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说错了?”顾尊问道。
幼婉却冷笑:“公子是朝廷派来的人吧,这样的试探还是算了,我已经认命了,何苦再来为难呢?只怕我要是答应,就活不过今天了。不过这样也好,我本来也活腻了。杀了我吧!”
真是无奈啊,顾尊说道:“你不是早有死意吗?反正都是死,怎么不愿意赌一下,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呢?对你没损害啊。”
幼婉想了想也是,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想救我出去?”
“我想你现在心头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沦落风尘吧。”顾尊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刚刚没骗你,我真的会算卦,偶尔灵。所以刚刚算到了你的过去,知道你心中的执念,是一位白衣公子。”
听到这,幼婉才真的信了,这事情虽然不是秘密,但知道的人确实不多。
“唉......”幼婉叹了口气,说道:“都是过往了。公子你可知道,罪官的女属全都要编入教坊司为妓。可教坊司的客人都是有些官身在的,所以为了防止我攀上什么人,我连教坊司都进不去,甚至不能在京师的青楼。”
“我是被人押送到朔州河阳城的。因为朔州是大离最远的州,而河阳城又是朔州最偏的城,连修行者都没有多少。甚至我不能去城北的青楼,因为去那的都是商人读书人。我只能在城南,因为这里的全都是粗鄙不堪的苦力、商贩和流氓。而这一切,都是只是为了折辱我而已。”
好惨,比顾尊曾经听到的什么家境不好、中途辍学、父母生病、迫于生计、第一次做那种还惨。
不过想想也对,如果不刻骨铭心,怎么能算得上是执念呢?
顾尊说道:“要不然轰轰烈烈的假死一次,怎么样?人们对红颜夭折,总是有无尽的惋惜。毕竟悲惨的身世和离奇的死亡,总能带来无尽的遐想。如果你假死一次,也许那些人反而会把你的经历神话,没准变成了一个沦落风尘,但是心智如坚的奇女子。”
幼婉惊奇的看着顾尊,现在总算是相信顾尊真的是想帮自己。她曾经无数次想死,都是因为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此时就算再见白衣公子,又有什么用呢?没有用,脏了就是脏了。
可是顾尊说的这个办法,直接说到了她的心坎里。是啊,如果死一次,也许曾经的不堪,也变成玫瑰花上的泥点呢?
但转念一想,幼婉却摇摇头,说道:“这个办法虽然好,但得知我屈辱的死去,那些害了我父亲的恶贼们一定会拍手称快的。我其实早就想自尽结束屈辱,一了百了。”
“但我一直坚持活着,就是因为我不想让那些狗贼们安心,我要睁着眼死死的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恼羞成怒主动杀了我。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折磨无法让我屈服,也无法让我放弃。这是我活着的唯一动力。”
顾尊无奈,摆摆手:“行了,厉害厉害,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没兴趣。既然这个办法不行,那就换一个。”
幼婉惊讶:“公子真的是智多星。”
“别骂人。”顾尊想了想,说道:“既然洗白的办法不行,那就破罐子破摔呗。他们逼得你沦落风尘,那干脆你就变成河阳城,不!直接变成大离第一花魁!这样一来,虽然还是风尘女子,但还是不一样的。”
幼婉这次是真的惊直接目瞪口呆,呆若木鸡,鸡泥......总之就是惊呆了。
“这样......好像还......哎?”
幼婉表示自己有点乱,想理一理。顾尊说的这个办法虽然听起来很扯,但仔细想一想,发现还真是有点道理。
任何东西,做到极致,都会从量变达到质变。
最低级的风尘女,那确实是让人看不起。可是名动一国的花魁,虽然本质上工作是一样的,但就算是豪门子弟,都愿意一掷千金,只为博得一笑。
再加上洗白这种事,本来就不靠谱。还不如一口气走到黑呢。到时候真成了花魁,那心里泛酸的就不是幼婉,而是那位白衣公子了。
震惊,家道中落被迫沦落风尘的前女友,忽然变成了大离第一名妓!请问我怎么预约见面?
有点意思哈!
顾尊觉得这个办法很棒。
可是幼婉却又摇摇头:“其实这样,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我不是在京师,只是河阳城南的小花魁,名气连城北都很难传过去。就算我有再惊世的容颜,也不过是明珠暗投。大离第一花魁?怎么可能......”
说到这,顾尊就忍不住笑了。
成为大离第一花魁?这说白了不就是炒作和营销嘛!从素人到网红再到偶像,这套路怎么想都非常的熟悉啊。说到这那可就不困了,甚至想顺便整理一下并不存在的领带。
幼婉奇怪:“公子,您笑什么?”
顾尊自信满满的说道:“酒香也怕巷子深,所以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最重要的是......算了,你听不懂。这件事我要回去从长计议,今天先谈到这吧。有什么事,托人到城南的神功戏班找我。”
“原来公子是神功戏班的。可是听闻神功戏班都是天残地缺,冒昧的问一下,公子可是......”
幼婉看着顾尊浑身上下全都是好好的,和自己这么一个花魁相处这么久,居然就摸摸手,顿时有了些不太好的猜测。
“也不全是,总有例外,比如我。”顾尊说完,问道:“对了,如果我想找你呢?来这一次,可不少银子呢。我可是来帮你的,而且什么也没干。”
真不是顾尊没有格局,装那个啥谁都会,可摆在眼前的情况没办法装啊。自己是来收割执念的,不是送完钱,啥也不干当怨种的。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幼婉笑了,取下一块随身佩戴的玉佩,说道:“公子只要出示这块玉佩,自然可以见到我。”
玉佩到手,还有余温。顾尊点点头,然后起身就离开。
幼婉没想到顾尊真的这么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留恋。她还以为顾尊会以自己的事情做要挟,让自己做点什么呢。
可是看着顾尊就这么干净利落的离开,没有丝毫犹豫,居然真的只是为了谈事情。幼婉忽然有一种小情绪,说不上来好坏。最后只是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边,顾尊离开了青楼。
最终还是没有打包饭菜,毕竟还是要脸皮的。
至于炒作幼婉的事情,顾尊还真的要好好想想。一方面是收割执念喂花,另一方面想想怎么从中赚点利益。
不管怎么说,顾尊也算是个经纪人吧,不能白干活。
毕竟神功戏班的日子,过的也确实艰难。总不能天天吃神仙肉解馋吧?
昨天吃完了神仙肉,小邪神那几位在隔壁放了一晚上的屁,隔着墙都能听到了。好在墙只是不隔音,但是隔气,所以没有什么味。要不然这日子真没办法过了。
顾尊出来,看到柳芷弥还在等。
“不好意思,钱花光了。果然是消金窟,从身体到灵魂的剥削啊。”顾尊拿出青冥火的玉佩,说道:“还给你。”
柳芷弥看也不看,淡淡说道:“送你了,此物还可以感应夜里的魑魅魍魉,也许会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哦?那谢谢了。”顾尊也没客气。
“怎么这么久?”柳芷弥问道。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觉得她挺命苦的,所以安慰她一下。”顾尊说到一半,问道:“你应该能听到我们谈了什么吧?”
柳芷弥一边走一边说道:“能,但是我没听。因为和我无关,那就没必要。不过看你样子,难道是想?”
顾尊摇摇头:“没有,我一心修行,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呵呵。”柳芷弥罕见的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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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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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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