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妤扫了眼码头周围。担炊饼的小贩,煮凉茶的摊主,背麻袋的壮汉,在男子出现时,有志一同地停下了脚步。
似乎只要她敢拒绝,藏在阴暗处的武器就会第一时间取她性命。
“白大儒为了见我,这样大动干戈,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帷帽,从容迈步。
“带路吧。”
男子抬手。
“县君果然识时务,免了小的许多功夫。”
男子意有所指看了眼她身旁的于渊。
他自信能拿下于渊,只是也要费些功夫。惊动了县城的官兵们,更是麻烦。
王安妤没有回他,步伐不紧不慢。男子配合着她的步伐,并未催促。
“县君不要试图传讯,即便是整个会吉县城的官兵都来了,也不过是多了些刀下亡魂罢了。”
王安妤站定。
隔着帷帽看他。
“白大儒的手下都跟你们一样,这么多废话吗?”
男子面容扭曲了一瞬,很快恢复了温和。
“我跟丙七那个蠢货不同。”
“所以你们死士真的都没有名字。丙七,前面还有甲乙?”
王安妤想,若是白笃行将他们都带来了,至少也有二十人。
男子吸了口气。
“县君,果然敏锐。”
王安妤重新迈步。
“言多必失。”
之后的一段路,男子再未出声,王安妤终于能安静下来思考了。
白笃行既然敢来大乾境内,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被带走,船只上的护卫大抵也被控制了。
听男子的话,会吉县县令不是他们的人,但县城的官兵奈何不了他们。
只县城的官兵不行,何处还能搬来帮手呢?
王安妤脑中绘制着整个朗州的舆图,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城中的酒楼前。
河水穿城而过,这酒楼便是依水而建。
酒楼的大堂中坐满了客人。有几桌在男子出现后,就紧盯着她。上了二楼,王安妤一眼就看到了靠窗而坐的白笃行。
因为整个二楼,只有白笃行与一个少年人。
男子拦住于渊。
“北危侍卫,还是同小人一同在此处候着吧!”
于渊无视他的阻拦,看向王安妤,得了她的眼神,才停下脚步。
王安妤摘了帷帽,将其递给于渊,对眼神阴戾的男子道:“他名为于渊,莫要记错了。”
而后才理了理被帷帽弄乱的头发,向白笃行走去。
天色朦胧,二楼点满了烛火,如白日通明。暖黄色烛火下,白笃行的面容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
松弛的眼皮下垂,遮住了上眼睑。漏在外面的眼白浑浊不堪,眼眸早没了青年人的黑亮,灰白中透着些许的黑,无端阴翳。
脸上层叠的皱纹,半点看不出曾经“冠绝盛京少年郎”的风采。
他坐在那里,王安妤微微错愕。
老实讲,跟想象中有很大的出入。
一手操纵江东反叛,拿捏萧泽焘,摆弄朝廷百官,即便过了意气风发的年纪,也该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雄心……但,都没有。
王安妤只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腐朽。
腐朽!
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在阴暗中滋生,蔓延筋骨百骸,深入骨髓的腐朽。
她突然就不怕了。
白笃行将她神情的转变看在眼里。
被带到楼上时,她虽极力掩饰,心中也是紧张的,双肩紧绷,脊背是刻意的直挺,交叠在腹部的双手,骨节发白。
可就在方才,她猛地放松了。表情松弛,嘴角轻勾。盈盈站立的身躯,瘦小却有力。
“白大儒。”
王安妤隔着桌前丈许的位置,屈膝行礼。
白笃行身旁的少年起身,还礼。
“县君,久仰。”
王安妤这才仔细打量少年。
瞧着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相貌周正,眼神清明,瞧过来的目光含着善意。
这倒奇怪了。
王安妤回礼,在对面坐下。
少年要亲自斟茶,被白笃行接了过去。
茶是好茶,散发着熟悉的香气。王安妤只瞥了眼,并未饮用。
少年看出她的警惕,重新倒了一杯,自个人先喝了。
王安妤依旧没有动。
后宅下黑手的手段多着呢,防不胜防。她是迫不得已赴约,不是邀请而来的客人。
少年有些失落。
“先生说,县君特意叫人移植了两生茶树,我以为你会喜欢。”
王安妤不惊讶这样隐秘的事情被他们知晓,只是讶于少年的单纯。
少年唤白笃行为先生,两人大概是师生的关系了。可白笃行的关门弟子是王清芸,其余的弟子年纪都要更长些。
再观白笃行对少年的态度,亲近之余带着尊敬,两人中,显然少年才是上位者。
这样单纯到天真的少年,白笃行为何会听命于他呢?
“安安,”看得出,白笃行的笑容在尽力慈祥了,“允许老朽这样唤你吗?”
“您随意。”
王安妤落在少年身上的思绪收了回来。
白笃行笑了下。
“你是个好孩子。”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王安妤听着并不觉得可信。
“大儒雅量。”
白笃行摇头。
“算不得雅量,各为其主。王家忠于兴正帝,你帮着对付我们理之自然。”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大儒若真如此想,我又何必在此?”
王安妤轻笑。
白笃行神情不变,少年眼神稍有回避。
“县君误会,是我想请县君一叙。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少年的表现,叫王安妤越发怀疑他是否真的受白笃行教导。
少年鼓足勇气,而后开口:“‘高鸟相良木而栖,贤臣择明主而佐’不知县君作何理解。”
王安妤收敛了嘴角的浅笑。
“秋猎圣上惊马,是你所为。”
她语气笃定。
少年有一瞬惊慌,下意识去看白笃行,很快又强自镇定。
“我并无他意,只是想叫县君看清,兴正帝并非明君。他自私多疑,心胸狭隘,不值得你效忠。”
少年以为他这般评价兴正帝,王安妤或许会愤怒。但她格外平静,事不关己。这般表现,叫少年又升起些许信心。
她效忠兴正帝极有可能是王家的缘故。
“你若跟着我,我能给你比县君更高的封号。你若是担心王家安危,我也能保下他们。”
少年这番发言,叫王安妤沉默了片刻。
“你为何会想招揽我?”
她这样问,少年顿时来了精神,眉飞色舞。
“你与我见过的女子皆不相同。你聪慧有毅力,谋略甚至远超寻常男子。”
“仅仅如此?”
少年疑惑:“如此还不足以叫我招揽你入麾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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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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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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