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之前因果氤氲,故而,他们无法直接联系。
需要通过种种仪式、手段来中转。
这使得彼此交换的情报,相对有限。
他们兄弟对于人间之事,也只知道个大概。
譬如,现在,截教道统在人间东南,以旧鲁、莒以及齐国的一部分为根基。
向南辐射到楚、越,向东深入大海,连东海龙族似乎也已经臣服。
向北则越过曹河,与宋、晋相交。鵻
道统繁荣且昌盛,有着种种奇技淫巧之物,荒诞不经之事。
所知的就是这些了。
其他细节,隔着天人之障,实在无法沟通。
虽然,如今大劫已经开始。
天人之间的因果孽障,正在下沉。
阻隔天地人的屏障,随之消失。
但,金吒兄弟非但没有去联系分身,反而有意的用神通,切断了部分因果联系。鵻
原因呢?也比较简单。
那两个分身的源头,是金吒、木吒分别以甘露太子、惠岸行者这两个佛门身为根基斩出来的身外化身。
又是借西方准提圣人的菩提圣树的威能,避开因果,偷渡人间,与西方教早早的在东胜神州备下的‘皮囊’结合后的产物。
而偏生,如今燃灯祖师,再次带着金吒兄弟及其师长,重归了阐教门庭。
于是,问题就出现了。
在西方教,甘露太子、惠岸行者,依旧是西牛贺洲多个佛国供奉的护法金刚。
正如那普贤菩萨、文殊菩萨,依然是许多西牛贺洲佛国所供奉的护国菩萨。鵻
但,金吒、木吒的真身本体,却已经回归了阐教,如今就在这玉虚宫中。
这是很麻烦的事情。
因果之大,不可想象!
而且,涉及圣人,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所以,不仅金吒、木吒兄弟。
便是他们的父亲李靖和师长慈航、普贤,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见了元始圣人,两兄弟自是忐忑不安。鵻
元始圣人却是笑眯眯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兄弟两人。
指头掐动间,圣人念头中,闪出了一抹舍利子的色泽。
这是方才接引圣人的念头特意留下来的。
显然,这是圣人间的默契。
些许小事,还不足以让两位圣人因此结下因果。
不过,圣人脸皮也要保全。
故此,接引圣人留下这个舍利,意思就很明显了。鵻
而元始圣人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
“这兄弟倒是有福缘!”元始圣人的一个念头赞道:“未来,既是阐教门下,也是西方护法!”
“金仙有望啊!”
如今,无论是西方,还是阐教,都需要给外人一个印象。
西方教与阐教,是可以联手的,也是没有芥蒂的。
不信,你便看罢!
我西方上有古佛、菩萨,出身阐教。鵻
下有护法、金刚,亦是阐教三代。
说什么叛门,谈什么背叛?
没有的事!
阐教、西方,大道互补,彼此携手而行。
至于真假如何?
便让外人去猜又如何!
经过封神劫的磨砺,诸圣都已明白。鵻
圣人们之间,最忌讳的就是,话说得太死,事做的太绝。
以至没了中间模糊地区,失了圣人们的和气。
搞得如今,便是想和截教谈谈,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清楚该如何去说!
难道,要叫阐教圣人亲自去那碧游宫,给截教圣人赔礼道歉,说什么:昔年是我错了,道友还请海涵则个!
这话,即便元始圣人愿意说。
截教通天教主肯听吗?
封神劫中,圣人身边随侍七仙,除了一个马遂,几乎全军覆没!鵻
圣人最喜爱的弟子中,除了一个多宝道人叛门、无当圣母了无音讯之外。
其他什么三宵、赵公明、十天君,统统上了封神榜。
最惨的是龟灵圣母,甚至连真灵都已经破灭!
至于三代、四代和外门弟子,干脆全军覆没!
这样的事情,别说是通天教主这么个素来脾气暴躁的圣人了。
便是女娲娘娘,遇到了,恐怕也要和人拼命!
这口气没有出完,肯定不会罢休!鵻
阐教如此,西方也是如此。
这不是低头不低头的问题。
而是截教肯不肯的问题。
这就是事情做绝了,没有留下转圜余地的后果。
反观人教,虽也在封神劫里算计了截教。
但人家留了余地啊!
捉下的多宝道人,是人家自愿叛逃的。鵻
九曲黄河阵中,乾坤图拿了云霄,但只是镇压,并未害云霄性命,甚至都未伤云霄肉身、道行。
其后与通天教主斗法,也只是王对王罢了。
未曾对小辈出手。
如今回头想想,昔年人教门下玄都,公然在大劫之中旁观,一言不发。
这未必不是老君的授意。
搞得如今,阐教和西方教,都是浑身难受。
只能是在暗地里,对人教圣人的算计,深感钦佩!鵻
也只能是暗恨昔年,自身终究是急了些,吃相难看了一点。
如今,有了教训,西方教和阐教,自不会重蹈覆辙。
于是,便叫盘古幡落下重重庆云,罩住这兄弟的元神。
圣人开口道:“且做法吧!”
金吒、木吒自是只能磕头:“谨遵掌教圣人法旨!”
于是,金吒吐出一枚舍利,木吒张嘴吐露一柄宝剑。
皆是当初,分化念头时所用的宝物。鵻
兄弟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接着,便念诵起西方经文。
梵唱声声中,盘古幡继续摇动,将那因果痕迹抹除。
……
华国。
白泽持着一支竹竿,坐于滚滚沙水河畔。
闲看着来来往往的商船。鵻んτΤΡS://Www.sndswx.com/
广阔的沙水河上,商船络绎往来不绝。
水面之下,水族循着水脉的通道,游弋往来。
更有着隶属于华国水师的水族民兵们,巡视各方。
即使是在水底,纵横的水脉中,教化圣树也依然洒下了光辉,庇护其中的学子。
朗朗读书声和勤勉修炼吐纳时的呼吸声,亦伴随着圣树的教化之光,传遍水脉。
潜移默化的,改造着水脉。
于是,如今华国境内的各大水系的水脉,居然渐渐如陆地城市般,出现了文明的痕迹,秩序的迹象。鵻
旧日,茹毛饮血、放浪不羁的水族,也渐渐的变成了如今守法谦恭,谈笑温和的样子。
这就实在是让白泽感慨万千。自逐鹿之后,人族历代先王,都曾想过施教化于众生,布恩德于山海,泽及巫、妖,润及水族。
然而,便是三位圣皇,也只能部分做到。
轩辕氏教于龙族,伏羲氏加于妖族,神农氏则恩及巫族。
即使如此,圣皇们,也只能教化和感召到这些众生中的强者。
譬如四海龙王、妖神子嗣、巫族大巫。鵻
很少能真正的让教化文明,深入各族。
但,如今,在华国,昔日先王的设想,却已经成为了现实。
功德日懋,福泽连连。
不止是教化深入了各族,就连律法也是如此。
真真是奇迹!
不可思议,甚至无法复制的奇迹!
“如此华国,追上夏后氏昔日鼎盛,怕是只缺时间了!”鵻
“人族将要再出一个圣朝!”
至于天、朝基业,白泽暂时还不敢去想。
天、朝伟业,恢弘无比。
昔日夏后氏曾窥伺了天、朝基业的些许面貌。
白泽曾观摩了其中的只鳞片爪。
知晓那天、朝何等伟大,又是何等神圣。
若圣朝是口含天宪,替天行道的话。鵻
那么天、朝则是——吾既是道!
也唯有如此,天、朝才能在升华之时,让一位圣人超脱。
心中念头辗转,白泽忽地抬起头。
道心
之中,无数念头在翻滚。
额间法眼自然睁开,圣树的光辉在眼前绽放,条条柳枝,落下无数数字。
有什么力量,正从九天之上落来。
然而,无踪无痕,无因无果。鵻
年轻的圣树,就要发作。
白泽连忙安抚圣树:“且勿生事!”
“此乃他教圣人手段,若老爷未曾干涉,你我便旁观就是!”
白泽也不惧,有圣人会对华国出生。
圣人对道统凡人下手,是大忌讳!
甚至可能激怒人道,让人道发狂,从而使天道震怒。
紫霄宫会第一时间干预的。鵻
在白泽的安抚,圣树慢慢安静。
须臾之后,白泽见到了两点白光,从柳城之畔的一个蒙校升起。
“是那两个西方来客?”白泽掐指一算,隐隐明悟了什么。
他没有干预,静静的看着那两个白点,消失于无踪。
他知道,这是圣人催动了一件先天至宝,遮掩了天机的结果。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圣人,催动了哪一件先天至宝?
是九品功德金莲,还是盘古幡?鵻
……
八景宫中,昏昏欲睡的老君圣人身前放着的太极图跳动了一下。
天地玄黄玲珑塔,从圣人脑后显现。
“盘古幡?”圣人微笑了一声。
手中拂尘轻轻一扬,打醒了那两个正在瞌睡的惫懒童子。
“尔且起来!”
老君圣人说道:“我这一炉丹药,到了开炉的日子了!”鵻
三十六万年前,封神劫刚刚结束不久,盘古幡摇动,遮掩住人间因果,让广成子对信奉人教的管叔、蔡叔大开杀戒。
三十六万年后,盘古幡再次干预天地因果,遮掩天机。
而此时,恰是新的大劫开始的时候。
因果闭环!
而且,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展出来的。
完美契合了老君的需求。
道法自然,因果自然。鵻
所以,这一炉丹药,这炉炼了三十六万年的丹药,到了开炉的时候了!
金银童子闻言立刻清醒,对着老君磕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老爷圣道永昌!”
便到了老君圣人身前,欲要观摩这一炉无上仙丹开炉的瞬间,沾沾圣人福气。
老君圣人却是走到八卦炉前,忽然眉头一皱,却是道心示警,如今开炉,并不能尽善尽美。
尚有一个因果,未曾圆满。
老君圣人拂尘摇动,太极图落在身前,两仪分化,指头因果跳跃,道心无数念头推演。鵻
“原来如此!”圣人抚掌大笑:“原来如此!”
“确该如此!确该如此!”
“却是贫道心急了!”
“这一炉仙丹,还缺一个观摩的嘉宾!”
金银童子闻言不解:“敢问老爷,却是谁人有此福缘?”
“广成子!”老君圣人微笑着答道。
“啊?”金银童子完全不能理解,为何是他?鵻
“因果之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老君圣人悠悠解答着。
拂尘一扬,便吩咐两个童子:“去叫玄都进来,拿我符诏,持我法旨,去那人间燕国,将广成子唤来!”
“三十六万年前,广成子指使姬周,杀管叔、蔡叔,诛其弟子殷郊,绝我人教人间根基!”
“三十六万年后,广成子众叛亲离,无依无靠,只能为我人教前驱!”
“这就是因果!”
“亦是广成子的劫!”
“去将他召来,贫道要他做此番的嘉宾,受此因果!”鵻
此乃天定。
广成子必受其殃!
不然这一炉仙丹,便不算圆满。
圣人的念头,也难以通达!
金银童子不知其中奥秘,只能是诺诺而拜,出了兜率宫,寻到正在屋顶假寐的玄都,磕头拜道:“大师兄,老爷命我兄弟来传法旨!”
玄都睁开眼睛,手中的葫芦轻轻一跳,听完了金银童子所讲的事情后,玄都的神色终于动容,他激动的说道:“恩师之意,吾知矣!”
“此确乃好报应!”鵻
当年,人教的人间基业,乃是玄都亲自培养的。
管叔、蔡叔,都是玄都看好的。
不料,却在瞬息之间遭到昔日亲友、同道背叛。
管、蔡两家,几乎被赶尽杀绝!
连襁褓里的婴儿也没有放过!
这深仇大恨,玄都岂敢忘?
但人教以道法自然,无为而为为宗旨。鵻
便是报仇,也不能刻意。
强行为之,则大道有缺。
玄都自然不会做这等不智之事。
不意如今,因果报应,水到渠成。
玄都自是大感欣慰!
他欢欢喜喜的去了八景宫,拿了圣人符诏,持着圣人法旨,便出了兜率天,将圣人符诏丢下人间,直往燕国而去。
这事情,玄都做的光明正大,甚至有些刻意。鵻
这其中,自然难免带些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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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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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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