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小巷,有个小摊,摊前站有一个身穿素衣的姑娘,名叫安香。是一普通平民,在帝京也生活了三年。

  安香每日一早天不亮就会来西边小巷的街道摆摊卖豆腐花。安香长相清秀,身材高挑,特别是她那双手,素手芊芊,白皙如玉,骨节分明。被邻里邻居称作民间的“豆花西施”。

  远处走来两人,身形高大壮硕,长相凶神恶煞,这两人便是浮沉客栈里的武林侠士,张翊,张翔。

  他们是两兄弟,也是来这吃豆花的常客。

  浮沉客栈里有许多武林侠士都喜欢来这喝豆花。这一来二往,许多侠士也与安香熟识,既不忘照顾她生意,也不忘照拂她。

  正因有侠士的照拂,许多对安香有歹心之人都纷纷打消了念头。

  张翊,张翔轻车熟路的走到摊位前,两人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安香上前热情招呼道:“来了呀,今日还是老样子吗?”

  张翊粗犷的声音笑着应道:“嗯,还是老样子!”

  “好,稍等啊~”

  安香下去忙活起来。

  张翔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安香也手脚麻利的上了两碟包子,两碗豆花。

  张翔一边拿筷子一边嘱咐道:“等会还要赶路去雍州,快些吃吧!”

  张翊点点头,两人便胡吃海喝起来。

  翌日,燕国的朝堂上,苏嫣玥一身龙袍,高坐皇位之上。

  满朝文武百官皆整整齐齐的站在两侧,苏嫣玥道:“一年一度的科举就要举行了,科举的试卷考题,寡人已经让宸王料理。此次科举就由宸王来全权负责了。”

  苏之蓁走上前,行礼道:“臣谢陛下信任,此次科考,定不负陛下厚望。”

  满朝文武虽知苏之蓁是苏嫣玥的胞妹,但也知苏之蓁的性子嗜杀成性,正因他武功高强,又是玩世不恭不要命的性子,所以,当今陛下苏嫣玥对她既是忌惮又是恭敬,既想杀了她又不敢惹怒她。满朝文武百官对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苏嫣玥续道:“今年的科举与往年不同,今年朕会在后殿监制,考完后,考官直接批改,而后将有才能之人直接让他进入后殿,由朕亲考。”

  此话一落,文武百官皆纷纷下跪,行礼道:“陛下圣明!”

  早朝之后,众人都散了去。大殿外,一个肤色暗黄,身材圆润的女子走了过来,她叫住苏之蓁,笑眯眯的行礼道:“殿下!”

  苏之蓁淡淡的笑道:“李大人!”

  这位李大人名叫李凡桐,是苏嫣玥亲封的御史台都事,官居正七品。

  李凡桐与当朝李国公李星佳是亲生姐妹,因姐姐李星佳过份宠爱,所以,李凡桐也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李家家大势大,李氏先辈曾与诡帝征战沙场时,立下赫赫战功。诡帝念其劳苦功高,便将李家封侯将相。李星佳在朝为国公,其女李妤湉娶了江国公家小公子江玉泽为妻,妹妹李凡桐因姐姐的关系,被封了一个御史台都事,而李星佳还有一个侄女名唤李汝希,在上庸郡为官。传闻中的李汝希可是个喜好男色,作威作福,喜欢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在上庸郡的官声很不好。

  李凡桐家中有一女一子,小儿名唤李祤,有着一副好容颜,是个美人坯子。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在燕国中有些许名气。长女李沫,今年二十岁,在家寒窗苦读十五载,正要参加今年的科考。而今日,李凡桐叫住苏之蓁,便是为了长女科考一事而来。

  李凡桐对着苏之蓁行了一礼,“殿下,早闻殿下喜爱美食,近几日,微臣的府上新得了几位从西域来的名厨。殿下若有空闲时间,可到微臣的府上过府一聚,顺道尝尝那几位厨子的手艺。”

  苏之蓁听后,笑意更甚,“李大人一番美意,本殿本是不该辜负,奈何本殿手头事多,所以,怕是很难有时间去李大人府上了。”

  李凡桐也是个聪明人,听苏之蓁一番话后,便明白自己,今日真是为了私事昏头了,竟忘了,皇宫里,隔墙有耳。

  李凡桐笑的一脸抱歉,“殿下,是微臣的疏忽,竟忘了殿下刚刚还奉旨办理科举一事。殿下事多,是微臣冒昧打扰,还请殿下恕罪,若无其他事,微臣就先告辞了。”

  苏之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李大人请吧!”

  李凡桐语毕,便速速退下。

  苏之蓁走到宫外,一辆马车停在门口,马车上坐着一个赶马的小厮,而马车前跪着一个身穿青衣,身形清瘦的男子。

  男子柳眉凤眼,鼻挺唇薄,脖颈如瓷,若隐若现的锁骨小巧深陷,容貌香培玉琢,美态凤翥龙翔。下巴尖有一条深邃的沟壑——美人沟。男子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娇媚,似带刺的花蕊可迷人心魄,又似毒药能要人性命。他的外形是病态的柔弱。却又风姿特秀,爽朗清举。柔弱的外表好似有力量般,似雪中红梅,傲雪凌霜。

  苏之蓁从小到大,都被人说成是美。可她和这个男子一比,才知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这个男子便是苏之蓁从小喜欢的人——江国公家小公子江玉泽!

  江玉泽原和苏之蓁是一对,但江玉泽却为政治做出了联姻牺牲。江国公江姝与李星佳,还有方抑侯郁家三家早已起了反心,只是迟迟未动手而已,他们在暗中筹谋,如何能将苏家的江山推倒。

  江家和李家为了能更好的合作,江姝便把江玉泽嫁给了李妤湉。

  大燕二年,苏之蓁班师回朝,就接到了苏嫣玥赐婚的圣旨。同时两份,一份赐苏之蓁和郁灼华,一份赐江玉泽和李妤湉。

  苏之蓁曾为此抗旨,但苏嫣玥却以新皇登基,在朝堂还未站稳脚跟为由,希望苏之蓁能隐忍。

  可苏之蓁却不管不顾,在江玉泽和李妤湉成婚当日冲入李府抢亲,还说只要江玉泽点头,苏之蓁便不做殿下,带着他远走高飞。

  可最后,却遭到了江玉泽的拒绝。江玉泽说,他与宸王殿下缘分已尽。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而然江玉泽在李家日子过得并不好!

  李妤湉胸无大志,不学无术。家有三房妾室,都是嫉妒心重,占有欲强,还娇纵跋扈。李妤湉喜欢炫耀,喜欢钱,还处处败家。幸亏李家富裕,上有李星佳顶着。李妤湉喜欢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名声与苏之蓁有的一拼。但李星佳却很宠这个女儿,所以才会将她养成嚣张蛮横的性子。

  李妤湉喜欢过江玉泽,娶他时对他千好万好,可如今得到,被李妤湉玩腻后,就天天对着他那副皮囊白日宣淫,夜晚还喜欢压着他变花样的折磨。李妤湉对他非打即骂,还将他当做一件衣服,赏给自己的表姐李汝希做玩物。

  李妤湉也曾喜欢过郁灼华,只因郁灼华在帝都排名第二的长相,但又爱而不得,反倒对郁灼华较为看中。到现在都不曾死心,还妄想用真情打动郁灼华,只要能与他行房一次,就可以将他无情抛弃。

  江玉泽一句不爱,让苏之蓁死了心。

  自那日后,苏之蓁日日用酒麻醉自己。

  大燕二年,郁灼华出嫁的前三个月里,苏之蓁也曾对郁灼华说过,自己并不爱他,只要郁灼华一句话,说不愿嫁给自己。她会立刻去死谏陛下,用命抗旨,且绝不连累郁家。

  可郁灼华却坚持要嫁给她,苏之蓁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叫他在冬季出嫁,以为能打消他要嫁自己的念头,可苏之蓁还是低估了郁灼华对她的爱。

  苏之蓁走近江玉泽,可江玉泽却转头,不去看苏之蓁。苏之蓁看着江玉泽那张雪白的脸,刚伸手准备抚摸江玉泽的脸时,江玉泽却淡然道:“殿下请自重!”

  苏之蓁双眼一沉,阴森低笑道:“自重?”

  苏之蓁轻呵一声,“本殿可从不知自重二字怎么写!”

  苏之蓁一下点住江玉泽的穴道,江玉泽顿时动弹不得。苏之蓁将江玉泽打横抱起,马车上的小厮立刻从车上跳下来,跪在苏之蓁面前,一个劲磕头道:“殿下,殿下不能带走江公子啊,不然,不然李大人会打死小的的。”

  苏之蓁没跟小厮废话,只一股强大的内力来袭,小厮立刻就死于非命,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一地。

  苏之蓁抱着一言不发的江玉泽上了自己的马车,小厮见苏之蓁上了车,便也坐上去赶马,马车缓缓动起。

  马车里铺有氍毹,苏之蓁将江玉泽轻轻放在氍毹上,动作温柔,似生怕弄痛了江玉泽。

  苏之蓁坐在江玉泽身边,她的手从一旁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

  苏之蓁将江玉泽胳膊上的袖子挽起,白嫩如藕的胳膊上全是青紫一片。苏之蓁的双眸不由显出几分心疼。

  苏之蓁将药瓶的药倒在手心,搓好后,小心翼翼的抹在江玉泽的手臂上。江玉泽虽心有感动,但他抿了抿唇,淡淡说道:“殿下,玉泽已嫁作人妇。殿下这般,是会毁了玉泽名声的。”

  苏之蓁一听江玉泽说这些就来气。苏之蓁气的将手中瓷瓶震碎,她咬牙切齿,怒气暴走,大声吼道:“什么嫁作人妇?你就算嫁作人妇,你也只能是本殿的。本殿当年给过你机会,你为何不跟本殿走?”

  江玉泽眼眶红了一圈,却还是沉声辩解道:“因为玉泽已经不爱殿下了,玉泽和殿下缘分已尽。”

  江玉泽语毕,心中已是后悔莫及!

  他怎么可能不爱他朝思暮想的之蓁,不爱他的宸王殿下?那日苏之蓁来抢亲,他真想放下一切和她离开,可青禾却在她母亲手上。她只要敢反抗一下,青禾就会被她母亲给杀死。

  青禾是江玉泽是从小玩到大的书童,贴身小厮。青禾与他而言,更像是兄弟。这么多年的情谊,江玉泽又怎么忍心看着他死?

  一句话惹得苏之蓁暴怒不已,苏之蓁被江玉泽气的眼眶都红了,苏之蓁大吼,“你胡说!”

  苏之蓁抡起拳头,一拳朝江玉泽打去。江玉泽淡定闭起双眼,撇过头去,心跳加速。

  可想象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来,江玉泽睁开眼,只见苏之蓁一拳打到马车上。由于这一拳带有内力,苏之蓁用内力反噬自己,拳上出了血,江玉泽没注意到。

  苏之蓁冷冷警告道:“江玉泽,本殿告诉你,李家迟早有一日会被本殿杀个干净。即便你不愿意,本殿就是硬抢,也要把你抢回来。”

  强大的气场,让江玉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双眼的泪水终于绷不住了,落下两行豆大的清泪来。

  苏之蓁一见到江玉泽哭泣,自己也慌了神。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的人既然被自己三言两语给吓哭了。

  苏之蓁怒气瞬间消散,她的言语软了几分,解释道:“玉,玉泽,玉泽你别哭啊,我,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不杀李家,不杀李家还不行吗?玉泽,别哭了,我错了玉泽……”

  江玉泽被苏之蓁的言语逗笑了,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

  我心上的这个人啊,狠起来时,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好的时候,哄起人来却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呆傻。

  江玉泽不由轻叹,我的殿下还真是可爱呢!竟然为了我这样一个身染污泥,洗不干净的人,可以自降身份到自称我,又只因我哭泣,也可以不顾身份的来哄劝我。

  我江玉泽何德何能,怎么能得你这么好的殿下青睐啊!

  大概是我前世烧了百世高香,才换来今世你对我的痴情吧。

  江玉泽哽咽了几下,才嗫嚅道:“殿下,可以解开我的穴道吗?”

  苏之蓁伸手时,手上呈现鲜血,苏之蓁这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方才真是气糊涂了。用内力反噬自己,竟忘了手上有伤。

  玉泽多么干净的一个人,可不能让他身上染血。

  江玉泽看到苏之蓁手中的血,也无比心疼。

  她怎么又受伤了?难不成是刚才那一拳?

  苏之蓁换了一只手给他解开穴道。穴道解开后,江玉泽伸双手立刻握住苏之蓁染血的手,苏之蓁连忙收回。

  江玉泽却不悦道:“殿下就算生气,有什么冲玉泽来就好,为什么要伤自己?”

  苏之蓁一脸傲娇道:“不用你管!”

  “什么叫不用我管?”江玉泽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他沉住气,平静道:“殿下,把手拿出来,让玉泽看看你的伤!”

  苏之蓁轻呵一声,又是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冷嘲热讽道:“江公子已嫁作人妇,如此关心一个外人,若传出去,李国公家的女郎听后,怕是又要打你辱你了!”

  “殿下不必冷嘲热讽我,今日,殿下不给玉泽看,玉泽也要看。”

  苏之蓁眸子沉了几分,眼中杀戮渐起,声音寒冷如冰,冻的死人。

  “江玉泽,别拿容忍当纵容,本殿耐心有限。若你再敢在我面前放肆,本殿一定亲手杀了你。”

  江玉泽可不怕苏之蓁眼中的杀气,苏之蓁又不是第一次说要杀他了,哪次真杀了,不过是吓吓他。

  马车渐渐停下,马车外传来小厮恭恭敬敬的声音。

  “殿下,宸王府到了!”

  苏之蓁一下点住江玉泽的穴道,江玉泽又是不能动弹。

  苏之蓁却淡淡说道:“别闹!本殿带你入府上药。之后,本殿会亲自送你回李府。”

  江玉泽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的之蓁,还真是嘴硬心软,口不对心啊!

  苏之蓁将江玉泽打横抱起下了车。

  入府后,苏之蓁帮江玉泽涂好伤口,又备了一桌合江玉泽口味的饭菜,等江玉泽用过饭菜,已是未时。苏之蓁见天色不早,便找人备了马车,亲自送江玉泽到了李国公府大门前。

  待江玉泽走的无踪影后,苏之蓁才沉声道:“奇容!”

  奇容出现在苏之蓁身后,单膝下跪,似在等待命令。

  苏之蓁命令道:“从今日起,江公子便是你的新主子,别让他在李府受欺负。”

  奇容微微抬头,虽是一脸冷漠,但依旧毕恭毕敬,“可是您也需要保护!”

  苏之蓁轻叹,“他嫁到李府这六年,受尽折磨。”

  苏之蓁咬牙憎恨道:“李妤湉那个畜牲,对他又打又骂,还纵人欺辱他。每次本殿想帮玉泽出气,都被玉泽拦下。”苏之蓁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怒气消散了些,“这六年,本殿亏欠他太多了。所以奇容,你认他做主,帮本殿护好他,别再让他受人欺负!”

  奇容关心道:“可是……”

  您怎么办?

  苏之蓁打断道:“这是命令!你若不听,就给本殿滚,日后别去宸王府了。”

  奇容行了一礼,“是,殿下放心,奇容日后定会护好江公子,不再让他受到伤害。”

  奇容又双膝跪地,行了一记大礼,“殿下保重!”

  奇容语毕,便飞身进了李府,看着奇容一点点消失的身影,苏之蓁心中愧疚万分。

  玉泽,这六年你受苦了,我现在补偿你,还来得及吗?

  今日趁着天色尚早,苏之蓁进了马车,去了趟李府,拜会李凡桐。

  一座高端大气的府前的牌匾上刻着李府二字。

  苏之蓁到达府邸后,却发现府邸旁,藏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她正在李府旁边的角落里躲着偷偷窥探。看那小姑娘年纪,约莫十七八左右。

  小姑娘看到苏之蓁在注视自己后,便掉头跑了老远,苏之蓁也没多做计较,只当她是孤苦无依的孤女,起了歹心,想偷东西。

  苏之蓁刚走到李府大门口,李凡桐便带着下人亲自跑出来迎接道:“宸王殿下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苏之蓁笑的一脸不在意,“无妨,本殿今日来,是来品尝美食的。”

  李凡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恭敬道:“殿下请!”

  苏之蓁走了进去,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仆。两人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宽敞的大堂,堂上摆有矮几。李凡桐对苏之蓁行了一礼,“殿下,请上座!”

  苏之蓁听后,便坐到了最上面的蒲团上。李凡桐拍了拍手,小厮端着一盘又一盘美味佳肴整齐有序的走了进来。

  这些美味佳肴中有糕点,有大鱼大肉,有各种小吃美食,还有水果蜜饯。

  谁都知道燕国的宸王殿下喜吃天下美食,可却无人知道,宸王殿下疑心很重,她不会吃朝臣请的饭,一是怕下毒,二是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所以,她也不会接受任何人送的礼物。除了江玉泽和她讨厌的郁灼华以外!

  因为苏之蓁知道,郁灼华就算性命被人要挟,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只会伤害自己,不会背叛他。至于江玉泽,若能死在他手上,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苏之蓁开门见山道:“李大人,本殿既然来了,有什么话明说吧?”

  “殿下,吃过饭再聊也不迟啊!”李凡桐谄笑道

  “不了,本殿手头事多,实在不便在李大人府上多留。若李大人没什么要紧事,本殿先行告辞了。”

  李凡桐走上前,下跪行了一礼,“殿下,微臣有一事相求。”

  “说吧!”

  “殿下,微臣的女儿李沫今年正要参加科举,今年科举是殿下负责。”

  苏之蓁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意渐渐敛去,正色道:“所以,李大人想要本殿泄露一下考题?”

  李凡桐又行了一礼,夸赞马屁道:“殿下可真是聪明绝顶,算无遗漏啊!”

  苏之蓁最讨厌像李凡桐这种溜须拍马的人,但李凡桐毕竟是朝堂官员,多少也要给些面子。

  苏之蓁脸色一变,又恢复到之前玩味的样子,“李大人,泄露考题,这代价太大了。稍有不慎,就会被陛下发现。”

  “殿下与陛下一母同胞,即便被发现了,陛下也不会狠心到残害手足。”

  “李大人这是什么话?即便本殿是陛下的亲妹妹,可本殿依旧记着,陛下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皇女呢?”

  李凡桐又行了一礼,“殿下,此事不会让殿下吃亏的。不出两日,微臣会送些好东西过去,还望殿下笑纳。”

  苏之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不叨扰李大人了,本殿告辞。”

  李凡桐跪下,行了一礼,“恭送殿下!”

  苏之蓁带着自己的小厮离去。

  苏之蓁坐着马车往自己的府邸行去,一路上,街上的热闹繁华,苏之蓁根本提不起兴趣,直到掀开窗帘,在一个巷子口拐弯的不远处,却看见郁灼华站在自己的马车旁,还有李妤湉的马车和两边的下人。

  苏之蓁命人将马车往后退了些,自己从车上下来,站在拐角处静静的看着听着。

  只见李妤湉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见到郁灼华后,李妤湉恭敬行礼道:“李国公之女李妤湉见过二驸马。”

  郁灼华点头,“小公爷不必客气!”

  李妤湉往前走了两步,眼神中露出一抹心疼之色。

  “驸马,几日不见,你怎么消瘦憔悴成这样了?是不是宸王殿下待你不好?”

  郁灼华口吻及其冷淡,“本宫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小公爷过问吧?”

  李妤湉被李星佳宠坏了,以为只要李星佳不倒,自己就可以仗着有李星佳撑腰,为所欲为。

  李妤湉轻笑一声,一脸放荡不羁,“是啊,宸王殿下如此折磨你,折腾你,让你疼得死去活来,你却还觍着脸,上赶着去给宸王做贱人。”李妤湉嘲笑道:“驸马,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啊?宸王都这般嫌弃你了,你不仅不懂知难而退,却还要迎难而上。驸马,你真可怜,整个燕国都知道你在宸王府活的没有自尊,没有自我,在宸王眼里,你比那不通人性的畜牲还不如,唉~”

  这般激将,还真引起了郁灼华的暴怒与不甘,他厉声反驳道:“不是这样,本宫,本宫已经嫁给宸王,宸王待本宫很好,他给了本宫至高无上的权利……”

  “至高无上的权利又如何?她又不喜欢你,你在他眼中不过是条狗,甚至连条狗都不如!宸王只把你身下玩物而已,若非江玉泽嫁于我,宸王根本不会娶你,所以呀,驸马,你还得感谢我,感谢我给了你当狗的机会……”

  郁灼华眼泪一下掉落,他气的嘴角抽搐,立在原地全身冷汗直流。

  站在一旁的落玉护主道:“小公爷,你嘴巴客气一点,公子好歹是宸王殿下的驸马,你如此羞辱驸马,就不怕殿下知道,震怒吗?”

  李妤湉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羞辱?我今日不仅要羞辱他,还要尝尝他。听说,驸马可是燕国排名第二的美人啊,仅在江玉泽之下。江玉泽我尝过了,确实是极品,就是不知驸马又是什么滋味呢?”

  郁灼华目光阴冷的要杀人,他又气又怒,“你放肆!”

  李妤湉刚往前走几步,马车后面两个丫鬟走上前,拦住了李妤湉。李妤湉大手一挥,也有两个丫鬟走了出来。

  这四个丫鬟都是练武之人,双方僵持了一会,却又在瞬间打斗起来。

  李妤湉没去管那四个丫鬟的打斗,只是径自走上前。落玉刚上去准备阻拦,李妤湉马车上赶马的小厮见了,立刻一个移形换影到落玉面前,把落玉的胳膊往后一折,只听见“咔嚓~”一声。

  “啊!”

  落玉一声惨叫,手就骨折,还被小厮推到一旁的地上。落玉在地上疼得蜷缩着,冷汗直流,脸色惨白。而宸王府的婢女也被打倒在地。

  郁灼华学过一点防身武术,刚准备上去时,怎料小厮武功太高,在郁灼华要动手之前,一把点住郁灼华穴道。郁灼华动弹不得,也欲哭无泪。

  郁灼华知道,今日可能逃不过这一劫,心里已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怕的要死。

  但他更怕因为这件事情,苏之蓁会光明正大休了他。如此一来,他在宸王府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看见李妤湉的手快要触碰到自己的脸时,郁灼华吓的浑身发抖,嘴唇都发白了,他大吼道:“滚,滚,别碰我,滚啊……”

  落玉也是忠心护主,他强忍胳膊上的疼,咬牙喊道:“不许你碰驸马,小公爷,你以下犯上,就不怕宸王怪罪吗?”

  话音刚落,小厮重重一脚踢到落玉腹部,落玉一口鲜血吐出来,喷洒在地。

  李妤湉也是大着胆子,口无遮拦道:“宸王?宸王又不在,怕什么?郁灼华,你若将今日之事告知宸王,我倒是不怕,但就是不知道本就不喜欢你的宸王,会不会因为此事而说你不守妇道,从而休了你?而且话说回来,就算宸王在,他又不爱你,你觉着他会管你死活吗?”

  李妤湉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肆意大笑声,夹杂着内力传入众人耳膜中。

  “说的好啊,本殿即便在,倒也不会阻拦你享用驸马。”

  众人朝巷角望去,只见苏之蓁一袭白衣走了出来。她如九天之上宫阙中的神女一般,衣裳胜雪,身长玉立,仿若是来拯救苍生。

  苏之蓁脸上挂着邪魅的笑,邪而妖孽,魅而不娇。

  看到苏之蓁的那一刻,郁灼华心中的恐惧少了几分,他似乎看到了救星,看到了希望。

  苏之蓁一个移形换影来到郁灼华身旁,苏之蓁的手抚摸着郁灼华的脸,笑的温柔,“驸马味道确实不错,小公爷可有兴趣?”

  话音刚落,郁灼华眼中的光暗淡几分,一颗心从云端跌落深谷。

  李妤湉笑的一脸淫邪,“殿下竟然如此割爱,那我就不客气了。”

  眼看着李妤湉的手向郁灼华一点点靠近,郁灼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的屈辱并没有来,却只听见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巷子。

  “啊啊啊~”

  郁灼华渐渐睁开眼,只见李妤湉的手心被插上一刀,鲜血还在不断流淌。但苏之蓁却还是笑的一脸漠然。

  郁灼华悲中带喜,坠落的心在这一刻慢慢回归原位。

  原来他的殿下没有真的放弃他,至少在关键时刻,还会护住他。这一刻,郁灼华只觉在宸王府伺候苏之蓁这六年时,所遭受的苦楚都值了。

  郁灼华不求苏之蓁能好好对他,但只要不把他送人,不休他,郁灼华给他当玩物又如何?至少是她一个人的玩物,他心甘情愿!

  李妤湉痛的全身冷汗淋漓,她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暴怒道:“宸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殿倒是想把驸马让给你……”苏之蓁眼神一沉,杀戮渐起,“但你有命享用吗?”

  小厮见自己主子受伤,刚抬脚准备一个起身时,只觉一股强大力量将整个巷子包围,苏之蓁抬手一掌打去,小厮鲜血吐了一地,毙命当场。

  宸王府的两个丫鬟也受伤趴在地上,苏之蓁一个移形换影,就闪到李妤湉带来的两个丫鬟身后,速度之快已达鬼魅之境,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都还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际,只听见“咔嚓”两声,李妤湉带来的两个丫鬟在瞬间被扭断脖子,倒在地上。苏之蓁站在自家丫鬟面前,高大的身躯在太阳的映照下,修长的影子把两个丫鬟盖住。

  丫鬟纷纷爬起身,下跪请罪,异口同声道:“奴婢无能,没能护好驸马,还请殿下责罚。”

  苏之蓁冷哼一声,嫌弃的撇了一眼,“没用的废物!”

  苏之蓁不急不慢走到郁灼华身侧,冷声警告道:“小公爷可要记好了,以后本殿的东西,即便不要了,你也千万别碰。这次你运气好,是玉泽求本殿放你一命,所以本殿才只伤你一只手,但若再有下次……”苏之蓁笑的温柔,声音却冷冰冰道:“本殿,直取你命。”

  苏之蓁气场过于强大,让李妤湉觉着,仿佛只听她说话,都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令李妤湉心里后怕不已。若是眼神言语能杀人,李妤湉只觉自己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但由此也可确定,她本事这么强大,绝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弱懦无能,是个废柴。

  苏之蓁伸手在郁灼华的胸口抚摸一下,郁灼华只觉全身都能动弹。苏之蓁将他打横抱起,他双手死死囚着苏之蓁的脖颈,头深深埋在苏之蓁的怀中,强忍了许久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溃不成军,断断续续哽咽出声。

  苏之蓁没有哄劝他,只是抱着他转身离去。

  而跟着郁灼华来的丫鬟小厮也紧跟其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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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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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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