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鹤延手执黑子,听着王安妤讲述老夫人寿宴上发生的事情,露出一声轻笑。
王安妤前世出身武将之家,学的都是刀枪剑戟,对琴棋书画之事没有半分耐心。她知道自己性子急躁,做事顾此失彼,不懂谋划。
年鹤延听后,并未多言,只是下次来时,带了一副棋盘。
棋子触手生凉,质地细腻,不是凡品。可见他的身份也非富即贵。
最初对弈,王安妤总是耐不住性子,连围棋的规则也不愿听完就撂下了。
只是见他时常独自下棋,又觉得心痒。
磕磕绊绊总算是学了些皮毛。
“大姐姐是个好面子的,只怕回府后还有的闹。”
年鹤延却不认同。
李德元胆敢将伯爵府送给老夫人的寿礼私自买卖,就说明他有恃无恐。
王安妤翻出记忆中有关伯爵府的部分。
“李家因着微时的些许帮扶之情,在圣上承祚后,受封伯爵。只是李家子孙多纨绔,那些情分也消磨得不剩多少。这一辈有个庶出的公子倒是有些出息,年少参军,入了冯将军麾下,因着对战英勇,被封骁骑尉。旁的子弟,约莫都是李元德之流。”
年鹤延听着,摩挲着棋子的动作有些漫不经心。
“你闺阁之内,又怎会知晓这些?”
王安妤心中一个咯噔。这些是她前世听父兄交谈无意中记下的。以“王安妤”的身份自然不回接触到这些消息。
年鹤延看她如受惊小鹿般,惶惶不安,一时心软,将黑子落下。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王安妤垂眸,盯着棋盘上的死局,久久没有应声。
年鹤延无意追问她的秘密:“白氏不会放任你这里无人监视,你打算的事情动作需得加快些了。”
王安妤平复着起伏的心情,低声应下。
晚饭厨房没有送来。
王安妤招手叫来路过的丫鬟,得知以往负责清扬小筑的赵厨娘染了急症,一早就被送出府了。
她知道,小茴先前送的吃食,就是出自这位赵厨娘之手。
先生说,她先前中的毒名为黄粱梦。按照用地计量,她这会儿该缠绵床榻,时常昏睡不醒了。
此时赵婆子患上急症,是背后之人怪罪她办事不力?
年鹤延见她空手进来,嘴角翘了翘。
他先前来时,带了许多食材。因着后厨送饭,王安妤便没有动用,将其放在阴凉处,也能存段日子,也好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后厨送来的饭菜,只能入口,算不得美味。
年鹤延本不是重口腹之欲之人,但有更好的选择,自然乐意之至。
“我来帮你。”
说着,他搁下书本起身。
两人用院子里搭起的简陋灶台,做了竹笋炒肉、麻婆豆腐、红烧小排,配着软糯的米饭,瞧着就口齿生津。
“赵婆子急症恐有内情,我想探一探虚实。”
“小心些。”
年鹤延虽担着先生之名,对她行事却并不过多干涉。
夜里,清扬小筑挂起一盏灯笼。在府中的点点星火中并不显眼。
缩在后门门房的大成,盯着那盏灯笼好半晌,咬了咬牙起身,借着夜色,推开清扬小筑的院门。
王安妤坐在院里,面前石桌上还摆着先前的残局。在昏暗烛光下,看得并不甚清楚。
“姑娘。”
大成弓着身子,垂眸盯着脚下生了细小杂草的地面。
“决定了?”
大成点头。
十日前,他与府中管事发生冲突,被教训了一顿。没要回工钱不说,还丢了后厨的差事。
家里的弟弟妹妹还等着他送钱回去,老子娘的药钱也没有着落。
王安妤拿着一两银子出现时,他没有多迟疑就收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知晓这个道理,即便对方只是不受重视的庶女,在灯笼挂起时,他也来了。
王安妤并不信任他。用钱财笼络的关系,只要有更大的利益也能随时反水。
“帮我将这封信送到甜水巷子,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大成接过信封。
封面空白,不见落款。
他将信贴身收好。
“姑娘还有别的吩咐吗?”
王安妤摇头,视线依旧落在棋局上。
大成悄无声息地离去,小院又恢复了安静。
许久,夹在王安妤指尖的棋子,终于落下。
本是死局的白棋,起死回生。
她盯着棋盘许久,面上缓缓露出笑意。
年鹤延在烛下看书。院里的动静他也听到了,却并未好奇去询问。
听到敲门声,他起身去开。
门外,王安妤面上笑意在月光下也显得灿烂。
“先生,我有事寻您帮忙。”
年鹤延一愣。她从未这样直白的说出要求。
“怎么……”
“棋局我解出来了!”语气带着得意和狡黠。
先生发觉她的古怪,含蓄点出却不戳破,还想着法子的提醒她。明明是警告,却又给她留有余地。
旁人以利诱之,先生所求非名非利,对她这般尽心,乃是因着“真心”。
既如此,她又有何顾忌呢。
年鹤延哑然失笑。她竟品出了这许多。
虽然棋局并非为此,但她能想开也是好的。
“说说。”
夜凉如水,二人对坐月下。
王安妤斟酌着开口:“先生,您相信世间有……借尸还魂吗?”
年鹤延虽心中早有猜测,被证实时,仍觉得震惊。
他很快冷静下来。反复回顾这两个月的相处,点点滴滴都能察觉痕迹。王安妤伪装的技巧并不高超,稍稍了解就能得知一二。所以在白氏对甘嬷嬷出手时,她顺水推舟,将人送走。
全府上下,甘嬷嬷和小茴是最了解王安妤的人。她们离开后,即便王安妤再做出不同以往的举止,也不会有人察觉不对。
虽然冷漠,却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之后,王安妤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王安妤一眨不眨的盯着年鹤延的表情,只要他透露出半分害怕的神色,她就停下。可直到她交代了所有,也不见对方脸上有分毫惊恐。
是了,像先生这样身怀奇遇的人,她这样的经历也显得稀松平常。
这样想着,她心中却难免升起一股难言的欢喜。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年鹤延不信她对沈骁,对背后之人能放下仇恨,就此过去。
“我父兄不日将回京。我得将我……冯芊英身死的事情告知他们,并且阻止他们强闯辅国公府。”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父兄落得前世那般惨烈的下场。
年鹤延立时就明白了,她想寻自己帮忙所为何事。
“你想让我帮你去递这个消息。”
王安妤点头。
“兹事体大,我只能相信先生了。”
年鹤延沉默。就在王安妤心沉到底时,他抬手扶额,笑道:“为着你这声先生,我也不能推拒了。”
“弟子,谢过先生。”
王安妤起身,朝他躬身行以大礼。谢他萍水相逢,却能悉心教导,谢他明知深浅,也愿以身试险。
年鹤延这回没有避开。
他知道,一旦答应了此事,他将彻底暴露在这个时代。将军府,辅国公府,甚至王家的人,都会追查他的行踪,了解他的一切。
受这个大礼,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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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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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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