起扫把,倒提着扫把头就向林嘉禾打去。

  曹桂芳这个后妈不是没打过姐妹俩个,没想到今天林嘉禾会反抗,竟然一把抓住扫把不松手。

  “反了你了,松手,给我松开!”

  曹桂芳气的眼发红,双手要夺扫把,却被拉着动不了。

  “你以为现在还是我小时候吗?任你打、任你罚?有事没事,找个由头关起门就动手,三天两头罚我们不许吃饭!”

  说到这,一阵酸痛涌上心头,原主不是不记得,早在心头结成了疤,或许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淡忘。

  “从今以后你别想动手,不光是我,还有小苗,如果让我知道你动了她一根手指头,你不会想知道我的手段!”

  说完,收敛起眼中不自觉流露的寒意,靠近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也有女儿,你可以试试!”

  曹桂芳被继女口中的森然吓到,一时忘了动手。

  而林父不愧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事方式,骂了几句没大没小便不再理会。

  后妈还要再吵闹,林父就烦了。

  “她翅膀硬了,不服我们管了,你还管她干什么?自以为挣了几分钱就能耐了,爹妈管不了她,自有外头的人给她教训吃!”

  林嘉禾不在乎他的指桑骂槐,今时不同往日,几天前她是依靠家里吃饭的小可怜,只能用装病的手段博同情。

  如今,有工作有舅舅家撑腰,她再站不起来就真成软骨头了!

  “走,小妹,我们回去,我给你带了吃的……”

  林嘉禾今天这一发做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要渐渐改变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获得更多话语权。

  说白了人的认知是有惯性的,像前世,虽然亲爸也娶了后妈,但有一个彪悍的奶奶撑腰,后妈进门连大小声也不敢。

  奶奶调教儿媳的手段高明,后妈又敬又怕,直到奶奶去世多年、亲儿子长大后妈才敢当家做主。

  可惜林小禾的奶奶在乡下跟着大儿子生活,也未必偏疼孙女,后妈曹桂芳一进门就当家做主,将两个继女揉的像泥团,思想根深蒂固,不是一两天能改变的。

  ……

  原本林嘉禾以为后妈曹桂芳吃了教训至少能安分一段时间,但她真的高看对方了。

  即便林父也很生气,至少他沉得住气。

  曹桂芳的动作就简单粗暴的多了,平日里只要嘉禾在家就摔摔打打,做饭没两人的份,故意把人锁到门外或者家里等等。

  林嘉禾见招拆招!

  后妈摔摔打打,她就阴阳怪气。

  后妈不做自己的饭就外面带吃的回来,加工厂可以做各种家常菜系,根本不稀罕她的两碗稀饭。

  遇到锁门更容易,转头换了把新锁,气的后妈牙痒痒。

  林嘉禾没把这些小事放心上,如果曹桂芳能认识到她的态度及时收手,两方也可以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但她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反而觉得权利受到挑战。

  这天晚上刚回家,客厅空无一人,林父后妈似乎在卧室,林家宝刚刚在楼道听到玩耍的声音,没看到小妹,林嘉禾直接回了姐妹俩的房间。

  “姐,呜~”

  小苗看到林嘉禾,直接扑到她怀里。

  “怎么了?你说清楚……”

  今天的事很难说清楚曹桂芳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早上她让小苗挑黄豆,黄豆生虫发霉是常有的事。

  “我抱着盆挑豆子,她说要拿副食本去买块豆腐,后来突然发了火,一脚踹到我坐的板凳上……”

  林嘉禾一想就明白了当时的情况,肯定是曹桂芳想到自己转走粮食关系的缘故才发火,豆腐也是限人限量供应。

  而抱着一盆豆子的小苗摔倒在地,豆子滚落,磕的她一身青肿。

  翻开衣袖,果然膝盖和胳膊肘都破了皮。

  “姐,好疼!”

  小苗是个老实孩子,摔疼了也忍着,只在姐姐面前才喊句疼,林嘉禾却不能忍。

  要不是自己也不会连累小苗,她应该更周全一些的,哪怕想改变家里的地位也可以多用点心思手段。

  如果是以前的竞标场老狐狸、业务部女魔头,林嘉禾的手段会更阴柔、更不落痕迹。

  例如给曹桂芳一些钱勾着她,再给她挑刺,挑拨下夫妻两个的关系,拉拢亲弟弟、分化对立继妹等等,等等……

  甚至干脆,给渣爹换个老婆也不是不行……

  但还是那句话,她忍不了,现在,立刻,给老娘滚出来!

  “嘭嘭!”

  主卧的门被插上,连续的敲击让门框的灰沉飘散。

  “干什么,干什么,都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曹桂芳的声音明显有些心虚,林嘉禾的警告还是有点用处,搁以前打的更重她也不放在心上。

  明天?现在后悔也晚了!

  林嘉禾没有废话,捡起板凳砸了出去,将桌上的瓷塘缸和铝盆打落在地。

  刺耳的撞击声终于引得夫妻俩出了门。

  “干什么?找抽呢?眼里还有我这个当爸的吗?”

  “怎么了?不过了!好好的缸子盆子,砸坏了可怎么使?唉!心疼死我了!”

  林嘉禾不去看暴躁的林父,淡淡的问道:“忘记我说的话了吗?别动她一根手指头,你怎么做的?怎么就不听劝呢?”

  曹桂芳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这个继女最近不对劲,她心里有点发怵。

  “你想怎么样?你妈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她自己没坐稳摔了,一点儿小事,都是一家人你揪着不放想干什么?”

  看着挡在曹桂芳身前的林父,林嘉禾摇摇头。

  “她是我妹妹,我妈没了,就留下这么个小妹妹,你说我不护着她谁护着她!”

  林嘉禾说的轻描淡写,转身出门买药水,留下心惊胆颤的两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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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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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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