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去病和阁老两人骑着两头牛,头也不回的直奔先秦古川深处。
这一路崎岖异常,再加大雪封山,马匹根本寸步难行。牛虽然慢点,但是确实没有更合适的选择了。
这一路上两个人无话,雪花变小了,苍茫的天空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黯淡的月亮,高高悬挂于东天之上。寒风一阵胜过一阵,林去病却心乱如麻。
这一走,从此与林家也算断了一场因果。不知道河阳城的百姓没有了城主会如何。苏蝶三人的面孔一个个浮现在眼前,思绪纷乱。这先秦古川辽阔无边,奇山峻岭,沟壑层层。偏偏这风雪如此之大,行路难,难于上青天。就算走了,又能去哪?
这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想到此处,心中悲伤不已。偏偏雪上加霜,那怪病的疼痛突然袭来,林去病痛哼一声,摸了摸胸口的《诗经》,这是父母留下唯一的东西,每当林去病痛苦时,便开始背诵这诗经,一遍又一遍,正着背完反着背,反着背完错行背,错行背完跳着字背。
每当背诵诗经时,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也许是心理作用,痛苦竟然真的减轻了许多。
阁老看见林去病趴在老牛身上,嘴里念叨着,也知道他痛症发作。却无能为力。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只是已经是在一片雪山之中。
月亮不知何时被遮住,亦或是现在已经是白天了。总之风雪茫茫,千里迢迢,天地之间一片苍茫灰暗。乌云聚散,雪花飘零。
仿佛在混沌未开的世界之中。天空阴暗,似乎要掉落下来一般,即使是以阁老的功力也是抵抗不住。而林去病还在疼痛中。阴冷的天气与心中的怒火,两者互相交缠,巨大的病痛似乎如一个远古猛兽一样,一点点将林去病吞噬。
“啊!”
林去病最后一声痛喝,从牛身上掉落下来。
阁老连忙上前,摸着林去病的脉搏,不一会脸色阴沉,林去病的病症之前被林辰天夫妇以其全身功力封印,但是这封印竟然被病魔借着风雪与怒火之力击破。这是什么病毒啊,难不成还有灵智?蜀南文学
阁老看向这个略显瘦弱的少年,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曾经阁老也是杀戮一方的魔头,后被林辰天打败,甘愿做其随从。但林辰天待人也是极好,慢慢阁老也就放下执念。后来林去病出生,在最开始几年还算是健康,只是身体薄弱。阁老一生孤独,而在阁老眼里,这林去病便相同于自己的后辈一般。
阁老想到此处,心里竟然没那么紧张了,仿佛做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阁老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些复杂,想了半响,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辰天啊,林辰天。本座算计半生,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到底在做什么啊。”阁老感叹两句,不禁想发笑,随后便运起功法,往事一件件浮现在眼前。
林辰天当年真是一代豪侠,在高手林立的正道之中也是名列前茅,奋起于贫瘠之地,力挽狂澜,甚至让本应没落的林氏家族从此跻身为大势力。
而阁老,本名玄九天,乃邪道赫赫有名的年轻一代高手。两个真乃是宿命相逢,针尖对麦芒,针对了不知道多少年,后来竟然是英雄相惜。约定在天禁之巅决战,当时这场决战可谓是震惊天下。
最后林辰天以微毫优势赢了,玄九天自此失踪。
其实当时两人约定,谁输了,就要做另一个人随从百年。于是玄九天化身为阁老,伪装成折服于林辰天的正道高手。
阁老慢慢变得年轻,随后化为一个紫衣中年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惊人的气息。
“终于可以动用全部能力了,可惜,正邪两大高手的全部功力,要全到你身上了。便宜你小子了。”
林去病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但也能恍惚间听到阁老的话,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边咬牙,一边默默背诵着《诗经》。
风雪越来越大,可是却难以靠近二人十步以内。玄九天功力涌动,卷起一层层无形的气浪。手中变换着手决,眼中涌现出一丝血色。
“嘿!”
玄九天低喝一声,双手将自己精纯的功力度入林去病的身体。林去病只觉得此时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扭曲着,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一寸寸的摧残着林去病的身体。
这就是那种病痛,一点点将林去病的身体摧毁,又一点点将其重塑。那是一种方生方死,不生不死,生不如死的感觉。
唯有林去病脑海有一股灿金色的力量保护着,让林去病不至于失去理智。这就是林辰天的毕生功力。
但这团灿金色就如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随时颠覆的小船一般。
此时,一股幽紫之气突然出现,与灿金之气一起保护着林去病的心智。这幽紫之气正是玄九天修炼的精纯邪道功法。但此时玄九天却脸色阴沉。
玄九天有自己的担心。林辰天和玄九天是正邪两道的一代天骄,更是世间少有的惊世奇才,两人所修的功法也是各有千秋。
林辰天修行的不是林家功法,而是早年闯荡时,得到的失传已久的正道至高功法《问天道》。传说此功法修炼到极致,可升天破虚,再造生机。世间修行此功法的,恐怕也不出一手之数。皆是声名赫赫之辈。
但那灿金之气中还有另一股力量,也是不容小觑。这股力量仿佛是半透明的,朦朦胧胧,给人一种神秘古老的感觉。
玄九天叹气,林辰天啊林辰天,你到底有什么魅力。
这半透明的力量是林去病的母亲苏薇的功力。苏薇是什么人?天下间都知道林辰天身后总有一道俏丽的身影在守候,那是一位温婉可人的弱女子。连苏家也这么觉得。
天下间知道苏薇真面目的,大约也只有林辰天和玄九天两人了。玄九天现在还记得他和林辰天不知道第多少次比武的时候,误入一个山谷,于是把山谷里的东西打的稀巴烂。
这时候出跳出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可爱小姑娘,一身修炼虽不如林辰天两人,但也有独到之处。且林辰天二人也不做欺辱女子之事。于是,正邪两道鼎鼎大名的天骄就被一个小姑娘给收拾了。
两个人被打的鼻青脸肿跑出山谷。待第二次见面时,已经是著名的道山论剑,当时天下英雄汇聚,苏薇随着苏家参加。当林辰天和玄九天看见苏家家主身后佯装害羞胆小,一副病态娇弱的苏薇时,腿都吓软了。
玄九天知道苏薇身负一种神秘的传承,不在正邪两道内。以苏薇的能力,怕是不如林辰天,也能名震一方。可是她偏偏选择在林辰天身后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每当想到此处,玄九天总是气得牙根直痒痒。
苏薇曾跟林辰天玄九天二人提过一句,她所修的名唤《苍茫经》。但此经从古至今都无记载。想必是代代单传的小门派,于是也未多问。但现在看来,也有不同寻常之处。
而玄九天所修的,乃是号称邪道第一秘术的《唤魔典》。传闻乃是可以驾驭心魔,不死不灭,六道畏惧,万劫不毁,化为真心真魔。
话说回来,玄九天担心的也就是如此,林辰天的《问天道》如此霸道凶猛,与《苍茫经》的力量处于一个暂时平衡的节点。
而玄九天的《唤魔典》是最正宗的邪道秘技,与《问天道》正邪不两立。若是注入林去病体内,让林去病走火入魔而死,他该如何面对林辰天苏薇的嘱托?
此时林去病稍稍恢复了一点控制力,刚刚的一切他看的真切,虽然不知各种缘由,但也知道玄九天不会害他,便忍着痛咬牙说道:“阁老你若有什么想法,便任意施展。我已经感觉父亲母亲留下的力量在渐渐减弱,再这样下去也是个死,倒不如搏一搏,拼个一线生机。”
还未等林去病说完,又疼晕过去。
玄九天听完林去病的话,心中也是一震,瞬间想了个通彻。再不犹豫,直接掐诀,嘴里念叨着:“一意孤行,道我本心。不死不休,唤我真魔!”
“一意孤行,唤我真魔!”
玄九天刚刚注入林去病身体的力量只是一丝探查之力,但现在已经是发挥出十成十的力量。那幽紫之气宛如远古魔兽,带着滚滚威压,注入灿金之气中。
但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预想中的排斥并没有存在,幽紫之气与灿金之气相互挤压,产生巨大的向心力,将那半透明的苍茫雾气也吸引进去。
或许是苍茫雾气的缘故,亦或是两股气息在林去病体内病魔的威压下感受到了威胁,总之三股气息慢慢融为一体。
玄九天见状松了一口气,心中思量道:“无病在我眼里算得上是后辈,也是一步步看着他长大的,若以一命换他安康倒也不是不可。可惜无病的病魔之残厉,我就算献了性命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我便把浑身上下,自幼修炼至今的《唤魔典》真气都注入无病体内,这些真气比起林辰天夫妇的那些,也不差多少了,那样倒也算了一命的情。”
“虽然我元气大伤,但是再回邪道苦心修炼一番,倒也不是不可,最重要是恢复了自由身,那邪道之人谁还能与我为敌?逍遥的一方霸主岂不乐哉?至于那答应林辰天保护其子的约定,我便将无病带回去,若无病的病魔得解,我便百年之后传其传承,让他也一世为尊。如若不得解,我便圈一方地界,让无病做一方凡人之主,富贵一生。也不负我与他的一番因果。”
一瞬间玄九天思量了许多,越想越觉得可行。便毫无保留,将功力尽皆传给林去病。
林去病见此,心中转念一想,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自父母离世后,林去病遇见太多风浪,也有一颗玲珑心思。
只怕阁老这是还情,还了父母的情,阁老便会离去。
玄九天看林去病那个神情,作为混迹江湖的人,当然明白他想的什么,便说道:“我将功力尽数相传,一方面为了还你父母的约定,另一方面,我也把你当做自己后辈。不瞒你说,我在邪道也是有势力的,你倒不如跟我回去,我给你一个少主,货真价实的少主,邪道之人无敢不敬。如何?”
林去病知道自己把阁老想错了。心中对阁老很是感激。本来就是无血缘之人,却能如此待我,还有什么不满足。于是忍着痛笑了笑,却又摇摇头。
“怎么,我还能哄骗你不成?”玄九天一怒。
林去病痛喝一声,觉得疼痛稍稍好些,虚弱的说道:“阁老待我,已与亲子无异。但我一身病体,在阁老庇护下苟延残喘,生又有何意义?倒是白白坠了家父名声。传言这先秦古川奇人辈出,我倒不如再此搏一搏。若是死了也无遗憾。阁老,你我便再此别过。但我林去病再此一言,我自出生,便是天咒地诅。天不佑我,我亦不死。一生至今,虽七八春秋,也是人间冷暖,世态炎凉看个通透。长此以往我不叩天地,不念苍生。只尊父母,只敬阁老!”
玄九天铮铮看着林去病,半响后哈哈大笑,连道了九声好。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这九声抑扬顿挫,仿佛有一股情绪在其中,随后说道:“林辰天,我此生不曾服你,但今日,无病所言这些,合我脾气。我服你能有这样的后辈。不服天地,不念众生。魔,这才是真正的魔。痛快,我玄九天便认下你这后辈。无病你既然已经如此决定,我不阻你。待我传功完毕后自会离开。你我就此分离。倘若你能无恙,便来邪道寻我,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邪道一霸玄九天。届时你便是我唯一传人!”
林去病还未回答,又是一仰头昏迷过去。
玄九天看向林去病,心中道:“我这一生痴迷修炼,从不沾染因果。只是牵挂于苏薇,相惜于林辰天。原本是因为苏薇林辰天二人才照顾着无病,倒是我小家子气了。也罢,林辰天。以后无病便于我如亲生,若他能安然无恙,我便庇佑他张狂一世。”随后又转念一想,也是笑了,心道:“怕是以林去病的脾气,自己的强大比庇护更重要。这才是一颗强者之心,不过,这才有资格做我的传承者!”
先秦古川之中的风暴越来越大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去病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五脏六腑仍是隐隐作痛。
此时他所处的,是一个天然的小洞穴,四周空荡荡的,外面仍是风雪呼啸。阁老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的目光失去了原本的单纯,此时只剩下如同碧波一样的深邃。此时的他不是林去病,而是顾尊。
顾尊的意识早已经到来了,只不过刚刚那种局面连他都不知道如何应付,只好等到阁老消失之后,自己才出现。
“林去病......没想到还是个俗套的退婚故事。”顾尊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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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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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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