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凌竹从梦魇中惊醒后,发现自己躺在卧房里的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心脏跳的发疼,气息急促到不稳,脸上身上全是汗水。
屋外,宫桑陌一袭红衣,向床榻边缓缓走来。雪凌竹从床榻爬起,半坐坐卧在床榻上。
宫桑陌坐在床榻边,雪凌竹方才做的梦是在梦中看到了苏之蓁惨死的模样,他不敢相信苏之蓁的死。她想求证苏之蓁还没死的事实,雪凌竹刚准备翻身下床,去宸王府,但却被宫桑陌拦住。
知子莫若父,雪凌竹心里想什么,宫桑陌了然于胸,宫桑陌平静的解释道:“不用去了,燕国没了,苏之蓁也死了。”
本来是一句令人心酸的话,可从宫桑陌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轻描淡写。
雪凌竹不知该苦笑还是该大哭,但眼泪却已不自觉的流了出来。紧接而来的是泣不成声,痛哭流涕。
雪凌竹哽咽着,一字一句,因哭泣而断断续续的吐了出来,雪凌竹声泪俱下道:“爹,爹……您知道吗……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之蓁答应嫁我为妻……可,可她还未嫁给我,她就……她就离我而去了……”
这份失去挚爱之痛,宫桑陌又如何不知?当初她自己得知姜清歌病逝后,她彻心彻骨,差点疯了,疯到差点去杀了天下。如果不是雪凌竹阻止他,他在姜清歌死的时候,就与她同去了,哪还会苟活至今?
雪凌竹痛彻心腑,心痛欲裂,他一把抱住宫桑陌,双手紧紧握住宫桑陌的衣服,整个人扑进宫桑陌怀中,泣下如雨。
一声声哀嚎,都是痛彻心扉。雪凌竹说不出是哪痛,他只觉得全身都痛,痛的他整个人死去活来,生不如死。
自张晓晓随萧旭回宫后,萧旭将张晓晓软禁在了凤安宫。张晓晓有皇后的头衔,但无皇后的实权,吃穿用度虽一律优待,但没有萧旭的命令,张晓晓不能踏出凤安宫一步。
张晓晓也不愁苦,她天天在凤安宫该吃吃该喝喝,除了有些无聊外,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这日难得的好天气,空中出了太阳,温热的暖阳洒向大地。
萧旭摆驾来到了凤安宫,张晓晓坐在软椅上,悠哉悠哉的吃茶品糕,见了萧旭来,她才放下手中糕点,对着萧旭行了一礼,“臣妾拜见圣上!”
萧旭笑道:“平身免礼!”
张晓晓直起身子,萧旭对着身后人摆了摆手,身后人都退了下去。
萧旭自顾自走到一个软椅旁坐下,张晓晓也走到软椅旁与萧旭对坐。
张晓晓斟了一杯热茶放到萧旭面前,轻笑道:“慕卿还未从燕国回来,圣上来臣妾这,是不是早了些?”
萧旭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浮沫后,才抿了一口。萧旭笑道:“不早,慕卿去燕国已有一断时间了,前些日子,探子来报,燕国已被灭亡。而今日,探子又报,慕卿和九千岁带领十万人行至蕴国附近。”
张晓晓笑意变冷,“所以,圣上是想如何呢?”
“慕卿只带了十万人兵临城下,是因为他笃定沈宁武功高超,能以一敌百。于是,朕就调派了四十万羽林卫去城门口迎战。又调派了二十五万羽林卫在宫门前严防死守。至于剩下的二十五万羽林卫都留守于皇宫。当然,朕也怕沈宁真的可以杀光城外和城内的羽林卫,所以,朕此来自然是想要拿你当个人质。”
张晓晓不慌不忙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后,才长舒一口气。张晓晓心里明白,慕卿爱沈宁,是绝不会让沈宁冒险受伤的,以张晓晓对慕卿的了解,以寡敌众可不是慕卿的风格。
张晓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杯中茶,才笑道:“圣上,臣妾猜,即便臣妾给您当了人质,你也威胁不了慕卿。”
萧旭不解,“为何?”
“因为蕴国大势已去,朝堂上已没有能征善战之人,即便圣上有心想栽培心腹,只可惜栽培心腹不是一天一夜就能完成。再加上圣上现在若想招兵买马,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便征丁手无寸铁的百姓,上去也不过只是送死。再加上蕴国又兴盛多年。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蕴国亡是天命所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结局。”
“可是朕从不信天命,朕只信自己。”
张晓晓话音刚落,一羽林卫快步走了进来。他对着萧旭单膝下跪行礼道:“圣上不好了,宫门口出现了四十万人,已经在和羽林卫厮杀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萧旭大惊,“什么?四十万?那蕴国城门口的十万人是怎么回事?”
“来人穿着九千岁的衣裳,但不是九千岁!他武功高强,已经将谢誉斩杀在城楼上。圣上派去的四十万兵,他以一人之力杀了二十万不止,且毫发无伤。”
“调虎离山?”张晓晓笑出了声,赞叹道:“不愧是慕卿!但是能以一己之力杀二十万人且毫发无伤?若是不会武功的百姓绞杀二十万,沈宁还是可以做到的。但羽林卫经过了训练,杀二十万都毫发无伤……”
张晓晓在脑中一时想不出来是谁,便也没有再多想。
萧旭怒道:“死守宫门,决不能让慕卿闯进来。”
羽林卫行了一礼,“诺!”
羽林卫退了下去。
帝京城门前的厮杀还未停止,雪凌竹还在与十万杀手一起与羽林卫厮杀。
帝京城楼上,一袭红衣惊天下!宫桑陌稳稳站在城楼上,身形笔直如玉雕。他的红衣上被血侵染,日光下,是那么艳丽夺目。
站在城楼上的宫桑陌仿佛是天生的王者,他俯瞰着城楼下似蝼蚁般可随意踩踏的苍生。
待城楼下的人死绝后,蕴国的羽林卫和沈宁养的杀手都无一幸免的死掉,活下来且毫发无伤的只有宫桑陌和雪凌竹。
雪凌竹施展轻功飞身上了城楼,宫桑陌和雪凌竹两人飞身离去。
凤安宫外,又一羽林卫急匆匆走了进来,他下跪行礼道:“圣上,御王闯进了皇宫,与宫中的羽林卫厮杀了起来。”
张晓晓心头一紧,她吓的坐立不安,一把从软椅上站起身来。
萧旭嘲讽的声音传入张晓晓耳中,“呵!方才还是一脸镇定,现在就着急了?”
萧旭轻笑一声,“慕君,想去看看御王吗?”
张晓晓紧张到抿了抿唇,还不等张晓晓回答,萧旭冷声道:“走,随朕去看看御王!”
羽林卫行了一礼,“诺!”
语毕,萧旭三人离去。
皇宫内院中,二十五万羽林卫将萧笙团团包围。萧笙身着青衣,手执一柄长剑。
脸上身上全是鲜血,但一点都不见狼狈。
地上躺了些羽林卫的尸体,应是发生过一场大战。
高楼上,萧笙一袭蓝衣立在红墙前,身旁是被捆住双手的张晓晓。
张晓晓看着萧笙一人在二十五万羽林卫的围攻下孤身奋战,顿时心如火焚。
张晓晓大声劝道:“萧笙,你别管我,你快走啊!”
楼下的萧笙眸若冰霜,死死盯着周围的羽林卫应道:“君儿,救不到你我是不会走的。”
张晓晓急的落下泪来,“萧笙,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来救我吗?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来?你一个人杀不了二十五万羽林卫,你过来就是送死啊!”
张晓晓话音刚落,萧旭一手擒住张晓晓后背的衣服,厉声道:“萧笙,朕劝你不要在做无畏的挣扎了。若你再敢妄动一下,朕就立刻杀了慕君。”
萧旭自登帝后,性子喜怒无常。萧笙是真的害怕萧旭会伤害慕君。因为对萧笙而言,这世间万物皆可作为赌注,唯独慕君,他萧笙不敢赌,也赌不起。
萧笙心有不甘,他再三犹豫后,却还是束手就擒了,没有再反抗挣扎。
萧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命令羽林卫将萧笙的手用绳子绑住。
张晓晓腹热心煎,她急忙问道:“萧旭,你想干什么?”
事到如今,萧旭也不介意张晓晓对自己直呼其名。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自然是杀了萧笙,以绝后患。”
张晓晓虽心急如焚,但她还是冷静道:“萧旭,你不能杀萧笙,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萧旭出言打断,语气中是阴冷。
“否则我现在就咬舌自尽,这样,你就永远威胁不到慕卿了。”
萧旭冷笑一声,“你不是说蕴国亡是天命所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结局吗?既然不管朕如何做,都无力拯救蕴国,那朕也不介意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张晓晓怒骂道:“萧旭,你,你就是个毫无人性,丧心病狂的疯子!”
“疯子?呵呵哈哈哈……”萧旭眼色一沉,他满脸阴鸷,声音低沉道:“好啊,朕就疯给你看!”
话音刚落,只听萧旭一声怒吼,“弓箭手准备!”
此话一出,所有羽林卫整整齐齐,排列有序的往后连退百里,他们将萧笙围成一个圈,拿起弓箭对准萧笙,他们做好了发箭的姿势。
就等一声令下,便可万箭齐发。
萧笙看着这些冷血无情的弓箭手,心里没有害怕。张晓晓不仅是他的妻,更是他的命。
若张晓晓死,萧笙不会苟活,定会陪他共赴黄泉;若张晓晓被人威胁,那他一定会拼了命换张晓晓自由。他不允许他的张晓晓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和威胁。
张晓晓看着萧笙陷入四面楚歌的险地,还不能还手,心下哀哀欲绝。
“放箭!”
萧旭一声令下。萧笙闭眼,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晓晓,今生缘,来世续。晓晓,今生我食言了,没能陪着你一直走下去,但来世,我萧笙绝不负你!
“啊啊啊!!!!!!!”
张晓晓用尽所有力气,歇斯里底的大喊了一声。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刺破天际。
空中万箭如利刃,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寒光。速度快准狠的刺到了萧笙身上。
萧笙一瞬间被射成了刺猬,全身利箭。空中血肉横飞,鲜血将萧笙一袭青衣染成血红,血流到地面,变成一摊血泊。
萧笙疼到瘫软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张晓晓泪如雨下,哭的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萧笙没有倒在地上,他手中的利剑泛着寒光,他将利箭撑在地面。口中是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
萧笙那双被鲜血浸透的眸子,温柔深情的看向城楼上为她担心的张晓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表情仿佛再说,别担心,我没事。
张晓晓虽悲痛交加,但还是流着泪,给萧笙回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萧笙看到张晓晓脸上的笑意后,萧笙只觉全身力气尽失,他再也撑不住了。只听“碰~”的一声,萧笙重重倒在地上,张晓晓的心瞬间万念俱灰,心碎神伤。
张晓晓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萧笙本该大有作为,是青鸾和张晓晓绑住了他。萧笙的死,她张晓晓是罪魁祸首。
张晓晓心里苦笑,她苦笑出声,“呵哈哈哈……”
仿佛是在怨恨这个黑暗的世界一般,张晓晓睁眼看着这个给她带来磨难痛苦的世界,她生无可恋。
张晓晓声音微颤,她痛的全身发抖,双眸怨恨,声泪俱下道:“萧旭,你利用我捆绑住了萧笙的手脚,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去捆绑住慕卿的手机。蕴国大限将至,萧旭,而你的死期,也不会远了。”
张晓晓说着毫不犹豫,从城楼上一跃而下。萧旭还要利用张晓晓去威胁慕卿,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张晓晓,结果抓得够快,也只抓到了一半衣袖,还因为跳楼的冲力过大,只听见“嘶”的一声,衣袖裂开,萧旭也就只抓到一半衣角。
张晓晓闭眼,两行清泪落下。萧笙,我来陪你了!
萧笙死了,世界再美,也失去了颜色。
落地时,只听见“碰~”的一声,鲜血横飞,迸溅到红墙上。天空出现异样,瞬间乌云蔽日,雨雪霏霏,狂风大作,还有冰雹和着雨雪一起落下。
天空的阴沉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将在场所有的羽林卫都压的喘不过气来。
而张晓晓这一跳,算是给她的故事画上了一个遗憾的省略号,只可惜省略号后再无故事。她在这个虚幻世界里短暂的一生就此结束,她来的匆忙,走的匆忙,留下的只有遗憾。
只可惜,人生处处是遗憾……
城外一羽林卫急匆匆跑了进来,他对着高楼上的萧旭禀报道:“圣上不好了,慕卿带领二十万人打进来了!”
萧旭手中没有把柄,他立刻就慌了神。此刻他只想保命,便想着逃离此地。他冷冷命令道:“所有人在此死守,势必要杀掉慕卿和沈宁!”
羽林卫行了一礼,“诺!”
语毕,萧旭一人迅速逃离。
和建一年,腊月半,风雪交加,天寒地冻。
慕卿和沈宁带领二十万杀手冲进蕴国皇宫,将城中二十五万士兵屠杀殆尽。
这一战,打的惊天动地,杀的血流成河。
冲锋的声音还在皇宫内院的城墙间回荡,温热的血液在空中挥洒,好似能将冷空气给暖化。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刺鼻难闻。
战火纷飞,肝髓流野,刀剑交击,惨叫四起。
士兵们杀的双眼血红,眸中带着怨恨与誓死不屈的傲气,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上,尽是扭曲,身躯被刀枪剑戟刺伤后,喉咙里发出难以抑制的痛苦**。
头颅在空中胡乱翻飞,汗水和着血液不断低落地面,天上雷声滚滚,好似不散的英魂在不甘的咆哮着。
厮杀声和金戈交鸣声渐渐停息,留下的骸骨堆积成山,惨死的将士杀手不计其数。
这一仗,慕卿大胜。蕴国被慕卿推翻,从此改朝换代。
慕卿派剩下的杀手随她乘胜追击,很快就追到了想要翻墙逃跑的萧旭。
慕卿毫不犹豫杀了萧旭,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也告慰了姜慕两家两百零七口的在天之灵。
蕴国覆灭,慕卿自立为帝,名号:凤帝。帝京皇宫定在雍州长安,建立瑞凤王朝。
取自:祥麟瑞凤,被泽蒙庥。
瑞凤王朝也被称做凤国,天下以慕为国姓。
慕卿整顿超纲,治理天下,历时半年,让天下一统,为百姓人人富足安乐,世间无难民,朝堂无奸佞,民间无贪官,盛世开太平。
瑞凤一年,伏月半,骄阳似火,炙烤着天地万物。
一座阴暗的墓穴中,江玉泽一袭绿衣,身姿如竹的站在一口冰棺旁边,他手中拿着一个燃烧的火折子。
火折子的火虽不大,但还是可以照亮冰棺中的人。
自苏之蓁和郁灼华死后,是江玉泽帮他俩收敛的尸骨。江玉泽还去鸿燕楼拿了苏之蓁藏的那笔能买下一个州的钱。他把这钱拿来给苏之蓁,郁灼华和自己打造了一个陵墓。
陵墓不大,也没有陪葬品,只有一口三人合葬冰棺,棺中躺着两人。
这口冰棺是江玉泽花钱从玉龙雪山运来的冰块所打造,可存尸体万年不腐。
江玉泽虽不知是真是假,但冰棺保存了他俩的尸体半年,确实不曾腐坏过。
冰棺是口三人合葬棺,中间躺着苏之蓁的尸体,她穿着一身白衣,身上的血迹被江玉泽擦拭干净了。此刻她真像个睡着的谪仙,静静躺在棺材里。
苏之蓁右侧躺的是郁灼华,郁灼华穿着青衣,面容安详,身上也被处理过,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江玉泽轻轻的笑了笑,心中有些苦涩,“之蓁,你真狠心,说好的爱我一辈子,最后却要留下我一个人先走。”
江玉泽轻叹一口气,双眼泪水落下,哽咽道:“可是,可是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活不下去啊……”
江玉泽伸手推开冰棺的棺盖后,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他打开瓷瓶盖,毫不犹豫将瓷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江玉泽吹熄火折子,随手将火折子和瓷瓶扔到地面,他静静躺在棺材左侧,躺在苏之蓁身边,他伸手将棺盖合上。
江玉泽伸手握住了苏之蓁的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正如当年苏之蓁将他从李国公府带走后,把他抱进马车里,与他十指相扣一般。
当年的苏之蓁手是温暖的,江玉泽握上后,两人指尖的温度在彼此的掌心来回流动,可现在,却是冰冷的。
不过也没事,只要能与苏之蓁生死相依,便是最幸福的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江玉泽脑子里不断回想与苏之蓁的过往,突然想到了自己与李妤湉成亲那日,苏之蓁过来抢亲。
犹记那一日,爆竹喧天,炸的砰砰直响。李国公府中摆了百桌宴席,众人道喜道贺。
江玉泽戴着盖头,从花轿出来,喜公牵着江玉泽的手,指引着他往李国公府大门走。
远处,苏之蓁一袭白衣,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她骑着白马,英姿飒爽,向江玉泽飞驰而来。
白马停在江玉泽身侧,苏之蓁掀起江玉泽的盖头,急忙问道:“玉泽,愿意跟我走吗?如果你愿意,我便不做这殿下,我带着你走,咱们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
躺在冰棺中的江玉泽流着泪,他看着苏之蓁那张美到极致的脸,已分不清此刻的场景是幻是真。
江玉泽泣不成声的应道:“好,我愿意,我愿意……之蓁,带我走,带我走……”
说着,嘴角流出一抹艳丽的红色,双眸中渐渐失了光泽,变得模糊不清,他轻轻合上了眼后,便一动不动,长眠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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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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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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